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一二章 綠意滿山 文 / 星空逍遙子
鳳凰城北門外,設立了一個高高的刑台,刑台外的開闊地帶被劃分成了七個區域,分別由鳳凰城眼下三大一流家族和四大二流家族控制。每個區域都豎著密密麻麻的高大木樁,每根木樁上都懸著一顆人頭,木樁下立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被殺之人的名字:
「長孫驚海」
「長孫驚濤」
「長孫無憂」
「長孫幽竹」
「長孫無度」
……
這些被梟首示眾之人,全都是被鳳凰城清剿的長孫欲孽,數量不下兩萬,讓北門外成為一片人頭叢林,顯得陰森恐怖!
這些人頭,有的面目猙獰,血跡暗黑,有的血肉模糊,完全辨不清模樣,而且因為懸掛了很長時間,很多已經腐爛生蛆,散發出陣陣惡臭,引來無數亂飛的綠頭蒼蠅。
正因為被這血腥恐怖震懾,再加上腥臭熏天,所以鳳凰城北門很少有人出入,即便有,一個個也手掩口鼻,低頭快步疾行,生怕在此多逗留一刻。
午後申時,鳳凰山北邊寬闊官道上,一隊身著黑甲的騎兵押著四輛囚車奔北門而來。囚車中關押之人,頭髮散亂,渾身傷痕,全都被大鐵鏈鎖住琵琶骨。囚車後跟著一對騎著高頭大馬的青年男女,乃是鳳凰城吳氏家族大少爺吳飛揚和他的妻子盧婉婷。這兩人身旁,還有八名身著紅袍的修行者。
漸近北門,盧婉婷聞到北門外飄來濃郁的腥臭味,一陣噁心,差點便吐了出來。吳飛揚見此情形,立即向身旁一名中年修行者道:「五叔,我和婉婷先回家,你們押著這四人去大牢吧。」
見那修行者微笑著點點頭,吳飛揚和盧婉婷立即一揮馬鞭,策馬疾行,穿過人頭叢林,沒有理會北門外的守衛軍卒,直入北門,一刻不停,直奔鳳凰山而去。
直到來到在山腳下,盧婉婷才勒住馬,長長舒了口氣,望著身旁的吳飛揚道:「飛揚,北門外簡直太噁心了!我都快吐出來了。」
吳飛揚翻身下馬,上前將盧婉婷扶下馬來,關切地問道:「現在好些了麼?」
盧婉婷點點頭,看了看鳳凰山,但見山林蒼翠,密林中高大的鳳凰樹已經開滿了鳳凰花,紅色的花朵在青綠的樹葉中如同一團團火焰一般,鮮艷奪目;密林間,青青的野草如綠色的地毯,將樹下的泥土岩石遮了個嚴嚴實實,甚至連山道上都泛出一層綠意;綠草叢中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野花,紅的、白的、紫的、粉的,將整個鳳凰山裝扮得無比美麗。
嗅著濃郁的花草香,盧婉婷微笑著向吳飛揚道:「飛揚,還是鳳凰山漂亮啊,山也綠,草也青,花也香,連這山道上都顯出了一層淡淡的綠意,比恐怖惡臭的北門看著聞著舒服多了。奇怪,以前我怎麼不覺得這山林這麼漂亮呢?」
吳飛揚笑著道:「或許是因為以前你見慣了,所以就沒在意。而我們這兩個月出去清剿長孫欲孽,一直處於緊張的追擊和激烈的廝殺中,完全沒有時間欣賞山林美景;再加上這一回來,北門外的景象又與這鳳凰山形成鮮明對比,所以你才覺得它的格外美麗了吧。」
盧婉婷點點頭,望著吳飛揚道:「走吧,我們回家。」
吳飛揚一聽,忙牽著兩匹馬,和盧婉婷踏上泛著綠意的山道向山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輕歎道:「眼下已經六月底了,也不知各大家族清剿的成果究竟如何啊。」
盧婉婷道:「你急著趕回家,就是想要瞭解家族清剿長孫欲孽的情況?」
吳飛揚望了望高聳入雲的摩雲嶺,點點頭道:「是啊,為了這鳳凰城城主之位,我吳家自然得搏上一搏啊!」
他走了一段,忽然詢問道:「婉婷,你有沒有發現,北門外只有一些軍卒,沒見一名修行者?而且城內和這山林中也沒看見各家修行者的身影?」
盧婉婷停下腳步想了想,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不過,想來他們不是在大牢會審那些被捕者,便是敵不住那熏天的惡臭,一個個都在家中休息吧。」
吳飛揚點點頭,牽著馬,和盧婉婷繼續向山上走去。
不知不覺中,兩人來到摩雲嶺下,轉上另一條滿是綠意的寬闊山道,向鳳凰山西面走去。
盧婉婷一邊走,一邊欣賞鳳凰山的美景。她看了看摩雲嶺高絕的崖壁,忽然非常驚訝地說道:「飛揚,你看這摩雲嶺的崖壁,竟然也冒出綠色了!」
吳飛揚一愣,抬頭一望,果然見原本暗紅的陡峭崖壁上冒出了大片大片的綠色!他不由點點頭,疑惑地說道:「這倒奇怪了!到底是以前我們沒有發現呢,還是我們出去後這段時間才長出來的呢?」
盧婉婷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吳飛揚將馬韁繩一扔,逕直向摩雲嶺陡峭的崖壁走去。盧婉婷一見,也緊緊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絕壁下一看,只見整個崖壁底部,從石縫中長出了長長的野草,岩石上則滿是綠油油的青苔!這野草青苔不僅將整個絕壁底部全都覆蓋,而且向上蔓延出數十餘丈,讓原本暗紅的岩石完全變成了綠色。更高處那一片片的綠色,顯然也全都是野草和青苔。
吳飛揚愣了愣,望著盧婉婷道:「這可真奇怪啊!這石縫間不僅長出長長的青草,連岩石上竟也長出了綠油油的青苔。」
盧婉婷微笑道:「這不正好麼,以前這摩雲嶺一片暗紅,早就看得厭煩了,如今綠意滿山,不顯得鳳凰山生機無限麼!」
吳飛揚點點頭,牽著盧婉婷離開崖壁,上了山道,牽著馬,一邊打望這崖壁,一邊向前方一片宏大的府邸走去。
兩人來到府邸門外,見開闊的甬道上滿是青草,兩個高大的鳳凰雕塑上爬滿了綠色籐蔓,連台階上竟也長出了一層油油的青苔。府邸大門緊閉,門外沒有一名家衛,整個府邸靜悄悄的。大門上方懸掛的匾額上那紅色的「吳府」二字,在一片綠色中格外顯眼。
盧婉婷心中咯登一下,望著身旁的吳飛揚,輕聲說道:「怎麼這麼奇怪?不僅大門緊閉,而且門外竟然沒有家衛!」
吳飛揚愣了一愣,扔下馬匹,疾步走上台階,一邊「砰砰砰」地敲門,一邊大聲喊道:「開門!我回來啦!」
等了片刻,只聽「吱呀」一聲,一扇側門打開,一名家衛探出腦袋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回來啦。」
吳飛揚見這家衛一臉倦容,說話有氣無力,完全沒有精神,不由立即生氣地訓斥道:「瞧你,這什麼樣子!給我打起精神來!」
說罷,他牽著盧婉婷跨入側門。見門內竟只有這一名家衛,吳飛揚沉聲詢問道:「怎麼回事?大門不開,門外也不安排守衛,門內也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這名家衛望著吳飛揚道:「大少爺,家衛都病了,我也是支撐著來守大門的。」
吳飛揚一愣,看了看這名家衛,皺著眉頭道:「都病了?難道家裡竟沒人管麼?」
那家衛搖搖頭,輕歎一聲道:「家裡人全都病倒了,誰還能管這事呢。」
吳飛揚大驚:「什麼?家人全都病倒了?多久了?」
那家衛道:「已經有十多天了。」
盧婉婷滿臉震驚地說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是什麼瘟疫?」
那家衛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們去城裡找了很多醫生,然而竟沒有一人能說出究竟得了什麼病。」
吳飛揚忽然說道:「莫非是哪家在謀害我們?」
那家衛搖搖頭道:「聽說,這山上所有家族都這樣。」
盧婉婷猛然說道:「飛揚,難怪北門外沒見到一名修行者,城內和山道上也看不見各家修行者的身影,原來竟是這樣!」
吳飛揚點點頭道:「走,我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