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8 你倒真把自己當老佛爺了? 文 / liaowumian
霍景榮定定的看著眼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但是此時此刻,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瞭解過他。
「阿良,從小到大,你從未將我當做你的朋友?」
他雖是提出疑問,但是已經是肯定的語氣丕。
仲彥良低下頭,嘴角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笑容,聲音竟似有些苦澀:「阿榮,五年來,這是我第一次回江城,我不回江城的原因就是不想再見到你,若不是你執意要為「阿良」報仇,我想我們這輩子也不會再相見,今天我過來,有兩個原因,第一,請你放過我大哥,他跟你我之間的恩怨沒有關係,第二……」
仲彥良忽然伸出雙手,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如果你想抓我,只有今天晚上這個機會了,過了今天,我有把握,我們這輩子也不會再見面,並且,你永遠也不可能抓到我。婕」
霍景榮毫不猶豫的解下腰間的手銬摘下來。
仲彥良嘴角的笑意更深,伸在霍景榮面前的手絲毫都沒有畏縮一下。
霍景榮的手銬還沒有碰到仲彥良手腕的那一刻,卻猶豫了。
他雖面無表情,但是太陽穴卻在突突的跳,手指骨節分明,卻因為用力捏的發白。
他看著眼前那張笑的平凡的近乎安詳的臉,表情卻漸漸的變得猙獰起來……
此時此刻的霍景榮就像是一隻被拔掉牙齒的老虎,對面是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羚羊,看似佔著絕對的優勢,掌握著主動權,但實際上,就算他逮到了羚羊,他也沒有辦法張口去咬,何況,羚羊還有鋒利的羊角。說不定一下子就能頂破他的肚皮。
霍景榮猛然轉身,狠狠的將手銬扔了出去,銀色的手銬在空中劃過一絲弧線,最後埋沒在一片廢墟之中,連聲響都沒有發出。
霍景榮背著身子,咬牙切齒:「滾!趕快滾!在我沒有反悔之前!」
仲彥良也轉身:「阿榮,好自為之。」
說完,他就上了車子,然後聽到一陣引擎發動的聲音,黑色的奔馳就這樣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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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到底什麼情況,那個人走了。」
蘇櫻拿著望遠鏡,視線隨著那輛車子移動而移動,最後放下望遠鏡,疑惑不已:「阿修,那個人究竟是誰呀。」
容靳修淡淡的說:「就是你大哥心裡的魔障。」
蘇櫻不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同陸成灝今天到底說了些什麼,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兩個人計劃好的?」
容靳修倒是有些驚訝又似有些玩味的看了蘇櫻一眼:「你還能想到這一層?」
蘇櫻說:「到底怎麼回事呀,我今天晚上都快被刺激死了,你就別再賣關子了。」
容靳修笑了笑,說:「如果我猜的沒錯,剛剛那個男人就是你大哥心心唸唸想要報仇的阿良!」
蘇櫻驚詫:「阿良,小八說大哥的兄弟阿良是個臥底,不是已經出了車禍去世,大哥以為是厲先生有意謀殺,所以才一直都想抓捕厲先生,怎麼可能是那個阿良呢?」
容靳修說:「八太子在說謊,不過我猜,他根本自己也不知道實情,說起這件事情,實在巧的很了,前天晚上我同霍景榮去帝都酒店找你的時候,就感覺有人跟蹤,霍景榮也發現了,但是那人隱藏的太好,並沒有露臉。
但是在霍景榮抓了厲先生出去的時候,在樓梯口,我卻看到了一個神秘的身影,那人雖長相平凡,但眼角的傷疤叫人過目難忘,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同你去霍景榮的房間,我又無意間在他的櫥櫃裡面看到了他軍校畢業時候的照片,其中有一個相框裡面是兩個人的合照,一個人是霍景榮,另一個人十分面熟,最醒目的就是他眼角的傷疤。」
那張照片蘇櫻也見過,但從未在意,因為大哥裡面有許多同不同戰友的合照。
蘇櫻說:「你是說,同大哥合照的人同你在帝都酒店樓梯口看到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容靳修繼續說:「後來,我問了一下當時正在我身旁的江菲,江菲說這個人就是死去的阿良!當時,我就覺得事有蹊蹺。」
「可是,這個阿良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死而復生,而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蘭亭山莊在美國上市的時候,我對這些人做了一些調查,我知道他
tang們之間排行老二的人叫做神槍手阿良,當時也沒覺得什麼,昨天忽然就將這件事情聯繫到一塊兒了。」
蘇櫻聽得認真,但是這些消息有些匪夷所思,她要稍微消化一下。
過了一會兒,蘇櫻忽然張口:「阿修,你為什麼要調查他們呀?」
容靳修微微蹙眉:「現在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黑幫二太子阿良同霍景榮要報仇的阿良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蘇櫻一下子被帶入這個強勁的邏輯之中。
十分好奇的問:「那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容靳修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所以後來,我跟他們六太子確認了一下。」
蘇櫻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誰?」
問出口以後,忽然又想起來了:「你說陸成灝啊。」
說完蘇櫻自顧自的笑了一下:「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是那邊的六太子,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就像是從小跟你長大的哥哥,你以為他只是一個尋常的鄰家哥哥,但是有一天,你忽然發現,原來他是拯救地球的奧特曼!」
蘇櫻說著自己哈哈的笑了起來。
轉頭的時候,忽然看到容靳修正沉著一張臉,近乎無語的看著她。
「聽你的語氣好像挺崇拜的!」
容靳修的聲音冷冷的。
蘇櫻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我們繼續說阿良,恩!二太子阿良起死回生,難道是詐屍!」
容靳修的表情更加無語了:「我在陸成灝那邊得到了確認,當年阿良的死不過是一場精心安排的意外,並且還知道了一個令人十分震驚的消息,你大哥其實早就知道了!」
蘇櫻想不通:「你的意思是大哥知道阿良沒有死?」
容靳修點頭。
蘇櫻更加費解了:「既然這樣,他為什麼還是成天只想著報仇,今天晚上,你也看到了,他頂撞爺爺,他的樣子那樣激動,不像是在演戲。」
容靳修說:「他的確不是在演戲,所以老爺子才會說,那是他心裡的魔障,才會叫他放過那個人,放過阿良,放過自己,我想老爺子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內情的!」
蘇櫻說:「我還是不明白,阿良明明沒有死,大哥為什麼要這樣。」
容靳修的大手摸著蘇櫻的腦袋:「你這樣簡單的腦袋不適合想這麼複雜的問題,我想他們之間一定有他們的故事吧,你就別想了,總之,今天讓他同阿良見面,就像是將他的心魔清除,叫他再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雖然他的心會空了一塊,會很痛,但是,至少不會再繼續腐爛,不會慫恿他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剩下的,只能都交給時間了……」
容靳修這一番話說得頗有深意,蘇櫻似懂非懂,但是,她心裡也明白,這裡面應該比她想像的要複雜的多,更知道,今天這一幕,是容靳修和陸成灝兩個人安排好的。
這一點,也讓蘇櫻十分意外。
她還以為,這輩子,阿修和陸成灝只可能一輩子當仇人或者陌生人。
蘇櫻歎了一口氣。
算了,她也不想弄明白了。
只要她的目的達到就行了,她的目的就是希望厲先生和霍大哥都沒事。
而如今,看到他們均安然無恙,她的一顆心總算也是安然的放回了胸腔裡面。
蘇櫻繼續拿起了望遠鏡。
但是,蘇櫻忽然發現,那邊除了一片廢墟,已經空空如也。
「人呢?」蘇櫻驚訝。
容靳修也拿著望遠鏡看了一下,面容平靜:「走了。」
蘇櫻大叫:「走了,他走了,我們怎麼辦?」
這兩車子壞了,她還想搭霍景榮的順風車,如今,他們怎麼回去?
容靳修揚了揚嘴角:「下車吧。」
蘇櫻跟著下車,拉著容靳修的手腕趁著月光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馬上就是凌晨。
蘇櫻環顧了一下四周,荒郊野嶺,四野荒蕪,但是空氣確實異常的清新。
月光更加皎潔,從頭頂傾瀉而下,渾身彷彿都披上了一層月光,淡淡的。
蘇櫻的心情頓好,不知道是因為今天晚上的月光實在太好,還是厲大哥的事情總算得到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總之,就是心情好,好的有些亢奮,蘇櫻大義凜然的說:「阿修,我們走回去。」
「走回去?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到。」
蘇櫻一臉的無辜:「沒有比腳更長的路,而且,現在除了走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
容靳修本來想說:他有一百種不用自己走回去的辦法。
但是看到蘇櫻難得一臉高興的表情,倒也放棄了,摟著蘇櫻的肩膀說:「好,那我們就走回去吧。」
蘇櫻很開心。
一路上挽著容靳修的手臂,哼著小曲,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不過剛開始興致高的是蘇櫻,但是一個小時以後,蹲在路邊死活也不肯走的也是蘇櫻。
容靳修看著蘇櫻一副耍賴皮的孩子模樣,不由的好笑:「剛剛是誰說要邊走邊等日出的?」
蘇櫻累得腳都軟了。
狠狠的抬起頭,瞪了容靳修一眼:「都怪你,讓我當了養尊處優的少奶奶,你看看我現在的身體素質都差成什麼樣了,才走了這麼會兒路,已經站不起來了。」
容靳修失笑,這也怪他,他這個老婆到底講不講點道理啊?
蘇櫻繼續耍賴皮:「我不管,我走不動了,你背我!」
蘇櫻索性直接盤腿坐在路邊,撅著小嘴,那模樣倒是跟果果耍賴皮的時候像極了,自己還是一身的孩子氣。
月光下蘇櫻的眼睛好像是璀璨的黑曜石一樣,竟是比這玉盤的月亮還要明亮許多,水汪汪,透著一種嬌媚的情緒,顯得格外的動人。
她對他似乎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呢。
想到他們剛結婚那會兒,她戰戰兢兢,十足的小狗腿,各種「陽奉陰違」,就剛剛她回來那會兒,她的全副心裡都放在兩個孩子身上,自己倒是被「冷落」了很久,這會兒,她對他撒嬌,他倒是非常懷念這種感覺……
容靳修走了過去,在他的前面轉過身去,半跪著:「上來。」
蘇櫻沒有想到容靳修這麼順從,往往,他總是要數落她兩句吧,倒不由的有些愣怔。
容靳修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怎麼,不想背,還想公主抱?」
蘇櫻立刻反應過來,有個免費的車伕,而且這麼帥,何樂而不為呢?
笑瞇瞇的就趴到容靳修的背上:「起駕!」
容靳修眉毛抽搐了一下:「你倒真把自己當老佛爺了。」
蘇櫻在容靳修的背上也不安分,晃動著雙腳,摟著他的脖子:「阿修,唱歌給我聽。」
「蘇櫻,你知不知道我很累,你再不安分一點,我就將你扔在路邊。」
蘇櫻才不相信,他會真的將她扔在路邊,完全有恃無恐:「阿修,你這體力不信啊,要加強鍛煉。」
容靳修忽然停下腳步。
蘇櫻吃驚。
他忽然轉過頭來,挑了挑眉毛:「這是你說的,從明天開始,你每天晚上當陪練,到時候你別求饒?」
畢竟老夫老妻,蘇櫻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的深層含義。
雖然他們兩個之間早就沒羞沒躁,但是想到自己確實「求饒」過幾次,蘇櫻還是被刺激到了,挑釁似得的說:「who怕who啊?」
容靳修猛地側頭就吻上蘇櫻的唇,纏綿深吻,放開的時候,蘇櫻已經氣喘吁吁,趴在容靳修的肩膀上。
容靳修滿意的說:「這是戰書。」
說罷,將蘇櫻往上托了托,繼續往前走,心情倒是大好,竟然真的唱起歌來。
他唱的是一首英文歌: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westlife
經典電影《廊橋遺夢》的主題曲。
ifihadtolivemylifewithoutyounearme
(假使身邊沒有你的話)
thedayswouldallbeempty
(生活將會多麼的空虛)
thenightswouldseemsolong
(深夜將會顯的是那麼的漫長)
withyouiseeforeverohsoclearly
(有你在,我是如此清晰的看見永恆)
……
……
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改變我對你的愛)
yououghttoknowbynowhowmuchiloveyou
(到現在為止你該知道搜索我究竟有多麼的愛你)
ohingyoucanbesureof
(有一點你可以肯定)
i『llneveraskformorethanyourlove
(除了你的愛我別無他求)
蘇櫻的英文爛的要命,說實話,以前有一陣子,為了跟容靳修出席宴會的不丟他的面子,蘇櫻還偷偷的特地報了個語言班,英語,法語學了好一陣子,那時候已經勉強能聽得懂對話,但是後來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她離開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現在,蘇櫻竟然都能聽得懂容靳修在唱什麼。
因為他的聲音那樣好聽,那樣溫柔,那樣深情……
蘇櫻微微側著頭,正好能看到容靳修的側顏,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好好的看過他了,這個男人天生一副好皮囊,真是帥得無可挑剔,他的眼神溫柔,嘴角牽著一抹上揚的弧度,那些英文的字符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地道而又自然,富有磁性,蘇櫻的心臟竟然開始加速。
他看上去那樣的迷人……
真是沒有想到結婚這麼久了,她對他總還保持著最初心動。
蘇櫻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厚道。
因為她到最後竟然睡著了。
等到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容靳修正好在露台那邊接電話。
進來的時候看到,蘇櫻真揉著蓬鬆的頭髮,慢悠悠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蘇櫻迷迷糊糊問:「誰打的電話?」
容靳修說:「凱利,公司那邊有點事情,蘇櫻,我要趕今天晚上的飛機回去。」
蘇櫻一下子醒了一些,聲音有些沙啞的問:「出了事,出了什麼事情,嚴重嗎?」
容靳修坐到床邊,用手指順了順蘇櫻的頭髮:「不是什麼大事情,我能夠解決,你可以在這裡呆幾天,我回去以後,可能還要立刻去一趟美國,你可以和果果小元寶在這裡多住幾天,多陪陪爺爺他們。」
容靳修晚上的時候就離開了。
蘇櫻和果果還有小元寶送他去的機場。
蘇櫻之所以沒有同他一起回去,是因為她有些擔心江菲。
蘇櫻睡了一覺,才知道,霍景榮竟然去部隊自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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