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痛快幹掉 文 / 皇邪兒
林東曜等的就是滿月開口,而且就是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腹黑冷酷如林東曜,不會按照常理對待滿月。他不會輕易打開錦盒,更加不會還給林簡,將錦盒佯裝交給年輝,只是對滿月的試探。
滿月在賭,他也如此。
至此,林簡也看出林東曜的心思。
林東曜猜出白玉簪子就在他身上,所以故意將錦盒引給年輝,目的就是為了讓林簡將白玉簪子給他!
為了滿月,林簡都不得不這麼做!
「五弟真是有趣,錦盒都拿到了,還讓年輝打開作何?普天之下,誰人不知五弟素來是獨來獨往,若是你來打開,最公平不過!」林簡說著,抬手看似隨意的拍了拍林東曜胳膊,袖子底下的手指卻是飛快彈出滿月的白玉簪子,不偏不倚落入林東曜秀中國。
滿月雖然沒有沒看清林簡的動作,可是見林簡轉身走回了自己位子,滿月知道,林簡已經將簪子給了林東曜。
下一刻,當林東曜打開錦盒的一瞬,袖子裡的白玉簪子巧妙的落在錦盒尚未完全開啟的縫隙當中,當錦盒徹底打開,白玉簪子已經好好的放在錦盒之中。
落座的林簡,眸光一瞬寒冽如冰。
而林東合隱隱覺察出有些問題,可林簡和林東曜手法都很快,林東合有所懷疑卻無證據。
「皇奶奶,這裡面確實有一支簪子。」語畢,林東曜轉身將錦盒遞給滿月,甫一開口,語出蕭瑟,
「拿好了你的髮簪,雖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卻也不能隨便亂放。」林東曜這話等於一下子說給滿月和林簡兩個人聽。
滿月面無表情的接過錦盒,心底沒有絲毫慶幸,反倒是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感覺。
上一世,怎就沒看到這樣的林東曜?
見白玉簪子好端端的在錦盒裡面,二夫人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卻是咬牙冷笑。就算簪子在又如何?只要翠玉按照她吩咐的說,令狐滿月照樣沒有活路!
就在二夫人準備跟翠玉使眼色的時候,卻見滿月拿出簪子看了一眼,忽然轉身怒視翠玉,一瞬寒冽冷光,看的翠玉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惜夢!凝靜!怎麼回事?這錦盒裡面放著的紫色琉璃珠呢?」滿月此話一出,凝靜和惜夢雖說一愣,卻沒有亂了分寸,齊齊的跪在地上。
「回小姐,這錦盒一直是翠玉看管的。」
「是啊,小姐,這錦盒您早就交給翠玉看管了,還有賬目也是。」
惜夢和凝靜將問題全都引到翠玉身上。翠玉還沒來記得看滿月的眼神,就被凝靜和惜夢的話給說懵了。
「大小姐,奴婢——」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滿月眸光一凜,看向翠玉。
翠玉愣愣的捧著賬本。
「這是賬本啊?」
「不是問你這個!你腰間那是什麼?」滿月指著翠玉腰間鼓起來的地方。
翠玉詫異的看向凝靜,卻見凝靜低頭不語。翠玉只得自己掏出來給滿月看,「回大小姐,這不是你讓凝靜拿出來放在我身上保管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嗎?」
翠玉話音落下,後院響起不小的抽氣聲。
一百五十兩雖說不是什麼大數目,可也能派不少用場。
滿月衝著翠玉冷冷一笑,「我什麼時候讓凝靜拿了一百五十兩銀子給你?我吩咐凝靜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場聽著,我只讓凝靜拿賬冊出來,我說凝靜若是拿不了交給你就可以了。我的錦盒一直都是交給你保管,現在少了一枚紫色琉璃珠!好你個翠玉丫鬟,竟是監守自盜!」
滿月此話一出,翠玉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上捧著的銀子嘩啦全都掉在了地上。
「紫色琉璃珠一顆差不多得一百五十兩銀子啊。」
「是啊,這個小丫鬟真大膽,竟是換了主子的琉璃珠,還將銀子戴在身上,看樣是準備隨時溜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底下眾人議論紛紛,滿月要的就是那句一顆紫色琉璃珠差不多得一百五十兩銀子。
眼見翠玉即將成為第二個紫琪,二夫人遲疑了一下,咬牙開口,面上卻又不能做的太過。
「滿月丫頭,你怎麼就能一口咬定翠雲身上的銀子是偷了你的紫色琉璃珠換來的呢?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誰能證明你的紫色琉璃珠在錦盒裡面?」
滿月就知道二夫人該跳出來了。
這就更加證明了翠玉是她的人!否則滿月這場戲演到這裡,就算翠雲有問題,若不是二夫人的人,二夫人絕不會擅自開口,只有當影響了二夫人的利益,她才會站出來開口。
至此滿月已經完全肯定翠雲是二夫人的人無疑!
只是沒想到,翠雲跟在令狐泉身邊這麼多年,也會被二夫人收買!
「二夫人,你有所不知,那紫色琉璃珠是我母親當年留給我的唯一信物,再無其他信物給我。我一直好生保留著,但是沒想到翠雲丫鬟竟是監守自盜!想我才回來侯府不過一個多月,老夫人雖說給我做了新衣,可月銀只發了一個月的十五兩,我之前又是一直待在縣城身無分文,如何能一下子冒出一百五十兩來?二夫人且說說,這一百五十兩既然不是我的,那麼不是翠雲偷換的又是從哪兒來的?難道還是我自己變出來的不成?我可不想某些人,可以在屍體下面變出一根白玉簪子還冤枉是我的!」
滿月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字字珠璣。
翠雲現在已經完全懵了,趴在地上連聲喊著冤枉。
「奴婢——奴婢冤枉啊——奴婢——」
「放肆!這裡是未央宮,不是讓你們在此處理家務的地方!將這個監守自盜的丫鬟拖下去送回侯府,交給令狐泉處置!」太后此刻勃然大怒,這審著命案呢,怎麼不知不覺被帶著走了,到成了侯府自斷家事的地方。
太后與令狐泉熟稔,所以自然是將翠雲的事情交給令狐泉,總不能是交給令狐鴻兮這個侯爺去處理吧,這點面子太后還是會給令狐鴻兮的。
滿月一聽太后的話,自然是見好就收!將翠雲交給令狐泉再合適不過了,雖然太后並不知道翠雲是令狐泉的人,但翠雲跟了令狐泉多年,令狐泉自然瞭解翠雲性情才會將翠雲送到蒹葭閣,如今翠雲偷了老夫人曾經給她的白玉簪子,不管她是有苦衷還是有把柄在二夫人手裡,都是令狐泉來審問了。
「這——這——」二夫人一聽太后的話,臉色不由狠狠變了變。可發話的人是太后,二夫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忤逆太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翠雲這顆棋子被滿月痛快的幹掉!
令狐平雪也有些發懵,翠雲可是至關重要的一顆棋子,可是還沒等開口呢,就被令狐滿月先入為主給解決掉了!這個令狐滿月簡直太可怕了!遠比她和母親想像當中還要難對付!
滿月此刻轉身看向太后,眸光清亮通透。
「回太后,滿月的白玉簪子在此,至於刻了月字的簪子從何而來,想必只有真正的兇手一清二楚了,為了證明清白,滿月想從這個刻了月字的白玉簪子上面找尋線索!」
如今剷除了翠雲,就等於沒了後顧之憂。她這一步走的看似驚險,卻也在意料之中。若說之前對翠雲的懷疑只有五成的話,那麼隨著二夫人出面為翠雲說話,則是徹底落實了她對翠雲的懷疑。剷除了翠雲,她就可以一心對付白玉。
太后鳳眸定定的落在滿月身上,倒是更加好奇她會如何斷案。
「令狐滿月,你且說說如何查找兇手?」太后威嚴發聲。
滿月看著呈在太后面前那個刻了月字的白玉簪子,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薛雅梅,眸光閃爍一下,之前想好的計策在心底成型完善。
而她的這一神情波動看在林東曜眼中,則是她又在用表面的無辜實施害人之心了!雖然這害人是建立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基礎上的。
林東曜很想知道,她小小年紀哪來的這麼多旁門左道的主意,說得好聽點是奇思妙想,說的難聽點就是陰招!那個叫翠雲的丫鬟一句還沒開口呢,就被她利索的幹掉了,只怕現在二夫人都想不通那一百五十兩銀子是怎麼回事。或許現在跪在那裡的兩個小丫鬟心知肚明,但忠於主子的丫鬟又豈會輕易開口?
滿月在眾人注視之下,沉著出聲。
「回太后,滿月一直有個習慣,出門的時候會在身上帶一些藍葉薄荷,這種藍葉薄荷不同於綠葉薄荷,味道更加清淡,而且放在掌心揉搓之後,掌心過水之後,水是鹹澀的,可以在不知不覺當中排出體內毒素,滿月之前跟薛小姐有過近距離的接觸,所以滿月身上的藍葉薄荷粉必定沾到了薛小姐身上,如果兇手就在未央宮的話,那她在殺害薛小姐的時候,身上必定也會沾染這種藍葉薄荷粉,還請太后給滿月機會證明清白!」
滿月早些時候不提這個主意,在解決了翠雲之後提及,這時候她的嫌疑已經很輕了,並且,眾人注意力多多少少會轉移到剛才的翠雲身上,如今她說的話,眾人好奇探尋多過驗證挑刺。
「藍葉薄荷?哀家從未聽說。」太后此刻也是好奇多過驗證。畢竟滿月說的頭頭是道,哪裡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太后雖然有懷疑,卻更想看看滿月接下來的驗證。
「是,的確是藍葉薄荷。」滿月說著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瓶子,瓶子裡面倒出的粉末果真是藍色的。
林東曜抬頭看了眼那藍色粉末,唇角彆扭的抽了抽。
藍葉薄荷?
她真會胡謅?!
這明明就是藍蘇,雖然也是罕見的一種提神醒腦的香粉,卻是跟藍葉薄荷扯不上任何關係!搞不好這什麼藍葉薄荷牙根就不存在,是她信口胡走的!她膽子還真大!在太后面前撒下這彌天大謊,就算一會證明了清白,她又如何跟太后解釋根本沒有藍葉薄荷這件事?
林東曜此刻很想知道,滿月一會如何解釋藍葉薄荷這個彌天大謊!
太后思索了一下,沉聲道,
「你令狐滿月是頭一次進宮,這未央宮的大門朝哪兒開都未必知道,說你一個弱女子在這裡殺了人,哀家也是不信的,這未央宮後院三崗哨林立,若不是熟悉這裡的人又豈會殺人之後還將屍體吊在樹上?你且起來吧,哀家給你一次機會自證清白!」
太后也是明白人,這麼多年在後宮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雖然一開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滿月,但細細梳理之後卻又存在漏洞。
二夫人這會子著急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難道還真有什麼藍葉薄荷不成?
二夫人緊張的看了白玉一眼,白玉瑟縮著身子,這會子想跑顯然是來不及了,一旦有所行動就太扎眼了。白玉開始後悔自己剛才怎麼不悄悄溜走,在這裡看什麼?
「回太后,滿月現在想找一個幫手協助一下。」滿月語氣淡淡的,看似隨意輕鬆。
李氏聽了,既然是查證殺害女兒的真兇,而且太后都說了兇手不像令狐滿月,李氏自然要為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了。李氏正要自告奮勇,卻是被滿月拒絕了。
「夫人,您是後來才趕過來的,滿月要找的人必須是之前也跟滿月有過接觸,身上多多少少也接觸過藍葉薄荷粉的人,若是身上不曾接觸過的話,那麼一旦沾染上,難說究竟是之前染上的還是之後才染上的,就連滿月也會自證清白不碰薛小姐的屍體,所以滿月要找的必定是跟滿月一同前來的人,最好——就是也跟薛小姐有過密切接觸的人。」
滿月說著,目光看似有些迷惑的在眾人身上游移。
目光到了令狐滿月身上的時候,令狐滿月一個機靈,恨不得現在地上有道地縫她趕緊鑽進去躲著令狐滿月!令狐滿月看她的眼神——難道——
「之前跟你有過密切接觸,又跟薛雅梅有過接觸的不就是令狐平雪嗎?讓她出來幫你。」林簡看似冷淡隨意的語氣,卻等同於狠狠地甩了令狐平雪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