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1 為什麼一覺醒來他就談離婚? 文 / liaowumian
不是不難過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再次變成這樣。
但是或許這便是他們之間最好的關係鈐。
周小魚已經走到蘇櫻的旁邊洽。
一臉的不理解:「姐姐,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你明明知道六哥心裡有多麼在乎你。」
陸成灝依舊背對著他們,聲音低沉:「小七,別說了,帶她走,以後不要再去勞煩容大少奶奶了。」
蘇櫻心裡在淌血,表情卻還算是堅毅。
她現在真的將自己當成一把剪刀,寒光凜凜,不帶一絲感情。
蘇櫻轉身,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櫻花林。
櫻花瓣依舊飄散,彷如一個唯美的夢境。
離開的時候,蘇櫻抬頭望了望這漫山遍野的櫻花。
結束了,再痛,也結束了。
蘇櫻沒有回老宅,而是找了一家最近的小旅館。
簡簡單單,甚至有些簡陋。
她太累了。
她現在只想睡一覺,昏天暗地的睡一覺。
窗簾被拉的厚厚實實,蘇櫻分不清楚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手機也停機了。
蘇櫻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做夢。
夢見小時候,自己去池塘摸蝦的時候,腳滑掉入水中,那種溺斃卻失去一切的感覺,恐慌,驚懼,她的手胡亂飛舞,只想抓住
一些實在的東西,但是沒有,只能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溺,漸漸的失去一切,甚至呼吸。
她尖叫,吶喊,可是卻沒有人聽得到。
岸上有很多人,容靳修,陸成灝,果果,小元寶,江菲,霍景榮,宋梓晗,盛嫣,甚至還有厲先生。
她朝著他們伸手。
可是那些人就是那樣無動於衷的看著,然後冷著眼,一個一個的消失。
蘇櫻喊也喊不出來了,她甚至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噩夢,是假的。
可是,怎麼醒也醒不過來。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
嗆人的消毒水的味道,入眼的是懸掛著吊瓶。
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注入她的靜脈。
蘇櫻睜開眼睛的時候,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雙大手,從深海裡面一下子撈了出來,那種重見陽光的感覺叫她有些不適應。
渾身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苟延殘喘。
痛,她只覺得痛,頭痛,胃痛,噁心,腦子像是要炸裂一般。
但是,蘇櫻還是知道,她活過來了。
不遠的地方是重重的人影。
蘇櫻一時沒有看的清楚。
眨了眨眼睛才分辨了出來,是兩個來查床的小護士。
其中一個說:「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想不開啊,王醫師說再晚一些時候可能就救不回來了,你說她為什麼要自殺啊?」
「你看看她的臉蛋,還有這一身,明顯就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這種少奶奶做出這種事情無非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不過也真是可憐,差點小命就丟了。」
「剛剛我瞧見了,送她進來的就是他的丈夫,你沒看到他的樣子,像是瘋了一樣,連院長都驚動了,整個醫院都人心惶惶的。」
「誰呀,這麼大的能耐?」
其中一個小護士小聲的說:「就是蘭卡總裁,容大少。」
一時間忽然聽不到聲音了,因為蘇櫻已經將眼睛睜開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剛剛她們在說什麼呀?
什麼自殺?
小護士也看到她醒了。
其中一個忙說:「你看一下情況,我去叫王醫生。」
一會兒,蘇櫻就看到了一個醫生。
走在醫生前面的還有容靳修。
容靳修的臉色很不好看。
看上去甚至還有一絲狼狽,眼中都是血絲,下巴上也長出了細細的鬍渣,臉上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醫生給她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蘇櫻覺得自己像個木偶一樣,也沒有力氣反抗。
過了一會兒,穿著白大褂的一聲對容靳修說:「容先生,已經沒事了,但是以防萬一,最好還是留院觀察一晚。」
醫生帶走了一群剛剛嘰嘰喳喳的小護士。
房間裡面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
容靳修就這樣直直的站在窗前,定定的看著蘇櫻。
蘇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眼神。
彷彿所有情緒的混雜。
蘇櫻隱隱的只能看出幾樣,那種極致的憤怒和悲苦,那種由衷的不甘與無奈……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阿修……」
蘇櫻張了張口,想要叫他的名字。
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容靳修還是定定的看著她,眼神中的情緒風起雲湧,黑雲壓城一樣。
但是表面卻依舊是面無表情。
蘇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想告訴他,她和陸成灝已經斷了聯繫。
她想告訴他,她心裡其實很難過,但是,她更加不想看到他難過。
她想告訴他,以後,她一定同他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可是,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容靳修看著她略顯痛苦的模樣,將眼神撇開。
聲線很冰,也很涼,他冷靜的說:「蘇櫻,我輸了。」
儘管他說的平平淡淡,像是敘述一件無謂而平常的事情。
但是蘇櫻卻聽出了這一句話的苦澀。
怎麼會這樣苦?
蘇櫻幾乎已經驚駭。
像是小時候偷偷的從蘇嬤嬤珍藏的茶葉罈子裡面抓了一小撮苦茶葉,嚼在嘴裡面,那種悲苦的滋味從口腔蔓延,一直抵達心底。
認識容靳修這麼多年。
他向來掌控一切,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儘管偶爾霸道也是上位者的姿態。
但是,第一次,第一次是一種妥協和放棄的姿態。
彷彿一座大山,在蘇櫻的面前轟然倒塌,一顆大樹,瞬間被燒為灰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說輸了,什麼輸了?
她想說話,卻依舊發不出聲音。
容靳修說:「蘇櫻,我實在沒有想到陸成灝在你的心裡佔著這麼重要的位置,你竟然…竟然……為了他做出這樣的傻事來,我輸了,我也錯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像個傻瓜一樣,既然你選擇了他,我會放手,你以後也不要做傻事了。」
蘇櫻的眉頭都揪了起來。
他到底在說什麼,她為什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容靳修繼續說:「我容靳修一向自負,沒想到卻在你蘇櫻的手上栽了一個又一個跟頭,我也累了。」
容靳修呵呵一笑,嘴角溢出一絲淒涼:「我知道你瞭解陸成灝這些年的經歷以後,你就動搖了,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他也從來沒有背叛過你們之間的感情,是的,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加執著,何況你們之間還有過去,有二十年青梅竹馬的感情,你對他舊情復燃或者說,你根本從來都沒有忘記,也無可厚非。」
蘇櫻覺得渾身都不對勁,每一個細胞都要燃燒起來,但確是不能動彈。
容靳修到底在說什麼話,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我輸了,但是我絕對不是輸給了那個人,蘇櫻,我是輸給了你,輸給了一個更加愛你的我自己,我放手,我讓你和那個人遠走高飛,我成全你的至死不渝……」容靳修似乎顯得也有些激動,再也說不下去一樣,背過身子。
他說了最後一句話:「離婚協議書過幾天我會叫律師拿給你,你不用擔心,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除了元寶……至於果果,我想,他也不可能讓給我,不過至少,你們一家三口,也算是團聚了!」
在蘇櫻看來,容靳修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她根本完全聽不懂他說的話。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會在醫院。
也不明白一睜開眼睛,容靳修為什麼會談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