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2 保護物種 文 / 木兒呆
待得楊裡正暢想了一通未來的楊家村。
秦氏已經跟曹氏將話頭扯到了重點兒,秦氏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田慧。
「也不知道今年上族譜的有哪幾家?」
曹氏想也不想地,「今年有些多吧,大概有十幾戶人,都是年前成親的……具體有幾家我也不大清楚。」曹氏並不知道秦氏是為此而來,若是為了此事來的,可是她還沒準備過啊。
一問三不知。
「我家冬子可算是娶了媳婦了,這回慧娘母子三人都得在祠堂裡跪著。這自然是應該的,誰家娶媳婦都如此,不過,我這不好不容易才得了個媳婦,我這就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慧娘能給我再生個孫子。
我就是去了地下,也能有臉去見冬子他爹了。
說來也是怪我,年紀小的時候,隨著爹娘大冬天地搬到了南下鎮來,那會兒哪曉得啥寒氣入體,後來月事就不大准,還疼得厲害,就是有了冬子還不知道,這輩子,我最遺憾地就是只替楊家生了一個……」
說起來,楊家村的婦人,只要跟秦氏走得近的,都知道這事兒。
曹氏聞弦聽聲,看來是跟今兒個跪祠堂入族譜有關係了。
曹氏試探地問了句,「是慧娘有啥不方便的——」
秦氏熱情地直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這事兒我做不得主兒,我問問我家老頭子!」曹氏揚聲打斷了楊里正。
楊裡正沉吟了半晌,「玩半個時辰吧!」
楊立冬也知道,這事兒確實是有些為難裡正了,楊立冬很是鄭重地謝過了。
「老頭子,你說這慧娘是不是——」
「行了!活到一把年紀了。還不管自己的嘴?楊立冬承了這個情,往後老大若是想當里正,說不准還得讓楊立冬幫著說說好話呢——」
楊裡正自是進屋去了。
做戲做全套。
田慧是被楊立冬背著來到祠堂外頭的。
幸虧田慧經驗豐富。見過不少地崴了腿的,腿腳有問題的。
田慧似模似樣地瘸著腿走了幾步。恰巧阿花的後娘,翠兒眼尖地瞧見了。不過,只要是個新媳婦的,都瞧見了。
都是出來的人,這要進去的,就是楊立冬這一家子,能不突兀?
只是翠兒是唯一跟田慧說過話的新媳婦。
自來熟地打著招呼,「嬸子。慧娘,這是咋的了?腿給崴了?」
田慧繃直了一條腿,不時地抽兩嗓子。
秦氏扶著田慧,「可不就是,我讓慧娘安心地在家待著,可她不聽,非得上山去瞧瞧,這不,一不小心,就崴了腳了——」
還不待秦氏抱怨完。翠兒就僵著笑,「我剛剛想起,我還有點兒急事——」
因為。翠兒過來前,就聽到阿土爹說了,上山去看看……
秦氏不明所以,他還有好些話不曾說呢。
「別裝了,這人都已經走光了,你這崴著崴著還崴上癮了!」楊立冬輕拍了下田慧的後背,趕緊適可而止。
秦氏亦是一臉地不贊同地盯著田慧的腿,又盯著田慧的肚子。
田慧訕訕地裝不下去了。
「呵呵,就是閒得——」
楊裡正點了幾支香。一人三支香的分給楊立冬父子三人,田慧隨著秦氏站在門檻外邊。雙手合十,默念著。田慧也有模有樣地學著。
跪玩半個時辰,楊立冬神清氣爽,倆小的,好似也並無啥不妥的。
大人雖說不大會進祠堂裡瞧瞧,不過,小娃兒卻是管不了這許多。這祠堂的大門一年才開一回,不來回跑個幾趟,怎夠本兒?
這事兒楊立冬小時候也沒少做。
田慧在一瘸一拐中往錢氏的小院兒走去。
身後傳來好些小屁孩的聲音。
「圓子哥,你娘到底是崴了腳了,還是瘸了啊?怎跟隔壁村子的那個王二瘸子走路那麼像啊——」
糰子想也不想地就直接反駁,「我眼睛不好使兒吧,我娘是崴了腳了,能跟人家王二瘸子一樣!」糰子是堅決的他娘擁護黨。
「都是傷著腿的,這走路自然是不大妥當。」圓子含蓄地道。總之,都是差不離的。
眾小孩兒聞之有理,紛紛點頭。終於有觀察細微的小孩兒,大聲地說著田慧真的只是崴了,因為還沒等田慧雙腳著地,就被楊立冬給撐回去了——
楊家村裡,私底下雖說議論紛紛,說啥田慧是舊水樓台先得月,繼而兔子吃到了窩邊草。
不過,看秦氏如此稀罕這個兒媳婦的模樣,村裡人又搖擺不定了,若是田慧下得手,張得嘴,秦氏定然是不情不願,怎會連個兒媳婦跪祠堂上族譜,秦氏這個做婆婆的,也是跟著一道兒去祠堂外頭陪著的。
眾說紛紜。
楊家村的都只敢在私底下議論著,誰都不曾想到,田慧的這個腿是有問題的。因為田慧裝得崴腳實在是太像了,像得跟瘸了一樣。
後來,楊家村要辦書院,這般如此震驚的消息,轟炸著楊家村。
楊裡正說了,也只是按著大隱書院的束脩減半,少的都有族裡貼。就是沒有銀子,也可以用雞蛋,雞啊,啥的都可以。
楊立冬幫著村子裡尋了酒樓,就是當初辦喜宴的那家酒樓,一聽是這事兒,好話不說地就應了,不過價兒自然是比集市上便宜些。
錢氏從屋子裡拿了一床棉被,讓楊立冬墊在馬車裡,免得顛簸。又是抓了幾隻老母雞,還在那兒可勁兒地滿屋子尋著,有啥能帶的。
「嬸子——我一早還不是這樣子坐過來的——」田慧真的是好些受寵若驚吶。
原本被當作野草一樣的,隨意地活著,現在突然間被移到了暖房裡!田慧表示,這麼高的溫度,真的好嗎?被幾雙眼盯著,走路都差點兒同手同腳了。
坐在馬車上。田慧越過糰子的頭頂,撩開簾子望了望外頭。
一老漢背著背簍,蔑視地看了眼這匹愈走愈慢的馬車。「嘖——」一聲,超過了馬車。
田慧惡趣味地想著。說不準,往後,江湖上就有傳言,一老漢背著滿滿一背簍,只抬腳幾步就超過了一匹正在奮力行進的馬車——
「娘,你是病了嗎?」糰子聽著楊立冬時不時地就扭頭問一句,可有啥不舒服的——
田慧搖搖頭,「娘的身體倍兒棒。就是你爹他大驚小怪了。」田慧弱弱地望了眼秦氏,到底不敢說秦氏大驚小怪。
秦氏張了張嘴,圓子哥倆就是再聰慧,若是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就不好了。
「你娘就是有一些小小的不舒服,你爹這是關心你娘。圓子糰子可得也跟著你爹學學,好好地將你們娘照顧好了,如今你們可都是大孩子了咯——」秦氏語重心長。
楊立冬聽著車裡,他娘對他的維護,忍不住感慨了聲,不愧是親娘!
好不容易熬到了鎮上。這太陽都快要落山了,今兒個可是年三十。這年夜飯也不知道何時才有著落了——
楊立冬變戲法似地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挑小馬扎子,阻止了田慧往下跳。
就是連秦氏都是縱身一躍。跳下去的。
她整個就是腰好腿好韌帶好的人,硬生生地被楊立冬阻止了下跳的動作。
做作地抬著腿,一步一步地下了馬車。
「冬子哥,我說你咋不直接抱我下來呢?費這些勁兒做啥——」田慧偷偷地擰了下楊立冬的胳膊。
楊立冬絲毫不覺得疼痛,「我這不是以往見著別人家的夫人都是這般下馬車的,也是怪麻煩的。往後,我就直接抱著你下來,又快有安全!」
深以為妙計!
「別瞎說了,若是咱自家人還好。若是被旁人見著了,定要說田慧這個正頭娘子做得不像正室——別小瞧了鎮上的。說不准說起話來,比咱村子裡的都還不如!」
秦氏在鎮上住了好些日子了。每日出門買肉,倒也聽說了不少。
「無事兒,咱從這側門趕著馬車就是就成了!」楊立冬絲毫不以為意。
本來他就不大在意這些。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今兒個趙將軍和崔小姐派了人來送年禮,說是來的路上因為結冰了,才耽擱了行程。」福伯聽到糰子的叩門聲,趕緊將門打開。
哦?
楊立冬將馬車交給福伯,讓他從側門將馬車趕進去。自己急匆匆地往屋子裡去,「娘,你們慢慢來——」
趙菜子和崔魚兒一路玩著回了京城,崔魚兒的肚子也是有些顯懷了,顧忌著崔魚兒肚子的那位,趙菜子就是心裡再著急,也不敢急著趕路。
等到了京城,趕緊挑了最近的吉日,匆匆地辦了喜事。待得收拾妥當了,趙菜子就給楊立冬來送年禮了,信末,還提到了崔魚兒自打有了身子後,就特想吃楊府的酸菜,酸筍。
送了兩大車的年禮,就為了換些酸菜,酸筍——
田慧二話不說,口述,讓圓子手寫,給寫了個方子夾在信裡,讓人帶回去。
吹乾紙上的墨跡,「圓子最近的字有進步了——這麼多的東西換個方子,值了!」
聽楊立冬說,趙府裡就趙菜子一個主人,崔魚兒也是世家的小姐,倆人強強聯手,不至於那麼倆大車都是不值錢的。
田慧心裡盤算著,實在是缺銀子的緊。當家才知日子艱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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