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43 結局上-孑然,卻不孤獨 文 / 皇邪兒
「外公雖然錯過了一次又一次對父皇下手的機會,可他終究出賣了林氏皇朝。若非是他,林冬合這一次不會被龐風遇帶走,若非是他,龐風遇也不可能在皇宮隱藏這麼多年。他是我外公,是我娘親的父親,現在他不在了,我更加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若他與龐風遇真的有密切的關聯的話,那麼金鑾殿上那一出,外公會出事,也定是龐風遇未達目的下了毒手。外公一貫是清傲要強的性子,若是泉下有知,只怕做鬼也不會放過龐風遇。
想來,這是何等的諷刺?」
儘管他不想相信,可事實卻是逐條清晰的擺放在眼前,他如何還能懷疑?
再加上滿月搜集來的信息,即便他外公未必是龐風遇最大的合作者,至少——他外公與龐風遇的關係絕對是密切相連的。
「所以我們更加要去看婆婆了,也許婆婆是解開我們所有疑問的人。」
「你為何從今天開始叫娘親為婆婆了?」他記得她以前都是稱呼母妃的。他還曾讓她改口過,她卻希望尊敬母妃,所以一直都是稱呼娘親為母妃。
滿月聽了他的話,眉毛一挑,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悠悠道,
「這不今兒與你談到了安丞相與龐風遇的聯繫,這說不定你以後可就是天朝的罪人了,連王爺身份都算不上了,那母妃自然也是貧民百姓了,連帶我自然也不是王妃了。我這不是提前演練一番嗎?」
滿月三言兩語就逗樂了某雙王。
「本王的娘子哪裡是那種人?你說我就信嗎?」
林冬曜說著,輕輕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手臂圈起一個溫暖舒適的懷抱,也許說生生世世太遠太長,那麼這一世,他林冬曜可以對著世間萬物發誓,對令狐滿月的感情,一生不變。
「既然如此信我,也就要同樣信任婆婆。明兒一早我們就出發,孰是孰非,其實都在人心判斷。夫君,我只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即便丞相真的有問題,我也不想看到你背負起所有的罪責與不開心。我們是為了活著的親人而生活,也是為了自己活著。不是嗎?」
滿月一番話,每一個字都準確無誤的戳中他心尖上最敏感的那一點。
回望從過去到現在,至少十年時光,不曾有人能以言語擊中他心房。
她既是他的娘子,是淇源的娘親,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若可以,他願生命中只她一人。
孑然,卻不孤獨。
——
翌日清晨,晨曦曙光飛抹著擦亮暗沉天幕,天邊捲起白色光芒,一點點推開之前沉暗黑幕,將光亮逐層灑落。
看著慢悠悠駛出京都,朝著郊區一片春日晨光景色中晃悠而去的馬車,林簡從未有如此刻一般,覺得若時光能在此刻停留,便是對他們所有人最好的交代。
只可惜,龐風遇一天不出現,天朝的危機都不會解決。
林冬曜與他,同為林氏皇朝子孫,都有權利將威脅到臨時皇朝地位的人攜手剷除。
他也不會再打擾到令狐滿月與林冬曜,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不會再給任何人製造誤會和矛盾的機會。
林簡從這一刻,從馬車內傳出的歡聲笑語中,不得不承認,令狐滿月與林冬曜已經是夫妻了。
即便之前,他們的孩子都三歲了,他的心中也未曾承認過。
可此時此刻,他羨慕——多過逃避。
認可便是擊退逃避最有效的法子。
是滿月最終的信任令他在感情中成熟起來,成功的邁過原本不可能邁過的那道坎。
愛了她五年,雖然想起她,哪怕不看到她的身影,心都會倏忽一陣劇痛,但只是單純的痛,已經不摻雜任何不甘與執著了。
到此刻他才懂,放手也是給自己一次機會。
林簡站在遠處,心平氣和的目送他們出城。
「皇上——」
正當林簡準備離開,站在他身後的蘇康語帶遲疑的開口。
「她來了嗎?」
林簡知道張秀惠也朝這邊趕來,雖然並不清楚她目的為何,但以他一貫對她的瞭解,張秀惠該是為了他而來。
「回皇上,皇后去見耶律皓了,並沒有追隨皇上而來。」
蘇康小心翼翼的開口,其實當他查到皇后是去見耶律皓時,也是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可事實擺在那裡,由不得他不信。
「什麼?見耶律皓?」
這下輪到某皇帝不信了。
他只是習慣了張秀惠一次又一次被趕走,一次又一次的追上來。
況且上次見面時,張秀惠也是要跟隨他的,是他不許她留在身邊。
「怎麼她這一路追隨,不是為了朕嗎?」
某皇上的心,莫名失落了一下。
「——這,皇上——屬下不知。」
蘇康也被林簡問懵了。
皇上跟皇后才是倆口子,他如何好回答?這說的近了,難不成他還比皇上更瞭解皇后?
「不用管她了,願意去找誰就去找吧。」
林簡擺擺手,視線再次尋找馬車離去的軌跡,只是前方不遠處桃樹林中,緋色花瓣繽紛閃耀,哪裡還有馬車的蹤影?
這就好比他與令狐滿月之間,若就在此停止,眼前看到的至少還是紛飛如夢的花瓣,若他單方面繼續執著下去,他不敢去想那後果。
——
與此同時,才剛剛駛進桃樹林,原本是最喜歡看桃花的淇源卻是憋著嘴,捂著肚子不肯起身。
「娘親娘親,淇源肚肚疼。」
淇源趴在滿月身上,半是撒嬌的嚷嚷著。
滿月登時一驚。
「肚肚疼?你剛才都吃了什麼?」
擔心她是在馬車顛簸時吃東西肚子進了涼氣,滿月正要抱起她仔細查看一番,卻見淇源猛地搖搖頭,
「淇源沒有亂吃東西,肚肚真的很疼。」
淇源如此肯定的說,林冬曜也緊張的坐到了她申辯。
「淇源乖,你指一下是哪裡?」
林冬曜蹲在淇源身邊,一手輕輕摸著她烏黑髮絲,一手托著她來回晃悠的小手。
「就是——這裡。」
淇源大體指了一下。
「先停車。我給她把把脈。」
滿月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她也算是半個大夫,林冬曜昏迷不醒的時候魏楓教了她很多,她也懂得小病需及時醫治以免延誤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