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先天之體！ 文 / 倚天狂
就在草廬內這一老一少此番乾瞪眼，兩相無言對望時，離他們千丈高的山頂卻是暗流潛動。狼牙軍一支大隊拉出來當然不僅是山腰處那一百來號人，事實上被沐白一指點成重傷的蕭寒實打實的有幾分硬本事，出身破落貴族的他，自小便心氣頗大，苦熬力氣，打磨筋骨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刻苦，剛進狼牙軍僅一年，便從小兵爬到百夫長。五域十四州各州府軍都統一歸都軍府轄制，除了游離於各大邊界的特殊軍團，各州的府軍編制都刻意從簡，只是級別之間跨越很大。
以軍銜劃分，從小到大，分別是伍長、百夫長、大隊長、乾牙將、坤將、都統。若說一年時間成為百夫長還可以接受，那麼兩年時間成為大隊長則是實力運氣缺一不可了，尤其是府州算不上邊境地帶，治內不說一派昌平，頂多是一些山上落草匪患偶爾竄出打打牙祭，實在是平淡到無味。在最重軍功的軍隊裡，能夠在三年時間爬上一般人一輩子都奢望不及的地位，蕭寒的魄力可見一斑。
原因之一，便是蕭寒修習的乃是家傳古武。古武二字在這時代還是頗為吃香的，能下定決心將家傳古武流傳出去，討好能夠決定普通士卒生死的將官，單單這一點便分明與普通守成人隔開老遠。現今，已然恢復意識的蕭寒在親衛的攙扶下坐在平整鋪好墊子的巨石上，沒錯，到了大隊長這一級別便有資格設立親衛隊。山頂，寒風凜冽，可一眼往下望都是一色黑衣，少說有數百。
「今日緊急召集諸位前來，實為私事，其中絕大部分剛才都在群峰內執行任務，在這，蕭寒先賠個不是了。」略微一拱手，只是這簡單動作都讓他眉頭緊皺，冷汗冒出，身旁的親衛想去攙扶卻被其眼神喝止了。可見，沐白的一指造成的創傷有多重。「蕭寒眼下的境況大家都清楚，緣由就不多贅述了，我想說的只有一個，山腳下有間草廬，將其中的一個年輕人打殘帶到我的面前，前五十人賞黃金百兩。」此話一出，站著的黑衣都騷動起來。這一大隊最初性質劃分為隱秘機動，暗殺、刺探、潛蹤、埋伏都是家常便飯，雖然大隊長的情況頗為嚴重，可也阻礙不了對重賞的熱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一顛簸不變的道理還是適用絕大部分普通人的。再者，從大義上講這是為大隊長報仇，從大利上講還能有百兩黃金，這可是他們不吃不喝兩三年的軍餉啊。蕭寒看著，微微笑了，只要抓住那青年，就有十萬兩黃金，拋出五千兩算得了什麼。這就是級別的巨大差距，知曉其中內情的只要稍微動下嘴皮，就有許多人為那微薄小利賣命，而自己則能獨佔大頭。
朝中有人好辦事，蕭寒不禁慶幸當初下定決心有多正確，家傳古武到了他這一脈僅他一人，不用它來為自己謀取資源好處，等以後可就晚了。後天三重境界蕭寒也只是到了『淬骨』後期，全身骨骼只淬煉到胸骨為止，不然也不會被秋沐白一直點破腑臟，受重傷。再往上的淬煉實在是艱難，那痛苦可是連靈魂都難以承受。其實，後天境界也好，先天境界也好都講究體悟天地自然，蕭寒大部分心力都放在追名逐利中，力爭上游，要不是平時的刻苦，這淬骨怕會更加困難。
修煉一途行的是逆天之事，你卻想著如何在世俗中往上爬，能有大成就才怪了。當然，並非都是如此，只要心境達到不為外物輕動的時候，參與俗事也無礙。只是，怎麼看都看不出蕭寒有這般成就。數百黑衣如潮水般退去，很是迅速。爭分奪秒，刻不容緩，誰知那目標是否還在那裡？
閉眼調息著，身邊十數親衛守護，蕭寒抓緊時間恢復，眼下還留著最大的隱患，這可比生擒那青年要重要的多。西域，苦海，萬里黃沙浪。身後背著巨大木棍的孤身人影在烈日下緩緩而行，偶爾抬頭看一眼遠處的光影，那是一片巨大的綠洲，卻赫然聳立著數座百丈尖塔，恍惚中，如浮空一般。這等奇景在一陣旋風捲起漫天黃沙之後徹底消失了。
心神從游離回歸，沐白拿起已經涼透的茶水一口飲盡，這才感覺心放回了肚裡。不得不說，沐白廣博的知識面還是很有用的，老先生突然蹦出的六個字，沐白雖然猜測的結果極為接近，可心底卻不太敢相信。要是真的，十條小命都不夠用的。「老先生，還請詳細說明。」「呵呵，這是當然的。唉，其實，按理說提出這個條件對你來說實在是苛刻了點，只是老夫也有難言的苦衷。還望能夠諒解。」老蔣全名蔣太源，外號『三重天居士』，稍微年歲大點，閱歷豐富都會知曉這外號的涵義。
這可是當世碩果僅存的能夠卜算天道的三位奇人之一。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三位都是純粹的普通人。沐白略微點頭，他還是相信老先生的，不然也不會甘冒奇險尋來這裡。「那麼，就簡單說明場地脈和永動爐的關係。山川河道、荒澤原野、峰谷澗池、這些外在表象就是地脈的最初態，地脈是種很普遍的規律現象，可就如同人類也有天才一般，地脈中偶爾也會誕生出異種，這就是場地脈。場地脈比普通地脈要來的奇特，它的特點便是可以移動，而且能夠自主吸納天地氣息能量強化。當然，若只是這樣也不會如此出名，場地脈對修煉者來說是堪比神物的存在。」
「它能讓一個經脈盡廢，魂靈幾近消散之人一舉踏入先天之體。」蔣太源一字一頓說出，地脈一詞最初源於人類聖賢對肉身的測度，初始，腳踏大地，大地的靈氣上湧，貫通人體，才能有最開始修煉的雛形。只是現如今，越來越多的人捨本逐末，好高騖遠，忘記了腳踏實地得來的一切才是真實。先天之體讓沐白心頭火熱，他知道，這可是極為可怕的『根體』之一，當然，這與武道踏入先天之境不同，先天之體是上天的賜予，是無法修煉得來的。
沐白冷靜下來，等著老先生接下來的話，渾然不知一大批被賞金誘惑的黑衣正高速從山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