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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龍行草 文 / 燁璘

    白竹是個文人,同所有文人一樣喜愛琴棋書畫。外面的動靜不過讓他抬了抬眉目,這震耳的浩然大氣打破了他的意境,但只是一瞬間他垂下眉目,提筆潑墨,畫著他的君子若蘭。白竹之名世人皆知,出身書香門第,年幼時便有天童之稱,年僅志學不過十五歲年間便已博得帝國第一學士之名,如今不過弱冠,已身居朝堂一品太保,聲明才華他從不或缺!

    一如千行所言,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如今局勢,也是時候考慮考慮自己的立場了。

    房門聲響,房中一人回首,一抹淒艷的紅。那人看向房門,門前一人黑髮束起,戎衣加身,寬袖垂下遮過手腕。傳言帝國的將軍僅有一人戎衣加身「御龍將軍!」

    沐辰看到他似乎有一瞬間的驚訝,一過即逝。他微一點頭,邁入房門,便看到屏風後隱約臥床的身影。「原來這房中是你,右相的病情?」

    蘇引弦回頭看著床上的身影,語出不自覺的已儘是心痛。「絲毫不見好轉。」

    沐辰看向他「可否讓我看一下右相脈象?」

    蘇引弦聞言微頓了一下,繼而點頭「如此多謝了。」

    「不用這麼早謝我,你似乎知道我不會醫術。」他抬步向內室走去。

    蘇引弦看著他的背影,走在他身後。他雖不在朝堂,但御龍將軍的事跡早已家喻戶曉。「嗯,聽說過所以有些驚訝。」

    沐辰本預問一問右相醒時可有異樣,但當他清晰看到躺在床上虛弱至極的生命時,微微蹙眉。這個老人已經骨瘦如柴,曾經豪爽的笑聲再不復存在。他伸手搭在老人脈上,感受著那虛弱不堪的跳動。

    蘇引弦看著床上的老父,因沐辰到來隱去憂傷的目光再次渲染「將軍,父親可是中/毒才一直昏睡不醒?」

    沐辰收回指尖「不是。」

    蘇引弦不可置信,月城城主府最好的藥師看過說父親不是因病昏睡,現在又不是因毒昏睡「那父親是因何一直不醒?」

    沐辰皺眉,心中猜忌並不能確認。「我現在不能確信,大概也有了些頭緒,等我有了方法再告訴你。」

    蘇引弦瞳中泛出層層焦急,他指尖震動著,正欲開口,卻見那人已轉身向外走去。「你不用著急,右相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給右相所服的續機藥是一位神醫靜心研製,右相昏迷已久身體機能會慢慢減弱,這續機藥可每日多服一粒,放心用即可。」

    聞言蘇引弦縱使滿目焦急,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人卻止住腳步「我聽聞是你在照顧羽少。」

    蘇引弦被他忽然的跳躍弄的一頓,回過神來並不知他問這是何意。「是的,出什麼事了嗎?」

    那人的鳳目微微一動「不,只是可否請你帶個路。」

    蘇引弦看著他恍惚了一下,瞬間明瞭。「可以。」這人是剛醒吧,又有剛才樓下的騷動,他大概未來得及識路,原來看到他時有一瞬間的驚訝。

    出了房門,蘇引弦再次看向床上的身影,瞳色微閃,合上房門跟隨身邊的身影而去。

    寒衣調,木槿花園。慕容芸手中一根極為精巧的琉璃槽,在一處凸起的花圃彎著腰,小心的挖著條條細如麻線的暗紅色絨根四周的土壤。

    水嫣然難得見她如此認真,微微笑起「這龍行草雖是珍貴,倒也不用你親自來挖。」她依舊一身藍衣,猶如天上仙霞不可褻瀆,

    慕容芸手中的琉璃槽不停變換著角度,聞言並未抬頭,只笑道「公子言這兩株龍行草皮不可破、根不可斷,他人哪裡有我瞭解這龍行草的生性,若達到公子所說,也只有我來挖。」

    水嫣然裁著木槿落敗的花,這本是下人的活兒,今日慕容芸在此挖龍行草,這必須要剪點的殘花便由她拾起了剪刀。手中是她剛才一不小心剪落的花兒,這花兒未敗開的正盛。她笑著看這盛開的木槿,片片花瓣就在指尖。「左相因何要這劇/毒之物?」

    慕容芸手中的動作放緩,唇角微微壓低,對於此事,公子所想她可是一點兒也摸不清。她抬手示意水嫣然將花亭石桌上的玉盒拿來,她欣賞沐辰,更願意助他,但是那人滔天的戾氣……「你可還記得那日來尋我之人。」

    水嫣然手中輕拖著那朵木槿,向花亭走去的步伐微微一頓「黑紗避面,持老闆鳳羽點墨之人?」

    慕容芸點頭,長眉揚起,瞳中一抹流光,英氣逼人。「正是。」

    水嫣然將手中的木槿放入一杯涼茶之中,拿過桌上的玉盒,聞言不由笑起,她這回答倒像是等著水嫣然問她下文。只這一笑,褪去了被盛花早亡渲染的涼意,顯盡她穩重溫婉、落落大方的氣質。「這事與他有關?」

    慕容芸也發現了這斜意,不由輕笑,公子言此乃天命,天命不可違,萬物自有因果,他看不破這天命,因果之事卻不過有因必有果。她手中琉璃槽微微一挑,一株三指長暗紅色的根狀物輕刨出土壤,這因果之事怕也只有公子分得清了。「你可知那人是誰?」

    水嫣然如實搖頭,她倒是記得那人路過滿園木槿時的波動,其餘倒是不知。

    思慮至此,慕容芸放開心神,輕笑變的豪爽起來。「那人便是你家老闆的家弟,預親王的二世子,先帝的親侄子,家喻戶曉的御龍將軍。」她連用了幾個象徵的身份,若言及沐辰的事跡卻是三天三夜也無法說清了。

    水嫣然微微吃驚,驚訝於她話語中明顯的賞識與讚揚,更驚訝於那日那人的身份。水嫣然見過沐辰,說來倒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細細回想當日那人,這才發現那人一路未語,更是絲毫不見倨傲肆意,那人隱藏的太好,就像一個沉穩卻毫不起眼的人物,也確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水嫣然身為寒衣調的主管,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只憑騙過了她的雙目這點,水嫣然就輕輕地點了點頭。「不見了倨傲肆意,更有了往日不曾見過的耐心,也足夠沉穩,這麼多日子不見他倒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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