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3章 標準鑄造 文 / 星空逍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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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城外的匠作坊建成開工數日之後，凌雲興致勃勃地帶著劉志厚和李潛淵兩人前往巡視。
進入九皇山和香玉山之間寬闊的谷地，凌雲看了看遠處規模宏大的匠作坊，向李潛淵詢問道：「這匠作坊專門鑄造軍隊的裝備，乃鳳凰城軍機重地，可有安排守衛啊？」
李潛淵道：「回稟大人，這裡駐紮了一曲守衛。」
凌雲搖搖頭道：「才兩百人，還是少了一點，得再加一曲。」
三人來到匠作坊，凌雲讓南宮弘毅帶著近衛在大門外等候，也沒有讓劉志厚安排管事引導介紹，進入匠作坊後便直奔熱氣騰騰的鑄刀坊而去。望著鑄刀坊內那一座座燒得旺旺的爐子，望著那一排排整齊的大鐵墩，看著那一個個光著膀子揮汗如雨的工匠，看著那一支支揮動的錘影，聽著那此起彼伏的「光—光—光」的打鐵聲，凌雲猛然想到在天蘆谷跟隨二師尊學習打鐵的情形，心中一顫，暗歎道：我這次偷偷出谷，轉眼已經快半年了，也不知幾位師尊都還好嗎？不知道師弟想過我麼？不知道師弟又晉級了沒有？……
見凌雲停下腳步，陷入沉思之中，跟在他身後的李潛淵和劉志厚也便停下腳步，靜靜等待。
宏大的鑄刀坊內，熱浪滾滾，李潛淵一動不動，頗有軍人風範。而身體微胖的劉志厚稍稍站立片刻便汗如雨下，難以承受。但他瞧見凌雲靜立不動，也只得一邊不斷揩拭著汗水，一邊咬牙支撐。
好一陣，凌雲才回過神來，回頭看了看劉志厚，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忘了，這裡是不太適合你們來的。這樣，你們還是在外面去等待吧，我一個人看看就出來。」
劉志厚搖搖頭道：「大人尚在這裡，我等怎能出去呢。」
凌雲搖搖頭道：「我不一樣，修行了武道，耐得住酷熱。你們就別多說了，先都出去涼快涼快吧。」
劉志厚、李潛淵與凌雲接觸了這麼一段時間，知他不太講究這些禮儀，便躬身一禮道：「多謝大人體恤。」
說罷，兩人轉身向工坊外走去。
凌雲轉過身來，一邊向前走，一邊仔細查看工匠的鑄造情況。見這些工匠雖然手法不同，但一個個都一絲不苟，不由點頭讚許。
凌雲出了鑄刀坊，又去檢查了鑄槍坊、鑄盾坊、制甲坊，當他走向鑄造坊背後的庫房時，見一群壯漢正在向庫房內搬運器械，便緩步走了過去。
凌雲剛走了幾步，忽聽得身後「轟」的一聲，回頭一看，見一輛小推車歪倒在寬大的道路上，幾個巨大的箱子倒在一旁，箱子內的兵器散落一地。
推著小車的老人趕緊扶正箱子，他身後的一名少年則趕緊手忙腳亂地將那些散落兵器撿回箱子中。
一名身材魁梧手握皮鞭的漢子走過來，指著這老人怒喝道：「劉一刀！你怎麼回事？讓你打造兵器你磨磨蹭蹭唧唧歪歪，讓你搬點東西你將器械散落一地，是不是要我給你鬆鬆筋骨啊！」
老人一聽，站起身來便要和這漢子理論，他身旁那少年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搖搖頭道：「爺爺，您就別跟他叫勁了。」
那壯漢點點頭，望著老人道：「瞧瞧，你連你孫子都比不上！劉一刀啊劉一刀，我看你可真是越老越糊塗啊！唉，算了，我瞧著你孫子懂事的份上，今天便放你一馬，今後好好做事，別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了！」
老人瞪了這漢子一眼，瞧了瞧緊緊拉著自己衣袖的孫子，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只悶頭將地上的兵器一件件撿回箱子中，然後讓他孫子把住車，自己一人吃力地將箱子搬上小推車。
凌雲見這老人弄得太吃力，便前將其餘幾個箱子搬上小車，接著把住車，向老人詢問道：「老人家，這些器械要搬到哪裡？」
老人指了指前面一個庫房道：「那邊。」
凌雲點點頭，推著車向前走去。
見老人和少年一左一右地扶住車上的箱子，凌雲一邊走，一邊向老人詢問道：「老人家，剛才聽那漢子叫你劉一刀，你應該會鑄造大刀吧？怎麼到這裡來搬運器械了呢？」
老人看了看凌雲，見他和顏悅色，謙謙有禮，便輕歎道：「老漢本名劉懷山，家住雲台山登封城，世代鑄刀，因為我鑄的刀好，而且一年只鑄造一把大刀，所以人們便叫我劉一刀。前不久，鳳凰城多名修行者到登封城徵召鑄器工匠，便將我也找了來。我有個規矩，要麼就不造，要造就造精品！我見鄧管事催得緊，那些工匠只顧趕工，不顧品質，便跟他吵了幾句，他便罰我來搬運器械了。」
凌雲道：「我見那些工匠一個個一絲不苟，你怎麼說他們不顧品質只顧趕工呢？」
劉懷山搖搖頭道：「你才來，還不懂！他們鍛打的確沒問題，但因為這匠作坊計件付酬，所以他們為了多得報酬，於是一個個便減少了一些工序，每人每天超量完成任務，但造出的器械質量很差！」
說罷，他從箱子內取出一柄長刀，遞給凌雲道：「你自己看看這長刀就知道了。」
凌雲讓少年把住車，接過長刀一看，見這是一柄無環長刀，手柄的柄頭是一個金屬管形套在手柄上，手柄中間收腰，有穿繩孔，知道這是普通士兵的佩刀。顛了顛份量，看了看刀型，伸指在刀身上彈了一下，聽了聽聲音，點點頭，望著劉懷山道：「的確如你所言，此刀折疊鍛打不夠，無包鋼夾鋼，徒有其形，最多使用幾次便要廢掉。」
他將長刀放進箱子，想了想道：「可眼下鳳凰城軍隊需要大量這種制式兵器，若按你一年一刀，那要得多少年才能完成啊。」
劉懷山搖搖頭道：「我一年一刀，那是自己不想多鑄罷了。其實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難，只要統一模具，按工序流水作業，實施標準鑄造，不僅可以保證質量，還能提高鑄造速度，更能避免每名工匠打造手法不一而造成的誤差……」
凌雲一聽，望著劉懷山道：「老人家，你能否說得再仔細一點？」
劉懷山見凌雲好奇，便蹲在地上，一邊劃出圖形，一邊就如何分工，如何流水作業標準鑄造，如何監察，如何在兵器上留下鑄造者監察者的姓名和鑄造時間以備追查等等問題向凌雲詳細講解。
聽了劉懷山的講解，凌雲興奮地說道：「老人家，你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為何不跟這裡的鄧管事說呢？」
劉懷山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我早跟他說過了，可他說上面催得緊，這樣重新分工定人試造要花很多時間，就沒有同意。」
凌雲點點頭道：「老人家，你說得對！從現在起，你就擔任這匠作坊的管事，實行標準鑄造，流水作業吧！」
劉懷山一愣，望著凌雲道：「你是？……」
凌雲微微一笑道：「我是凌雲。」
劉懷山念了念這個名字，又看了看凌雲，猛然跪在地上，向凌雲叩首道：「劉懷山有眼無珠，不知城主大人駕到，罪該萬死！」
把著小車的少年一驚，扔掉小車，跪在地上向凌雲叩首道：「劉玉華叩見城主！」
凌雲伸手扶起劉懷山和劉玉華，微笑著道：「劉管事，你解決了我鳳凰城大軍的軍械鑄造，有大功勞，怎能說有罪呢！」
說罷，他望著聽見響聲再次向這邊走來的那名壯漢，吩咐道：「你趕緊去前面工坊，叫劉志厚、李潛淵和鄧元他們過來！」
那漢子一愣，望見凌雲威嚴的氣度和冷峻的眼神，心中一顫，不再遲疑，轉身便向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