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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6 巡視考棚 文 / 木兒呆

    自打鋪子上了正軌,楊知事幾人接手了廚房裡的活兒,鋪子裡也打算慢慢地增加幾分石鍋雞。

    因為石鍋雞每日都是定著份數供應,早就供不應求。

    若不是「石頭宴」每日食材有限,往往只需午時過完了,就因為食材不足而打烊了。

    一品樓的掌櫃就是心裡看著著急,不過也知道這東家就是楊夫人。就是開業的時候,衙門裡的大人無一不到場的。

    南下鎮的一品樓,也只是分店,幕後的老闆,就是大掌櫃也不曾見過,這些年亦都是管事來對賬結賬。幸虧「石頭宴」並不想獨吞了南下鎮的客源,不過不少高檔客源還是去了「石頭宴」,還是拖家帶口的。

    也幸虧各家酒樓自有各家的路線,一品樓的大掌櫃給「石頭宴」的定位就是,走的是溫情的路線,聽說,酒水的銷量就真的不咋的。

    酒樓裡的都知道,這酒水的消耗,就是一大筆的進帳。

    二月十五。

    在馮知縣陪著縣學教使巡視考棚前,楊立冬利用職務之便,偷偷地帶著三個小子去摸摸底去了,好歹混個眼熟心穩。

    「爹,咱這樣子不好吧?」饒是糰子平日裡最是大膽,一腳踏進這裡,還是忍不住心慌肉跳的。

    一大早,楊立冬也是休沐日,楊立冬起的有些晚,若不是田慧催促著早些去辦了正事,楊立冬沒準就是在床上賴到日上三竿。

    等到了書房。兩個小子都在捧著書,嘴裡不知道在念叨著啥東西。只糰子一個人正在執筆,在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

    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小抄?

    楊立冬平時就是再忙也是時常來書房的。只是今日卻是頭一回來得這般早。

    「爹,你還不曾用過早飯吧?」圓子放下書,出聲問道。

    若是到了休沐日,楊立冬不睡個日上三竿,是絕對不會起來的。圓子發問著,不忘打量著楊立冬的眼色。

    這應該又是在他娘那兒吃了癟了不成?

    「嗯,不曾。你們別管我,做自己的就好,我就來看看。」楊立冬說著。就走到了糰子的身旁,看看這小子到底在寫些啥。

    「爹——」糰子這小子一向嘴甜,「怎不好好多睡一會兒?還不曾用過早餐吧??」

    兒子關心自己,楊立冬的臉色好看了不少。一大早被田慧踢下床的痛楚。減輕了不少了。

    「我先看會你們,一會兒再去吃……先讓我看看你這是在寫啥?這般認真。」楊立冬跟田慧的想法一樣,對於糰子這個二子,多少又是寵溺些。

    不過,楊立冬也生怕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子被寵得走上了歪路,「我可跟你說了,若是帶了小抄,可是連你一同考試的四人都得連坐的。說不準。就有圓子,阿土的……」

    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寫具五童互結保單,作弊者五人連坐。

    糰子顯然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兒,他們的先生只是囑咐了幾句不准作弊,若是作弊,自此取消科舉資格。

    康元帝對此次科舉很重視,一旦發現,將會永久地取消科舉資格。

    「呃——有這麼嚴重嗎?先生不曾說過這些呢……」糰子驚愕。

    「那你先生信得過你們,自覺地你們不是那種人。不過,你那表情是咋回事兒,該不會真有這種心思吧,我跟你說,趁早絕了這心思,我跟你說,咱做人就得堂堂正正的……」

    楊立冬正滔滔不絕地教育著糰子。

    「等等!爹,我怎麼越聽越糊塗,我怎就不堂堂正正了?我到底咋得了……」糰子一直就沒有養成啥好習慣,若不是平日裡有圓子盯著,糰子連自己用過的筆都懶得洗。

    這會兒怒極,「啪」地一聲將筆扣在剛剛寫了啥的紙上,瞬間化成了一灘子的墨跡。

    「唉喲,還學會衝著爹發火了不成?」楊立冬輕輕地敲了下糰子的腦袋,「我就是跟你說說而已!」

    經不住地心虛。

    糰子不幹了,「爹,你誣蔑人,像我這種才學如此拔尖的人才,用得著這種小道方法?」

    睥睨天下。

    「叔,這是先生早些時間佈置的詩文,我們都早就寫好了,糰子這是忘記寫了,一大早正在找靈感呢。」這幾日,書院裡也停了課了,都讓參考學生自己回家複習去。

    不過是先生有佈置了考題,說是考題,還不如說是猜題。

    「哦?啥題材的詩文呢,讓爹看看你寫的。」糰子伸手亂抹,兩隻手在紙上亂塗。

    只模糊地嫁瞧見了幾個數字,八月十五——

    「這是詠中秋?」楊立冬忍不住笑了出聲,「我說糰子,讓你些中秋,你就寫了一個日子,這誰人不知道八月十五是中秋吶。我看你還是讓你哥哥和阿土給你操刀寫上一首,你給背熟了……」

    嘿!楊立冬以前這事兒沒少干,反正被的也是別人不用的,就是別人不用的,也比自己寫的好。

    「嗷……爹,你真是我的爹吶!親哥,親哥,你聽聽咱爹都說了,你可得救救我!」拉著楊立冬興奮的轉圈圈,待得一接觸到圓子鄙夷的眼神的時候,立馬風頭朝向了圓子。

    親哥,親哥,一聲聲地呼喚,直擊人的內心深處。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啥都多寫點,替你做好了就是了,你就拿著背就好了!」圓子不敢苟同。

    糰子不依不饒地纏著圓子,「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吶,我可是你親弟弟了,若是你以後去了縣學,我還待在南下鎮,你放心地過我嗎?」

    「就一個鎮上的,有啥不放心的,你別在這兒作怪了!」圓子奪過自己被糰子攥著的手。

    「爹,你幫我來勸勸哥哥吧,哥哥最是冥頑不靈了——」糰子求救地呼喊著。

    楊立冬不敢說起自己的親生經歷,搓著手,腆著臉笑道:「兒啊,你看看你弟弟好像挺可憐的啊——若是你有的多,你就?嗯?」

    「不行!你們再說,我就跟娘去說了——若是娘答應了,我就隨弟弟挑。」

    焉了。

    說不准娘會應了,可是糰子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至於楊立冬,立馬閉嘴,當做啥事兒都不曾發生,這慫恿兒子做這事兒,自己是嫌命太長了些。

    阿土心裡也頗不認同,「糰子,你自己先寫著,若是不合意的,我們幫著你改改就是了。」

    聞言,糰子總算是艱難地鬆了手,不再糾結於此。

    「你們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帶你們去看看考棚,明日開始,馮知縣就要領著人徹底封鎖了。」楊立冬趕緊離了這是非之地。

    言多必失。

    遂有了一開始這一幕。

    在外頭,正巧碰上了縣尉,不知是領著何人剛剛出了大門。

    雙方人馬微微點頭示意。

    等人走了,楊立冬才回答糰子的問話。

    「現在考棚也不曾打掃過,等明日開始,縣學教使才會過來清場。咱現在就是哪個位置也不知道,就是來參觀參觀,有啥不能的。」

    剛剛碰見了縣尉,糰子也算是知道了,這有權有勢就是好吶。旁人還在戰戰兢兢的時候,他們已經巡視了一圈了。

    登!

    或許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能做啥了!回頭就跟娘說說去,免得娘一直擔心自己。

    只是隨著楊立冬往裡走著,糰子更是興奮難當。

    「這是龍門,取鯉魚跳龍門之意,聽說往後中了秀才,貢院裡頭也有龍門,那才是真正的龍門。」楊立冬顯然是已經特意做過了不少的功課。

    「這門後呢,就一個大院子。咱過來瞧瞧。」楊立冬率先跨過龍門,糰子迷信地伸手摸了一把「龍門」。

    圓子小聲嘀咕道,「小小年紀怎就信了這些小道。」

    「這個院子就是供考生立候等點名的。

    童生帶考籃,依次漸行,每五十人一排,點名入場。

    先是縣學教使向主考,就是馮知縣作一揖,立考官背後,再集合做保廩生,挨個向考官作揖,立考官旁監視。童生點名入中廳大堂接卷,高聲唱某廩生保,廩生確認後應聲唱廩生某保,此為『唱保』。」

    楊立冬也是參過過縣試的,可惜第二輪就被刷了下來。

    往事不堪回首。

    「不過,你們也別怕,馮知縣也都是見過你們的,只要不是舞弊,沒人會拿你們怎麼著,那大堂上還會擺著刑法枷鎖,用以威懾。

    說不准我也會在的,你們別怕就是了,不過為了避嫌,我一般是不會參與。」

    誰人都知道楊立冬的倆兒子都參加了這回的縣試,這幾日,楊立冬私下與主考馮知縣接觸甚少,為了避嫌。

    走了一圈,楊立冬還特意讓三小子坐在考棚裡試試感覺。

    「爹,這位置怪擠人的——」

    「你若是一直能坐在這位置我就滿足了,這可是靠近主考官的位置,前一場名列前列,才有機會靠近主考官,監試加嚴,可是好多雙眼睛盯著。

    有些人承受不住壓力,心慌導致發揮失常,那也就是常事。

    若是太過緊張了,在考卷上塗改,這人就不可能被錄取了。切記想好了再下筆,這個主簿大人應該跟你們說了許多回了吧?」

    不能待了,楊立冬越待越覺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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