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都是馬仔 文 / 擴音器
拜師？
羅新心裡瞬間轉過了數個心思。收徒弟似乎跟收馬仔是同一個本質的事情，羅新都對無業遊民李天抱有收為馬仔的念頭了，再收一個醫院科室主任當馬仔，羅新也完全能夠接受，說出去還倍有面子的。
如果這個科室主任只是抱著一種崇拜心理來拜師的話，羅新或許還會欣然接受，反正都是馬仔，無論是無業遊民還是可敬可佩的大醫生，從某種角度來說都只是馬仔而已。
但是，王大年明顯是抱著求學的心態來拜師，是極為正式的拜師，這就讓羅新萬分為難了，他羅新哪裡懂得什麼中醫醫術啊，不就是修煉了一種無法考究的功法而已，連那套九針針灸工具都還沒瞭解通透，很多講究之處羅新到現在還不知，難道要教這個秉承科學事實的王主任去打坐吐納不成！
「這怎麼可以！《本源》的秘密絕不可以讓第二個人知道！」羅新立刻就否定了，不過羅新心裡同時卻感到某種惋惜，這個王大年醫德崇高，如果有途徑可以幫助王大年提高醫術，那對社會是極有意義的事情，可惜似乎不能把《本源》傳授給王大年，羅新不敢冒這個險。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凝固了一般，羅新尷尬得很，勉強擠出笑容，對王大年歎息道，
「王主任，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是我看得起的人，只是可惜我不能違背祖訓，我十八歲那年可是對老祖宗滴血發誓的，這針灸技術不能外傳。雖然從現代知識分子的角度去看，這個祖訓確實有些不合常理哈，這造福百姓的醫術本該桃李天下的才是哈，可是，可是祖訓就是祖訓啊，血誓就是血誓啊。唉。」
「這……」王大年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失望神色，可是這種夢寐以求幾十年的醫術就擺在自己的眼前，要他死了心忘了，王大年又實在難以做到，一下子就愣在那裡，苦著臉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羅新也能體會王大年此刻的心理，念頭一轉，又說道，「其實……這血誓也不是絕對的，有個條件，就是目前對於我來說還比較遙遠而已，只要將來我做到了，這血誓就不存在了，屆時就可以傳授你。」
王大年聞言眼睛一亮，差點就抱住羅新，幸好他王大年活了大半輩子也有足夠的定力，雖然強制壓住了興奮，但是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而微微抽搐著，「好，好，這個條件是什麼呀！」
羅新轉身面對身邊的窗口，目光穿過窗口，瞭望著醫院之外的長街盡頭，看著長街上的車輛來去匆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等我把這門醫術修煉到宗師層次吧，我可不想傳授不完整的醫術給你，不完整的醫術只會禍患無窮。宗師層次，還有點遙遠。」
「這……」王大年聽了心裡瞭然，但是依然感覺萬分遺憾，如喪考妣一般，他已經五十歲了，而羅新看起來才二十一二歲，中醫本來就是無數的經驗積累而成，要等到羅新成為一代宗師，難道要他王大年在等個二三十年不成？三十年後都不知道他王大年還在不在世呢！
宗師層次只是羅新隨口編的謊言，其實羅新只是突然覺得，《本源》這東西給他的感覺是正義的東西，不僅可以拯救生命還可以修復殘物，它的作用都是積極的，讓它傳播出去應該利大於弊。
但是凡事多有兩面性，這功法可以強化自身的體質和能力，羅新就怕這功法落到為非作歹的人手裡，到那時候豈不是製造出強大得難以制服的魔頭？
所以羅新才以達到宗師層次為借口，實際上是想等到他把《本源》的第一部修煉到大圓滿「活白骨」的境界，然後尋找到第二部功法，而且把第二部功法修煉有成，到了那個時候，就算第一部功法落入歹徒手裡，羅新也有能力去消滅魔頭。
必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羅新轉過身來，安慰道，「一切還是隨緣吧！不過規矩是死的，人的活的，我不能傳授於你，並不代表我不能暗地裡幫你救治一些重要的人，記住，是重要的人，對社會貢獻較大的人，因為每次治療他人，我也是有所損耗的，畢竟是逆天改命！你知道這一點就行了，其他別問！」
王大年聽了前部分猛然驚喜，聽了後半部分又嚇了一跳，今天面對羅新，王大年的心情大起大落了好幾回，王大年感覺有點吃不消了，嚥了一口水，愣呆呆地應道，「好，好，徒兒知道了，一定謹記師傅的吩咐，萬萬不敢做出讓師傅折壽的事情！」
羅新聽了差點笑噴，沒想到這王大年居然立刻換成這種調子了，看起來還極為認真的。
羅新感覺好像撿到兩個活寶了，李天那個是耍寶類型的，而這個古板的王大年是那種讓人無可奈何又無語又好笑的類型，兩個都是稀有動物啊。
「好啦！」羅新心裡苦笑，擺了擺手說道，「王主任你就繼續好好地當你的專家醫生，你以你的眼光去看，如果覺得有什麼人值得我逆天改命去救治的，可以來找我。對了，以後有第三人在場的話，你可別叫我師傅，也別自稱徒弟啊。」
「是！徒兒遵命！」王大年恭敬低聲說道。
羅新無語。
羅新跟王大年談了大約半個小時之久，李天早已把出院手續辦好了，一家三口都在李月的病房裡等著，連李天都不敢出來找羅新，因為被李月吩咐了，羅新怎麼吩咐就怎麼做，別問太多！
姚皎換好了床被就離開了，雖然對羅新很好奇，但是畢竟跟羅新不熟，姚皎自己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做完又得被那個神經病護士長給臉色看。
羅新往308病房走去，王大年恭敬地跟在羅新後面，一副鞍前馬後的低姿態，羅新想要批評王大年身為堂堂科室主任在醫院裡不該這麼樣子，但是想想還是保持沉默不管王大年了，說了有用嗎？以王大年這種古板
板迂腐的性子，說不定反而會讓王大年著急了，以為剛拜師就被師傅數落而難過。
羅新還沒走進308房間，就突然聽到一聲咆哮，「你怎麼搞的！我兒子已經受傷了，你當護士的居然還撞他！你叫你護士長來給我個說法！你要是不會當護士就別當了！」
羅新順著聲音看過去，居然是姚皎被一個一身名牌服飾的男子抓著肩膀罵著，他們的旁邊是一輛急救床，急救床上躺著一個滿頭是血的兒童，兒童這會兒哭叫著，急救床急匆匆被推著去急救室了，但是這個看似三十多歲的男子卻抓著姚皎不放，凶神惡煞，彷彿姚皎是傷害他兒子的肇事者。
羅新立刻就眉頭一皺，腳步一轉就走過去。
王大年一看羅新想要插手的樣子，連忙低聲說道，「師……羅兄弟，這種事情你不必過問，我來就好，畢竟是醫院的事情。」
羅新點了點頭，卻還是跟在王大年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