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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尋找遺失的相思 文 / 不如煙蒂

    一天二夜的時間對方凌雲來說如坐針氈。當自己了無生趣入贅蘇家時,每天雖然過的是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每日裡躲避蘇小似乎成了生活的唯一目的,可也覺得沒什麼,挺一挺、忍一忍就過去了。為什麼自己現在心如此的痛、如此的亂?

    看著手中的「自休書」,自己以後終於成為了「自由之身」,方凌雲的心情卻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愉悅。

    方凌雲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錯是對,親手斬斷了自己與蘇小間剛剛萌芽的「情.愫」,方凌雲有些不捨。他有些惱怒的用自己的右手拳頭狠狠地敲擊身邊的柱,直到拳頭上血肉崩裂、方凌雲也沒有一絲痛覺。他有些怨恨這隻手,它是斬斷自己和蘇小情愫的「罪魁禍」。

    呆坐的時間裡方凌雲不飲不食,人也消瘦了不少。他有些怨恨蘇小,在成功的闖入自己的心以後,卻又以這樣的方式殘忍的將自己「美麗的幻想」撕碎。看了看手中的「自休書」,上面的字跡漸漸幻化出一張笑臉、蘇小的笑臉,彷彿在嘲笑自己的「糾結」、讚賞蘇小的「灑脫」。

    方凌雲雙手用力想要撕碎手中的「自休書」,可眼角的餘光看見書尾蘇小稍顯潦草的簽名,方凌雲歎了口氣,將「自休書」折好放進隨身的衣袖裡。

    時間可以使人遺忘很多東西,一天兩夜雖不是很長。可至少方凌雲表面上已經恢復了,除了臉有些冰冷、眼眸有些空洞外,方凌雲又變回接蘇小「回家」前的模樣。

    方凌雲是一個不善言辭、木訥的男人。他把對蘇小的情愫深深地埋藏在自己心裡,不捨得拋卻、又不願意觸碰。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的木質窗稜照射在方凌雲的臉上,方凌雲覺得有些刺目、眼睛微瞇了一下,站起身在接到「自休書」之後第一次走出房門。打了一盆井水梳洗了一下。換了件乾淨些的衣衫。

    看了看床前的兩雙鞋,上面歪歪斜斜的針腳顯示這兩雙鞋是蘇小的「作」。雖說這幾天已經穿習慣了、鞋也很順腳,可方凌雲今天並不打算穿。在床底掏出一雙矮靴套在腳上。回到了方媚兒的床前。

    看著昏迷中的妹妹,方凌雲苦澀的笑了一下:「男女之情斷了、親情還在。希望妹妹快些醒過來吧」

    「呀…」昏迷中的方媚兒小鼻頭皺了皺。小嘴微張發出一聲呻.吟、眼睛緩緩的睜開一條縫隙。可能是不適應照射在臉上的陽光,眼皮抖動了幾下,連忙又閉了上。

    方凌雲見狀很是欣喜,探身擋住照在方媚兒臉上的陽光。「媚兒,你醒了嗎?」方凌雲的聲音有些顫抖。

    方媚兒抬手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她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舒適,感覺全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她記得自己在昏倒之前自己好似被嬤嬤刺了一下,可現在除了身上感覺黏答答的之外,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感。

    方媚兒猛地在床上坐了起來。拉開自己的小衣看了看傷口已經完全癒合,而且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疤痕。「耶!嫂的醫術就是沒的說」女孩都有愛美之心,誰也不願意自己的身上留下難看的疤痕,方媚兒一興奮在床上跳了起來。

    「哥哥,嫂呢?」人總是會刻意的遺忘一些自己不願意記起的事情,方媚兒就是如此,她只記得蘇小救她、醫好她,至於朦朦朧朧記憶中自己哥哥打傷蘇小的事,方媚兒卻認為那只不過是自己昏迷後做的一場噩夢罷了!

    「嫂、蘇小嗎?提她作甚?她傷的你還不夠嗎?」方凌雲聲音有些冷。

    「那你打了嫂的事…….也是真的?」方媚兒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難看,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斷的暗示自己「那些只是夢、一場噩夢而已。不是真的……」

    「嗯……」方凌雲點了點頭。

    方媚兒感到渾身無力、雙腿一軟跌坐在床上。「這不是真的,是吧哥哥!你告訴我、你只是逗我玩而已,就像小時候你藏起我的玩具、說是被老鷹捉走了一樣。是吧哥哥。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方媚兒搖晃著方凌雲的胳膊,眼中滿是期待的盯著自己的哥哥、等待哥哥給她的回答。

    「她要殺你、我傷她又有何妨?要不是念在…哼!早就報官、拿她下大牢了。」方凌雲皺了皺眉,有些不願繼續這個惱人的話題。

    那日他出去尋找蘇小,可他到土地廟裡一看時,除了滿地的死屍、蘇小已是不見蹤影。當時他還有些擔憂,可接到蘇小的「自休書」後知道蘇小安然、焦躁的心也平復下來。他不願蘇小有事、雖已分開可他還是希望蘇小安好!

    「她是在救我、救我你知道嗎?」方媚兒有些情緒失控,淚珠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下。抓住自己哥哥的肩頭搖晃著、質疑著、發洩著,方媚兒此時狀若癲狂。

    「救你……你是說她…蘇小在救你?而……而不是要殺你?」方凌雲聲音有些顫抖,手下意識的伸向空中。彷彿要抓住那虛空中本就不存在的什麼東西。

    「我被嬤嬤騙出去,壞人要對我不軌…….我感覺得到。嫂救我時很累!她是在拼盡全力救我這個不合格的小姑!」方媚兒一邊流淚、一邊木訥的自言自語著。

    「呵呵,嫂前生一定是欠下你我兄妹什麼、這一世小姑刁蠻任性瞧不起她。從來沒把她當過嫂、錯,是從沒把她當人看過!」方媚兒有些懊悔的拉了幾把自己的頭髮,把頭深埋在雙腿間,她感覺自己的沒有臉見蘇小:「而哥哥呢?嘿嘿,名為夫妻、實際上呢?連自己的女人會什麼都不知道、連她在救人還是在殺人都分不清,可笑呀!」

    「你說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方凌雲一把拉住妹妹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吼叫著。

    「真的假的此時還有分別嗎?」方媚兒撲到方凌雲懷裡,痛哭起來。

    方凌雲傻傻的呆立在那裡,彷彿木雕般一動不動。

    「哥哥,還能挽回嫂。你去求她……」方媚兒抬起頭咬了咬嘴唇說道。方凌雲一言不發。

    「哥哥,嫂不是小氣的人,你快去求她。我和你一起去,不管怎樣我方媚兒已經認定她就是我的嫂、唯一的!哥哥……」方媚兒方媚兒突然打住了話頭,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哥哥方凌雲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臉若死灰。

    原來她真的不是要殺媚兒,而是在救她!蘇小你現在還好嗎?你當時的心一定很痛吧?我為什麼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你呢?蘇小、我恨自己,你聽得到嗎?蘇小,你現在還好嗎、你能諒解我嗎?

    方凌雲的心碎裂了,我將「相思望君歸」丟掉了、你一封「自休書」把我丟掉了。這是上天對我方凌雲的懲罰嗎?是蘇小你對我的懲罰嗎?過因我而起、罰我該當承受!可我只想問蘇小你的頭還痛嗎?……

    蘇小你已經好了、是不是?我真傻,你從沒這麼正常過、我應該可以知道的。你為我做飯、我吃的心安理得;你為我做鞋、我穿的心安理得;我出手打你、打的也是自認為心安理得,我這麼多的心安理得後面的漏洞我自己都沒意識到,那就是我為你做過什麼?為你蘇小做過什麼?什麼也沒有……

    原來我心裡有你是真的、你的病好了也是真的;好想擁你入懷、對你說聲對不起;也好想再次嗅到你身上那淡雅的味道,蘇小一切可以重來一次嗎?可以嗎?你能回到我身邊嗎?…….

    為什麼心裡覺得好疼,彷彿心被掏空了一般,原來是我把「相思望君歸」拋棄了,也把你蘇小的一份情拋棄了……

    不行,我要去把「相思望君歸」找回來、把你蘇小的情意找回來。心已歸你、情亦歸你!「自休書」……呵呵,沒用的、你還是我方凌雲的夫人,至少在我心裡你、蘇小永遠都是……

    就讓這「自休書」做個見證,我方凌雲一定回尋回蘇小、包括她的心。

    「哥哥,你要去做什麼?」方媚兒看著衝出房間的方凌雲,怕他做出什麼傻事急切地問道。

    「沒什麼,哥哥去找一件東西、找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方凌雲頭也沒回的說道。

    方凌雲瘋了一般的衝向馬廄,解開韁繩翻身上馬。狠狠地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發瘋了一樣衝向土地廟。

    方凌雲為什麼不去直接找蘇小?他問過送書信的侍女,知道蘇小已經離開了雲田城。

    方凌雲來到土地廟。發現土地廟不知何時被推到了,剩下的只有一堆殘垣破壁,已經看不出一絲原本的樣。方凌雲瘋了般在土地廟的廢墟裡翻找起來,沒帶工具就用手一下下的挖掘著。

    手磨破了滲出血絲,方凌雲不在乎。他此時心裡只有「相思望君歸」,除了它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不值一顧。

    覆水難收,我方凌雲就連地上的土一起吞下肚!破鏡難圓,我方凌雲誓用自己的靈魂添補鏡的裂痕!「真情不輕動,一動一生苦。此生念卿心,情苦心若飴。」方凌雲想到蘇小覺得苦澀的心裡有一點淡淡的甜,他傻傻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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