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委佗山河 文 / 落塵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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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傾閣依稀輕紗環繞，小平子站在那裡輕聲歎氣，小巧紅了眼睛望著那依舊坐在那窗台邊的玄衣男子。

    「小平子。」聽聞喚道自己，小平子忙是提起神，走到鳳華的身邊，「皇上，奴才在。」鳳華無奈的笑了笑，「什麼時辰了？如今天色如何？」

    小平子哽咽了片刻，忙是道，「回皇上，此刻剛過申時。天還亮著呢。」鳳華微微頷首，「為何朕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慢？」

    「往日這時候，皇上正在書房披著折子呢。」鳳華嘴角微抿，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朕還記得容兒在的時候，總讓朕煩心呢，時間過得竟是如此之快。」

    辛陽明走入容傾閣，但見鳳華又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心中不忍，他輕步上前，「皇上，微臣來了。」

    鳳華無奈的搖了搖頭，「該走的都走了，你為何還留下呢？」辛陽明坦然的笑了笑，「這是微臣答應過公主的。」

    「你倒是有心了。」眾人又是一陣沉默，卻依稀悄然聽到小巧低聲的哭泣聲。「巧丫頭，無需傷心……」話說到一半，鳳華忽然身體微怔，隨即他站起身。

    「皇上，怎麼了？」小平子忙是上前扶住他。鳳華笑意更勝，「小平子，朕……朕聽到容兒在喚朕！」

    「公主？」三人趕忙四下看了看，卻不見鳳容身影。鳳華輕輕推開小平子，摸索著四周，一步一步向著容傾閣的門外走去。

    鳳容遠遠的便是看見那一襲玄衣的男子，心中再難忍耐，清淚落下，「皇兄！！」也不管自己身體如何的病弱，向著那襲玄衣跑去。

    「公主！」小平子三人面目吃驚的望著鳳容，似乎有些不相信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一樣。

    鳳容卻不管他人的眼光，她滿目的視線都是望著面前這個護了自己一輩子的皇兄！她一步一步走近，最終是撲入那個為她敞開的懷抱。

    「皇兄！皇兄！容兒好想你！」鳳華顫抖著的將懷裡的女子擁進懷裡，「是…是容兒麼？真的…容兒麼？」

    鳳容點了點頭，鳳華唇角的笑意越的溫柔，撫了撫鳳容的青絲，「好，好，朕的容兒…算回到朕的身邊了。」

    鳳容抬眸，淚眼婆娑的望著玄衣的鳳華，那俊朗的面容，皇兄的眉宇，鼻樑，唇角，還有那始終溫柔望著她的黑眸……察覺出鳳華有些不對勁，那原本炯炯有神的黑眸，此刻卻是有著一絲黯然。

    鳳容執手撫上他的眉峰，「皇兄，你…你的眼睛怎麼了？」鳳華依舊溫柔的搖了搖頭，隨即他伸手描述著鳳容的輪廓，「容兒，這些日子，你清瘦了。」

    知道他在轉移話題，「皇兄，你的眼睛怎麼了，告訴容兒！」鳳華只是別過頭，不說話。小平子和小巧在一邊也是低聲哭泣。

    辛陽明歎氣，走上一步，「公主，皇上的眼睛……再無法看到光明。」鳳容當下愣在那裡，再也…無法看到光明？

    「陽明你為何這麼說！皇兄，到底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讓你……」小巧揉著通紅的眼睛走過來，「公主…你不知道…之前假的公主將皇上…害得有多慘……」

    「假的……我？」鳳容有些不知所措的重複著，再茫然看到鳳華毫無神色的眼睛的時候，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皇兄…嗚嗚，都是容兒的錯，都是容兒的錯…」

    望著她哭成那樣，最心疼的當然是鳳華，他這個最疼愛的妹妹，自小就身體病弱，他哪裡忍心讓她哭成這樣？恨的是，自己已無法看到光明，卻不能將容兒的容樣深深的刻在腦海裡。

    他像以前那般，寵溺的撫了撫鳳容的頭，「容兒不哭，朕…朕只是中了毒，解了毒便以看見了，莫要擔心。」鳳容倚在鳳華的懷裡，不住的輕輕捶著他，「皇兄每次都這樣，為了讓容兒不擔心，每次都自己一個人承受…皇兄其實是害怕的，其實展將軍戰死的時候，皇兄的心裡比任何人都要難過的，這些容兒都知道。」

    「你這丫頭，永遠都這麼懂朕…讓朕如何捨得…捨得放下這一切。」辛陽明心中也不好受，如此感人的一幕，他也濕潤的眼睛。

    但是他是清醒的，「公主，你們如何進來的？外面川楚兵臨城下，你們又如何…」齊石這才走了進來，辛陽明一見是他，忙是警惕的望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莫非你是…」

    齊石並未搭理辛陽明，只是走到鳳容的身邊，在看到鳳華的時候，縱然是他也是滿佈愧疚。

    鳳容將事情的經過細細告訴了眾人，鳳華點了點頭，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至少他的容兒沒有事情不是麼？

    辛陽明點了點頭，又聽聞鳳容詢問鳳華的事情，便也是將事情的原委說於鳳容。「這是要從公主你被帶走以後說起。」

    「那日之後，便是告知河情況嚴峻，皇上當下也不猶豫，派下援軍去支援展德將軍。誰料川楚的兵力突飛猛進，一舉進攻河，並轉而面向東輝其他城市。」

    「後來不知為何我東輝派出的援軍並未到達戰場，我和皇上密謀的密件本轉交於親信，讓他親自交到展德將軍的手中。」

    「那親自給了沒有？」聽聞鳳容這般問，辛陽明也是搖了搖頭，「東輝皇宮早已被人安插眼線，怕是密件還沒出城，那親信便被殺害。」

    「而此時小巧也是向我告知，現公主與以前大不相同，後來我與小巧暗中觀察，知道了那時候的公主是假的。剛要告知皇上，誰知道卻晚了一步，皇上…已被暗中下毒。經過太醫整治，雖病保住，但是皇上的眼睛卻…再然後阮晉懷暗中倒戈，多數官員早已投靠川楚，便是如今的狀況了。」

    鳳容望向鳳華，心中沒來由的又是一疼，「皇兄，你怎麼這麼傻，這麼信任容兒！」鳳華卻是淡淡笑了笑，「朕從來都是信任容兒的，所以朕不怪你。」

    這般說辭，讓鳳容的眼睛再一次濕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要落下，鳳容抬頭看向辛陽明，「然後呢，那假的找到沒有，有讓她交出解藥！」

    眾人皆是沉默，鳳容便是知道了，忙是站起來，「我去找他要解藥！」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夜色降臨，城外忽然轟隆一聲，接著便是求救聲四起。

    鳳華的面色忽變，辛陽明站起身望著那不遠處半邊紅光，「不好，川楚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