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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樓道裡的人頭 文 / 斯凱文

    「放在這裡不管他真的好嗎?」

    「就這樣吧,明天自然有人會收拾的。」

    「會嚇壞別人嗎?」

    「會吧,不過誰會在乎呢,嘿嘿。」

    「可是」

    「別可是了,他等著你回家去呢。」

    「那好吧,那虎神哥哥和我們一起走嗎?」

    「他已經先回去了,我們也趕緊走吧。」

    「好。」

    在那個叫高翔的男人滾落的人頭旁邊,兩個人輕聲低語了一陣,便化作一團煙霧,消失在黑暗的樓道裡。

    「爸,那我走了,你再回去躺會兒。」住在五樓的雯雯今天又是早班。

    每次輪到她早班,父親總是要早早的起來給她準備好早飯,再喋喋不休的叮囑一番。「行,你路上慢點啊,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走了,你快回屋吧。」雯雯穿好外衣,拿起手包便走出家門。

    她已經習慣早早的出家門,習慣了黑漆漆的樓道。她總是不願意使勁跺腳把那些並不靈敏的聲控開關弄亮,因為那樣會打擾到鄰居的休息。

    今天一早,她和往常一樣,摸著黑往電梯的方向走。

    樓道裡有股奇怪的氣味,但她沒有太在意,直到要走到樓道拐彎處,她的腳突然碰到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軟中帶硬,被她一踢,竟然咕嚕嚕的向前滾了一下。雯雯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剛才那是什麼?一種莫名冰冷的觸感從腳尖奔騰著席捲上來,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雯雯趕緊咳嗽了一聲。樓道裡的燈亮了。

    下一秒,全樓的人都聽到了她恐懼的尖叫聲!

    樓道裡血跡斑斑,噴濺的鮮血更是順著潔白的牆壁向下流淌。而她剛才不小心踢到的,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啊啊!!!」她不可抑制的大叫起來,渾身哆嗦的幾乎站不住。樓道裡的燈全亮了,也使她更清楚的看到周圍的一切。

    那顆冰冷僵硬的人頭,此時正大睜著眼睛,毫無生氣的死盯著她,電梯門口竟然還有幾根斷掉的手指!

    雯雯的父親剛剛要回屋,就聽到女兒撕心裂肺的慘叫。他趕忙衝到門口。拉開大門,想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啊!!」等他看清了這一切,也驚恐的大叫出聲。他把女兒摟在懷裡,緊緊的摀住她的眼睛。但是雯雯卻依然尖叫不止。整個人都陷入失神癲狂的狀態。

    「怎麼了這大清早的?」旁邊的李大爺把門打開。他剛剛起床,正準備洗漱之後先下樓去遛狗。聽到樓道裡這尖利惶恐的叫聲,不由趴在門鏡上向外觀望。他看到雯雯的父親正摟著女兒,而似乎那女孩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李大爺打開屋門,「老王?怎麼了這是?這!!!」話沒說完,他就看到滿地的血跡,和一顆恐怖的人頭。李大爺「嗝∼」了一聲,就軟軟的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家裡的小狗乖乖,則圍在他身邊焦急的高聲叫起來。

    「誒!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哎呦!!!!」李大媽只看了一眼,就嚇得差點就犯了心臟病。

    這一下可亂套了,幾分鐘後,鄰居們便紛紛開門,然後被眼前血淋淋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正在他們驚慌失措的時候,樓上也傳來驚恐的尖叫。

    原來,高翔的頭滾落到樓道裡,可是身體還留在電梯間。這叫聲,也是來自某個上早班的倒霉鬼,剛剛叫上電梯來,正迷迷糊糊要往裡走,就看到一具無頭的屍體倒在裡面,到處都是已經發黑的血跡。

    於是在這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早上,這棟樓的寧靜被徹底打破了。

    「唔」伍悅的頭疼欲裂,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思維慢慢恢復了過來。可是雖然思想活躍,眼睛卻死活睜不開,澀澀的。「這就是所謂的精神已經醒來,身體還在睡覺吧。」他索性不再費力,就閉著眼睛想起了心事。

    恐怖的鬼頭,會說話的大鳥,鬼打牆,昨晚詭異的經歷一幕幕出現在眼前。「應該是護身符救了我吧。」伍悅清楚的記得,鬼頭在他面前時,貼在胸口的護身符發出暖暖的力量,就是這股力量保護了他不受陰寒的侵襲,也給了他不畏懼的勇氣。「我一會得打電話感謝他,不,我得去找他,請他吃飯!」

    可是那隻鳥?伍悅記得那鳥最後做出一副殺人滅口的嘴臉,還對著他撲過來。怎麼自己毫髮無傷的躺在家裡,到底誰把自己弄回來的?他絞盡腦汁,但是那段記憶卻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完全的斷片了。

    那隻鳥好像挺眼熟的,肯定在哪裡見過。哦,是了,在賀長星的茶室裡好像有一隻差不多的鳥,會是它嗎?那它幹嘛襲擊自己啊。可是現在也沒有哪裡疼,或者不舒服的感覺,難道它只是嚇唬一下就飛走了?總不會是那隻鳥把自己送回來的吧?那也太扯了。

    伍悅窩在被窩裡,胡思亂想著昨晚的事情。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睡著還是醒著,反正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直到被一陣刺耳的鬧鈴聲徹底驚醒。

    「好睏啊。」他趴在床上,內心糾結著不願意起床。但是再不去上班實在良心不安,伍悅的理智終於戰勝了懶惰,半個小時之後,他便收拾妥當,衣著光鮮的下樓上班去了。

    「今天真夠冷的。」伍悅拉緊了衣領,快步往自己的車的方向移動,「倒霉的小區,幹嘛不在樓下挖個停車庫啊!這樣就不用凍的半死不活的走一路了。」他嘀嘀咕咕的抱怨著,雖然每天都抱怨同樣的內容,可他一點也不嫌煩。照舊樂此不疲的嘀咕著。

    「伍先生嗎?伍先生?」身後有人叫他。

    伍悅疑惑的停下腳步,轉身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的道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後,有點膽怯的看著他。

    又是老道!伍悅心裡一下就不爽起來。自從跟這幫老道打上交道,自己就沒完沒了的倒霉,昨天晚上還弄個鬼腦袋差點害死自己,怎麼今天還敢找來?

    「是我,有事嗎?」伍悅往下壓了壓火氣,盡量平和的問道。

    道士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一把拉住伍悅的手,「我可找到你了!你得救我啊!」

    伍悅嚇了一跳。急忙想把手抽回來。但是道士抓得很緊,他一時竟然無法掙脫。「你這是什麼意思?快放手啊。」他看了看過往的行人,希望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要不然大庭廣眾的。跟一個小道士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啊。

    小道士抓著他的手。「伍先生。你得救我啊,只有你能救我啊!求你了!」

    「等等,等等。」伍悅聽得一頭霧水,你們這幫道士一個個神通廣大的,怎麼可能輪到我救你?再說我也不認識你啊。他歪著腦袋,「我們,認識嗎?」

    小道士搖搖頭。

    「那你怎麼就認定我能救你啊!」天啊,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伍悅在心中哀歎起來。

    「你是不是認識一闕道長?」小道士急切的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伍悅實在無法掩飾自己的憤怒,但又怕此人是他派來的試探他的,只得強壓怒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認識,幹嘛?」

    「那就對了!求你救我啊!」小道士使勁攥著他的手搖晃起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鬆開,你先鬆開我,再慢慢說!」伍悅使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這一番拉扯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伍悅一撇嘴,拉著小道士走到路邊,「你小聲點,到底要幹嘛?我又沒什麼特殊的本事,怎麼救你啊?」

    見伍悅有些鬆口,小道士的眼中一陣興奮,他又拉住伍悅的胳膊,湊到他的耳邊,「他要殺我!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啊!」

    伍悅真是快鬱悶死了,這小道士屬膏藥的,怎麼這麼喜歡貼人身上啊!要殺他?難道又說賀長星要殺他?真俗死了。他皺起眉頭,「誰要殺你啊?這種事你要找警察啊,我幫不了你的。」

    「是一闕,他要殺死我,哦,不止是我,他要把我們都殺了!」小道士壓低了聲音,急切的說道。

    「什麼?!」這倒是完全出乎伍悅的意料,怎麼?他們窩裡反了不成?要不然怎麼說一闕要殺他?「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能久留,簡單跟你說幾句我就得走。」小道士的眼睛惶恐的四處打量。

    伍悅真的快抓狂了,我問你怎麼回事,也沒打算跟你長聊啊,我還上班呢!雖然很想知道青雲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誰要大冷天的站在街邊跟你聊天啊!他無奈的點點頭,「好,你簡單說。」

    「前幾天我聽見他和孫師兄,哦,孫世存,他們兩個說,要把我們這些人當成誘餌,就是為了讓笑緣居的妖怪把我們殺死之後,讓他們有理由找我們的師父或者更厲害的高手來。」他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人,「但是笑緣居一直不下手,他為了栽贓,就商量要把我們都害死呢!」

    「啊?」伍悅一愣,賀長星的妖怪論早就是老生常談,毫不稀奇,但是一闕說要自己下手殺死道人們,實在有點駭人聽聞。「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那還能有假?」小道士著急的說,「我是那天偶爾路過他們窗口偷聽的!你得救我啊!伍先生,你的救救我啊!」

    要知心腹事,單聽背後言。難不成一闕真的對這些道士起了殺心?伍悅的腦子飛速的轉動著,「可是,我怎麼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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