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你若不死，我心難安！ 文 / 倚天狂
炎熱的氣候，荒涼的沙漠，這裡是人煙絕跡的墳場，這裡是生命的絕谷。但在浩瀚廣袤的沙漠裡，卻聳立著十三座雲頂尖塔。「老祖！」一群青年背著厚重的包袱對著拄著烏金龍頭枴杖的黃須老者，鞠躬喊道。「去吧！咳咳……你們的路就在腳下。咳咳……」「是的！老祖！」青年們又是深深一鞠躬，然後消失在漫漫黃沙之中。
「瀑布的形態不只是這樣，它有著自己的聲音，它不同於海洋，不同於河川，它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是短暫的空白。若將雨水落下也比作瀑布，那麼直線般垂直下落就是瀑布的真諦。」盤腿坐在青巖巨石上的少年，穩如泰山。
少年的身體彷彿與瀑布融為一體，不分彼此，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有人在瀑布裡。「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必須要完全適應這個身體，必須要完全領悟到瀑布的真諦。」鴻彥從來沒有這樣逼迫過自己，然而，這一次將是賭上性命的戰鬥。
被偷襲的恥辱，被擊敗的恥辱，逃跑的恥辱，這些都像座大山壓在心頭，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的鴻彥好比根彈簧，被那些恥辱壓縮到極致，如果得不到爆發，則勢必崩斷。「呼…要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下來！」稍微一分神，從契合狀態脫離出來，那巨大如重錘的壓力瞬間將左半邊身體壓垮。
「糟糕！」鴻彥一個後空翻，離開了瀑布，跌入了激流當中。卡嚓！將左臂脫臼的部分扭正之後，少年再次來到了瀑布底下。「這一次，絕對要成功。」葉虎站在高高的樹梢上，看著在雲霧中穿梭的月光，一縷煙氣在指間飄然，夜色闌珊中頗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人隱士。「那蘇家的女子可有些怪異呢，兩天之後的戰鬥可不要搗亂哦，不然……」
很快，瀑布下的靜坐修煉結束。「怎麼樣？好吃麼？這可是游了上百公里，在下游的靜水潭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藍靈藻。」葉虎期待地看著在鍋裡沸騰翻滾的湯汁，和已經喝得只剩下一點殘渣的石碗。鴻彥砸吧著嘴唇，眉頭一扭一扭的，說不出的怪異。
「入口有點苦，但細細嚼了之後，一股難言的芳草香味和海鮮味在舌苔的味蕾綻放。很不錯呢，大叔！」經過三天苦修，少年身上滿是自信的神采，古銅色的肌膚，六塊勻稱不顯誇張的腹肌，看起來真正像是個陽光少年。
「哈哈，喜歡就好，這段日子來過得很輕鬆愉悅呢。」葉虎也盛了一碗濃郁的湯汁，大口大口地喝著，後一抹嘴巴，豪放地大笑。「這麼說，是時候了，已經拖了很久了。新世界還在等著我呢！」鴻彥握緊雙手，高舉過頭頂，咧嘴傻笑。
「說的是呢，你們覺得如何？」葉虎望著小型瀑布上，被陽光包裹住的兩道身影。「好久不見了，你這就死去吧！」話音剛落，鴻彥猛地俯身，腳下在巖壁上連點，右手握拳伸向背後。「好快！」完全恢復的蘇牧武看到這一幕時，也嚇了一跳。
不過，已經是先天武者的他，還沒無能到毫無反應。身形同樣閃爍不定，在小型瀑布四周遊走，「這還不夠，若想要我的命，還差了點。」一拳轟在一塊巨大岩石上，碎石紛飛中，鴻彥失去了蘇牧武的身影。「靜心，這幾天的苦修可不能白費。」鴻彥閉上眼睛，回想起在瀑布的感悟。整個人開始放鬆下來，緊繃的肌肉也隨之鬆弛。
「咦？」蘇子墨緊了緊一直提著的巨劍，突然瞳孔驟縮，僵硬地將頭轉向了左邊，「可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這東西可會貫穿你的腦袋。」葉虎提著一根樹枝，指著蘇子墨淡然道。蘇子墨鬆開巨劍，任其悄無聲息地沒入巖壁只留下劍柄。
「找到了！」鴻彥右拳瘋狂地往前方空白處砸去，彭！蘇子墨消失的身影赫然出現，右掌抵住那勢若奔雷的一拳。「嘿嘿，小子你可真讓人吃驚啊。」蘇牧武的雙臂開始發燙，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轟！「啊！」蘇牧武的雙腳被硬生生打入巖壁內。
「三招之內！必殺你！」鴻彥的眼睛完全透明，身體像是與瀑布融為一體，陽光透過折射出彩虹光。蘇牧武心中一動，骨骼深處的晶狀體血髓開始分解，一**血浪從骨骼內透出來，身體瞬間暴漲一倍。隨意將撕裂的衣服拉扯下丟到一邊，鼓蕩的氣息將四周的碎石吹了起來。
蘇牧武指著鴻彥，比了個拇指向下的動作。鴻彥閉上眼睛，單手背在後面，一隻手伸向前，對蘇牧武招了招手。咻！，兩人同時消失，同時出現在流動的水面上，對轟一拳一腳。然後無聲無息地分開，任水面激盪成環。「好快的速度，那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來歷？」蘇子墨起初還以為鴻彥只是湊巧，原來那少年是真的掌握了「水之初相」。
葉虎的表情出賣了內心的想法，那咧嘴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俊不禁。兩人的身形交錯在一起，不時擊出的氣勁在堅硬的巖壁上留下劃痕。又是一聲轟鳴，兩人的拳頭相碰，那一瞬間，彷彿時間都靜止。隨後，兩人齊齊倒飛出去。而在兩人交手下方的巖壁徹底粉碎，落入水中，隨瀑布往下。
「咳咳，真是厲害啊！即使是對手也不得不佩服一句。」蘇牧武抹去嘴角的鮮血，他還是低估了三天前的重傷，潛藏在深處的暗傷在此時發作。強行碎晶獲得的力量也不斷流失，好比漏了個洞的帆船，要是不加以修補，遲早免不了沉船危險。
這是最後一擊了！鴻彥感覺到五臟六腑都在燃燒，那種與水融為一體的感覺徹底找不到了。不過，好在那傢伙比我傷的還重。「那麼，是到了決勝負的時候了。」看著皮開肉綻的右拳，鴻彥似乎湧起了無窮的熱力。葉虎眼睛瞇了起來，看著水面兩端的兩人，「最後一擊了！」
一腳踢碎大塊巖壁，煙塵瀰漫中，鴻彥的身形消失了。蘇牧武劇烈地咳出半攤淤血，卻仍是挺起胸膛，昂然地迎了上去，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去死吧！」鴻彥高高躍起出現在蘇牧武的頭頂上方，青筋暴起的右拳裹著猛烈的罡風，撕裂空氣般砸了下來。
「你若不死，我心難安！今天無論什麼情況，你必死！」鴻彥幾乎是狂吼出聲，帶著撕心裂肺的血沫。以最強硬的姿態將驚愕愣在當場的蘇牧武砸得腦漿崩裂。「那是…水滴嗎？」蘇子墨喃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