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9章 殘酷真相 文 / 星空逍遙子
聽了長孫若曦這一連串的詢問，凌雲心中一顫，沉默片刻，搖搖頭道：「我沒見著你爹。」
長孫若曦驚訝地問道：「你沒見著他？！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這一帶山林裡的呢？」
凌雲道：「我來雲龍山找尋我的家族，經過雲龍河谷中一個小鎮時，碰上了雲台山章家坳的章氏兄弟，從他們口中得知你被鳳凰城軍卒和修行者追殺，隱藏在盧灣鎮附近山林中，所以便急著趕了來。」
長孫若曦點點頭，想了想，接著問道：「你說是從雲台山章氏兄弟口中得知我在這山林中的，可我從未聽說過什麼章氏兄弟，更沒有在這山林中遇上他們，他們怎會知道我的？而且還知道我隱藏在盧灣鎮這一帶山林中？想來一定是我爹告訴他們的吧？」
凌雲一楞，心中暗道：沒想到長孫若曦心思竟如此敏捷！難怪她一個不能修行的弱女子，竟能在這山林中躲過那麼多人的搜捕了！眼下她無比虛弱，我該不該告訴她實情呢？
見凌雲沉默不語，長孫若曦心中一涼，沉吟片刻，試著問道：「你怎麼不說話？莫非我爹他已經……」
凌雲見長孫若曦思慮縝密，如此精明，知道難以再隱瞞，長歎一聲，將章氏兄弟的遭遇和話語如實告訴了長孫若曦。
得知父親確實也已經蒙難，長孫若曦腦中瞬間一片空白，渾身如被冰雪，一動不動，猶如雕塑一般。
凌雲忙握著長孫若曦冰涼的手，輕歎道：「若曦，雖然你爹娘都已蒙難了，但你還活著，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長孫若曦緩過勁來，淚水奪眶而出。因為擔心自己的哭聲引來山林中的軍卒和修行者，她緊咬著嘴唇，雙手捂著臉，將頭埋在雙膝之間，抽動著雙肩，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凌雲見長孫若曦痛苦如斯，心中也無比淒惻，歎息一聲，輕輕將長孫若曦摟在懷裡，久久不語。
倚在凌雲懷中，長孫若曦一顆冰涼的心終於漸漸回暖。她閉著雙眼，輕輕抹去臉上的淚水，喃喃說道：「我娘不在了，爹也沒了，眼下我家就只我孤零零一個人了！今後，我可怎麼辦啊？……」
聽著長孫若曦輕聲的念叨，凌雲不由說道：「你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在麼，我會保護你的！」
長孫若曦一聽，一顆心猛地「怦怦」直跳，她坐起身來，轉念想到他去年在清心谷也曾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想到他一顆心都在南宮雪身上，不由平復了心境，搖頭輕歎道：「我是長孫欲孽，鳳凰城那些軍卒和修行者都欲殺我而後快，我爹聖師修為，在那些修行者的圍攻之下尚且沒法保護我，即便你有此心，又能保護我多久呢！」
凌雲道：「我不行，難道我師尊還不能保護你麼！」
長孫若曦淒然一笑道：「我是你什麼人？我是天蘆谷什麼人？我怎能因為家族的緣故而引得你天蘆谷和鳳凰城對抗呢？」
凌雲一聽，一時不由語塞。
見凌雲沉默不語，長孫若曦輕歎一聲，接著道：「唉，在這武道世界，沒有強悍的修為，只能被人踐踏，任人宰割。我不能修行，以致成為我爹娘的累贅，害得他們全都為保護我而死，我又何必來連累你，給你帶來無盡的災禍呢！」
聽了長孫若曦的話語，凌雲心頭「咯登」一下，恍然若失。
長孫若曦沉默了一陣，看了看光影暗淡的崖壁，輕聲詢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呢？雪兒妹妹呢？」
聽了長孫若曦的詢問，凌雲呼吸一滯，低頭沉默良久，才沉痛地冒出一句：「雪妖已經身死了。」
長孫若曦大驚，抓住凌雲的手，急切地詢問道：「你說什麼？雪兒妹妹也死了？她怎麼死的？」
凌雲長歎一聲，向長孫若曦敘述了南宮雪身死的大略經過。
聽了凌雲的講述，長孫若曦淚流滿面，哽咽道：「去年冬，我在清心谷內等你，一直沒見你帶雪兒妹妹來，心中便隱隱不安，擔心你出什麼意外。有一天，我心裡特別慌，老是心神不定，坐臥難安，我便一直懷疑是不是你遭遇了不測……但三天後，這感覺又消失了。我便又靜下心來，每天去那涼亭靜靜等候。可直到今年春末清心谷遭受圍攻，我也沒等來你和雪兒妹妹。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在摩雲嶺身受重創，而雪兒妹妹竟然也身死了！唉！……」
聽著長孫若曦的話語，凌雲內心翻江倒海，五味雜陳，久久不語。
一時間，兩人心中滿是哀傷，默默坐著，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這時候，天色已完全黯淡下來，山林中一片寂靜，水簾灑落在水潭中發出的「嘩啦啦」的聲音，反而讓山林更加幽寂。
好半天，凌雲想到長孫若曦無法修行，再想到南宮雪的話語，終於打破靜默，輕聲詢問道：「若曦，雪妖生前說，你以前本是一個武道天才，但一場奇異的大病後，就再也不能修行了，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病的？有何症狀？」
長孫若曦輕歎一聲，幽幽說道：「五年之前，我十六歲生日的那天，恰逢自己又晉級武師，心頭一高興，便藉著下摩雲嶺給母親抓藥的時機去找南宮府雪兒妹妹，想和她說說心裡話，然而她不在，我便很失落的回了家。在小院中坐了一會兒，我忽然感覺腦袋犯暈，四肢無力，想到母親臥病在床沒人照顧，便強撐著去熬藥，服侍母親喝了藥，我回到臥室便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床邊，腦中迷迷糊糊，身上忽冷忽熱，我趕緊強運元氣漸漸壓制下去。第二天醒來，我體內便再也沒有絲毫元氣，而且從此再也不能修行了。」
凌雲沉吟片刻，搖搖頭道：「你不是得病了，而是中毒了！照你的症狀，你應該是中了天殘花毒！此毒不僅致人迷幻，而且侵害丹田經脈，導致丹田閉鎖，經脈凝實，修為盡廢！」
說著，凌雲拉過長孫若曦的手，替她仔仔細細地把了把脈，點點頭道：「你經脈凝實，丹田閉鎖，果然是中了天殘花毒！」
長孫若曦怔了怔，詢問道：「那天殘花是怎樣的花？什麼香味？」
凌雲道：「外形和花香都酷似曇花，花期也相似，所以極容易將二者弄混。（http：／/.）。」
長孫若曦思索片刻，忽然說道：「我明白是誰要害我了！我那天回家，發現小院裡多了一盆盛開的曇花，還去嗅了嗅。進屋後，聽我母親說那是長孫幽月送我的生日禮物，我當時想，我家長期被長孫嫡系壓制，爺爺被廢掉修為而死，奶奶因此自盡，父親被關進地牢，母親臥病在床，這長孫幽月乃是長孫嫡系，和我雖然無矛盾，但平日從無往來，怎麼會突然好心送我曇花作生日禮物呢，於是便又強撐著將那盆曇花扔到了院子外面去。想來那便是你說的天殘花了！」
凌雲驚訝地詢問道：「長孫幽月何以送這樣的花來害你呢？」
長孫若曦淒然一笑道：「長孫幽月的哥哥便是長孫無敵。長孫無敵修行奇快，被譽為長孫家的武道天才，但我比他晉級還快，一直壓制著他。恰好在那段時間，長孫家族要選一名優秀子弟作為重點培養對象，以期家族再出一名武帝。估計他擔心自己落選，便用這樣的手段來廢掉我的修為，以便自己順利入選了。其實，我因為家中一系列變故，早就對這家族恨之入骨了，怎麼會跟他爭這個名額呢！他後來的確成了長孫家族的核心子弟，可他爭到了又能怎樣，如今長孫家族被滅掉，落鳳原到處都在清剿長孫欲孽，想來他也在劫難逃了。」
凌雲搖搖頭道：「長孫無敵早就死了！去年夏天，他在牧依族橫行霸道，要強行帶走雪妖，被我殺掉了！」
長孫若曦一愣，輕歎一聲道：「這才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