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腹黑嫡女:相公求你休了我

正文 648 結局上-心弦崩斷 文 / 皇邪兒

    「唯愛——唯愛——母后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啊——唯愛,母后對不起你——」

    皇后哭喊著朝前面走去,彷彿唯愛就在她面前,正等著她遲來的歉意。

    「母后太愛你父皇了,愛到不容許任何女子得到他的寵愛,不容許他多看任何女子一眼,可母后實在是沒用——論聰明比不上安妃,論狐媚比不上惠妃,論忍耐又比不上瑾妃,母妃唯一比她們優秀的就是生了你和簡兒,只可惜,母后錯了,大錯特錯,母后竟是為了爭寵拿你做犧牲品,母后一直都當是別人的錯,其實千錯萬錯都是母后不對啊,是母后錯了,即便母后爭不過其他妃子,母后也不該利用你,不該傷了簡兒的心。

    母后現在才想明白,已經晚了——徹底晚了——母后錯了——真的錯了——你告訴母后,母后要怎麼做才能獲得你原諒——」

    皇后上前走了一步,腳尖靠近台階的邊緣。

    她伸開手臂,等待唯愛。

    等待她等了一生的那個男人,等待她不知是生是死的兒子。

    「皇上,比起其他妃子爭寵只為地位,而我卻是真心愛你的,此生此情,愛上皇上是我最大的錯誤了吧,我耗盡心血這一生都在想盡辦法的討好皇上,獲得皇上歡心,現在我累了,我也知道自己的錯誤了。只是,皇上你又沒錯嗎?當日您任性的玩笑,卻是將我留在了身邊,我一生都在您身邊——可您肯正眼瞧我的時候卻是寥寥,我這一生都在等你一個像畫中人這般溫柔的眼神,但你的這種眼神,可能會給任何嬪妃,唯獨不會給我。我以前不懂這是為何,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皇上才會如此對我——經歷如此多浮浮沉沉生生死死,我才算明白——皇上對我的不滿,不過是因為,只要看到我就會想起那日在御花園中目睹龐侯和夫人的親親我我花前月下,皇上您表面上說不在意,可以成人之美,其實你是在意的,因為深愛那個女人,你如何能不在意?心底如何能不掛牽?」

    皇上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慾,即便能隱藏至深,他將失去的痛苦加注在了皇后身上。

    「林真睿——如有來生,可否給我一次真心的擁抱——我只要一次就夠了——唯愛,母后錯了,若有來生,母后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皇后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一腳踏空,單薄身子騰空而起,繼而從十幾級白玉台階上重重摔下。

    砰的一聲悶響,皇后墜落的時候,頭部重重的磕在最後一級台階上,額頭重重撞擊之下,鮮血飛濺而出,血霧之中,皇后抬眼看向前方,一行血淚將視線糊住,殷紅血色之中,她彷彿看到了唯愛正一步步朝她走來,伸出雙手,要拉著她一起走。

    皇后眼底淚水一瞬湧出,和著鮮血,視線越發模糊。

    「唯愛,帶母后走吧。給母后一個贖罪的機會——」

    皇后也伸出手朝著前方,卻見唯愛轉身要走。

    「唯愛!!」

    皇后撕心裂肺的喊出聲來,自從唯愛出事之後,她再也沒有主動提及過這個名字,她愛女的名字。

    她的女兒不會原諒她這個不稱職的母后了——

    她的兒子也是一聲無法釋懷姐姐之死,竟是出自她這個母后之手。

    一切的一切,都因御花園那一次。

    這世間男男女女,一次的邂逅,卻能改變一生命運。

    皇后臨死之前,發出的最後一聲,呼喚的是她此生虧欠最多的女兒的名字。可縱使她已出錯,也用了生命做代價,卻在這麼多年之後,無法用生命來換回唯愛的諒解。

    ——

    太后,薨。

    消息傳到隱匿在京郊的林簡耳中。

    林簡緩緩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

    看向窗外蒼凜夜色,原本沉靜雙瞳逐漸覆蓋淒淒血色。

    「姐姐,即便母后間接害死了你,我卻也不希望她是今天這般下場,絕不希望——終究,她是娘親。因為當日你出事,我才恨她至極,才會越發捨不得傷害自己在意的人。」

    所以他對令狐滿月越是喜愛,就越是想要高調的宣誓主權,保護她在身邊,越是不捨得傷害她一絲一毫。

    即便如此,那人——終究是他母后,他也不想她出事。

    終究是有骨血親情。

    否則,過去這麼多年,他也不會只是囚禁母后。

    他心疼被害死的姐姐,恨透了母后,卻也不希望親人一個個離他而去。

    而令狐滿月對於他來說,卻是一個比親人還要重要的人。越是在意,越是喜愛,越捨不得傷害。如果在離開她和違背她心意留下她傷害她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無論是多麼艱難的選擇,他最終都會成全她。

    ——

    「太后——死了?」

    說不出是震驚還是無奈的聲音響起,張秀惠搖搖頭,繼續低下頭,目光專注於手中的女紅。

    一旁送來消息的耶律皓品了口熱茶,靜靜看著她。

    「是。宮裡已經開始準備了,說是失足跌下了台階,林簡不在,宮裡一切暫時都是林冬曜在負責。」耶律皓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她的反應。

    「嗯。」張秀惠點點頭,繼續針線活。

    「你——接下來有何打算?」這話,耶律皓這段日子問了她好幾次。

    「師兄,這話該我問你,是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張秀惠的潛台詞似乎是在問他,他是否該離開了?

    耶律皓訕訕然一笑,卻是沉默的轉過頭去。

    「師兄,該面對的終要面對,你也該回去了,北遼現在雖有七皇子當政,但你的根基在北遼,陪我在這裡,終日見我做些針線活,又有何意義?師兄,回去吧。」

    張秀惠停下手上女紅,提起頭看向他。

    耶律皓明顯一愣,旋即再次別過臉去不看她。

    「你都知道,我無心皇位,既如此,還讓我回去作何?不如就在此閒雲野鶴——」

    「師兄,可我還會回去的,回到他身邊。」

    張秀惠的話讓耶律皓驀然一怔。

    「你那天哭著說——」

    話到嘴邊卻生生嚥了下去。

    他原本想說,那天她哭著說要放棄林簡的話,又不作數了嗎?

    「師兄,無論我為他哭多少次,痛多少次,他始終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妻子,我們有滿兒和清兒,所以我絕不可能放棄他。」張秀惠反倒是沒有任何尷尬,再次提及林簡依舊是之前那般平靜安然的態度。

    耶律皓人在震驚當中,並沒有留意到張秀惠眼中絕望的寂滅。

    她若不勸服耶律皓離開,難道是要牽絆他一輩子嗎?

    若師兄知道她這一次是下定了決心要遠離林簡,只怕師兄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所以她要成功勸服師兄離開。

    「這是你最終的決定?」耶律皓怔怔的望著她,彼此都想從對方臉上看到內心真實的想法。

    「是。」張秀惠點點頭,繼而垂眸繼續手中女紅。

    耶律皓從不解疑問再到一言不發,再到緩緩站起轉身背對著她,幾個簡單的動作,對他而言,卻像是經歷了幾十年那麼久。

    「這是你的決定的話,無論如何我都尊重。哪怕你是為了趕走我故意如此說,我也聽你的。」

    耶律皓的寬容一次又一次的湮滅他的底線,他也不知道她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就像是某一天她醒來,一切就突然變了樣。她整個人完全不同了。

    她眼裡多了沉寂和淡漠,不再是之前那般輕盈靈動惹人憐愛。

    變的他不再認識。

    可他的感情卻從未改變。

    「謝謝師兄。」

    感激的話她也不知對他說過多少次了,一次一次相似的含義,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耶律皓也感覺出離別的蕭瑟淒淒,他不敢回頭,不敢停留,不敢再試探一次她是否還是他應該認識的張秀惠。

    「師妹,我就當——此生認識的師妹已經死了,而你——誰也不是。而我,永遠都是那個喜愛我小師妹的大師兄。」

    這番話,若非決絕的最後時刻,他不會狠心說出。並非對張秀惠狠心,而是對他自己狠心。

    「——好。」

    她在他身後輕聲應允。

    這一刻,他心如刀割。恨不能就此失去此生全部的記憶,最好忘記的一乾二淨。

    她知道,師兄身邊有一個一直等了他十年的女子,師兄也知道。

    但師兄的脾氣是否能在這一次之後接受翠兒,她不知曉,她將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

    放走對她癡心一片,彼此之間卻不會有結果的師兄,遠離那個傷她至深同樣是癡心一片,只不過他的癡心真情都與她無關的林簡。

    這便是她最後的宿命了吧。

    他回歸天朝皇位那一刻,她消失於茫茫人海,滿兒和清兒注定是林氏皇朝子嗣的延續。

    這一次,耶律皓頭也不回的離開她身邊,背轉過身去,她痛極卻無淚,他生平再次為她留下勝過黃金般珍貴的男兒淚。

    「若你覺得推開我,是令你最能接受的結果,那就這樣吧——你不放再心狠一點,反正我早就痛的麻木了。」

    他低聲喃喃,自言自語。

    清淚滑落,心弦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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