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慕容寒衣 文 / 燁璘
「嗯」折扇收入袖中,沐辰也站起身「我去一趟天玄府。」他多年身居朝堂,自然知道一個人若要隱藏內心如何不留痕跡。昨日那藍衣青年刻意注視,他醒覺了身外問題。更何況今晚要見的那人,又怎能讓他鑽了空子。
極北雪山,山如其名,皚皚白雪終年不化,四季冰寒徹骨,唯有漫山海的梅花開與落才分的出春冬與秋夏。此時梅花初露苞芽,白雪映襯點點紅色,仿若一曲水墨畫,渾然天成。
雪山之巔,高於平地千里有餘,更是徹骨冰寒,本應是沒有任何生機的地方,在山腰斷了的梅花,山顛竟然盛開著似火紅梅,肆雪凌風梅如火,渲染上一層暖色。起伏的如火似血間,幾處樓閣若隱若現,竟像一個隱沒世間的天上山莊。莊園沒有圍牆,彷彿這整片梅便將世間萬物隔絕,沒有鶯歌燕舞、如仙婢女,只有竹樓石道,閣樓迴廊。若說唯一的華美之處,似乎便是那迴廊曲水中一池紅蓮。
池間有一亭樓,上一層為閣,雅室有窗;下層為亭,八角紅木樁;大理石椅桌凳皆鋪著白絨獸毯,亭間一角,一人獨坐亭中,指扶琴弦,款款而彈。
細看去那人一襲白衣,右肩上銀鏤相扣一條白練,隨意相扣飛舞在身後,不知是衣襯著人,還是人襯著衣,只覺的這白衣穿在他身上如此恰然,不被詮釋只餘清淡,纖塵不染。三千烏髮成為唯一點綴,隨意用支黑色玄玉毛筆髮簪束髮入冠幾分,額前髮絲只餘幾縷,依稀可見長眉入鬢悠如遠山。一雙輕佻的桃花眼,卻儘是肆意冷清,微珉薄唇,淡薄依舊,那人只是靜坐,卻勿自天地為之失色。錚然琴聲一如他,水墨渲染,永世孤寂,天人如是。
慕容寒衣每次看到那人都是這般,紅梅樹下,紅蓮之間,那抹永寂的白,畫本絕世,那人在畫中,更似仙境,不可方物。
琴聲停下,一如往昔清薄的聲音「寒衣」
聞言慕容寒衣對著那人恭身一禮「公子」
「如何了?」那人並沒有看他,視線停留在琴弦上,無人知他心中所想。
慕容寒衣性本猖狂不羈,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瀟灑肆意。他一身黑色錦衣華服,長到大腿的黑髮隨意入冠,鬢邊兩縷長髮隨風飛舞,儘是張揚。細看他腰間一抹血紅,竟是一把鉻鑲著金剛石的倒刺長鞭,隨意繞腰兩圈,將鞭頭倒掛彎勾別於鞭把鉻鏤空的血色妖月中。他往桌邊凳上一坐一倚,配著他的容顏氣質如此動作倒真是一番賞心悅目。
「沐原預計今晚子時火燒蘇右相老宅,毀了先帝留下的『免死聖昭』,明日申時便會對蘇右相動手。另外預親王兩子此時便在玄邯鎮,大概今晚會進入蘇右相老宅尋找『先帝聖昭』。」
看著琴弦的黑瞳清薄沒有任何東西「預親王與我有恩,當日我未能保他府,便佑他雙子些許事吧」
慕容寒衣眉目輕揚,琴聲再次錚然響起,依舊一曲落殤。「是。」
夜色已深,家家戶戶的燈火通明,玄邯鎮帶著威嚴的玄邯府中,院中無數護衛徘徊巡邏,房間處更是嚴加把守。
魏柯是玄邯鎮傳奇美男子,許多未嫁女子日日徘徊在玄邯府周圍,只望見他一面,更有富貴人家前來提親無不被其拒之門外,他只言『自看過公主一曲落殤之舞,再看天下女子皆為凡女。』連連歎息,圖惹得原來被拒之門外的惱怒之人自愧離去。
此時那風/流之人身著官服,手扶著額頭,一身疲憊。一路上巡邏、守門護衛對之恭身行禮「大人。」魏柯一路擺著手,看也不看開門踏入房內。他拍了拍額頭,只歎息。
忽然一道聲音在房中響起,低沉卻懾入人心「魏大人深夜為何如此歎息。」
魏柯猛的一震,長袖一甩,幾道寒光便朝著聲音處刺去。沒有聲響…魏柯小心的感知著四周,抬眼看去,屏風後走出一個身影,逕直的走向桌邊,手中泛著的寒光正是那幾枚銀針。
魏柯不動聲色緊緊看著那人,那身影指尖光芒一閃,房間燈火亮起,魏柯這才看清那人一身戎衣,隨意余在額邊眼角一縷長髮,那人站在那裡,即使氣息盡斂,魏柯也不敢有絲毫放鬆。那人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魏柯竟有怯弱之意。
終於那人往桌邊椅上一坐道「魏大人,你可還記得我」
魏柯挑眉「沐辰」
備註:1(鐵黎木,世界上最堅硬的木,百年老木呈黑色硬度比精度鋼鐵更甚,堅不可摧,絕世稀寶,與世界上最堅硬的合金鈦合金有的一拼)
2(鉻,cr。素有「硬骨頭」美稱的鉻,是自然界最硬的金屬,呈銀白色,不細看與紙色無異,堅硬度能讓高度發射的子彈改變軌跡,在古時是少之又少,金錢也無法買到的兵器器材)
3(樓蘭漠玉,最堅硬的玉石,樓蘭稀有的皇室玉飾,侵著樓蘭最厲害的劇毒,卻對樓蘭的皇室血脈無礙)
4(戊時,此時日將落未落,天色將給未黑,一片昏暗朦朧。晚上19點至21點)
5(亥時,此時天以大黑,天地一片黑暗,人們都以深睡。晚上21點至23點)
6(申時,15時至17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