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拒絕 文 / 水木韶華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樂來兮便起身,走下了軟榻。大概因為昨晚想了多,以至於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突然被驚醒。
「天還早,姑娘為何不多睡會兒?」似錦見樂來兮起身,忙迎上來幫她穿衣梳洗。
「睡不著了,想出去走走!」樂來兮輕輕的答道,任由她們擺佈,穿衣、漱口、潔齒、潔面,雖不習慣,但有了上次教訓,她再不敢輕舉妄動。忍忍吧,她想。
端起送來的茶水,只一口,樂來兮微微蹙眉,「我喝不慣茶,早起之後,我喜歡喝一杯白開!就是燒開了的水,不用放任何東西!」怕那丫頭不解,樂來兮又解釋一番。
「是!婢這就換來!」似錦衝著站在門外的一個小婢女招手,那小婢女頭輕輕一點,退了出去,一會兒端來一杯溫適中的清水,樂來兮一飲而盡。
「姑娘起了麼?」門外突然傳來蘇嬤嬤的聲音,樂來兮微微皺眉,大早上的,她又有何事?莫非,北冥即墨又要召見?
「已經起來了。」站在門外的小婢女怯怯的道。
樂來兮放下小巧精緻的翡翠茶杯,剛起身站起,蘇嬤嬤整個人已經進入大殿,只見她滿面喜氣洋洋,躬身納福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
樂來兮愣在原地,不說話。
「殿下已納姑娘為東夫人,位分僅次於江正妃,老奴在這兒給您道喜了!」說到這兒,蘇嬤嬤再次福了福身,似是告訴樂來兮,又似是告知飛霞,「殿下說,一切禮儀從簡,要夫人今日大妝,辰時拜見正妃,巳時接受眾姬妾跪拜,午時和殿下一起在重華殿用膳即可!」此時,早已愣在原地的樂來兮毫無反應,飛霞一個上前,對蘇嬤嬤微微頷。
這時,蘇嬤嬤轉身,衝著門外喊道:「你們都進來吧!」
「殿下賜東夫人如意八寶金釵十二對!翡翠瓚金絲步搖十二對!瀚海夜明珠十二顆!上等藍田玉如意一對!溪凌紅瑪瑙珠鏈十二串!春夏秋冬四季上錦緞、羅煙紗各十二匹!上等胭脂水粉十二盒!金葉十二盒,金錁十二盒,銀葉十二盒,銀錁十二盒!另有各色古玩瓷器十二箱!上古鳳尾琴一把!西茲白玉長笛一支!西茲玉蘭花彫兩盆……」蘇嬤嬤如鬧市小販一般,扯著嗓悠揚的吶喊,樂來兮記不清她喊了多久,只是記得她一邊喊,門外便源源不斷的進來一兩個、五個小廝,分分鐘連物帶人,黑壓壓一片,站滿了幽蘭居的大殿。
「給東夫人請安!東夫人萬福!」蘇嬤嬤領頭下跪叩拜。
「給東夫人請安!東夫人萬福!」隨著蘇嬤嬤的舉動,一屋黑壓壓的婢女、小廝跪成一片。
本已驚呆的樂來兮被這整齊響亮的叩拜聲震醒,舒爾冷笑,內心卻無比的憤怒!北冥即墨,原來,你打這主意,真是可笑!荒唐了!
樂來兮不顧這邊跪成一片的僕人、婢女,一個箭頭,飛快的衝出大殿,飛出了庭院,按照腦海中依稀的記憶,一狂奔,來到了重華殿外。
「卑職給東夫人請安,東夫人萬福!」站在門外的炙烈眼見樂來兮兔似的跑來,連忙單膝下跪請安,他這猛然一請安,樂來兮嚇了一大跳。
「你起來,我不是什麼夫人,不要叫我夫人!」樂來兮一把拉起了他,驚的炙烈連連後退,嘴唇動了動,喃喃一句:「夫人……」再不知說什麼好。
樂來兮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眼,炙烈垂眸,不再出聲。
樂來兮搖了搖頭,隨即疾步走了進去,未見其人,但聞其聲,「喲!這麼著急來謝恩?我的東夫人!」那聲音慵懶、霸道,添了分玩味兒。
哼!樂來兮冷冷的朝紗簾內望了望,不動聲色,一個箭頭,越過紗簾。
他,北冥即墨,此時正歪躺在裡間的小榻上,單手撐著腦袋,悠閒側臥,樂來兮瞥了一眼,冷笑,好一個閒暇的睡美人!
「你為什麼這麼做?」樂來兮上前,甩了甩掃落在眼前的碎發,冷靜問道。
「怎麼?我的夫人,你不滿意?是嫌棄位分低,還是嫌棄本王的賞賜廉薄?」北冥即墨坐直了身,一把拉近了樂來兮,將她死死的箍在了懷中,深不見底的黑眸滿是寵溺的望著她,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那張白皙、柔滑、細膩的小臉兒,在她耳邊低語道:「還是說,我的夫人已經等不及了,想把晚上的事宜提前辦了?」
「你……」樂來兮無語又無措,想罵,因為憤怒,一時之間不知如何罵,掙扎,怎奈他力氣大,又掙扎不過,於是心中萬分湧動,各種情緒綿延不絕。
良久,樂來兮面色潮紅,水眸中泛著潺潺流水,開口怒道:「無恥之徒!」
「噢……東這是在害羞麼?」這時,不僅手不老實,嘴也上去了,他的唇蜻蜓點水一般,若有若無的擦拭她的小臉兒,弄得她渾身酥酥麻麻,說不出口的窘異與羞迫。
「北冥即墨!」樂來兮一聲頓喝,驚住了對方,她抬眸,冷凝道,「你知道我的來歷,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所以,沒有人稀罕做你那高貴(念到高貴兩個字時,她咬牙切齒的)的夫人!我感激你救了我,但並不代表我要留在這裡當你的小老婆,你不能逼迫我,所以,請你收回成命,放我走!」
她的面上雖然無比冷靜,但是那半瞇的眸卻表示,她有多麼不屑!
「你膽敢拒絕本王?你好大的膽!!」前一秒還在扮演著溫柔似水的相公的角色的人,下一秒臉色鐵青,成了地獄修羅。大手,瞬間掐住了那如玉般的脖頸,掐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世間,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拒絕本王!本王已封你做了最高貴的夫人,位分僅次於正妃,你還不滿意?」說完,北冥即墨又忽而鬆了手,戲謔道:「夫人,可不要欲擒故縱哦!」
欲擒故縱?有沒有搞錯?!這裡果然不適合她這類人生存,六九等不說,思維還這麼奇葩!難道他看不出我是認真的麼?
樂來兮皺眉,微瞇的水眸倏爾睜開,綻放一抹光亮,再次無比認真的道:「殿下,你真的誤會了,我沒有欲擒故縱,天下間沒有女敢拒絕你,那我就做這第一個!!」
「哈哈!」一聲大笑,明朗中裹著威嚴,大掌慢慢的撫上了她的小腦袋,捋了捋她額頭上的短髮,「來兮果然與眾不同!可這般與眾不同的人兒,本王要是放棄,該有多可惜?」
他環緊了她,大掌不老實的從發隙再次滑到她的臉頰,摸上去,滑滑的,嫩嫩的。女人的臉他不是沒摸過,但是,如這般細嫩的吹彈可破的小臉兒他從未感受過。
更何況,這張臉上偏生了一雙靈氣逼人的眸,望著那水眸,他突然整個人都沉了進去,那裡好似一灣清水,可以讓他舒舒服服的泡個澡。
從來沒有人這般親密溫柔的撫摸過樂來兮,樂狂兮也不曾。
北冥即墨的撫摸讓她失神片刻,也讓她迷惑片刻,她從來都以為,她是懼怕與人親密接觸的。
從小到大,她孑然一身,與陌生人的距離從未近過半尺。即使是跟隨樂狂兮的那8年,他也只是拉拉她的手,偶爾因為她的精彩表演獎勵她一個吻,只是在額頭上輕輕點一下。
突然,樂來兮回過神兒,並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很快,她抓住那隻大手,再次堅定的道:「只是因為與眾不同,你便要佔有,在你們這等人眼裡,我與玩物有何區別?」
北冥即墨握緊了那只滑膩膩的小手,皺眉,一是因為她的那句,你們這等人;二是她以為,他把她當成了玩物。
「本王並未將你當成玩物!」他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認真,正色的道。
而後,他再次盯緊了她的眸,無比的邪氣,「本王,算是哪等人?」
「自以為出身王族,身份高貴,骨裡流淌的血液,也是比別人高貴的!你是高貴的,別人自是低賤的,低賤的人永遠要在你們這等人面前唯唯諾諾,唯馬是瞻,一個不小心,便性命不保,你們殺死自認為的賤民,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不需要理由!」
古往今來的帝王將相、貴族不都是如此嗎?樂來兮喊出了心聲。
隨著那張小嘴兒的一張一合,北冥即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聽她講完,他大怒,「你哪只眼睛看見本王濫殺無辜,昏庸無比?」
「難道古來帝王將相不都是如此嗎?」樂來兮反擊。
「他們如此,與本王何干?」
「可你現在不正是做著這事麼?你連說都不說一聲,隨意的一張口,我便要做你的妾,憑什麼?」
「噢~~」那該死的經典的一聲慢慢的從那啡色薄唇中吐出,北冥即墨望著那張熟透了的小臉兒,再次撫上去,「原來夫人是怪本王沒有和你商議,這個好辦,本王現在重新和你商議,來兮,你是否願意做本王的東夫人?」
「不願!」樂來兮打掉那只隨意虎摸的手,想都沒想,隨口而答,不僅如此,沒等他有所反應,她又冷凝道:「別說夫人,哪怕是正妃,我也不稀罕!!」
「你敢再次拒絕本王?!」北冥即墨那張如玉的臉此時黑成了碳,額間的火雲愈加清晰,紅火。來兮這才發現,那火雲的顏色,是與他怒火的級別成正比的。
「草!」樂來兮忍不住爆粗口,娘的,明明是再次逼迫,還美其名曰商議,商你奶奶的頭!
「草?是什麼?」那抹火雲忽而變淡,北冥即墨四不像的跟她了那句粗口,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哈哈……樂來兮突然覺得很好笑,心裡想著笑,臉上沒能忍住,本就紅霞亂飛舞的小臉兒,忽然這般癡癡的笑盈盈,整張小臉兒突然猶如綻放的玫瑰,多了幾分嫵媚之色。而那洋溢在眸中的笑意,不知不覺中蕩漾了一池春水,更加誘人。
一瞬間,北冥即墨癡了。
雙臂環緊了這可人的嬌軀,再捨不得放手。
就在那水眸輕柔的蕩漾著水花的時候,他的唇突然上前,饒有技巧的含住了那抹紅潤晶瑩的櫻桃小口……
「嗡」的一聲,樂來兮大腦一片空白,那汪清泉,也瞬間停止了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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