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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家宴(一) 文 / 水木韶華

    北冥即墨悄無聲息的踏進幽蘭居時,樂來兮正臨窗發呆,她單手撐著小臉兒,眼睛沒了神韻,彷彿在盯著窗外晃動的桂樹葉,又好像在盯著掛在桂樹上的明月。

    北冥即墨在小榻一角坐下,猛地拉起了她那只「受傷」的手,本一臉擔憂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陰鬱,當樂來兮扭過頭時,正好對上一張大黑臉。

    她本能的將手抽回,攥的緊緊。

    「樂來兮,你好大的膽!」

    樂來兮被盯的難受,至於他的這句話,樂來兮自動免疫。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北冥即墨跟她講十句話,至少有八句是:「樂來兮,你好的膽!」「樂來兮,你敢武逆本王?」

    都是事實了呢,瞎嚷嚷啥?

    北冥即墨見樂來兮一臉不在乎,不由得大怒,眸裡躥出火苗兒來,「樂來兮,本王真想宰了你!」

    他說的陰狠,真的一樣。

    「那你宰吧!」樂來兮快的吐出一句,見他良久沒反應,又似自言自語的道:「其實,活著也沒甚意思!」

    北冥即墨突然怔住,嗓裡被堵的難受,他思來想去好久,才開口道:「你不是說,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二者皆可拋!為何現在又想死了呢?」

    不聽還好,一聽這句,樂來兮頓覺鼻發酸。

    從紫羅亭出來她的心就脹脹的,當她得知北冥即墨只留南榮富嫻彈一曲便回了重華殿後,心裡才稍稍好受一些,可回頭想一下,仍是憋的慌!

    她是孤鳥,除了樂狂兮之外,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上過,所以也沒有什麼同窗之誼。

    從前,有樂狂兮在身邊,她覺得還好,可自打樂狂兮離開她的那一刻起,她便告訴自己,她是一隻徹徹底底的孤鳥了。

    孤鳥是渴望友誼的,誰骨裡不嚮往溫暖呢?

    可是因為她的自以為是,剛剛與南榮富嫻建立起的友誼苗頭,就這樣被生生的掐滅了。

    想到這裡,樂來兮鼻一酸,沒好氣的冷道:「活的不耐煩,自然就想死了!」

    樂來兮對上他的眼睛,那無比嚴肅的眼神兒似乎在告訴他,她真的想死。

    北冥即墨突然語塞,他滿腔的怒火,卻不知如何灑出,而樂來兮那種無所謂的樣更讓他堵的難受。

    他就那樣一直靜靜的坐在她的身旁,望著她,良久。

    樂來兮將頭扭過一旁,仍望向窗外出神,發呆。

    起風了,刮的樹葉嘩啦啦作響,樹影晃晃,仍落在潔白的紗窗上。不知何時,月亮隱在了雲中,躲躲藏藏,天空暗了許多,看起來,明日不會是個好天氣。

    當樂來兮回神時,已過了更。

    北冥即墨不知何時離去,飛霞安靜的守護在樂來兮一旁,見她有了倦意,這才侍候她躺下。

    似乎又是一個不安穩的不眠夜,又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快要朦朧時分,樂來兮才沉沉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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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直到黃昏時分,樂來兮才朦朦朧朧的醒來。

    飛霞聽見動靜,忙扔下手裡的秀活兒,又喊了一聲正在窗外花架下喂鸚鵡的似錦,「夫人醒了,快去端水。」

    似錦正與鸚鵡餵食,見樂來兮走下小榻,忙慌的放下鸚鵡的食糧,因急慌,不小心將鳥架晃的前後搖擺,劃了幾個大大的弧。

    那鸚鵡撲稜稜著翅膀,驚的抖下幾根五彩的羽毛。

    樂來兮看那鸚鵡滑稽的動作,嘶啞的尖扯的嗓音,不由得的哈哈大樂,須臾扭頭問飛霞:「哪來的鸚鵡?」

    飛霞也被窗外的一人一鳥逗的直樂,一邊笑一邊回道:「是殿下著人送來的,說是與夫人解悶兒。」

    樂來兮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猛然間,她又想起了南榮富嫻。

    飛霞瞭解她的幾分心境,忙上前稟道:「夫人,南榮夫人今日來了兩次,見夫人一直熟睡,便回去了,南榮夫人說晚上仍過來請安,要與夫人一起去鏡月台呢。」

    這消息來的突然,一時間,樂來兮懵了。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以為,南榮富嫻再也不會與她親近了。

    樂來兮傻傻的,樂了好久,待飛霞、似錦侍候她梳洗完畢,她的臉上一直掛著絢爛美的笑,眼睛完成了美麗的月牙兒,像一個無比滿足的孩。

    飛霞見她高興,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細想之後又暗暗擔憂,在府裡呆了那麼些年,她看的清楚,一個人重感情,不是一件好的事兒。

    到了晚間,南榮富嫻如約而至,樂來兮很是激動,沒等她見完禮便一把拉起了她,「富嫻,我很高興,你……還理我。」

    南榮富嫻抬起了亮亮的、柔柔的眸,如煙似水,聲音盡軟糯、動聽,「姐姐說什麼呢?妾怎會不理姐姐,昨兒,原是妾失禮!」

    「富嫻……」

    樂來兮叫了一聲,卻發覺自己無話可說。

    「姐姐,咱們入席去吧,落後了正妃娘娘便不好了。」

    「嗯」

    樂來兮點點頭,隨南榮富嫻走出了幽蘭居。

    一燈火通明,將曲徑的小道兒照的亮亮,從幽蘭居到鏡月台,少說也幾個晶瑩剔透的蓮花燈。

    鏡月台位於悠悠水中,被八根精雕細琢的大柱撐起,四周是曲折小橋,連著觀戲的閣樓。

    樂來兮與南榮富嫻到時,除了蕭汝荷與江蒂娥,其他各宮的主都已經到齊了。

    湘采柔與皇甫嫣然樂來兮是見過的,除了她倆,還有兩張陌生的面孔。

    一個臉色蒼白,身著素淨的秀袍,畏畏縮縮。另一個則身材瘦小,將頭埋的低低的,樂來兮用了半天的功夫也沒將那人的面孔看全。

    「咯咯……南榮姐姐真是找著知己了,一天的時間竟往幽蘭居跑了趟……」

    湘采柔美人扇輕輕掩面,笑的煙花絢爛,一顰一笑,一姿一態無不充斥著嘲諷與嫉妒。

    樂來兮觀她打扮的明艷照人,眉間的胭脂印愈發妖嬈,兩隻杏眼婆娑,秋波婉轉,一舉一動嫵媚至。

    這樣精緻的妝容,可真稱得上天下無雙了!

    南榮富嫻站的筆直,輕輕掃了湘采柔一眼,淺笑,「都是殿下的旨意。」

    那聲,仍是軟糯,充滿無限柔情,彷彿並未在意湘采柔的絲毫舉動。

    湘采柔一聽,頓時沒了言語,片刻之後,恨了,甚是輕蔑的笑了又笑,那眼神彷彿鄙視,可骨裡卻羨慕至,心想著,假如我能和東夫人走近兩步,說不定也能得到殿下的青睞……

    湘采柔打著如意算盤,可是剛剛看到樂來兮那張美的令人憎惡的臉時,便將心裡的真實想法活生生的壓了下去。

    她又似高傲的抬起了頭,她告訴自己,你是當朝尚書嫡女,為何要向這來歷不明的小賤人示好?

    樂來兮雲淡風輕的與南榮富嫻一起入座,完全不理會湘采柔的舉動,儘管,她完全明白,湘采柔的前後不同的反應。

    就在這時,蕭汝荷攙著江蒂娥走了過來。

    蕭汝荷全然不見了昨日的八面玲瓏,和顏悅色,整個人似是變了一般,低眉順,看的湘采柔無比的舒心。

    剛剛見完禮,湘采柔又是一番媚笑,銀鈴般的笑聲悅耳,說不出的酥膩,到最後,幾乎讓人將一年的飯食全吐了出來。

    「殿下真是越發疼愛蕭姐姐了,連家宴這般大事也不用姐姐操勞,真是羨煞賤妾了!」

    湘采柔搖曳著美人扇,說到動聽之處輕輕掩面,美人扇上恰好臥著一仙女兒似的美人,霎是愜意。

    今早蕭汝荷帶著一幫人去重華殿攬事兒的時候,被北冥即墨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湘采柔聽到這個消息後,喜的差點兒沒跳起來,所以,蕭汝荷一到鏡月台,湘采柔便拿這件事情打趣兒。

    話音落地時,蕭汝荷正悠然的端著玉杯,櫻紅的小口對著仍冒著輕煙的清茶吹氣,對於湘采柔的話,她彷彿沒聽見一般。

    閣樓裡沉寂了良久,湘采柔臉上的笑意幾乎掛不住了。

    就在這時,蕭汝荷放下茶杯,抿嘴兒輕笑,「湘妹妹說的是哪裡話,咱們姐妹中,殿下最疼的當屬妹妹了,想當初,殿下知妹妹最愛吃新鮮湛果,殿下可是不惜人力物力快馬加鞭的命人從南楚運來,湛果到府上時還沾著露水呢。」

    蕭汝荷話未完,湘采柔的臉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她那個可以隨意吃湛果的日早已遠去,這是留在湘采柔心間最為珍貴的記憶,可現在卻被蕭汝荷拿來嘲諷。

    是可忍孰不可忍,湘采柔實在難以控制心中的怒火,「一不小心」將桌上的茶杯打翻,濺起的茶水弄了皇甫嫣然一身。

    「哎呀!是我冒失了,皇甫妹妹別生氣!」

    湘采柔驚的叫起,皇甫嫣然身邊的冰蓮、雪蓮忙拿手絹兒與自家主擦拭。

    皇甫嫣然面上並無驚色,只是慢慢起身,對江蒂娥福了福道:「娘娘,請容妾回去換衣!」

    得到江蒂娥的點頭,皇甫嫣然便領著冰蓮、雪蓮轉身走下閣樓。

    湘采柔吃了個鱉,面色更加難看,目光狠厲的瞪了離去的人一眼,緊皺的一張臉上由於擦粉厚,一時間便有粉末悠悠滑落。

    蕭汝荷心情大爽,趁熱打鐵的不離不棄,「呀!我發現湘妹妹的最近豐腴了許多,各位姐姐、妹妹瞧瞧是不是,瞧,湘妹妹那張天下無雙的顏竟比往日圓潤了許多。」

    聽她這樣一說,所有的人都往湘采柔看去,驚的湘采柔頓時條件反射的摀住了臉頰,頃刻間,那張圓潤的臉白裡透紅,比擦了胭脂還要妖嬈、動人。

    江蒂娥實在看不下去,便咳了幾聲,縱使再有涵養,她心裡也還是憋了一股氣,不由得又喘了一陣兒。

    突然,一陣清脆、婉轉的笛聲從鏡月台的帷幕後傳來,隨著帷幕漸漸被拉起,北冥即墨身著一襲白袍,儒雅唯美,如閒雲野鶴一般站在一群白鶴中央,瀟灑自如的吹奏著悅耳的曲。

    片刻,曲畢,白鶴翩然起舞,向四面八方飛去,一隻隻如潔白神聖的雲中仙,驚艷了所有的人!

    (親們,抱歉,這幾天一直有事,手頭存稿沒了!今晚八點補更一章,補9月2號欠下的一章,明晚八點補9月3號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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