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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0章 禮佛 文 / 水木韶華

    望著越來越蹣跚的背影,獨孤穹懊惱的要死!他一心只想著南榮富嫻,卻沒想到中計了!

    眼下,他顧不得欽佩樂來兮的智謀與聰慧,只覺自己要大禍臨頭,北冥即墨好不容易圓的一個局,竟讓自己這般輕易的給破壞了,而且無法再圓。

    怎麼辦?自己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就差暴露殿下的另一個身份了……殿下若知,會對自己、對富嫻如何處置?

    撲通一聲,獨孤穹癱軟在地上,深深的埋下了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獨孤穹內心無比煎熬的時候,冬雪突然輕輕走來,攙起了他,「將軍,太子妃娘娘讓婢子告訴您,今日之事,她權當沒有發生,今日之話,她權當沒有聽見,娘娘答應您的事也會盡力幫您辦到,請將軍寬心。」

    她真的這麼說?獨孤穹眼眸睜的大大,忽而動容,激動的不知說些什麼。

    冬雪點頭,給予堅定眼神,又道:「娘娘還說,南榮夫人身子不好,這幾日便不要進宮了,待夫人身子好些再來陪伴娘娘也是好的,請將軍好好照顧夫人的身子。」

    「是!臣遵旨!」

    「娘娘還說,若殿下問起今日之事,將軍只需答,娘娘只是詢問南榮夫人身子的真實狀況等雲,總之,到時請將軍酌情回答便可,將軍可懂得?」

    「臣明白,獨孤穹謝娘娘一番苦心!」

    「將軍慢走!」

    「臣告退……」對著樂來兮的寢宮,獨孤穹慢慢身退,走的時候。再沒剛才的惶恐與錯亂。

    一連幾日,宮裡都很平靜。眼見北冥即墨也沒有找獨孤穹面談什麼的,獨孤穹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遵照樂來兮的心意。南榮富嫻一日日的在家養傷,很努力的吃藥、泡澡,那積極的態度有好幾次讓獨孤穹想妥協,可是回想之前發生的一件件一樁樁的事,卻又讓他狠下心來,堅定自己的主意。

    眼見惜秋節又到,宮裡陸陸續續的忙碌起來,東宮的一切皆由飛霞幫著料理,似錦只負責陪樂來兮吃吃喝喝。日子過的倒也悠閒。

    這日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朦朦朧朧,天地間模糊一片,剛過了午時,窗外莫名的暗了下來,飛霞與似錦只好攛掇著樂來兮去明亮的花廳,倆人鬧著要喝花茶賞雨,弄得樂來兮好一陣子嬉笑。

    「日子果然是過出來的。瞧瞧,就連小似錦也有了這般詩情畫意的境界,不簡單啊……」

    見樂來兮打趣兒,似錦撇嘴。「長姐不是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此時我有這般境界,長姐可不要問我!」

    飛霞笑了。「瞧她,不僅嘴上功夫伶俐了。就連馬匹也拍的比往日好聽。」

    「哈哈……」樂來兮呷著芙蓉糕,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互相鬥嘴。

    轉眼望向窗外。忽然出神,「記得去年,我們六人一起在王府的蜿蜒廊裡賞雨,喂金魚,看大雨打的荷葉啪啪響,時間過的可真是快!」

    六人……飛霞與似錦同時想到了安樂、安康,紛紛垂下腦袋,見二人如此,樂來兮頓時換了種輕鬆的口吻,「你們不是要詩情畫意嗎?我加點兒氣氛……」

    「哈……」似錦大笑,轉而問道:「南榮夫人好一些了嗎?」

    「好多了,派去的人回話說過兩天富嫻就可以進宮,這個惜秋節,我們要好好的過!」

    氣氛又被樂來兮帶動起來,飛霞與似錦相視一眼,同時想到了去年的惜秋節,不約而同道:「當然要好好的過!」

    記得去年的惜秋節,因為節禮的問題,樂來兮成為王府嘲諷打擊的對象,過的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一想到這兒,飛霞就咬牙切齒,今年定要幫娘娘過的風風光光!

    「娘娘,江美人在宮門外求見……」冬雪突然匆匆走進花廳,小聲稟報。

    「她又來做什麼?真是恬不知恥!」似錦登時橫眉怒目,氣的面色發紅,手裡的帕子幾乎被絞爛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飛霞縱是沉著冷靜,也被激的起身,語氣飽含慍怒,「殿下已經將她禁了足,誰放她出來的?」

    冬雪小心的抬頭,仍看向樂來兮,「江美人乞求殿下去閒雲峰的白水庵禮佛,為陛下、皇后娘娘祈福,殿下已經答應了,按照規矩,此刻江美人來與娘娘拜別。」

    「傳她進來吧。」

    樂來兮淡淡的說了句。

    飛霞、似錦異口同聲道:「長姐!!!」

    樂來兮擺了擺手,飛霞、似錦二人立刻禁了聲,見一抹素白身影在雨中漸漸清晰,紛紛望去。

    素雅的白紙傘上映著淡淡的雛菊,傘下,小婢女攙著那抹白影,走的蹣跚。

    饒是最熟悉江蒂娥的人,在看清了她此時的模樣,也大大的吃了一驚。

    原本白淨柔和的臉上,此刻多了幾道細細碎碎的肉疤,那疤痕曲曲扭扭,順著左額往下延伸,一直到眼角下方才消失不見。因這疤痕,致使眉角都變了形。

    江美人?哼!似錦冷笑一聲,好一個江美人!這封號,殿下給的可真是恰當!

    江蒂娥似乎沒有看見房內的人的吃驚表情,也沒有看見似錦的不屑與憤怒,只是一如既往的掂著碎步,慢慢朝樂來兮走來。

    「拜見娘娘,三王妃!」

    「江美人免禮!」

    江蒂娥淡淡的見禮,樂來兮淡淡的回,乍一看之下,二人之間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似錦仍坐著,沒有起身,更沒有行禮,「聽說江美人要去閒雲峰為陛下、皇后娘娘祈福?」

    「是的,炙夫人。」江蒂娥回的不鹹不淡。

    「這是好事呀!」似錦掐著嗓子,冷笑,「只是這佛祖可不是隨便拜的,據說,雙手沾滿鮮血的人,就是拜上十世,也無用!」

    似錦!飛霞想開口打斷她的話,可是回頭又一想,似錦是在嘲諷江蒂娥,若自己制止了她,這嘲諷就變成了事實,思量一番,她仍沒開口。

    飛霞又笑道:「說是禮佛,倒不如說去贖罪好聽一些。」

    「是禮佛,也是去贖罪!」

    江蒂娥神色未變,轉向樂來兮,「妾,能否請娘娘移駕內室?妾有話要單獨對娘娘說。」

    「不行!」飛霞、似錦一左一右的站起,擋在樂來兮身前,似錦再次上火,「你還想做什麼?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哈……」一直面無表情的人終於笑出聲來,江蒂娥拿眼睛盯著樂來兮,聲音充滿挑釁,「娘娘是怕麼?如今,妾手無縛雞之力,身上只一襲素衣,不信,請娘娘叫人細細的搜尋!」

    「不必了!」樂來兮冷靜的開了口,「隨我來吧。」而後,樂來兮制止了要跟隨的飛霞與似錦,領著江蒂娥朝裡間走去。

    這份自信,樂來兮還是有的,先不說此時的江蒂娥有沒有那個能力傷到自己,光是捏在自己掌心的眩暈散就能讓她喝上一壺。

    「坐。有什麼要說的,儘管說來。」樂來兮指著離自己兩米遠的一張木椅,江蒂娥點頭,坐了上去。

    「你還是那麼的爽快!就像我見你的第一面時那般……時間過的真快,令人難忘啊……」

    「你想和我說的,不只是這個吧?若江美人想和本宮敘舊,那你找錯人了。」

    「是,娘娘說的對,妾與娘娘沒什麼舊情可言。」

    江蒂娥說的乾脆,倒讓樂來兮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笑了,「臉上的傷,是如何來的?」

    「那天,被春嬤嬤推倒在滿是碎瓷渣子的地上……扎的,劃的……」江蒂娥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拿手輕輕的滑過傷疤處,若有所思,「都是自作孽,怨不得他人。」

    「作孽什麼的,我不評論,只是,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罷了!」樂來兮長歎一聲。

    「只是,我不明白,殿下為何不一刀殺了我!為何還要留我苟活於世?我幾次想要了結自己,卻次次都被殿下的人給救下,三番五次的沒有成功,我也就放棄了!」江蒂娥苦笑,「我多麼想告訴自己,殿下是捨不得我死去,就像當初,你剛入府那會兒,殿下跑到我的椒蘭殿,對我軟語溫存,見我的病一日重似一日,為我著急,為我心疼……」

    說著,一滴,兩滴渾濁的淚滴了下來,樂來兮從未見過這樣的江蒂娥,沉默良久,「或許,殿下是真的不捨。」

    「娘娘,我知道您不是嘲笑……但是,您莫要安慰人心了,我不在乎,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我做了那麼多錯事,荒唐事,大逆不道的事,假若我是個男人,也早就受夠了,更何況,那個男人,是高高在上的殿下!」

    江蒂娥抹了抹眼淚,「曾經,我以為我愛他愛的深邃,可以為了他付出我的一切,後來連我自己都相信了,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假若我真愛他,又怎會處心積慮的在乎自己的地位,榮耀,又怎會處心積慮的與你去爭寵?今日我才發現,其實我沒那麼愛他……愛,於我來說,從來都只是個幌子……一個從不知愛為何物的人,又豈會去愛……」

    「可是,人又很自私,明明沒有付出過,卻總是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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