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軟硬兼施 文 / 東門牛雜面
接到華青青的電話,李凌霄一陣頭疼,這小丫頭十分難纏。而且華凌嫣的威脅猶在耳邊,李凌霄更不知道怎麼跟華青青相處。
「你就沒一次是真正想跟我說話是吧,次次都是求我這個求我那個,我是你的機器貓嗎?」華青青氣鼓鼓的樣子,李凌霄親眼見過,電話裡一通牢騷,想必又是此番表情。
李凌霄聽完感覺自己確實過分,總是求人家,卻很少跟她主動聊聊其他的,不過還是存心逗弄小姑娘道:「小姑奶奶,您身份尊崇,我一個窮小子總上趕著跟你交往,別人怎麼看我?」
李凌霄無可奈何,有求於人家,只好降低身段,哄小人家開心。
小姑娘「哼」了一聲,李凌霄都能想像出她氣鼓鼓的樣子。小丫頭繼續說道:「別總拿這些搪塞我,我家裡怎麼樣,跟我自己沒關係,我就是我,華青青。」
「小姑娘還挺倔,小小年紀,以為自己能擺脫家族的桎梏,異想天開。」李凌霄暗想。
華家老三沒有從政,而是走了商途。可華為寧也不是善茬,掌控著軍管國企下屬大型企業,典型的紅頂商人。
華為寧比華天行年輕30幾歲,思想應該不會那麼保守,但李凌霄不能輕易冒險,華青青很優秀不假,可自己的身份著實跟人家天差地別。
李凌霄一瞬間心思轉了幾轉,還是決定不能輕易招惹這丫頭。
繼而柔聲問道:「行了,知道你**,你自強不息。上次問你的事,你也沒給我回郵件,到底怎麼個情況?」李凌霄對華仲愷興趣很大,想瞭解這位「天之驕子」的具體情況。
提到正事,華青青恢復了嚴肅,正色道:「仲愷還在上學,你這麼關心他幹嘛,反倒是我要問問你,這麼關心我家裡人有什麼企圖?」華青青小腦袋瓜可不傻,李凌霄這麼處心積慮的打聽家人,定有所謀。
沒想到小姑娘心思夠縝密,李凌霄忙轉口道:「實話跟你說,三哥被你大伯弄到雷靈去了,他在那裡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他適應不了。」李凌霄顧左右而言他,妄圖轉移話題。
小姑娘果然上當,縱然人前聰穎伶俐,也敵不過李凌霄這樣的心機高遠之輩,小丫頭畢竟還是太單純了些。
提到曾偉明,華青青變得多愁善感起來,輕聲道:「是啊,明哥哥不愛講話,到了那裡兩眼一抹黑,要是受了欺負也沒地訴苦去,大伯這麼做,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塗了。」甫一出口,華青青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可惜電話那頭的李凌霄看不到。
不想再繼續這些煩人的話題,李凌霄問起了小丫頭的近況,假裝關心道:「對了,你在美國學習的怎麼樣,也別總說我對你不關心,嘿嘿。」
不問還好,說到這個就讓華青青惱火,氣哼哼的大聲說道:「哼,正事問完了,才想到我,你夠可以的你。我還不就是那個樣子,能怎麼樣。本姑娘天資聰明,學什麼都是一點就透,不像某些人,打腫臉充胖子,不懂裝懂,搞的很高深的樣子。」
一陣搶白,讓李凌霄無言以對。華青青對李凌霄怨氣頗大,李凌霄又何嘗不知,可自己不能隨意表露,達摩克裡斯之劍落下,就不是身首異處那樣簡單。
聽電話那頭沉默,小丫頭也覺得自己凶了點,隨即溫柔的對李凌霄說道:「哎,你別總不說話,人家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你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小姑娘在美國呆久了,感情比較外露,對李凌霄又愛又恨。生氣時,恨不得掐死他;可李凌霄一不高興,又不知道如何自處。
艷/福什麼的,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李凌霄生怕小丫頭過分表露,急忙打斷道:「得,打住啊,我可承受不起美人恩重,有事忙,改天給你發郵件。」李凌霄急忙忙掛斷電話,怕再耽擱兩分鐘,自己就無法克制。
華青青聰明可愛,家世顯赫,又沒有大小姐脾氣,李凌霄當然大有好感。可兩人身份巨大的差距,仿若鴻溝,又似天塹,李凌霄縱有千般本領也無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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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委保密據點,竇一彪看到dna檢測結果,便知道私生子一事,已無法隱瞞。可唐金明話裡有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拿下自己一個財政局長,已經是他姓唐的極限,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即便再給自己加一條包養情婦,又能奈何,自己現在犯的事,開除黨籍是一定的了,憑什麼他認為還能拿我一把?」竇一彪想不明白。
「唐書記,您這是什麼意思?」竇一彪思慮片刻,旋即恢復常態,沉聲對唐金明問道。
詐竇一彪這樣的老江湖,明知徒勞,可還準備試一試,唐金明大聲問道:「竇一彪,我們紀委調查過,以你的社會關係是找不到私人借貸下家的,說,到底是誰給你牽的線,收取了多少好處?」
唐金明明知嚇不住竇一彪,還聲色俱厲,到底有什麼目的?
雖然聽得唐金明聲色俱厲,老竇明白,他們紀委肯定也有搞不定的人,輕蔑答道:「笑話,這點事我還需要求別人嘛,怎麼說我竇一彪在秦唐也算一號人物,您未免把我想的太簡單了吧。」
一個被雙規的頑固分子,居然還在紀委書記面前,如此囂張作態,老唐氣得大拍桌子,氣哄哄喊道:「竇一彪,既然你頑固不化,可別怪我翻臉無情。」唐金明說罷,掉頭便走,看都不看竇一彪一眼。
看唐金明威脅一句,轉身就走,竇一彪愣了,「怎麼回事?這就完了?」
事情當然不算完,唐金明剛剛步出房門,神色立即恢復正常,對門外的人點了點頭,便大踏步離開。
得到唐書記示意之人,面相和藹,不似傳統意義上紀委工作人員。但不要被此人外表所蒙蔽,越是危險的人,給的感覺越是平凡普通。
唐金明的紀委團隊,不只有凶神惡煞之輩,面對貪官污吏越多,唐金明越認為,給自己配備多面手的重要性。
賀春風名如其人,給人感覺如沐春風,慈眉善目,一副鄰家大叔模樣,但真正瞭解賀處長的人,卻對他敬畏有加。
緩步走入房間,坐在竇一彪對面,賀春風和聲細語地說道:「竇局長,咱們這是第一次正式聊天吧,以前都沒有機會,今天時間充裕,您有什麼心裡話可以對我說說。」說完,好整以暇地拿起茶缸喝了口水,目光和藹的望著竇一彪。
對賀春風其人,竇一彪只是面熟,沒有打過交道。平時,唐金明尚且不放在眼裡,他的手下就更沒心思瞭解。
老竇整了整衣領,腰背向後挪了挪,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陰陽怪氣地問道:「如果我沒記錯,您是賀處長吧,剛才唐書記來過,您應該知道,該說的我都和唐書記說過了,您二位這是唱紅白臉嗎?」竇一彪面露輕蔑,幾十年的官場摸爬滾打,什麼人沒見過,紅臉白臉這套對自己可不管用。
賀春風看竇一彪仍然頑固不化,暗暗搖了搖頭,語氣中平,道:「竇一彪同志,我現在之所以坐在這,其實是在幫你的忙,如果你相信組織,你應該主動坦白自己的同夥,秦唐不大,沒有不透風的牆。」賀春風撤下微笑表情,慢慢轉變成嚴肅。
聞聽還是老一套,竇一彪更為不屑,裝傻充愣道:「賀處長,我都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覺得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我辜負了黨和組織對我的信任,無論什麼後果我都願意承受,可讓我牽連無關人等,你們這是誘供,要承擔黨紀國法的。」
竇一彪知道賀春風是個笑面虎,可對方手中的把柄已經沒有殺傷力,即便再加上這一條,對自己的處罰也不會改變半分。
倒好,貪污瀆職的人大義凜然,賀春風哭笑不得。
敬酒不吃吃罰酒,賀春風準備掀底牌了,面目嚴肅朗聲說道:「竇一彪,不要冥頑不靈,可曾想過你還有個情婦、私生子沒人照料;不要忘了,你借給別人的高利貸,多少人被你和你背後之人,逼的家破人亡,絕望的人可不惜命。試想一下,人家拿你沒有辦法,可那可憐的母子呢?」
賀春風使出殺手鑭,明知手段下作,可暗室之中,天知地知,已經不需顧忌許多。
提到母子二人,竇一彪才知道害怕。老竇是注重傳統之人,嫡子已經被人殺害,如果僅存的獨苗再不保,作何顏面見九泉下的祖宗長輩?
竇一彪猶如困獸,眼睛通紅,淒聲道:「賀處長,您身為黨的幹部,不覺得這麼做很卑鄙嗎?」竇一彪此刻才明白,唐金明臨走時撂下的那句話,原來真有後招。
見竇一彪表情大變,便知離成功不遠,賀春風換上笑臉。短短幾句話之間,表情已經轉換多次。
隨後,慢條斯理道:「呵呵,我只是假設,竇一彪同志,你不要亂扣帽子,我們紀委辦案,可都是秉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審查違紀人員。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官,更不會放過一個貪官。」賀春風特意在貪官二字上面加重了語氣,竇一彪何嘗聽不出來。
竇一彪心潮翻滾,一邊是田雙棋的保證,一邊是母子安危。身在紀委掌控之中,竇一彪很難給田雙棋通風報信,唐金明也不會買他老田的賬,這可如何是好?此時竇一彪心內一團亂麻,已經失去了正常思考能力。
賀春風對竇一彪的威脅,只是手段而已,即便竇一彪拒不招供,紀委也不會洩露私生子一事。黨紀和原則要求他們,不能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可空口白牙的無證脅迫,只是審訊的一種手段。遊走於道德與紀律邊緣,有時確實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壞人總有壞人磨,竇一彪心懷叵測,就認為人人都不是什麼好鳥,他自己卻沒有想過,到底是什麼讓自己陷入貪慾的魔障,是貪圖享受,還是利慾熏心?
退無可退的竇一彪,最終還是無法接受無後的結果。縱橫秦唐官場幾十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數,現在總算嘗到了惡果。
表情委頓的竇一彪和剛才判若兩人,似乎瞬間蒼老了幾歲,選無可選之下,跟賀春風要一支煙。
賀春風給竇一彪點上煙,攤開筆記本,笑意嫣然地看著竇一彪,靜靜等待他卸下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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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徐壽經常來公司上班,讓公司眾人不禁詫異,「什麼時候老總這麼熱衷公司的管理了,尤其是對財務部的特殊關注,」讓上下員工更加迷惑不解。
莫海冰原以為進了財務部,就能獲得徐壽的第一手材料,可她太過天真。
一個資深的會計說過:一個合格的會計,會做三本帳,而一個優秀的會計,能做六本賬。
天元公司的賬目繁雜而瑣碎,莫海冰雖然對財會工作駕輕就熟,想短期之內理出個頭緒,也是天方夜譚。更何況機密信息,她這個財務主管還不夠級別接觸到。
徐壽頻繁的叫莫海冰到總裁辦公室匯報工作,已經引起了周圍同事的異樣眼光,尤其是總裁助理小麗。
莫海冰不想無功而返,「一定要給李凌霄解決掉這個麻煩,以後在李凌霄面前才能昂首挺胸,讓他知道,自己雖然一介女流可也不是無能之輩。」
這一天,莫海冰得到通知,要去總裁辦匯報工作,整理好手中的報表,離開財務部,走向徐壽的辦公室……
如果徐壽早前知道這個女人,會給自己惹這麼大的麻煩,打死他都不會招惹,可現在精/蟲上腦的徐大總裁,已經顧不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