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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在晝猶昏! 文 / 倚天狂

    身後的火光很是熾烈,大雨傾盆也掩蓋不了一絲半點。秋沐白就這麼乾脆地站在雨中,絲毫沒有邁開步子的意思。而皮皮也同樣無所謂地站在肩頭,雨滴落在鬆軟的皮毛上就滑了下去,半點不沾濕。梨花走出老遠,依舊感覺不到身後有人跟來的跡象,疑惑地停下來,轉身,一字粗眉對折起來,配上那精緻的麗容,給人十分古怪的感覺。一男一女,隔著老遠的距離和瓢潑大雨直接對望,皮皮小眼睛眨了眨,不知在想些什麼。來到這裡半天的時間,破天荒的聽到了沒有聽過的聲音。「過來。」梨花的小嘴張開一道縫冷冷地吐出這兩字,本來沉浸在不知名情緒中的沐白突然打了個寒顫,鼻子一癢,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使勁抹去臉上的雨水,沐白彷彿也脫去了一直覆在臉上的其中一種面具。可當手放下時,遠處的梨花竟然就那麼站在咫尺內,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噴出的熱氣。「你……你想幹什麼?」大吃一驚的沐白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可見梨花著實嚇了他一跳,要是敵人的話那真的是不可想像。梨花顯然不擅長跟陌生人說話,不,根據沐白的猜測,很可能是不怎麼說話。

    沐白視線往下,因為他實在很不感冒梨花的眼神,那種冷寂深入骨髓的漠然,可比無視還要令人心顫。只是難免會掃到無禮的地方,預想中若隱若現的讓男性血脈賁張場面沒有出現,先天境界已經足以無視絕大部分的天氣變化寒暑不侵。雨水落在衣服上就被無形之力彈開,自然就不會浸濕。沐白也就是那麼一掃就轉移,他可不是什麼浪蕩之徒,再說就那還沒發育完全的身材也不值得關注。

    「走。」還是簡短的不像話,沐白還沒反應過來,手臂就被箍住身子也硬是被拖著走,這是第二次了。很輕易地掙脫,這次可是怒氣湧上來,一拳就轟向梨花後心,再怎麼樣自己也是有自我人格的男子漢,有一次就算了,再來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了。這一拳含怒而出,使出了八成力道,要是落在巨石上就是粉碎的局面。然而,腦海中幻想的一幕沒有出現,梨花甚至都沒有轉身,人就那麼消失在眼前,等沐白髮現其在背後,已經倒在了地上。絕對的壓制,無法察覺的速度,這一發現如火上澆油。

    反手就拔出寞靈,一刀在手,信心爆棚說不上,可堅信在這有著詭異速度,可怕力道的少女面前不至於落敗,即使對方是先天境界的古武刺客。半年生死間錘煉而得的刀法技巧,簡單直接,霸道內斂,其中隱藏的殺意在接觸敵人的瞬間才會爆發。單手撐地,做了個半圈迴旋,右腳猛地砸向梨花頭頂,若是砸實了就不是頭暈那麼簡單了。梨花的舉動再次出乎了他的預料,伸手抓住沐白的腳用力一甩,飛在空中的他手中寞靈劃過一道弧線朝梨花眼角盲點砍去,這已經不是試探那麼簡單了。

    皮皮早就跳到十米外,四肢著地,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眼花繚亂的動作,沐白在空中就接連揮出數十刀,盡皆被梨花閃過,腳步幾乎都沒有移動。難道差距就那麼大?不可能!沐白不相信,腳步如幻影,眼睛逐漸通紅,似乎眼前是那瘋狂的數百人,速度還要快,更快!雨滴還沒落下,就被寞靈劈成數瓣,兩人交戰出幾乎形成了一道無形防禦罩,將那大雨隔絕。

    殺,拼盡全力去殺,只為爭得那看不見的一線生機,猶記得那被上百人圍殺的場景,乾淨利落的動作,整齊劃一的揮刀,那是軍隊。殺到最後一人時,那軍官嚇得屎尿齊流,跪在地上拚命磕頭求饒他一命,僅是稍微手軟,就被那軍官藏著的軍刺穿破腹部,險些死去。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從那一刻起,沐白便發誓絕不故作仁慈,一切以自身安全為最核心。

    刀法愈加凜冽,煞氣實質般裹住寞靈刀身,甚至延伸開去,形成奇特的刀氣一類的鋒芒。這下,一直面無表情的梨花臉色終於凝重起來。取出了特製匕首,氣勢瞬息暴漲,直接將三米外的雨水蒸發開去。脫離開過去的幻境,發覺實力再做突破的沐白沒有想像中喜悅,而是呆呆看著寞靈延伸開的如光芒般的刀氣。這就是『刀罡』嗎?有種奇特的感覺,體內的力量分出一部分形成特殊的能量透過刀身就成了威力極大的刀氣。之前一直不明白,做不到時以為很難,而今使出卻知道原來竟是那般簡單。

    隔行如隔山,有時理解了就會發現自己之前怎麼沒有發覺,原來道理竟是那麼簡單。沒了動手的理由,沐白自然不會再出手攻擊了。眼睛的赤紅也漸漸退去,理智重新佔領了上風。「對不住,先前失態了。」看著梨花一副警戒的姿態,那可怕的氣勢讓沐白知道就算突破了也不是她的對手。這已經不是努力就能彌補的,境界的不同導致對力量的理解也完全不同。

    梨花的怒氣顯然也被挑了起來,那一字粗眉彎了個彎,沐白極力也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注意那獨特的眉毛。一番僵持,最後梨花還是收起了匕首,轉身朝外走去。這次,沐白沒有故作矜持,也是跟了上去,皮皮高興地躥上肩頭,四處張望著。這時,雨漸漸小了,幾分鐘後,雲氣徹底散去。黃昏的餘光竭盡全力地鋪散開來,很是一片紅潮。沐白身子一抖,濕了的衣服很快就干了。望了望山頂,那裡似乎有人在怨恨自己?琅琊山群峰入口西側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地帶,這裡是各種奇珍異獸的天堂,更是捕獵者的後花園。

    當然,這是對於實力強勁的獵人來說,普通的捕獵者只能在外圍狩獵落單的動物。或者幸運地採集到珍貴的植物菌種。有著梨花這高手開道,即使有些不長眼的動物擋了道,瞬間就被分屍,所以沐白也樂得跟在後頭撿漏。有些東西還是值得採集的。當然,最多的是為皮皮的食物收集,近來皮皮的食量愈加恐怖,有時候不得不讓它去自己捕食。

    「怎麼回事?就你一個跑了回來,其他人呢?千萬不要說是被殺了。」蕭寒本來是在調息中,可聽到渾濁的氣息靠近,睜眼一看,卻是那下山的數百黑衣中的一個,而且實力還頗為弱小。誰知,這個黑衣一看到自己就昏厥過去,怎麼喊都不醒,後來還是潑了冷水才醒轉過來,一連串的詢問對方都回答不上來,再一看那黑衣的眼神極為

    空洞,似乎大腦都被抽空了一般。使了個眼色,頓時,親衛分出兩人下山去查探,山頂離山下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所以那廝殺聲音根本傳不上來。

    下了一場大雨,道路泥濘,那兩名親衛身形如脫兔,也是在泥水道路上艱難跋涉。好不容易趕到山下,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血水流成了小河。數百人的屍體就那麼倒在了那裡,密集而殘酷。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縱使見多了死人,可這樣的場面仍是讓他們心顫,朝夕相對一段時日的同伴就那麼躺在了冰冷的地面。回到山頂,報告了這一情況,蕭寒的臉色凝重到彷彿要滴出水來。

    要是數十人的傷亡還可以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可幾乎這一大隊都全滅了,再怎麼隱瞞都無濟於事。那些憲兵隊可是無孔不入的,偏偏實力還極為強悍。叛逃?這個誘人想法在腦海一轉就湮滅,不說其他,軍隊對叛逃者可是極為嚴厲的,抓到就是死。能夠成功逃出都軍府勢力的追殺,十不存一。那麼,就只能如實稟告了,只不過要耗費多年存留的一張保命底牌。「該死的小子,等落到我手中定要你生不如死。」

    山上的事情沐白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是不屑一顧。不說之前,就那半年時間遭到的暗殺,圍殺還少嗎?心安理得地吃著肥美的疣豬後腿的沐白,遞了一隻前腿給梨花,後者沉默地接過,小口小口地吃著。在森林內起火燒烤,除了白癡就是有實力。火堆和烤肉的香味吸引了一批肉食者的圍觀,可懾於梨花的氣息都不敢過於靠近。動物的天性很靈敏,能夠感知到有威脅性的生物。

    皮皮吃得很快,一大半疣豬都進了它的肚子。不知幾次了,沐白驚異於皮皮的食量,可看多了就麻木,最後連自己的食量也跟著大增。「那個,梨花,不知接下來該往哪走。」聽到詢問,梨花頓了頓,指著一邊,那裡會經過一片沼澤和一座大湖,是少有的黃巖火山湖。沐白點頭,加快啃食的速度,不然就會被欲-求不滿的皮皮給搶了去。

    高聳的樹木遮蔽殘餘的陽光,四處延伸的枝蔓穿過一處又一處,各種昆蟲,爬蛇從這些空中通道到達另一邊。沐白仰望著,突然有種奇妙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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