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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上級壓力,如期而至 文 / 東門牛雜面

    跟趙寶軍意料之中一樣,搜查天歌夜總會收穫很大。涉毒,涉賭,甚至還搜查出制式武器,當然其他沒有抓個現行,不代表沒有證據。

    刑警隊一個個眉飛色舞,憋屈了這麼多年,遭人白眼,受人排擠,這回辦了這個大案子,看看誰還敢小瞧秦唐刑警隊。

    趙寶軍抓獲王百勝團伙之後,立馬向蘇光明做了匯報。一個混混而已,蘇書記根本沒當回事。

    ……

    李凌霄走出天歌沒多久,在長街盡頭就看到了呼嘯而來的警車。

    人員抓捕結束以後,趙寶軍給李凌霄打來電話。

    電話中,兩兄弟沒有那麼多客套和恭維,「恭喜,表哥。拿下王小六動作不小,上上下下肯定驚動不少人,你就等著求人說情吧。」李凌霄驚訝於表哥的當機立斷,但是隨之而來的連鎖反應會有多大,就要拭目以待。

    「呵呵,不能因為他有關係,就無視違法亂紀不是?反正不管誰求情我就一句話,一切拿證據說話。」公安的思維跟做慣了行政工作的不一樣,線性思維有時候害死人吶。

    表哥一個多年的老刑警,怎麼想法還這麼單純,李凌霄不禁提點道:「表哥,話肯定要說,但是,不是這一句。」

    李凌霄必須及時提醒趙寶軍,免得將來後患無窮,萬一弄得不可收拾,還要把自己陷進去。

    聽小表弟的意思,居然否定自己的想法,趙寶軍不禁疑惑道:「表弟,你有什麼良言相告?」

    趙寶軍一個40歲的公安局長,向比自己小十幾歲的表弟問計,外人看來是天方夜譚,可事情確真實發生。

    李凌霄也不再賣關子,坦言道:「表哥,你只需要說一句,『事情到王百勝為止』就已足夠。」

    所有證據都掌握在市局,真到了司法階段,那就是檢察院的責任。如果王小六亂咬人,只要自己把記錄封存,不上交就行。

    趙寶軍咂摸了一下,深以為然,「嗯,表弟提醒的是,我明白怎麼辦了。對了,表弟,替我向廖市長表示感謝。」多此一舉也要說,表弟為人機靈,之前敢誇下那種海口,現在肯定形勢還是沒有變化。

    「行了,表哥,你自己拿捏分寸就是。如果太嚴重,王小六肯定會亂咬,爭取換取自己減刑,到時候就知道誰會頭疼。」其實,李凌霄更想看到狗咬狗。只不過,某些人,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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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壽已經躲不下去了,接到王百勝的電話,連夜火速趕往省城找便宜「姐夫」商量。

    冀中祥德集團的老闆冬達,跟徐壽關係及其複雜。

    據傳,徐壽姐姐徐慧心是冬達的二房。因此,徐壽在冀中其他地市的生意,才得以暢通無阻。

    冬達是冀中省著名企業家,祥德集團下屬企業十餘家,是冀中本土企業利稅大戶,也是省政府重點扶植企業。

    冬總的上層關係很扎實,與市政法委副書記,市高檢陶院長的密切關係,已經是冀中眾所周知的秘密。

    李凌霄在前世,也曾經聽說過祥德集團,不過只是驚鴻一瞥而已,還是與陶院長有關聯的案例中看到。

    冬達此人重感情,雖然跟原配關係很好,但是男人有了錢之後難免會春心大動。徐壽的姐姐是個好女人,跟了冬達,無名無分不說,還給冬達生了個兒子。

    這讓冬達更覺得對不起她,家裡那位早已知道徐慧心的存在,但是因為她一直沒有破壞冬達家庭,所以才容忍到現在。

    原配生的是個姑娘,冬家對傳宗接代一向比較重視,可自己肚皮不爭氣,又怪得誰來。對於徐慧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兩個人心裡都很苦,但是同樣愛著一個男人又有什麼辦法。這就是魔障,一旦進去,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提前給冬達掛了電話,徐壽趕到姐姐家的時候,冬達已等候多時。自己這個「小舅子「雖然不怎麼爭氣,但是還算聽話,沒怎麼給自己添麻煩。

    現在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口氣這麼急切,肯定是出了大事。冬達確實也有點想兒子,就提前過來跟母子倆吃了頓飯。

    徐壽進了屋,來不及喝水,就跟冬達訴上苦,「姐夫,這回你一定得幫幫我。」徐壽把事情簡略一說,當然,說得更像是自己被逼無奈一樣。

    自己這便宜「小舅子」什麼德行,冬達心知肚明,「你不要避重就輕,沒你的事,人家會拿你開刀?我早告訴過你,做生意要實打實,不要投機取巧,你就是不聽。」

    冬達一邊教訓小舅子,一邊盤算怎麼把事情解決。

    「陶院長那邊,一個電話讓秦唐市局安分點,肯定沒問題。但是涉及到農民工工資的事,就有些棘手,現在光拿錢出來,恐怕打發不了秦唐政府。」

    「難道需要自己親自出馬,找秦唐主要領導談談?應該不用,自己的面子也未必夠。」

    「先跟陶檢通個氣比較好,畢竟自己不是官場中人,對於他們的種種手段,未必有陶檢清楚。」

    冬達看時間尚早,拿出電話,直接打給省檢察院陶檢察長。老朋友之間,寒暄兩句過後,直接進入正題。

    按說這種小事,麻煩陶檢有點小題大做。可自己這便宜小舅子,總是招惹是非,就讓冬達不鄭重看待。

    ……

    「陶檢,事情就是這樣,您看是不是給秦唐方面,打個電話溝通一下。」冬達把事情經過大略說了一遍,當然,肯定是避重就輕。

    陶金元聽冬達說完,哈哈一笑,「就這點事還值得你操心,別管了,回頭我給趙寶軍打個電話就是。」老陶答應的挺痛快,確實事情不大,沒必要拿捏一把。

    「謝謝陶檢,改天一定請您好好坐坐,呵呵。」得到滿意答覆,冬達表情輕鬆。旁邊一直守著的徐壽,看「姐夫」眉開眼笑,知道事情能擺平,放下心來。

    事情雖然能夠擺平,但是欠下陶金元的人情,早晚都要還。冬達轉過身子,對著徐壽說道:「我還得再說你兩句,王百勝的事你不要插手,我自會解決。你回去趕緊把欠的工程款給人結清,免得夜長夢多。」

    冬達還得多囑咐這小子幾句,免得他得意忘形,不拿秦唐的幹部當回事。

    看「姐夫」一個電話,徐壽自然高興,「行了,姐夫,我知道了,我明天回去就把款子給他們結了。不過這回就賺不了幾個錢了。」

    如果沒有姐夫勸說,和秦唐那邊的壓力,徐壽不會心甘情願地掏錢了事。

    聽他瞎嘟囔賺錢、賠錢的事,冬達就來氣,「你就少惦記賺那點昧心錢。回頭我在省城給你安排倆工程,就都有了。記住,以後做事過過腦子,別什麼錢都想往兜裡揣,一個弄不好,要掉腦袋的知道吧。」

    「放心吧姐夫,我有分寸。」有分寸才怪,有分寸還至於被人堵著家門口要賬。徐老闆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徐壽開著自己的車返回秦唐。

    ……

    接到冬達的電話,陶金頗為不屑,多大點事還需要自己親自插手?不過念在這麼多年,冬達對自己的孝敬份上,勉為其難打個電話也未嘗不可。

    趙寶軍的態度,讓陶金元很滿意。自己這個省政法委副書記,省檢察院檢察長的名頭,對趙寶軍還是有威脅力的。

    電話中,趙寶軍語氣恭順,「陶檢,您放心,這件事只到王百勝為止,不會牽連任何人。」

    「都被表弟料中,果然有人過問此事,級別還不低。陶金元可是實權副省級高官,直接給自己掛電話,已經算是屈尊降貴。」趙寶軍現在才知道,冀中的水有多深。

    趙寶軍嘴上答應的挺好,心裡的小九九扒拉的也挺響。

    一個小小的地痞混子,都能夠得上省級領導,還是主管檢察工作的檢察長,看來案情不簡單吶。

    殊不知,袁靜安、陶金元、文永安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多年的上下級關係,造就了這張密不透風的關係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

    搜查取證過程中發現制式槍支,這樣的發現需要上報省廳。

    文永安第一時間打來電話,讓趙寶軍一定要慎重處理王百勝的案子。其隱含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王百勝可以倒,但是不能牽連任何人。田雙棋已經調離,你就不要再無端生事了。」

    趙寶軍怒氣不平,可權力太小,只能默默接受。

    以袁靜安現在的職位和級別,已經不可能直接跟趙寶軍對話。一個正處級市局局長,還看不到袁主/席的眼裡。

    岳父大人對自己的經辦的案子,也很上心。

    老人家雖然榮退二線,但是對自己女婿前程看的很重。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結果,可不是老人家想看到的。

    趙寶軍對岳父的淳淳教誨,聽在耳裡,記在心中。

    自己還可以妥協,手下人就沒那麼容易妥協。只要拿到證據,不管你用什麼手段。

    王百勝明知進了虎穴狼群,倒是恭順的一塌糊塗,問什麼交代什麼,態度出奇的配合。

    查證只是定罪的開始,正真的裁決權,還在檢察院和法院手中。

    趙寶軍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讓任何一個犯罪分子鑽空子,將這些不法之徒繩之於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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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逸飛這幾天並不清閒,工人工資一天沒著落,這幾位市領導就一天睡不好覺。

    ……

    左等右等,終於把徐壽和褚良等到。

    徐壽有姐夫罩著,褚良可沒有。聞聽徐壽出現,褚良也趕緊跟上。萬一事情有變,到時候黑鍋就要自己一個人背。

    其實羅永春早就給褚良打過電話,要不是僥倖心理作怪,才不會等到今天。

    還有不到一周時間就是春節,現在已經進入春運高峰期,手裡還沒有拿到工錢的工友們,訂票都有困難。

    白連才接到徐壽打的電話,心情大好。「只要給錢,什麼事都好商量。」

    廖逸飛見事情有望馬上解決,並沒有高興半分。

    這種事出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類似的情況,如何能堅決杜絕,是自己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

    李凌霄和廖逸飛所想一樣,農民出來打工不容易,餐風露宿不說,吃的是最差的,住宿條件是最差的,工錢還被無良工頭剋扣,辛辛苦苦一整年,鬧到最後還差點沒拿到工資。

    搜腸刮肚之際,李凌霄靈機一動,「領導,我有個想法,想跟您匯報一下。」既然事情都出在這個錢字上面,如果政府方面出面管控,或者有個中間聯絡點,會不會有所改善?

    「你有什麼想法?」廖逸飛在農業部就職期間,根本不曾涉及到這麼多繁雜政事,自然在應對上,要差一些。

    李凌霄也是借鑒後世的經驗,「您看,老城改造是政府工程。我們是不是可以讓財政局在工程付款上壓一筆款子,專門預備不時之需。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可以先拿預備款支付農民工工資。」不過這種方法,僅限於政府工程項目,涉及到商業開發就要另當別論。

    「我覺得是個思路,回頭我在政府例會上,跟大家溝通一下。」廖逸飛眼前一亮,截留支付款雖然有點蠻不講理,但是卻是一種有效牽制開發商的手段。

    李凌霄把凡事想到前頭,給廖逸飛提供更多的想像空間。「領導,事不宜遲。這種事還是早說早省心,而且還要跟開發商簽訂協議,免得說政府剋扣工程款,到時候有理都說不清。」

    「也是,那就現在吧。你打電話召集幾位副市長,到小會議室開會,我通知白市長。對了,叫上靳志媛。」靳主任已經變成靳局長,由零碎工作的政府辦主任,變成獨掌大局的財政局長,政治待遇提高不少。

    半個小時不到,幾位副市長悉數到齊。

    廖逸飛直接說出李凌霄的建議,幾位副市長紛紛點頭稱是,白連才也表示贊同。反正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廖市長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靳志媛挺高興,自己手裡的權力越來越大,誰不滿意?

    坐在一群領導中間,唯獨自己一個女性,還是正處級的財政局長。雖然沒有資格發言,但是能夠與會,就是一種榮耀。

    ……

    市政府和徐壽、褚良的談判,進行的很順利,其他的包工頭雖然不滿,也不敢說話。政府工程,本來就是以政府為主導。想幹就干,不想幹可以換人,市政府會怕你撂挑子?

    多市政府一層監管也好,以前光是和徐壽、褚良打交道,精力都耗費不起。現在有政府做主,誰不搶著表現?

    兩位老總讓財務把欠款,給包工頭們結清,這幾位在市政府工作人員和分局幹警的陪同下,去銀行取款,給農民工發工資。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農民工高興了,拿到了辛苦一年的血汗錢。可現在已經大年二十四,怎麼回家是個大難題。

    前世,李凌霄在鄂中上大學時,就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自己的境遇,比這些農民工要好一些,畢竟在學校裡面訂票,只要不是太晚,一般不存在訂不到,只不過是臥鋪、硬座還是無座而已。

    李凌霄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廖逸飛,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讓工友們拿到工資了,不能再讓他們空有票子,弄不到火車票。

    廖逸飛一拍腦門,「真是大意,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其實,他自己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些年都沒怎麼出過京城,到哪都有專車接送,哪會瞭解這種民間疾苦。

    這時候,廖逸飛在中央部委履職多年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

    買火車票而已,難不住廖副市長,「喂,是劉局嗎?哎喲,劉哥,你欠兄弟那頓酒,可挺長時間啦。」

    廖逸飛電話那頭,是首都鐵路局局長,劉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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