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9 好處不是白白得來的 文 / 皇邪兒
林冬曜離開王府，滿月收拾妥當正要前往龐侯府，卻見昨兒離去的驚烈折返回來。
驚烈跟在隱秀身後，臉上帶著焦灼的表情。
「姐姐，我有話單獨跟你說。」
不等站定，驚烈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
「隱秀，你先下去。」滿月揮手讓隱秀退下。
其實驚烈的來意她已經猜到了七八成。
能讓驚烈有如此緊張反應的，現如今也就只有她和天子的事情了。
「驚烈，太子府現在遇到麻煩，你應該留在太子身邊，來找我也沒有用。」
滿月率先開口，驚烈年紀尚小，還有很多事情看不透徹，所以他才會急匆匆的找到自己。
「姐姐——這一次不是簡單地麻煩，是太子殿下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所以我才來找你的。」驚烈也知道自己姐姐的為難，可這一次真的出了大事。
「姐姐，昨兒我雖然平安回去，可殿下卻懷疑太子妃跟此事有關，還——還在太子府動了私刑，可正好趕上西域王微服出宮到了太子府，將太子用刑一幕看了個真切，西域王只有赫爾若一個女兒，自然是不依不饒，還跟殿下動了手，太子府的隱衛之前中了埋伏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連太子府的基本護衛都難以為繼，太子又不肯向皇上和太后求助，所以昨兒西域王這麼一鬧，要不是太子妃不肯回宮，西域王早就告到皇上和太后那裡去了。
現在西域王提出了要求，要想他不追究這次的事情，就要太子在三天之內找到太子妃之前出府遺失的家傳之物，太子府出府尋找太子時丟失了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信物，現在太子妃傷心欲絕，西域王又不肯妥協，太子府剩下的隱衛都能數過來，姐姐——我——」
驚烈說到這裡，不知如何說下去。
滿月也是愣了很長時間。
西域王如此為難林簡在人手極為不足的時候去找一件信物，為難林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到林簡的誠意。
畢竟，西域王心疼女兒，見自己女兒死心塌地的留在太子身邊，可太子卻對她不聞不問，西域王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
必定要趁此機會好好地教訓一下，而林簡這一次也的確是被西域王揪住了把柄，而且西域王也是有意如此安排，一旦林簡在三天之內找不到爾若丟失的信物，那麼勢必要在西域王面前低頭，到那時，西域王就可以更好地為爾若謀劃將來，什麼側妃小妾的，都休想踏入太子府。
驚烈是看到了林簡現在的窘迫，所以才來找她的。
「我現在這裡倒是可以安排隱衛幫太子尋找，只是未必會找到。」
滿月如此說，令狐驚烈明顯愣了一下。
「姐姐，你的意思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令狐驚烈不笨，聽出了滿月話中玄機。
「西域王既然如此安排林簡去找，那麼無論太子現在手裡頭有多少人也沒用，東西丟了是真的，但未必沒有找回來。我想——太子也能想到這一點。驚烈，你先回去吧，太子會有辦法的，如果到了第三天太子還沒法子的話，你再來找我，帶我去見太子。」
滿月如此說，驚烈總算是鬆了口氣。
只是姐姐非要等第三天才會出手幫忙嗎？
送走了驚烈，不用滿月登門，龐銳已經主動送上門來。
王府花園，滿月和龐銳坐在院中涼亭，面前擺放著精美芬芳的鮮花點心，一壺碧螺春茶香四溢。
龐銳斜睨了滿月一眼，笑著道，
「等你半天也不上門，我是在想，難道我的利用價值被人取代了？所以趕緊來瞧瞧，是不是生了其他變化。」
前幾天京都的風聲鶴唳，龐銳不可能收不到消息，他卻穩如泰山安守侯府，其實就是在等滿月主動登門找他。
原本他算好應該是昨天晚上的，可等不到滿月，他今天又早早的等在侯府，卻又沒等來。
沒想到的是，他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竟然自動上門了！
「侯爺料事如神，既然什麼都猜到了，那我就開門見山。我需要侯爺幫我調查四國通過水路漕運最近運送的所有貨物的清單和時間，以及那些貨物現在儲存何處。」
滿月此話一出，龐銳臉色微微一沉。
「你想到了什麼？」
「林冬合絕不會打無把握的仗，現如今，他跟太子府和柔懷王府都等於是撕破臉了，既然是最後一戰，他怎麼可能孤軍作戰？林冬曜做守城那段日子，雖然沒有機會大展拳腳，卻也私下做了不少功夫，如今他擺明了是要利用瘟疫製造混亂，繼而引敵軍入京都。暫且不說這瘟疫是否跟他有關，此事已經由王爺全權負責，如果我們不能找出林冬合勾結四國的證據，整個京都都會陷入恐慌混亂之中。」
話到如此，滿月幾乎已經可以確信，桃花村的瘟疫因林冬合而起。
假若王府沒有林冬合的細作，而林冬合又能得悉桃花村的事情，那唯一解釋通的原因，就是此事是他一手策劃！
「所以你懷疑林冬合安排敵國利用水路漕運做引子，實則運送兵器進入京都？」龐銳眸子一寒，也少了往日的溫和雋永。
「不止是兵器，如果是大船的話，將船底改造得當的話，人都可以運送！林冬曜做了半年守城，如果他提早做好準備的話，這半年時間足夠了！」
滿月的話等於坐實了在京都未知的地方藏著一支龐大的敵軍隊伍。
「可這麼多人和兵器真的運來了，藏在哪裡？」龐銳皺眉看著她。
「一年前京都那場叛亂，很多宅子都燒燬嚴重，有的修葺完畢，有的卻閒置在那裡，一直未有動工，還有的院子裡會堆積著準備修葺的石料木料，這些空置的院子足夠了。」
滿月也是昨晚才想到的這一點，因為林冬合做事一貫小心謹慎，若他存心隱瞞，真的很難找出破綻，除非是他主動出擊，滿月才有辦法應對。
可過去半年多時間，林冬合沒有任何動靜，而京都的四國密探只會將視線放在太子府、柔懷王府、丞相府和侯府這些重要的地方，對於不曾得寵的林冬合，四國密探也不會放在心上。
林冬合就處於一個暗處的有利環境。
但王府和太子府的隱衛也沒放鬆過對他的監視，卻是不曾有多少效果。
林冬合是如此謹慎小心的人，吃了那麼多次虧，也是時候聰明一會了，懂得利用他們想不到的方式運送安置兵器和士兵，只可惜——他終究還是會功虧一簣。
「好，我幫你查你需要的，不過——我的報酬的話——」龐銳臉色一變，嬉笑著看向她。
「普通的報酬怎麼能入了你龐侯的眼呢！所以這一次，我有好東西給你。」滿月說著眨眨眼，龐銳卻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真要是好東西的話，以令狐滿月這種算計到死的性子，絕不會如此輕鬆的拿出來。
「你說，洗耳恭聽。」龐銳瞇了瞇眼睛，等她後面的話。
「侯爺不是一直苦於京都的鋪子租金過高影響了整個生意的收益嗎？呵——侯爺，若你在那些閒置的院子裡面找到了人找到了兵器，那麼只需要提前跟皇上談好了，一旦你以一己之力將那些混入京都的士兵和兵器打擊挖出，區區幾十個院子，皇上豈會不答應你？就算你不要，那些院子也會充公，對於皇上來說，幾十個院子換天朝安寧，如何算這筆賬，皇上自然清楚明白！」
滿月一臉我在為你著想的表情看著他。
龐銳略一沉思，腦子轉的飛快。
如果林冬合真的安插敵國士兵躲藏在其中，那麼這幾十個院子的確很誘人，若能連成氣候，也是京都一大風景，他跟滿月合作做的這些生意，真的不適合在京都太過嘈雜凌亂之地，反倒適合優雅大氣的獨座院落。
只是，要在三天之內調查清楚還要說服皇上暗中出動羽林衛，卻是不小的挑戰。若在平時，皇上答應的還比較痛快，可現在偏偏出了桃花村的事情，大批羽林衛出宮之後，難道還不回宮了？
可回宮事小，萬一帶回了瘟疫可就麻煩了！到時候瘟疫在宮中散播開來——這才是皇上最為擔心的！
而京都羽林衛是用來保護皇宮安全的，又不能只出不進，那皇宮豈不是成了一座空城？
「唉，你的好處真的不是白白得來的。這一遭——難過。」
龐銳搖搖頭，實話實說。
不過從他眼底閃過的精芒，滿月已經猜到——難過歸難過，龐銳並不是沒有辦法。
「侯爺，一切靠你了。滿月就不留侯爺在此午膳了，侯爺早早回去開始行動吧。」
滿月起身做了個送客的手勢，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平靜淡然。
龐銳望著她寒冽雙瞳，莫名有一瞬失神。
真的很想很想走進她心底，看看她的心是否銅牆鐵壁鑄成，無堅不摧！
他自認經歷的磨難比京都任何人都要多，可是在她面前，似乎還差了一分火候！
龐銳如何能明白，死裡逃生和死過一次再世重生，是有著多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