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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被篡改的事實 文 / 斯凱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被篡改的事實

    「一闕道長,」玄合湊近一闕的身邊,「雲虛觀來的兩位前輩請您過去一趟。」

    「噢?他們說什麼事了嗎?」一闕一愣,轉頭問道。

    「他們就算有事,也不會跟我說啊。」玄合笑道,「您過去不就知道了嗎?我猜還是為了復清復明的事情。」

    一闕點點頭,雖然十二分的不情願,不過對方身份太高,自己跟人家差著輩份呢,「他們說什麼時候讓我過去?」

    「沒具體說,就說讓您盡快去。」玄合如實答道。

    「那好,我知道了。」一闕想了想,「上午白雲觀的清歸道長要來替世存開藥,這樣吧,麻煩你去和兩位老前輩回話,就說我午飯後,去拜會二老。」

    「好!」玄合領命,轉身走出青雲齋。

    等一闕道人來到天玄、青玄的住處,已經下午兩點多了。他一進屋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兩個老頭面沉似水,正盤坐在床上,不動聲色的盯著他看。

    一闕趕緊打稽首,「無量天尊,晚輩來遲,還請兩位老前輩多多贖罪。」

    「玄合已經跟我們說了。」青玄面無表情,「本來你那邊事務繁忙,讓你過來已經是非分之請,用不著道歉。」

    一闕聽這話的意思,知道這老頭還是有些挑理,正要繼續解釋,坐在一邊的天玄已經沉不住氣,直接開口問道。「一闕,我問你,昨天晚上,你都幹了些什麼啊?」

    一闕一驚,怎麼?他們找我不是為了復清復明的事情?昨天晚上,壞了,難不成自己命人強開鬼門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不可能啊。

    他眼珠一轉,垂手站立在屋子中間,「昨天晚上我一直在青雲齋,一方面照顧我徒弟世存。一方面處理些事務。您也知道。這麼多同門聚集到此,這每天也要有不少的事情。」

    「哼,」天玄冷哼道,「你處理的還真是好啊!」

    一闕被他們盯的渾身不自在。就像一個赤身**的人站在大庭廣眾之下。所有的**暴露無遺。而一闕此時覺得。他不只是暴露**,還是被扔到一個冰天雪地的環境裡。他第一次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

    說起來一闕也是人脈廣泛,頗有建樹。雖然算不上德高望重,但也絕對可說得上是個一呼百應的人,走到哪裡都吃得開,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只接到一封書信,就死心塌地的追隨他來北京,去跟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恐怖強敵宣戰了。

    一闕站在屋子中間,冷汗順著臉頰滴滴答答的流下來,他知道,那件事一定被他們發現了,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抵賴得過去。

    「兩位前輩有所不知,笑緣居的妖怪窮凶極惡,我們若與他們硬碰硬,必然會損失慘重,因此我」,一闕囁嚅著嘴唇,小心的解釋著。

    「所以,你就去找個常人下手嗎?」天玄一見他的反應,便知道昨天的事情果然是他主謀,又見他左拉又扯的找理由,不由心頭火氣。

    「不是,不是!」一闕強壓住心頭的恐慌,連忙分辨道,「那常人叫伍悅,他一直與笑緣居的妖怪勾搭連環,雖然表面上只是個普通人,背後卻為虎作倀,做盡了殘害無辜的事情。」

    「噢?」天玄抬起下巴,冷冷的看著他。

    一闕見他態度有所緩和,趕緊繼續道,「之前我們師徒與笑緣居結仇,就是與他有關。而且,」他頓了頓,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兩位老前輩的徒侄遇害,恐怕他脫不了干係。」

    「你這話什麼意思?」天玄一皺眉,眼睛中爆出兩團精光。

    「老前輩,之前我們並不知道此人的底細,還以為他受妖怪殘害才來投奔我們,誰知他竟然把我們的消息暗中透露給笑緣居,這才導致一場悲劇。」一闕說著,似乎難掩悲痛懊惱,眼中竟一下擒滿了淚水。

    天玄的表情緩和下來,一雙眼睛卻依然緊緊盯著他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這麼說,復清復明前去除魔的計劃,是他洩露出去的?」

    「這個,沒有證據我也不好亂說。」一闕為難道,「但是那天商定計劃的時候,他確實在場,後來我取消計劃,也是因為對他有所懷疑。豈料他二人」說到此時,他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嗯。」天玄場出一口氣,「不管他是否勾結妖魔,終歸是個尋常的普通人,濫用道術總是不對的!」

    「是,是,是。晚輩知錯了,還求老前輩手下留情。」一闕心裡也放鬆下來,面上卻是誠惶誠恐,連聲哀求。

    「哼,念在你事出有因,又是初犯,而且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這次就饒了你,再敢有第二次讓我們抓住了,一定從重處罰!」天玄惡聲惡氣的說道。

    「多謝老前輩開恩!我再也不敢了!」一闕又點頭又哈腰,連忙起誓發願的保證沒有下一次。

    天玄看他面色惶恐,語態真誠,又念他除妖心切,氣就消了一大半,他擺擺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問你。」

    「老前輩面前,晚輩不敢坐。我就站在這裡,回答您的問題吧。」一闕低下頭,恭敬的答道。

    天玄晃晃腦袋,「讓你坐,你就坐,怎麼這麼拖拉?」

    一闕神色恭敬中帶著不安,他小心的瞟了青玄真人一眼。

    青玄抬起眼皮,示意性的點點頭。得到他的肯定,一闕這才戰戰兢兢,坐在椅子上,說是坐下,也就是屁股挨著椅子的邊,勉勉強強支撐著體重而已。

    天玄看在眼裡,雖覺得此人恭謹的有些過分,不過禮多人不怪,心裡也是樂意的,他繼續道,「一闕啊,復清復明來到北京,一直蒙你的照顧,我們做師叔的也要對你表示感謝才是。」

    這話嚇得一闕趕緊站起身,「老前輩真是折殺我了,我知道您這是指責我沒照看好他們,我」

    天玄擺擺手,「行了,你也不用客氣,坐下說。我們就是想問問,這兩個不成材的東西,是怎麼丟的性命。」

    「復清復明是我輩楷模,這次命喪妖怪之手,實在是道門的損失。」一闕畢恭畢敬的答道。

    「一闕,我們不想聽這些恭維的話,你就跟我說,事發當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天玄最討厭這些咬文嚼字的話,他只想聽到最實質,最根本的答案。

    一闕面露悲痛,沉聲道,「那天我們原本商定,晚上向笑緣居的妖怪宣戰,由復清復明二人,負責引誘妖怪出來,然後我們合而為之,將其殲滅。當時我千叮嚀萬囑咐,妖怪殘忍凶狠又實力非凡,只讓他們二人誘敵出來,其他的事情,大家一起發力,方能成功。」

    天玄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當天商定計劃的時候,伍悅,就是那個常人也在,後來眾人散去之後,世存說他懷疑伍悅,怕洩露戰機,順便也可試探伍悅是否真的為妖怪效力。因此,我們後來臨時改變決定,他去賓館通知眾人計劃取消。」一闕彷彿已經沉入了那日的記憶,「等他回來,便告訴我,有幾個人對更改戰時表示不滿,其中便有令徒侄。不過我當時沒有多想,畢竟大家相處已有時日,彼此的形容度還是很高的。可是,哎」

    一闕悲歎一聲,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可誰知,當晚他們竟然」他抹了抹眼淚,「等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當時我和世存正在青雲齋,一陣強風過後,門窗大敞,隨後,隨後就是」他難掩悲痛,雙手摀住面頰,「復清復明的屍體,不,屍塊,破碎的肢體,順著窗戶劈劈啪啪的落進來,他們他們」

    一闕再也說不下去了,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著,情緒失控的大哭起來。

    天玄和青玄兩個人,從一闕剛一進門,便調動神識,深入他的記憶中探查實情,一直到一闕泣不成聲,抖作一團,兩人都流連在他深沉的記憶中,反覆翻查著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青玄突然開口道,「都怪他們不聽勸誡,私自行動,縱使喪命妖手也不關你的事。怪只怪我們當年錯翻了眼皮,竟把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當成寶貝。」

    青玄的口氣帶出一股深深的懊惱,他消沉的擺手道,「你先回去吧。事情已經很清楚,我們自有打算。」

    一闕抽泣了一陣,站起身來,「老前輩節哀,如果您有什麼吩咐,我們定當鞍前蹬後效犬馬之勞。」

    他一躬到地深施一禮,「那晚輩就先行告辭了。」

    天玄和青玄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擺擺手,一闕面沖二老,倒退著慢慢走出去。他一直退到門口,反手拉開門退到門外,然後輕手輕腳的把屋門關好。

    「呼」一闕靠在門口長出一口氣,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他略顯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是嫁禍仇家的陰謀,是搬弄是非的嘲諷,更是篡改事實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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