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2回 討價還價 文 / 柳風拂葉
他是坐收漁翁利，德碩的人不止主子，連奴才也惟恐天下不亂，「主意是好主意，谷兄可有想過若是在下熬不過去死了……。」
他不用把話說完，谷靜雲也清楚其中的厲害。可就這樣被人要脅，他又很不甘心，剛想開口，一支帶著火的箭突然穿過窗欞射在床架上，床簾很快燃燒起來。
待二人反應過來之際，十來支帶火的箭又頻入房內，「呀，我的雀絨毯，我的綿被……。「谷靜雲不顧一切朝床前靠近，眼睜睜看到火星子滴落在雀絨毯和綿被上，燃得轟轟烈烈，他的臉綠了。
公孫瑾去拉他，手臂讓箭劃傷，同時空氣裡沉浮的異樣氣息讓他察覺到，燃燒的箭上有毒。腦袋迅速運轉，一把拽著谷靜雲奪門而出。此時客棧著火之事嚇得客棧裡人揚馬翻，二人藉著人群終於逃出客棧。
逃出客棧並未安全，在逃路中谷靜雲注意到公孫瑾手臂上的箭傷，並未在意。後有追兵勤追，公孫瑾的表現也徒然怪異起來，這樣下去肯定逃不掉，便在一廢院落腳，隱身入雜草叢中，窺視著黑衣人駐步後又離開。
「公孫瑾，你怎麼了？」帶雨的夜色下，他只能看清公孫瑾的輪廓。
公孫瑾喘著粗氣，聲音虛弱，「那箭上有毒，谷兄，我可是為救你才被箭射到，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為避免目標太大，公孫瑾獨身出發。
谷靜雲不會玄黃之術，自然不清楚公孫瑾的狀況如何。而且是真中毒還是假中毒有待考證，此時此刻，他可是拎著十足的警惕。「那我那些被燒掉的雀絨毯、綿被還有香枕怎麼辦？如果不是你拉著我離開，我一定能搶出來。」
公孫瑾心下無語，這會子他居然惦念著他的隨身行頭，「你如果想得到想要的東西，最好趕緊帶我離開，一會兒那幫黑影找回來，倒霉的可就不止我一個了。」
「我剛洗好澡，本該在床上躺著好好與周公下棋，你不止擾我的好夢，還連累我淋雨，現在還要我救你，這賬是不是得好好算算。」為不打草驚蛇，谷靜雲也是獨身出發，只會偶爾留下記號讓暗部發現再通知宇文昊，不過依他的能力應付幾個刺客還是妥當的。
黑夜裡他看不清谷靜雲的表情，不過能聽出他話裡的算計，「谷兄有何提議？」
他聽出公孫瑾的聲音又弱了一層，趁機言道：「雀絨被和綿被都是皇帝賞我的貢品，市價三千七百二十一兩，看在你拉我半夜淋雨的份上零頭慈悲給你去了，就算你三千七百二十兩好了。」
公孫瑾突然可以想像得到谷靜雲算出這筆賬來的滑稽表情，該是何等的『賞心悅目』，「多謝谷兄好意，只是我身上哪兒會帶那麼多銀子？」心歎谷靜雲真有膽，敢向他要銀子。
「只要你承認這筆債就行了。」
公孫瑾此刻沒得選擇，「就依谷兄。」
黑暗中谷靜雲一笑，帶著公孫瑾消失在廢院裡。
……
一縷溫柔的風刮過城牆，城下幾個士兵顯得吊兒郎當，還是那駕車的小老頭兒，駕著他那輛被人改造的馬車駛進城去。
車室裡公孫瑾的情況很不好，臂上傷口很小，可見毒物何其毒也，若真中整支箭，只怕此時早已一命嗚呼了！公孫瑾的意識還算清楚，他雙眸緊閉不動聲色，暗中卻在自行運功調理。
谷靜雲一會兒盯著公孫瑾看，一會兒又閉眼，根據他的判斷公孫瑾的確中毒非淺。如果真是巨毒，他又能抗到現在，只能說明他的確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仔細看公孫瑾，他還真長了副好皮囊，暗道不知傷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谷兄不會愛上在下了吧。」公孫瑾虛弱的開眼笑道。
谷靜雲愣了一瞬，隨即說：「公孫公子不止有愛看男人洗澡的嗜好，還有愛誤會人的毛病。在下跟公孫公子非同道，自然不會對公孫公子有非分之想。」
「那還真是遺憾。」
谷靜雲想到什麼，徒然靠近公孫瑾，並出手在他身上好一陣亂摸。惹得公孫瑾說：「谷兄分明就是對在下有意思，何苦裝腔作勢？只是對我一個傷患出手，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適才他沒出手，是真擔心突然襲擊會加強公孫瑾的防備。找到玉璽固然是好，若找不到玉璽他再受刺激讓毒意攻心，那他就真沒臉回去見宇文昊了。「你還真沒將玉璽帶在身上。」
「不好意思，讓谷兄失望了，不過能得谷兄調戲一番，也是在下的榮幸。」
他可沒空調戲他，瞪著公孫瑾，「你的嘴要是也中毒就好了。」
不似幾日前的光景，近兩日陽光明媚，陽光很好。小老頭兒將馬車停在一掛匾為『渝和堂』的藥房門口，下車支會車室裡的人地方到了。
谷靜雲下車進了渝和堂，幾個坐堂的大夫正診脈開方，十來個病容無歡的病人坐在一旁待候。有藥童招呼他，「這位爺，您開什麼藥，帶方子了嗎？」
「我不抓藥，麻煩你請靈兒姑娘出來一趟，就說蕩鞦韆的人來了。」這是他與陸靈兒之間的暗語。
藥童聽得莫名其妙，然既能說出他家主子的名兒就該是識得之人，「公子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傳。」
不一會兒，一身前繫著圍裙的美貌姑娘從側門撩簾出來，手裡還握著藥杵，欣喜的衝他喊，「你怎麼來啦？」
谷靜雲也迎上去，「無聊了，找你解悶兒。」說完，附上她耳細語一番。
陸靈兒聽了便吩咐藥童，「小三子，門口有輛馬車，帶到後門去，再帶幾個人把車裡的病人帶到後院小房裡。」
「是，姑娘。」
囑咐完事情，陸靈兒拉著谷靜雲往裡邊走邊說：「今兒有些忙，我到現在還沒喘口氣兒，你來也不提前告知一聲。」
她責備的話裡並未有責備的意思，「今兒來可是有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