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河水清且 文 / 落塵筱
sunnov1617:51:34cst2014
鳳華面色悲哀，一直從未落過淚的他，這一刻竟然想要落淚，展德將軍是隨父皇打下東輝江山的老將軍。一心為國，一心為了百姓。
辛陽明收回望著『鳳容』的視線，拱手道，「皇上，將軍輝煌一生，英勇善戰，為我東輝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本該以國禮厚葬，如今川楚將老將軍的屍首長掛河城門，卻是有些過分！」
鳳華長歎一聲，「朕又何曾不知！不光是將軍，朕那為國捐軀的將士們，朕實在是有愧於他們！」見鳳華情緒低落，辛陽明不忍，忙是上前，「皇上莫要太悲，切以龍體為安，當下只是一座河，皇上定要振作，為護我東輝，與那川楚抗爭到底！」
鳳容倚在躺椅上，望著莫處呆，齊石自外歸來，見她在休息，不忍上前打擾，鳳容卻是餘光看到了他，她坐起身。
「齊石，見你一臉嚴肅的表情，是有什麼事情？」
猶豫了片刻，齊石緩緩道，「公主…」見他吞吞嗚嗚的就是不肯說出，鳳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那明淨的眸子緊緊的鎖著齊石。
「是不是生什麼事情了？」見她面目的擔憂，齊石最終是歎了口氣，「河已被攻陷，展德將軍戰死…屍身被掛於河城牆之上…」
「展德將軍？戰死？？」鳳容一字一頓吐出這一句話。一陣心痛的感覺自心間蔓延，鳳容搖了搖頭，一行清淚落下，「將軍他…待我和皇兄猶如親生兒女…這些年來…我和皇兄已然將他看做父親般的存在…如今戰死…卻不得安土…」
望著女子顫抖的身子，那淚水滑落，即使是齊石看了，心都是不由得為她心疼，那股巨大的悲痛包圍了她，她只能無助的淚流。
「我東輝該如何？…皇兄…定會比任何人都要難過…如今我不在他身邊，他又該如何傷心了。只怕我也只能代替他將這悲哀的眼淚流下罷了。」
鳳容抬起頭，任由淚珠滑落，也不知皇兄如何了？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忙是抓住齊石的衣角，「皇兄…皇兄呢？皇兄怎麼樣了？」
齊石實在不忍告訴她，卻又見她這般，「皇上…得知後，當場吐血昏迷。」鳳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卻被人生生攔下，「公主，公子交代過，您不出這別院！」
「給我讓開！誰敢攔我！」鳳容一揮衣袖，一直明淨的眸子此刻卻是寒光凜冽，渾然的氣質帶著絲絲震懾人心的意味，讓人不得不服從。
「公主，請您回去！」鳳容絲毫不理會那些攔截的人，「誰敢攔我！」一直暗中護著的暗衛們出現，將鳳容層層包圍。
眼見著幾個就要對鳳容拔刀相向，齊石剛要說話，一道溫潤的聲音自一邊傳來，「住手！」
鳳容不願望向那聲音的來源，哪怕是看一眼都不願意。直到那月白色的衣角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下，鳳容還是不願看他。
「怎麼，就如此厭煩我？」那聲音溫潤，亦如他往常的作風那般，若是個女子，想必也會被他這般吸引吧。
「讓我走！」能和他說得，只有這麼一句話，鳳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和這個人說的。舒錦伸手想要一探她的額頭，鳳容卻是反射性的躲開。
「舒錦，你讓我離開！讓我離開好不好！皇兄病了，我要去陪他！」望著面前女子淚眼婆娑的相求，舒錦的心早已經是隨了她去了。
「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這話他問的有些苦澀的意味，鳳容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尋著他的眸子望去，卻是一如汪譚，深不見底，除了映著她的容顏，卻再看不出什麼來。
這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不知為何讓鳳容覺得有些好笑，當初拒絕她的人也是他，如今這麼說還有什麼意思呢！
見她的態度堅決，舒錦終究是拒絕不了她，他示意小憐，小憐便是取來一碗湯藥。「將它喝了，便由你離開。」
鳳容望著那碗藥，久久沒有說話，是毒藥麼？他竟然真這麼狠心，她想要離開，卻要服下這麼一碗毒！就這麼希望她死麼？
接過湯藥，望著面前的男子，既然如此，便如了他的願。
將空了的藥碗交給他，鳳容不再回頭，一步踏出了別院的大門。舒錦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那一向淡漠的眸中閃過些許苦痛。
「公子，當真讓公主離開麼？如今外面是非常…」齊石走到舒錦的身邊，輕聲道。舒錦搖了搖頭，「不用，做好你們的事情。齊石你護好她的安全。」語罷，便沒有再說什麼。
邁著有些虛軟的步子，走在陌生的城鎮，這裡是哪裡，東輝在哪裡？無止無盡的走著，卻不知道走了多久。
所到之處卻再沒了和諧的氣氛，街道小巷，皆是佈滿了戰爭的硝煙。百姓流離失所，逃難的民眾也比原來更多了。
「這位大叔，請問…東輝都城怎麼走？」「東輝？從這裡一直向北走。只是啊，姑娘，你去那裡做什麼？那裡正值戰亂，還是莫要去的好。」
鳳容皺了皺柳眉，不解的望著面前的大叔，「為何大叔這麼說？」
那大叔見這麼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又是穿著如此破爛，不由心善道，「川楚大軍兵臨東輝城下，姑娘還是莫要去了。」
卻見女子面色更加蒼白，卻毅然提起腳步離去。
皇兄，等容兒，一定要等容兒。路途遙遠，這般不吃不喝的向著東輝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是太過於擔憂還是怎麼了，竟然一點不覺得飢餓。
「咳咳。」越是靠近東輝，沿途越是一片荒蕪，房屋盡數破爛，不少百姓倚在屋簷下，那慘象，讓鳳容在一次濕潤了雙眼。
鳳容這般沒日沒夜的趕路，只盼著能早一點見到東輝，見到皇兄，見到小巧。他們是一家人，即使東輝真的保不住了，她也要和他們在一起。
遠遠的看到屬於東輝的城門，卻不見昔日的繁華，不遠處的軍隊她還是能看到的。門口把守的重兵，看來就是川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