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巡山守墓人！ 文 / 倚天狂
「兩位客官請坐，條件簡陋，山野之間，也就只能這樣了。」佝僂著背，提著個大茶壺，在木桌上擺放好兩隻粗茶碗。頓時滿香四溢，老者側身微笑著請到。冰魄臉色在觀察茶攤一圈之後，顯得很是沉悶，連已經坐下都沒發覺。「怎麼了？大哥你的臉色很難看。」鴻彥捧起熱茶，呼呼地灌了一口，頓覺身子泛起了一絲暖意。
冰魄聞言回過神來，僅是輕笑，不言語。「來咯，新鮮出爐的極品三鮮灌湯包。請慢用！」帶著詭異的輕笑，老者垂手緩緩地退了下去。鴻彥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身體的飢餓直接無視大腦的命令，將眼前能夠得到的包子幾秒功夫吃了進去。「喂，等等！」冰魄挑剔的嗅覺聞到了令其厭惡的味道，起初還以為是幻覺，可事情還是朝著預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鴻彥還在回味著最後一口鮮湯在嘴邊綻放的美味，卻突然發現在那蒸籠底下有什麼東西在爬動。手伸出想要掀開看看是什麼東西，可在伸到一半的時候，頭腦一陣恍惚，隨後整個人失去了意識。「怎麼回事？老頭，是你在食物中下毒！」一腳踢飛桌子，冰魄單手抄住少年搖擺的身子。茶壺裡的水花濺在地面，發出滋滋的響聲，再定眼一看，已然腐蝕出黑乎乎的洞出來。
看到這場景，冰魄不禁頭皮發麻，同時對少年強大的胃功能表示讚歎。眼見事跡敗露，老者不懼反笑，伸手在空中一抹，那簡易茅草搭建的茶攤一陣蕩漾後，消失只留下一個破爛灶台。濃重的血腥氣和腐屍臭味不加掩飾地將冰魄兩人包圍。「哪裡躥出來的老怪物，淨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你家大人忘了教什麼是禮數嗎？」用長劍，使刀法，乃居合一刀流的獨創秘技。
可在一上來就長劍出鞘，卻是居合一刀流派少有的。未戰，心氣已弱，棄刀而逃。一大片冰霧混淆老者的視線，雖咬牙切齒，冰魄卻是虛晃了一招，腳底抹油，不戰而逃。「年青人，刀法不錯，可心志不堅，再說兵不厭詐，既然兩位不請自來，自然老朽要好生招待了。」鬼話連篇，真倒霉，竟然會遇到『巡山守墓人』，起初聽到這山的名字時就該想到的。冰魄對老者的話置若罔聞，只顧一路潰逃。
只要有生靈存在的一天，爭鬥就不會停止，死亡自然愈來愈多，堆成了一座座山丘般。那沖天而起的極度腐爛氣息，曾一度使得非正常死亡的生靈超過因爭鬥死亡的生靈。巡山守墓人應運而生，在無盡屍體堆成的山中，那守墓人便是無敵的。「始祖曾遇到過一位守墓人，且因一件至寶產生爭執，雖然始祖實力遠超那守墓人，可卻無法將之斬殺，引為遺憾。」
人一旦倒霉了，壞事就會接踵而至，喝涼水都怕噎死。冰魄提著鴻彥，在雜亂無章的槐木中穿梭往來，卻依舊擺脫不了那跗骨之蛆般的氣機鎖定。「真是該死，千刀萬剮那老怪物都不解恨啊。」第二次潰逃已經極度挫敗了心中的銳氣，冰魄甚至能察覺到對刀法已經開始不自信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失敗，是對自己過去人生的否定，要是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人生盡毀。
這少年莫非與自己相性不合，不如就在這裡棄之？冰魄又想起那女子的話，「若能保得少年性命無虞，將來必有厚報。」「拼了，富貴險中求！」冰魄一旦承諾了某件事，哪怕粉身碎骨都會竭盡全力去完成，這也是始祖看重也為之擔憂的地方。長劍已然完全出鞘，流水般的雪白光華下是簡單質樸的百煉鋼，好在下峰時隨意拿出的只是普通的練刀，不然真的會心疼死。
完全出鞘的長劍或者是長刀更加恰當，碎成了千百片鋒銳的『花瓣』絞成一道旋轉的通道，將前路阻擋的槐木盡皆破碎。「葬刀：百花流川！」突然感悟出的這一招，包含著冰魄對刀的敬意，此時的長劍已然成為了真正的霸道之王者——刀！從半山腰看去，一條花瓣組成的流川飄飄灑灑地肆意攪蕩。正當冰魄看到前方毫無阻礙的道路時，以為快要逃離無數人畏懼的巡山守墓人的牢籠。
一張模糊仿似在水中浸泡了千年歲月的老臉，突然出現在冰魄的眼前。「小伙子，你怕是不知道，這整座山都是老朽的身體哦，你以為就你這三腳貓晃蕩連手中兵器都保不住的屁刀法，能走出去？叫你的老祖宗來還差不多，那糟粕老頭當初還真是大鬧了一場。」「什麼？始祖！」冰魄一屁股蹲在地上，眼睛已毫無血色，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那一揮的絕世風情。
老者枯木的身體慢悠悠地蕩著，來到了恍惚失神的冰魄跟前，手指點在後者眉心，頓時，後者乾脆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呵呵，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這麼有趣的兩人了。生吞半頭地龍皇的精髓血肉，還能勉強保持不爆炸？眉宇間長刀如龍化淵，卻有著濃厚霧氣阻隔，冷漠的煞氣，這小年輕也不一般啊。」
巡山守墓人，準確來說並不是生命體的存在，而是一種意志的凝聚。它們僅是由無盡的屍體殘留的意志所聚合，且經過了無窮歲月的洗禮打磨，才能最後形成的不帶任何偏頗情感，它們誕生下來的唯一目的便是守護，給予一切自願埋骨此地的亡者以守護。
當然，萬事萬物不會一開始便盡善盡美，巡山守墓人起初也只是個微薄的力量而已。唯有爭鬥，才能進步。經過無數次爭奪廝殺後，真正稱得上是『墓山無敵』這個稱號的也只剩下寥寥無幾而已。且這些不帶任何生靈的劣根性的頑強抗爭也讓人類巔峰強者為之欽佩，對於巡山守墓人守護的墓山承諾永不侵犯。雖然此後，有不少惡徒想要打破這個鐵則，可最後都化作了墓山的一抔黃土。
能衍生出類人的智慧，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當然限制也肯定不少。因為其本身並不是生命，而是殘留的意志所化。「被人類信賴真是件痛苦的事情，兩個臭小子可要費了老朽不少力氣。咦？奇怪，老朽不是應該沒有情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