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的孩子,沒了。(三千) 文 / 夜莫賢
這樣多好,他現在結婚了,結婚了就不會要你了。
就不會糾纏你了。
三年後也不會來找你了。
可是那塊玉……隱兒留給她的玉怎麼辦?!
她不能沒有那塊玉。
喬玄的手微微顫抖著,拿了橙汁,放在唇畔,勉強的喝下一口,可又覺得腥膩無比,放下杯子,捂著嘴,緊緊咬著唇,衝進了洗手間。
vinsent看著她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兩天來,他和她都確信,是真的懷孕了。
可當他問起這個孩子怎麼辦的時候,她總是搖搖頭,不回答。她究竟想怎麼樣呢?樓少白不是已經和她離婚了嗎?
上次樓少白和她離婚的新聞,報紙上也一直沒有報,想必是這個事情先傳到了樓少白的耳朵裡,樓少白不讓他們報吧。
喬玄在洗手間呆了很久,才出來,vinsent趕緊遞給她紙和溫水,「沒事吧?」
喬玄又是搖了搖頭,不說話,看著屏幕上,兩個戴上了戒指的人,相擁著kiss……
真好。
原來她就是這命,永遠都不可能嫁入豪門。六親淡泊。
曾經以為樓少白是她的天空,那都是在如果沒有冷楚桀的前提下。
「對不起,我想出去走走。」喬玄拿了手機,穿上外套。
vinsent馬上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出去!」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vinsent猶豫了一下,還是有點擔心她,就讓她等一下,從錢包裡抽出幾百元錢給她,「拿著錢,記得打車回來。別凍著。」
喬玄想拒絕,可是再拒絕就是矯情了,就接了。
……
「樓少,還是沒尋到喬小/姐!」
「樓少,這邊也找遍了,沒有。」
「樓少,我們去各個賓館住處查了,沒有喬小姐身份證開的房。」
他們之所以查不到她,是因為她一直住在vinsent身份證開的房裡,總統套房裡好幾個房間,每天她和他都分開睡。
此刻的喬玄,正坐在一家咖啡廳裡,點了一杯摩卡咖啡,看著窗外的景色,有片刻的恍惚。
她想管冷楚桀要回來她的玉。
他肯定不會再糾纏她了。
到底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心裡一個聲音說,「打吧打吧,他離你那麼遠,不會過來,你怕他什麼?!」
於是,猶豫了很久的她終於按下了冷楚桀的號碼,剛響兩聲,服務員就過來把她的咖啡送上,「您的咖啡。慢用。」
驚的她一下子就按了「掛斷」的按鈕。
「……」喬玄對自己的膽小也有些無奈,怎麼能怕冷楚桀呢!
可第一次掛斷了之後,她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給他打了。
「先生,這邊請。」門口服務員的聲音又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咖啡廳裡又多了一個人……
她找了個人很少的地方坐,就怕周圍有人,聽到她和冷楚桀打電話,覺得她奇怪。
幸虧那個新來的客人被領到了離她很遠的地方。
趕緊打吧喬玄!再不打一會兒又來客人了怎麼辦?你還好意思打嗎?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果斷的按下了撥通鍵。
這一次,她本期望著他接不到電話,或者暫時無法接通,但是電話剛播出去,那邊馬上就接通了。
「喂?」他沒有看來電顯,直接接了,剛剛他的手機只想了一下就掛了,他也不知道是誰,也沒看,此刻,新娘子琳婼裳還在他的身邊給客人們一個個敬酒。
喬玄聽到他的聲音,竟有點小激動,還很害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說話我掛了。」他有點生氣,可電話的那邊馬上說,「冷楚桀。」
冷楚桀微怔,這聲音……
喬玄接著說,「我是喬玄,現在方便說話嗎?」
冷楚桀一聽是喬玄的聲音,他比她還緊張!她難道知道他結婚了?!
不方便說他也說「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從一開始接電話的不耐煩,到了驚訝,最後到了激動、憤怒。
「可以,你說吧。」
喬玄喝了一口有些涼了的咖啡,給自己壯壯膽,「你能把我的那個玉還給我嗎?」
冷楚桀心下一驚,她怎麼現在就提這件事了?不是跟她說三年後嗎?
「現在不行,我說了,三年後再見面的時候給你。」
喬玄此刻笑了,三年後?她能不能活到三年後?三年後她都入土了,那玉對她來說還有意義嗎?
「你都結婚了,難道三年後還離婚嗎?我對您來說,沒有多大的存在意義,又為什麼不給我?」她淺笑。
冷楚桀聽的心驚膽戰,她不是應該在法國嗎?難道她看到視頻了?是誰將視頻發給她了?還是,她已經回國了?
未等冷楚桀說話,她繼續說,「冷楚桀,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給不給我玉?」
「你怎麼知道我結婚……」他沒說完,喬玄輕輕的笑了,可冷楚桀為什麼覺得她笑得那麼無奈。
笑的……那麼悲傷?
「我懷孕了。」她笑完之後,淡淡的說。
「你在哪裡?」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我不會要這個孩子了,我從來就沒想要過。離開你之後,我想過把玉拿回來,然後就赴死。可是你很聰明,說要三年後給我。對不起,我等不了三年。三年後恐怕我也成灰了。你不是一直說,父債子還嗎?那我把我的命給你,順便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哦,對了,你願不願意相信他是你的孩子都無所謂,反正在你眼裡,我不就是一個賤女人嗎?」她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掛斷了電話,看著窗外依舊車水馬龍,眼神間有點迷茫。
她對不起vinsent,對不起樓少白,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一切對她好,愛她的人。
世間最難償還的就是情了,而她,也要下輩子才能還了吧。
不留什麼遺書,死就坦蕩的離開,何必讓別人看了難過?
她拿起涼了的咖啡,喝完付了錢,又坐了一會兒,就站起來往外走。
緣之一字,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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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一個人一起往出走,可是還沒走到門口,她肚子突然劇痛,沒有站穩,向後倒去,而她後面的那個男人,習慣性的扶住了她。
「喬玄??!」
是樓少白!
喬玄的肚子很痛,腹如刀絞,本來剛剛還要說把孩子打掉,然後去尋死,現在看來,不用了。
她的臉色煞白,沒有說話。
服務員一聽到這邊有動靜,馬上走了過來。
「啊——流血了!」服務員顯然比喬玄都不淡定。
她的肚子很疼,一聽到服務員的話,她也大概明白了什麼。
樓少白下意識的向她的下面看去,她的牛仔褲上全是鮮血……
「你……」他不知道她怎麼了,但是看她血流的這麼快這麼多,似乎不像是月/經,而且他記得她的月/經,也不是這個日子。
喬玄的臉色有些蒼白,聲音很小,「我懷孕了。樓少白,不是你的孩子,你其實不想留他吧……」
「胡說!」他抱起喬玄,走出了咖啡廳,門口就是他那黑色的邁巴赫,她有一次坐在了這個熟悉的位置上了。
為什麼,想哭呢……
他開著車送她去醫院,他安慰她,「沒事的,玄兒,一切都會過去的……」
玄兒……
呵呵,之前,他不是還溫柔的喚她隱兒嗎?
什麼時候,那麼美好的東西,都成為了過去。
她曾經多愛他?他多愛她?
血很紅,流的量很大。
不一會兒就將座位染紅了。
他愛她,哪怕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想她受到傷害。
喬玄看著外面匆匆而過的車,輕輕的靠在車座上,「樓少白,孩子是冷楚桀的,可他今天結婚了。不會想要它的,它也很聰明……其實我也不喜歡它。」
「你喝的咖啡裡難道有藥?」他挑了挑眉。
「呵,怎麼可能,就算我不喜歡它,也會去醫院的,不會這麼草率的就吃藥把孩子打掉。其實,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呢……」她的聲音很輕,像天邊的雲朵,拂過他的心臟,那麼輕柔。
「怎麼沒有區別……」他剛說完,就轉過頭去看她,馬上拍了拍她的臉,「玄兒,不許睡,別睡啊!」
車座上鮮紅的血液還在蔓延,她失血那麼多,他真怕她死了。
喬玄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就到了醫院。他抱起她飛快的衝進了醫院。
而醫院,也早就有準備好了的急救室和醫生,他在第一時間就跟醫院取得了聯繫。
主刀醫生……是和莫夜。他非常好的朋友兼他的私人醫生,而且,他還是喬玄好朋友魏筱安的未婚夫。
和莫夜安慰樓少白,「沒事的,她不會死的。」
樓少白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告訴她,「喬玄,你一定要堅持下去。這個世界有人愛你,我一直都愛你。你告訴我喝咖啡不好,我一直都沒喝,我今天去點的是甜奶!不是咖啡!」病床上的喬玄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笑了笑,「真是個傻瓜。」
看著她被推入急救室,他的心都慌了。
從未想到有一天,也會有這樣的生死離別。雖然他知道和莫夜的話,都是在安慰他。
喬玄,千萬別有事啊。
他已經決定當一個愛情的傻瓜了,可是她卻離開了他。
現在,她又說他是個傻瓜……
喬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