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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借東西 文 / 斯凱文

    其實無論是戰爭亦或是爭鬥,都是雙方面的,需要有你來我往的互動過程。然而道士們氣勢洶洶的打完了第一輪進攻,笑緣居那邊卻是毫無反應,那些鋒芒銳利的攻擊都似泥牛入海,無聲無息的泯滅了。

    黑暗中的笑緣居如同一隻假寐的巨獸,隱藏在陰暗的角落裡靜靜的喘息著。沒人知道這些攻擊給他造成了多少傷害,更沒人知道這頭未知的怪物會在什麼時候發動反擊。

    道人們面面相覷,難道他們在這疾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下全軍覆沒了?不可能,此前一闕道人也曾提到過類似的經歷,但那天等待他們的幾乎是一場滅頂之災。那今天呢,緊張的情緒逐漸蔓延開來,道人們忐忑不安的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上清道人兇惡的叫道,「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了幾個妖怪?」

    玄合真人附和道,「沒錯,所謂邪不壓正,況且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恐怕這時候他們已經無力還手了!」

    「兩位道友說的是沒錯。可是一闕道長之前也說過類似的情況,也是剛開始毫無反應,然後,然後就」一個年輕的小老道有些心虛的低聲道,「再說,他們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擊,總不可能直接被我們秒殺了吧。」

    小道士的話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鳴,「他說的對,那些妖怪一定在醞釀著要報復,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哼,你們這些人忒是膽小,休要再長他人威風,滅咱們自己的銳氣。看我再打他一輪!」玄合真人性如烈火,見不得這些人磨磨唧唧的樣子,當下也不顧勞累,點起鎮妖符,又對著笑緣居狠狠打去。

    正所謂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被他情緒所帶動,又有幾個道士加入了第二輪進攻的行列。

    這麼說吧,這次依然是石沉大海,笑緣居把所有的攻擊照單全收。無論道士們發出多少咒符,聚集多少凶風惡雲,對方都似無底洞般把它們統統吸入腹中,然後又恢復成了一派月明星稀的太平景象。

    玄合真人在震驚之餘,感受到來自笑緣居深深的輕視和不屑,就像大人不願和小孩計較一般,那是實力的不對等帶來的差距,人家分明做出一副懶得理你的姿態,任由他們跳樑小丑一樣的折騰和表演。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玄合彷彿看到。面貌猙獰的妖怪正在把他高貴的自尊心狠狠的挖出來丟到地上,唾了一口口水之後,再狠狠的用腳碾碎。

    「啊!!」他大叫一聲從地上霍然跳起,凶狠的揮著木劍罵道:「臭妖怪,你們少要猖狂!看我把你們通通幹掉!!」

    眾道士被他嚇了一跳。「道長?你怎麼了?冷靜!」「道長你沒事吧?」可無論大家怎麼阻攔勸解,玄合都如同癲狂,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拚命揮著木劍,彷彿在跟一個看不見的人搏鬥。

    屋裡頓時亂作一團,有幾個膽小的縮在牆角,恐懼的看著發狂的玄合。心中勾畫著一個看不見的妖怪正在屋裡,要一個個的把他們斬盡殺絕。更多的人則是試圖讓玄合恢復冷靜。大家勸的勸,攔的攔,場面一時混亂不堪起來。

    而此時的笑緣居裡,賀長星正悠閒的靠在墊子上,不時用手指戳點著一個人形的紙片。嘴裡還輕聲叨念著,「你不是挺厲害的嗎?來啊,來啊。」

    「你真無聊。」鳳哥兒看了他一眼。

    「反正沒事做嘛。」賀長星笑道,「這種狂熱的戰爭分子,就得好好教訓。」

    「那你去找一闕的麻煩啊。罪魁禍首應該是那個老不死的才對。」鳳哥兒轉過頭笑嘻嘻的說。

    「打不到他啊,我也沒辦法。」賀長星一攤手。「就算操縱式神進行心理攻擊,也是需要有對手的氣息,或者是身體某一部分才可以啊。你廢了一闕的功力,我又沒有他的頭髮鬍子什麼的,當然弄不到他了。」

    「要不然我去給你弄些來怎麼樣?」鳳哥兒眼睛一轉,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賀長星一拍手,「對啊!哈哈哈。」

    兩人對了下眼神,同時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賀長星回頭看看躺在軟塌上的古月言。古月言閉著眼睛,好像已經沉沉的睡去了,似乎感到有人正盯著他,古月言不勝厭煩的翻了個身,索性背對著那兩人。

    這個動作簡直就像是在鼓勵那急於惡作劇的兩人,鳳哥兒身子一晃,已經化作一道白光衝出了屋子。賀長星嘿嘿笑著,又開始逗弄起那個小紙人來。

    「你要去哪啊?」正當一闕道人和孫世存拎著箱子,密切關注著笑緣居動靜的時候,一隻白色的長尾鳳頭鴿突然出現在一闕面前的窗口,瞪著兩隻血紅色的眼睛戲謔的盯著他們。

    這情景確實太過詭異,寒冷刺骨的冬夜裡,一隻白色的大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裡,羽毛在月光下閃著隱隱金光,她居高臨下,如王者一般強勢高傲的瞪著本就精神高度緊張的一闕師徒。白色大鳥的嘴巴一張一合,語調冷漠殘忍,「你們還認識我吧?」

    這只口吐人言的白色怪鳥哪裡冒出來的?!孫世存頓時嚇得面無人色,一邊倒退著一邊大叫起來,「師父!師父!!」

    一闕也是大吃一驚,這隻鳥簡直就是他揮之不去的恐怖夢魘,他對它太熟悉了,要不是它,自己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幾十年的修為毀於一旦不說,還損失了一條胳膊,現在正常生活都受到影響。可是,今天它為什麼不去報復那些攻擊他們的人,反而要找自己的麻煩呢?

    白色的大鳥歪著頭,不停的變換的角度,死死的盯著驚慌失措的一闕師徒。「你們在害怕?我變成人形會不會讓你們好受一些?」

    「啊,不,不!」一闕驚慌的叫起來,人形更恐怖,那天夜晚的恐怖經歷彷彿就在昨天,美麗的白衣女人。伸出長滿磷片的厲爪,一下抓透了孫澤的胸膛,頓時血光四濺。一闕渾身僵硬著,慢慢向後退去。

    「那好吧。」白色大鳥回頭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

    「你要幹嘛?」孫世存哆哆嗦嗦的問道。

    「我要找你借一樣東西。」白色大鳥突然歪過頭。盯上了孫世存的眼睛。

    「我,我,我」孫世存渾身栗抖,忽覺得大腿內側一陣溫熱,低頭一看,褲襠濕了一大片,他顧不上難為情,只是一個勁的求饒道,「別殺我,別殺我啊。」

    一闕此時也沒心情罵他沒出息了。他強迫自己迅速鎮定下來,以便為自己多爭取一點生存的機會。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過分顫抖的說道,「好吧,既然是借東西,那你就說說吧。」

    白色大鳥晃著腦袋。悠閒的往前走了幾步,發出陰惻惻的笑聲,「我要借什麼?你不知道嗎?我要借我上次沒拿走的東西,你的頭」說到「頭」字的時候,她突然惡狠狠的轉向孫世存。

    孫世存見她眼神凶殘,當下毫不猶豫的兩眼一翻,身體便軟綿綿的癱倒下去。躺在地上吐著白沫不動了。一闕也是眼前發黑,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這個,這個不好吧」他回頭一看,徒弟孫世存已經嚇得人事不省,當下也不管顏面。兩腿一軟便跪在鳳哥兒的面前,磕頭如搗蒜一般,「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

    白色大鳥歪著腦袋,狠狠的盯住一闕。「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自己做過什麼,恐怕你最清楚不過吧?」

    「饒命啊,上仙饒命啊!我不敢了啊!!」一闕拚命磕頭討饒道。

    鳥兒張開翅膀抖抖羽毛,「那我饒了你,你打算怎麼做啊?」

    「聽上仙的!都聽上仙的!別殺我啊」一闕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道,「那些人,我知道他們在哪,我帶你去,我帶你去好不好?」

    「帶我去殺了他們?還是設好套想要殺我?嗯?」白色大鳥突然炸起羽毛,惡狠狠的叫起來。

    「啊!沒有圈套,沒有圈套啊!!」一闕拚命磕頭,額頭早已經撞破了,淋淋的留下血來。

    白色大鳥緩緩收起羽毛,「你好像很怕我,可是為什麼還要去惹我們呢?我們一直也沒想跟你為仇啊。」

    但這時候一闕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一個勁的痛哭著磕頭求饒。鳳哥兒無奈的歎了口氣,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她逼近幾步,突然張開翅膀凶狠的向一闕的頭上猛扇了過去。

    一闕早已是驚弓之鳥、強弩之末,一見白鳥翅膀扇來,再也支撐不住,頓時雙眼翻白,喉頭咕咯作響,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真無趣!你們不會就這麼點本事吧。」鳳哥兒收起翅膀,頓覺無聊起來。她在地上來回走了幾趟,此時殺了他們就可以一了百了,聚集在青雲齋的道士們群龍無首,很快就會不攻自破了,但是古月言又反覆強調過,不要輕易殺這些牛鼻子,要是今天下了狠手,恐怕他知道了又是一頓埋怨。

    算了,反正只是一群雜魚,想弄死他們也不費吹灰之力,犯不著為了他們惹得古月言不開心,適當嚇唬嚇唬就完了。不過要真是一舉剷除了這些煩人的老道們,就算是先斬後奏也值了。想到這裡,她搖身一變化成人形,一手一個提起這兩人,化成一團煙霧消失了。

    另一邊,玄合一陣狂躁一陣安靜的鬧個沒完,正當道士們議論紛紛的時候,窗戶猛的打開了,繼而「彭!彭!」兩聲巨響,兩個人被重重的扔了進來。

    道士們大吃一驚,趕忙回頭。只見大開的窗口站著一個高挑的白衣女人,她逆光而立,看不清她的五官相貌,只能看到兩隻血紅的眼睛,閃著殘忍嗜血的光,她的長髮在凜冽的寒風中飛揚著,手裡拿著一隻骷髏法杖,如死亡女神一般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屋子裡目瞪口呆的道人們。

    「你們這些惱人的蟲子,死到臨頭了還不自覺嗎?」說著白衣女人嘴角上揚,臉上掛著冷漠的笑意,高高的舉起了骷髏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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