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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0 代理孕母 文 / 幽曳雨

    魍殘曻za不一會兒,女人被吻的臉色緋紅,氣喘吁吁,換氣的時候,上手攀附著男人精實的肩膀,含羞帶怯的說:「老公,我想要……」

    男人雙手支撐起身體,染了情/欲的眼眸深深的凝睇著身/下嬌艷如花的女人,似是在心裡掙扎猶豫著什麼,幾秒後,蜜/色精碩的軀體徹底將身/下白/皙勝雪的嬌/軀壓的嚴嚴實實……

    室外寒風料峭,室內春/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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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春節將近,裴璟熙給她放了大半個月的假,讓她等春節徹底過完再回來。

    所以,蘇然決定帶著女兒回娘家過年。

    蘇然娘家在c市,和a市比鄰,兩個小時的車程就能回家,可這幾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她沒有告訴家裡她和陸銘煜離婚的事,怕回去的頻繁了,父母總是見不到女婿心裡起疑。

    總是以陸銘煜事業處於初期,忙的脫不開身為由,應付著。

    回到娘家她亦是用老套的說辭像二老解釋著女婿為什麼又沒跟他一起回來。

    「他去美國出差了,你們知道了美國人可不過什麼春節,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回來給您二老請安,不過他走之前專門給你們把禮物買好了,爸是一套漁具,給媽買的是腰椎按摩儀。」蘇然邊說,邊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見二老仍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不露聲色的對女兒使了個眼色:看你了!

    蘇鬱鬱邁著小短腿走過去,攀到姥爺的腿上坐下,用甜美的嗓音說著蘇然路上早就排練好的話——

    「爸爸說了,讓鬱鬱替他像姥爺姥姥問好,祝你們身體健康,吃嘛嘛香,越活越年輕。」完了還送了一枚香吻,口水弄了蘇父一臉。

    蘇父目光柔和的看了眼像糯米糰子一樣的外孫女,在看向蘇然的時候寫滿歲月的老臉上滿是嚴肅:「你自己撒謊也就算了,還教鬱鬱和你一起撒謊,你就是這麼當媽的。」

    蘇然瞠大眼眸不明所以望著坐在沙發上的父母,他們不會是知道她和陸銘煜離婚了吧?

    疑問間,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椅子上啃蘋果的哥哥蘇安開口了:「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傻妹子,都被人家拋棄了,竟然幫著陸銘煜這個陳世美說話。」

    一聽到陸銘煜三個字,蘇然臉色刷白,看向坐在父親腿上的女兒,幸好她只顧著玩父親掛在脖子上的老花鏡,沒聽進去。

    不然,以女兒的聰明勁,保不準會告訴父母她的爸爸另有其人,而這個人還是她表哥。

    到時候引起的反應可想而知。

    蘇母理解蘇然如此大的反應,女兒肯定是還沒告訴鬱鬱爸爸媽媽離婚的事,怕影響孩子的成長,心中暗歎,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走到離婚的一步呢。

    望著外孫女的眼裡是慢慢的心疼與憐愛,說:「鬱鬱啊,喜不喜歡貓咪,姥姥家陽台上養著一隻,你過去和它玩會兒,姥姥和媽媽說說話。」

    蘇鬱鬱就這樣被支開了,蘇然懸在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

    「你說你還想瞞我們到什麼時候,若不是你爸在報紙上看到,你是不是就沒打算告訴我們。」說話的是蘇母,責怪的話語卻飽含著一個母親對女兒的疼惜。

    「爸媽,我沒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和銘煜離婚只是暫時的。」蘇然這樣說是因為她之前的確是這麼想的,她一直想著陸銘煜如果某一天知道真相,肯定會和她復婚的。陸銘煜會另娶確實是她始料未及的。

    「暫時!?」蘇父的聲音立馬拔高一截,「你說說看怎麼個暫時法,難道你要去做一個插足者將前夫追回來,說出去丟不丟人,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放啊!」

    蘇安起身將蘋果核扔進茶几旁邊的垃圾桶裡,攬著妹妹的肩讓她坐在自己剛才的椅子上,「行了,別編了,爸都在報紙裡看到他和他妻子了。然然,陸銘煜現在那麼有錢,你們離婚的時候他給你分了多少?」

    後一句才是他所關心的,蘇然狠狠的瞪了自己哥哥一眼,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蘇然悻悻的回答:「我跟他離婚的時候,他根本沒錢。」

    蘇父抓住了重點:「這麼說你早就和他離婚了?」

    「……嗯。」蘇然知道瞞不下去了,只能如實回答。

    蘇父真是被這個平日裡乖巧的女兒給氣著了,不為別的,說到底恨自己對女兒的關心不夠,他都去a市看過女兒幾次,都沒發現什麼端倪來。

    若是早早的發現,將女兒外孫女帶回來,也不至於讓她一個帶著孩子,這得多辛苦,多受罪啊!

    「你們倆誰提出離婚了?」蘇父又問,若是陸銘煜那個混小子,他一定要找去修理一番,好出出心裡這口惡氣。

    當年他是怎麼都沒看上陸銘煜那個一窮二白的悶葫蘆,但又怎麼拗得過女兒死心塌地愛著他。

    蘇然低頭摳弄著指甲,掩蓋心裡的情緒:「是我。」

    蘇母驚訝:「為什麼呀?」

    「能為什麼?過不下去唄,你們也知道的,他當初還要我養他,我嫌他沒出息就把他給踹了。」

    她越是說的雲淡風輕,蘇家二老越清楚女兒心裡有多後悔,不然她方才怎麼會說出復婚的想法。

    想想也是,他們的女兒將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年華給了陸銘煜,到頭來眼巴巴的看著人家功成名就卻和她沒一點關係,任誰就算再釋然也是心有不甘。

    坐在沙發扶手上的蘇安氣的直跳腳,手指狠狠的戳了下蘇然腦袋:「氣死我了,我說蘇然你腦子沒抽吧,最困難的你都熬過來了,怎麼就非要離婚呢?」

    「不是你天天嚷嚷著給我找什麼鑽石王老五,我這不是按照你說的做了麼,你有什麼好氣的。」蘇然用他的話去堵他的嘴。

    「……」蘇安氣呼呼的在客廳裡踱步,悶了許久才憋了句:「那也不能這麼白白便宜了他。」

    「行了,你別再我眼前晃了,晃得我頭疼。」蘇父指責蘇安,然後歎了一口氣:「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後也是你自己走,怨不得誰。」

    「可鬱鬱是他的女兒,他總得付贍養費吧。」蘇安說。

    蘇然怯怯的說:「他還不知道鬱鬱是他女兒。」

    許久不說話蘇母,聽的是淚眼汪汪,哀歎了句:「作孽啊!」

    「你傻啊,怎麼不去告訴他,他現在那麼有錢,我就不相信他能不管你和鬱鬱。」蘇然的哥哥就是這樣,十句話有九句離不開錢。

    「你閉嘴!」兒子的話聽的蘇父面紅耳赤,拿起遙控器朝他砸過去。

    蘇安在父親的淫威下,不得不噤聲。

    蘇父看著女兒,語重心長的說:「然然,聽爸一句,事已至此你不認命也不行,既然是你提出離婚的,就給我活的硬氣一些,他現在就是國家首相咱也不眼紅,不稀罕,只是可憐了鬱鬱,不過你要向我保證,他陸銘煜將來某一天自己和鬱鬱相認我不說什麼,你絕對不能拿孩子為借口去找人家,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我們蘇家絕對不能出一個破壞人婚姻的第三者!」

    不能怪他這個做父親的不通人情,若是陸銘煜現在還是但是,他定然撕下這張老臉給女兒求一個美滿幸福的婚姻。可是,現在人家都已經結婚了,報紙上專門寫了陸銘煜和現任妻子在美國的奮鬥史,他的功成名就和女兒沒有絲毫關係,所以她的女兒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人家。

    見女兒垂著眼瞼不吭聲,蘇父強調道:「你給我記住了,不然到時候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然後看到兒子蠢蠢欲動的嘴,先他一秒警告道:「還有你,要是讓我知道你打著然然或者鬱鬱的名義到陸銘煜那裡要錢,我打斷你的腿。」

    自己兒子什麼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蘇父直接將他的邪念扼死在萌芽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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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春節注定不好過,蘇家二老為了女兒幸福,便展開了撒網式相親。

    這不,現在面前坐的這位禿ding喪偶的中年男子就是她今天第二個相親的對象。

    第一個沒成功的原因很簡單,蘇然將自己的條件擺出來,又說自己有個三歲半的女兒,對方立馬臉色大變,說介紹人根本沒告訴他她還帶著個孩子,要不然他根本不會來,「我們aa制。」說完只掏了自己那杯咖啡的錢放在桌角轉身就走,蘇然抿唇送個他一個『慢走不送』的笑容。

    坐在原位不動,讓侍應生撤走對面的杯子,沒幾分鐘現在這個男人坐在了她的對面。

    蘇然和前面一樣,將自己的狀況跟對方描述了下,強調自己有個三歲的女兒,結果人家喜當爹啊,一口水卡在喉嚨,嗆出了眼淚,白+皙的面容紅撲撲的。

    「蘇小姐很漂亮。」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稱讚道。

    蘇然用紙巾擦著眼淚,笑道:「鍾先生謬讚了。」

    鍾姓男子一邊用勺子攪拌著咖啡,一邊用眼瞄瞄蘇然:「不瞞你說,我一心想要個女兒,可是我亡妻一生一個兒子,一生一個兒子,結果到死都沒給我生個閨女,所以你放心,我們結婚了,我會把你的女兒看作自己親生閨女疼愛的。」

    蘇然乾笑了下:「請問你有幾個兒子?」

    男子伸出三個手指:「其實是四個,她母親走了後,我一個男人帶不過來,就把一個過繼給了他姑姑了。」

    四個兒子!!!

    這男子不會有戀女癖吧?戀女癖?有這個名詞嗎?不管有沒有,反正她覺得這位鍾先生就是這樣,那麼執著的一個接一個的生,只為要個女兒。

    蘇然忍著要噴果汁的衝動,極具艱難的將果汁嚥入腹中,訕笑道:「四個兒子,你既要工作又要帶孩子負擔很重吧?」

    男子自豪的搖頭:「前幾年我們那裡拆遷,我們家老房子面積大再加上人口多,除了補償款,還分了六套房,一套我們住,剩下的全部租出去了,一個月光是房租養活一家人綽綽有餘,當然,再加上你們母女二人也是不成問題的。」

    蘇然真是哭笑不得,她爸媽給她相得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不過,聽這個男子說話,蘇然感覺就好像看相聲表演一樣,笑點十足,想著下面還要見一個相親對象,左右都是不同意,倒不如和這個有趣的男人聊天打發時間,後面的那個今天就不用見了。

    就在蘇然和鍾先生一問一答聊得正起興的時候,一位身材欣長穿著英倫風長相白淨的男子走到他們這一卡座跟前,端起蘇然喝了一半的果汁就往鍾先生的臉上潑去。

    鍾姓男子站起來,用紙巾擦去臉上的果汁,怒不可遏的吼道:「你是誰呀?」

    「我是他丈夫,你竟然敢勾+引有夫之婦,我要報警,讓警察來抓你!」年輕男子無所畏懼的抻著脖子回吼道,模樣幼稚的像個孩子。

    「蘇小姐,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鍾先生指著年輕男子的臉問,停留在半空的手有些顫抖,顯然是氣的不輕。

    蘇然也是一頭霧水,順著鍾先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回答道:「我不認識……」他。

    『他』字還沒說出口,年輕男子有轉過臉來,呵斥她:「你閉嘴!回家再好好收拾你!」

    然後,鍾先生漲紅著脖子,將擦了臉的紙巾糰子重重的扔在桌面上,氣急敗壞的離開。

    蘇然被突入起來的狀況弄的雲裡霧裡,從座椅裡站起來正欲開口問年輕男子時,只見他對著她綻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然後像個做了壞事的孩子一樣,刺溜一下跑了出去。

    蘇然看著他跑步的樣子,後知後覺的明白這男子不是個神經病就是個傻子,不過她還要感謝他替她回絕了中年男子。

    心中暗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

    一輛奔馳卡宴臨時泊在路邊,年輕男子興致沖沖的跑過去,打開車後座門坐進去,笑顏逐開的對著駕駛座的一臉陰鬱的男子說:「煜煜……辰辰做的怎麼樣?」

    陸銘煜唇角挽起一個冷硬的弧度,黑眸鎖定著從咖啡館裡出來的女人,漠漠的說:「辰辰真棒!」

    被喚作辰辰的男子,開心的說話:「那你可要說話算數,一會兒要給我買蝸牛哦。」

    陸銘煜轉過身來,望著叫辰辰的男子,一臉嚴肅的說:「辰辰必須先給我保證,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辰辰立馬抬起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摀住自己的嘴巴,重重的點頭。

    陸銘煜滿意的摸了摸他的劉海:「等璟熙回來我們就去chong物店。」

    「好!」辰辰拍手叫好。

    車內兩個男人臉上的神情形成強烈的比對。

    當蘇然背著包,從車子的正前方經過時,陸銘煜的臉色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黑壓壓的可怖,握著方向盤的大手因用力過度指關節泛白。

    她過的可真瀟灑,沒男人她就活不下去了麼,真是飢不擇食的jian女人!!!

    後座的辰辰也看到了從車前經過的蘇然,好奇的問:「煜煜,這個漂亮的女人是誰呀?」

    陸銘煜輕哼一聲,反問道:「有多漂亮?」

    辰辰:「很漂亮,我覺得比熙熙還漂亮,她是我見過最最漂亮的女人。」

    陸銘煜:「越漂亮的女人心腸越壞。」

    「為什麼?」辰辰好看的眉宇一擰。

    陸銘煜轉過臉來,黑眸凝睇著辰辰這張顛倒眾生的絕美臉龐,還有純潔的宛如明月般的眼眸:「蛇蠍美人這個成語你知道嗎?」

    辰辰好似聽懂了,又好似沒懂,抓了抓頭ding的短髮,轉過臉去,決定不相信煜煜的話,然後看到了踩著高跟鞋步伐優美的裴璟熙,雀躍道:「熙熙來了,我們去chong物店買蝸牛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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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說好的半個多月的假期,只休了不到十天,陸銘煜就打電話讓蘇然回去。

    蘇然感到驚詫,轉而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收拾好行李離開的時候,向父親保證不會做出給蘇家丟臉的事來。

    母親語重心長的叮囑她,眼光不要太高,只要人老實忠厚,對鬱鬱好,就趕緊嫁了吧。

    蘇然滿口答應,心中暗道:以前家人說她眼拙才看上了陸銘煜,現在倒說她眼光太高。

    母親讓蘇然把鬱鬱留在家裡,她和父親幫她帶,蘇然也是這麼想的,幼兒園還沒開學,回去後她去工作根本沒時間照顧她,可鬱鬱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她,死活不答應,最後蘇然還是帶著蘇鬱鬱上了長途車。

    一下車,蘇然就接到陸銘煜的電話。

    「你繼續在家過年吧,我和璟熙暫時不回去了,等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回來。」

    「你說什麼?」蘇然看著車站裡熙熙攘攘的旅客,怒火止不住的往頭ding竄。

    「嘟嘟嘟……」回應她的是冗長的聽話結束聲。

    蘇然再次撥回過去,她要問他這麼做到底有意思沒,他現在是不是以整她為樂趣。

    她真的受夠了!

    聽筒裡傳來甜美的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蘇然簡直要抓狂了,將手機舉到最高,往下摔的一瞬,動作戛然而止,蹲下來,在嘈雜的人群中哭出了聲。

    怎麼辦,她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

    陸銘煜不是故意整蘇然的,他的確回到了a市,只不過有始料未及的緊急事情發生,他不得不飛一趟美國。

    裴璟熙和他一同去。

    他們的孩子出了狀況,沒錯,就是他們的孩子。

    裴璟熙在認識陸銘煜之前出過一場車禍,腹部受到猛烈的撞+擊,導致無法懷孕。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珍貴的,孩子對她就是如此,所以她非常喜歡孩子,更羨慕那些做母親的人。

    在美國他們找了個代/理/孕/母,胎兒都發育到八周,眼看著馬上過三個月的危險期,那邊照看孕母的家庭醫生打來電話說孕婦有了流產徵兆。

    這不陸銘煜和裴璟熙掛了電話後,第一時間飛往美國。

    ……

    美國華盛頓。一家有名的私立醫院。

    代/理/孕/母已經住進了監護室,二十四小時有醫生觀察。

    經過半個月,嘗試了各種補救辦法,那個胎兒終究和他們無緣。

    心力憔悴的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醫院的走廊上,陸銘煜將泣不成聲的裴璟熙擁入懷中,發乾發白的唇瓣親吻著裴璟熙柔+軟的頭髮,她的頭髮裡有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這是她守在醫院半個月的效果。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有孩子的,一定會有……」

    他的嗓音沙啞乾澀,說道最後聲音漸漸幾不可聞,聽起來是那麼的底氣不足。

    鼻尖泛酸,眼角有些濕+潤,一方面心疼璟熙,一方面為自己感到愴然。

    這是他第二次失去孩子,他不得不反省是不是自己命中無子,或者是命格太硬和孩子犯沖。

    第一個孩子是五年前,他記得也是在寒冷的冬天沒有的,想起那個孩子陸銘煜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蘇然。

    那時候的蘇然是真心愛他的,為了讓他安心的搞設計,毫無怨言的承擔起養家餬口的責任,白天上班,下了班去人流量大天橋擺地攤,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悄悄降臨的,他和她都不知道,直到擺地攤被城管追的時候,從天橋的台階上滾下來,送進醫院做引產,他才知道她懷孕了。

    他懺悔傷心極了,坐在病床前握著她的手給她道歉,蘇然只是笑了笑,卻是安慰他,說那個孩子於他們無緣,就是生下來也是跟著他們受罪,等他事業有起色了,到時候只要他不嫌棄,她願意一直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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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然再接到陸銘煜的電話已是半個月之後了,電話裡他讓她去把房子收拾一下,明天回來。

    蘇然一聽他聲音有些沙啞疲憊,又聽到那頭有用英語播報航班的聲音,一下子將上次騙她回a市的那通電話拋之腦後,很犯jian的問了句:「你現在在哪裡?」

    「美國。」陸銘煜簡略的說了兩個字,直接掛了電話。

    第二天傍晚陸銘煜和裴璟熙拉著行李箱回來,裴璟熙面無血色,像是大病初癒的模樣,任何人看了都要心疼,蘇然也不例外。

    陸銘煜吩咐蘇然熬一點粥,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便攬著裴璟熙上樓了。

    次日早晨蘇然做好了早餐,等他們,結果下來吃飯的只有陸銘煜一人。

    陸銘煜離開的時候,特意叮囑,不,應該是拜託,語氣中肯的拜託她照顧好裴璟熙。

    蘇然點頭答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唇角漾出一抹苦澀,在這個世界上,怕是只有裴璟熙才能讓他去求人。

    不過……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下午,裴璟熙倒是主動從樓上下來,面色蒼白,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靠在沙發裡,目光呆滯的望著落地窗外已經有了發芽跡象的玉蘭樹。

    這一幕讓蘇然想到了紅樓夢裡的林黛玉……

    端著一直煨在砂鍋裡的雞湯走過去,遞給她。

    裴璟熙接過,沒有急著喝,一雙蒼然無光的眼眸凝睇著她,幽幽的開口:「你說……一個家如果沒有孩子會是什麼樣子?」

    蘇然想告訴她:這有什麼難以想像的,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話都饒舌轉了幾圈,終究沒有說出來。

    她知道裴璟熙這麼問應該是孩子流掉了吧……

    有那麼一瞬她是無比喜悅的,那樣她的女兒蘇鬱鬱就是陸銘煜目前唯一的孩子。

    但也只是轉瞬即逝,她也失去過孩子,知道那種得而失去的感覺,所以有感同身受她怎麼忍心用尖銳的言辭去傷害一個痛失孩子的母親。

    所以,她安慰道:「你和先生還很年輕,以後會有孩子的。」

    話落,她覺得自己這話有些虛假,帶著點兒諷刺。

    裴璟熙唇角擠出一抹苦澀,搖了搖頭,感慨:「沒那麼容易的……」

    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視線緩緩地平移到蘇然臉上,「是先生告訴你的?」

    蘇然頓了頓,方才理解她所指,搖了搖頭:「我猜的。」

    裴璟熙話鋒一轉:「你生鬱鬱的時候是順產還是剖腹產?」

    「順產。」蘇然心裡狐疑,她問這個做什麼。

    「聽說順產對子宮的傷害很小。」

    蘇然覺得裴璟熙說了句廢話,卻還是作答:「是的。」

    「那再生一胎肯定不成問題。」裴璟熙目光移至蘇然的腹部,眸底泛出一抹意味不明的鋒芒。

    再生一胎?!

    跟誰生?她這輩子只會給所愛的男人生孩子,而那個男人願意要嗎?

    「燙有些涼了,我去熱一下。」蘇然端起茶几上的青瓷玩,轉身離開。

    裴璟熙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蘇然,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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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陸銘煜回來,裴璟熙像往日走過來和他擁吻了下,眉眼彎彎,除了神色有些憔悴之外,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

    覺察到陸銘煜的疑問,裴璟熙主動解釋道:「老公我想到了,這種事情哪能一次就成功的,我們還有機會不是。」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陸銘煜將車鑰匙扔在鞋櫃上,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捧著裴璟熙的臉頰,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般,飽含深情地眼眸凝睇著她,嗓音似美酒般令人沉醉。

    「吃飯吧,我讓蘇然做了你愛吃的菜,補償你這幾日對我的擔心。」裴璟熙接過他的西裝,掛在衣架上,眉目含笑。

    洗過手後,倆人相攜來到餐廳,甜蜜的令人生恨。

    蘇然將最後一個湯端上來,轉身離開時,裴璟熙拉住了她:「坐下來一起吃吧。」

    裴璟熙雖然對蘇然很好,但她的主僕觀念很分明,這還是第一次邀請蘇然上桌吃飯,蘇然受chong若驚的同時,感覺這是一頓鴻門宴。

    「不用了,我在廚房吃就好。」蘇然微笑著拒絕。

    「坐下來吧。」裴璟熙堅持要蘇然坐下來。

    蘇然只能一昧的降低身份:「我一個保姆怎麼能上桌吃飯,這不和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在我們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是吧老公?」說到後半句,裴璟熙向陸銘煜投來求救的眼神。

    陸銘煜早就感覺到璟熙今晚有些奇怪,但他還是順著她的話對蘇然說:「那你的碗筷過來,坐下一起吃。」

    是命令的口吻,還帶著一抹不容置喙的威嚴。

    蘇然算是懾於他的淫威,不情不願的去廚房拿了副碗筷,在陸銘煜的一邊坐下和裴璟熙面對面。

    吃了沒多久,裴璟熙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老公,這次的失敗了,我們重新找個代/理/孕/母吧。」

    陸銘煜沒想到璟熙竟然當著蘇然的面說這些,眉頭明顯的皺起,淡淡的「嗯」了聲。

    明顯在敷衍,不想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裴璟熙興致高昂,擱下筷子娓娓道來:「我想了整整一下午,之前那個孕母可能是種族不同,才導致流產的,這一次再找就要和我們一個種族的。」

    蘇然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吃飯,聽了裴璟熙的一番話,心裡唏噓不已,裴璟熙為什麼要借腹生子呢?她自己不能生嗎?

    微抬眼簾瞄了一眼陸銘煜,此刻他的臉色難看極了,可她的老婆全然不在意,想到這裡唇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

    陸銘煜眼角的餘光始終觀察著蘇然的反應,看到她勾唇那幸災樂禍的樣,恨不得將她掐死。

    卻又不能阻止璟熙,這樣會暴露他心虛。

    鉗了些菜放進裴璟熙的碗裡,「對吃點。」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蔥白的小手兒抓住陸銘煜的手腕,嬌嗔道。

    陸銘煜斜了眼蘇然,示意裴璟熙有外人在,微笑著說:「吃完,上樓我有東西給你。」

    現在除了孩子還有什麼能吸引裴璟熙的,裴璟熙知道陸銘煜的心思,可她叫蘇然坐下來當然是有原因的,他怎麼就不明白。

    索性不問他了,視線轉移到對面蘇然的臉上,笑道:「蘇然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呃……」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問她做什麼。「我不清楚。」蘇然不懂也不想參與。

    「老公我還覺得之前那位代/理/孕/母本來就是流產體質,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避免這一點,找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代孕。」

    「咳咳……咳咳咳……」陸銘煜一陣猛咳,他算是明白璟熙讓蘇然上桌吃飯的目的了,她竟然想要蘇然做他們的代/理/孕/母!!!

    「怎麼會嗆著呢?」裴璟熙急忙一手將餐巾紙遞到陸銘煜的面前,一手輕拍他的後背。

    陸銘煜連連揮手示意她坐在來,「我沒事。」

    就在這時眼前出現一杯水,陸銘煜抬眸看去,是蘇然,微怔。

    蘇然:「喝點水,順順氣。」

    陸銘煜木訥的接過杯子,手指不經意與之觸碰了一秒,不知怎麼的心似乎有了一秒酥麻。

    這種感覺很詭異,詭異的讓他捉摸不透。

    「好點沒有。」裴璟熙問。

    陸銘煜擱下杯子,提醒道:「吃好了我們就上樓吧。」

    他轉身離開很容易,可是他離開後璟熙若是把讓蘇然給他們做代/理/孕/母的想法說出來的話,他不敢想像蘇然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裴璟熙雙手拉住陸銘煜放置在餐桌上的胳膊,生怕他會逃走似的:「等我把話說完嘛。」

    陸銘煜的黑眸變得暗沉,凝睇著裴璟熙提醒她適可而止,不要再說下去了。

    裴璟熙以為他著急著上樓,於是乎,長話短說:「蘇然,你是我看中的最佳人選,請你做我們的代/理/孕/母吧,條件儘管開。」

    做我們的代/理/孕/母吧……

    這句話如同晴天裡的一到閃電劈在她的頭ding,大腦出現片刻的空白,她瞠大雙眼,驚愕的看著對面的女人,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話或是什麼樣的表情回應她。

    有那麼一瞬她又抬手甩她一掌摑的衝動,但又不知道內心是什麼在作怪,將那個念頭帶走了。

    陸銘煜何嘗也不是頭疼欲裂,下意識的看向蘇然,她是什麼樣的表情,陸銘煜在若干年之後回想起來才明白,那是孤立無援,想向祈求他又怕他往她傷口上撒鹽。

    「夠了,璟熙,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陸銘煜終於忍無可忍的厲聲冷斥。

    對陸銘煜的呵斥裴璟熙置若罔聞,伸手一下子握+住蘇然的手,急不可耐的說,語氣透著一絲祈求:「蘇然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和銘煜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她和銘煜?!

    難道這也是陸銘煜的意思,他們夫妻二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左右夾攻下,想逼她答應。

    是這樣嗎?

    如果是,她的命運也太悲慘了吧……

    蘇然視線緩緩的移至陸銘煜的臉上,眸底噙滿了絕望,嚥了口唾沫濕+潤嗓子,極其艱難的吐字:「這也是你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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