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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百四八:你不能傷害我妹子! 文 / 暮雨林

    聽著千斬如此明顯的嘲諷,錦流年卻淡漠的看著他,蔑視的目光讓千斬更是有些憤怒異常。憑什麼賀蘭冷月的身邊總是有這麼多人在幫著她,她有什麼特殊的!

    冷月捏著端志安,自己心下都有些驚訝,體內充實的感覺,讓她自己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但冷月也暗自猜測了一番,難不成這賀蘭冷月的身子裡面,有內力盤踞?可之前她怎麼一直都沒發現呢?!

    端志安一雙眸子呲目欲裂的看著冷月,根本不能相信她竟然闊別幾個月,就這麼厲害。這怎麼可能,更何況方纔他才吃過短時間迅速提升內裡的雪蟾丸,竟然一招就被她給制服了!這種情況,端志安從沒想過,甚至已經親身體會過,仍舊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喉結上傳來的疼痛,又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真實實的。

    有了這種認知,冷月掀開眼瞼,看著端志安狼狽的被自己抵在牆壁上,隨後素手微微用力,在他一陣窒息的感覺後,暈厥了!

    洛氏瑟縮的躲在一旁,看著冷月眼底也是害怕不已,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遭到她的毒手。而冷月並未對洛氏有任何關注,反而慢慢走向了千斬,站在錦流年身邊的時候,還抬眸看了看他,見他完好無損,冷月才擠開他,望著千斬說道:「當初砍了你只手,不過你似乎是懷恨在心?」

    「賀蘭冷月!」

    千斬陰鷙的神色看著冷月,她的存在就是在一直提醒他,當日自己狼狽的被封柒夜一招斬斷手臂,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直到如今仍然記憶猶新。

    「我不就在這麼?你想報仇,那不如就放馬過來吧!」冷月也不知道自己體內的真氣到底能夠支撐多久,只不過她心中目前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能剷除一個敵人是一個!她已經被動了太久了。

    千斬眸子餘光打量到被仍在牆壁一隅的端志安,旋即看著冷月,慢慢凝聚著體內的氣息,嘴上卻說道:「看來你這次是有備而來了?」

    「是不是有備而來,要試過才知道!千斬,今日咱不如就做個了斷如何?」冷月眼底劃過精光,看著千斬建議著,她要的不過就是他的一句話。

    千斬冷笑:「就憑你?賀蘭冷月,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話音還在空中飄蕩,千斬整個人就驀地從原地動身,動作帶著勁風,直直就衝向了冷月,那陰狠的眸子似乎恨不得當場殺了冷月一樣。

    冷月身體也成緊繃姿態,看到千斬的動作時,立刻柳腰微側,躲過千斬的攻擊後,冷月反手為攻,腳下快速的變換著步伐,在襲擊千斬的時候,身形如幻影般在原地閃動,千斬微微後退阻擋著冷月的攻勢,隨後瞇起眸子期望能夠抓到冷月過於快速的動作,手裡的長劍也擋在身前,以防萬一。

    『噗——』

    正當千斬凝神觀察著冷月的動作時,忽然間自己面前一閃,還沒等他看清楚,眼前就只剩下虛影,當身後傳來一陣煞氣的時候,千斬不由自主的就回身想要抵抗,哪知這不過是冷月的障眼法。

    一如開始一樣,那些白色帶著香味的毒粉,霎那間就噴灑在千斬的臉上,水無憂的藥效極強,千斬因過於緊張反而中了冷月的殲計,當他感覺到體內真氣開始渙散,五臟也有了灼燒感的時候,長劍不受控制的就掉在地上,而他也因體力不支,單膝跪在地上,手臂支撐著地面。

    「賀蘭冷月,你敢用毒!我殺了你!」千斬還坐著最後的掙扎,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他,已經提不起半分力氣,最後不得已就跌坐在地上。

    冷月慢步上前,腳尖一勾,就將長劍踢到自己的身後,站在千斬面前,微微傾身看著他,「千斬,若是我所料不錯,當初在圍場的時候,圍剿封柒夜的事,你也沒少參與吧!」

    此時,如同地獄修羅般的冷月,整個人身上一片森冷的殺氣附體,剛才就在她與千斬對決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小腹中一陣緊縮的壓迫感後,便傳來一陣通體舒暢的暖融。

    好似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脫離了窄小的禁錮一般。冷月基本上能夠確定,自己的身體一定還有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存在,特別是就在眼下,她體內四處油走,那一股子氣息所到之處,都讓她感覺十分舒服,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這一點,至少到現在來看,冷月都能確定,對她自己來說都是有益無害的。至於到底怎麼回事,恐怕一會就要問問水無憂了,當初是他給自己解開了硃砂淚,更何況自己又親眼看見了他毒粉的厲害,她總覺得自己當初在侯府裡的事情,水無憂應該是知道才對。

    千斬面色一窒,眼神愈發渙散,卻憑借意志強烈支撐著自己,當初在圍場圍剿封柒夜的時候,的確主謀就是他。

    他曾經身為賢王的首席暗衛,怎麼能夠忍受獨臂苟活,甚至時常要被人以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他最驕傲的就是自己一身武藝,就連當初和龍修對峙的時候,他也絲毫不落下風。

    但就以為封柒夜毀了他,他的一身內力幾乎被廢,這麼幾個月來,他苦苦支撐的就是心底滋生出來的仇恨,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終竟然會敗在賀蘭冷月的手裡,這簡直是他一生的恥辱!

    「不說話?那我當你默認了!」冷月覷著千斬,見他眼神不停的轉動著,那一絲情緒上的波動,她敏銳的察覺到,千斬這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如果當初他沒有參與其中,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的話而沉默不語。

    「賀蘭冷月,今日是我寡不敵眾,來日方長,你等著!」千斬作勢想要強撐著自己起身逃離,指尖在冷月看不到的衣袖下,又摸出了可以讓他順利逃離的彈球。

    即便是在昏暗的視線下,千斬隱晦的動作還是被冷月清晰的收入眼底。俏臉上掛著一抹陰鷙的神采,還不待千斬擲出手中彈球,撐在地上的獨臂,驀地就被冷月踩在腳下,語意不明的話也響起:「故技重施太愚蠢了!千斬,當初你陷害封柒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千斬驀地蹙起了眉頭,轉眸惡狠狠地看著她,手中要丟出的彈球也因此擱淺,「賀蘭冷月,要殺要剮你隨便!」

    「呵,真是說笑!現在這種情況,你以為你還有說話的權利嗎?自然是隨我的便了!你應該很憤恨封柒夜砍了你一條手臂吧?所以當日在圍場的時候,封亦晗假意讓你去端茶,其實你是去了荒林裡面去提前佈置了,我說的對嗎?」

    冷月的分析,千斬卻是不語,只不過噙著諷刺的笑意,看著她,「我今日是虎落平陽,但賀蘭冷月你記住,這天下永遠都不會是封柒夜的,就憑他也配?我呸!」

    「虎落平陽?你個臭不要臉的,你說誰是犬呢?」千斬的話音落下,二寶不幹了!這句話他可聽過,虎落平陽被犬欺,他這是暗諷小月姐呢,該死的玩意!

    原本冷肅的氣氛,就因為二寶的一句話,讓冷月險些破功。這什麼跟什麼?這麼嚴肅的情況,二寶上來一句話,她餘光都明顯看到錦流年嘴角抽搐了!

    冷月輕咳了一聲看著顛顛走過來的二寶,細聲說了一句:「二寶,去幫你師傅!」

    「沒事了,端大哥已經沒事了!師傅的能耐可不是鬧玩的!」二寶一副臭屁的樣子,隨後心裡還惦記著之前的事,走上前一拳頭就招呼在千斬的嘴角,怒罵:「還就你這樣的,你有資格呸嗎?小月姐兩招就把你發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虎落平陽?有你這麼窩囊的老虎麼?」

    冷月:……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二寶有說書的本領!這一席話說下來,看看千斬那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越來越黑了,怒氣加毒氣的衝擊下,千斬一口氣沒提上來,竟然抽搐了幾下,就這麼倒地身亡了!

    冷月默了!她想好要懲罰千斬的動作還沒出手,他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不平衡了!

    此時,已經給端凌雲解開了毒素的水無憂,緩慢的踱步而來,瞥了一眼地上的千斬,望著冷月氣的粗喘的模樣,低柔的說道:「你給他下的毒粉劑量太大,怒氣又讓毒粉快速的在他體內四竄,不死才怪!」

    冷月僵硬的轉動脖子,這一切怪誰!還不都是他教出來的好徒弟所為!冷月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總之就是憋屈!

    「好了,現在他已經解決了,端志安還昏迷不醒。這端府之人已經都陷入沉睡,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錦流年走上前,看著冷月眉目含怒的樣子,沉沉的開口說了一句。而這也暫時打破了冷月的不忿。

    「家主的信物呢?」

    冷月轉眸看著坐在椅子中的端凌雲,水無憂剛剛給他解開了端志安下的毒,看起來臉色還有些灰白,尤其是這段日子他應該吃了不少苦,整個人瘦了好幾圈。

    聞此,端凌雲表情一凜,低著頭有些後悔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當時不是交給你了嗎?」冷月走上前,蹙眉看著端凌雲,到底他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麼?!

    端凌雲卻倏然搖頭:「我一直都戴在身上,但是一個月前,有一次我喝醉了,醒來之後信物就不見了!」

    冷月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眼前的端凌雲,後悔的表情如此明顯,她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憤怒,也不能再說出口。

    「找找吧,你喝酒的事,跑不了就和端志安有關係,當初早就覺得他說要將家主之位還給你這件事有些蹊蹺,只不過我……這事我有責任!」

    冷月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她不希望端凌雲因此有什麼想不開,或者有異樣的情緒,畢竟他和她之間,基本上已經明瞭的血緣關係,讓她也不能撒手不管。

    「妹子,妹子,這事是我的錯,是我認人不清!與虎謀皮,都是我愚蠢!妹子,我對不起你,當初還是你幫我拿回的信物,可是……」

    端凌雲追悔莫及的從椅子上起身,搖搖晃晃的就要給冷月下跪。這一舉動,頓時驚得幾個人都紛紛走上前,特別是二寶和水無憂,畢竟當初冷月在俯山養傷的時候,他們和端凌雲走的很近。

    冷月想都不想,雲袖舞動間就揮向了端凌雲的膝蓋,而柔和的氣體撞在端凌雲的腿上,竟然被逼退的直接落座回椅子中。

    方才水無憂一直給他服用各種藥材,又暗中給他運氣解毒,所以他並不知道冷月妹子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內力了。

    冷月無視端凌雲的詫異,轉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端志安,此時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之前的青黑,看來剛才他服用的藥丸,藥效已經過了。

    暗忖的冷月,剛走了兩步就看到瑟縮在一旁的洛氏,瞇著眸子頓步:「你?」

    「別殺我,姑娘你別殺我!你要什麼,你自己拿!真的!」洛氏雖然是端府的大夫人,但是想來錦衣玉食,難免有些高高在上,但親眼看著血腥的一幕,還是在深夜,她終究無法承受。

    端凌雲聞聲看著洛氏,冷哼一聲後,就別開了眸子。雖然她並未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她始終都是端志安的夫人,身在端府一刻,他就情不自禁的提醒自己,當初他有多麼的愚不可及!

    「端府老祖宗在哪?」冷月對洛氏毫無想法,只不過她記得曾經聽敏姨說過,端府還有一個已經不管世事的老祖宗存在。

    但冷月卻不這麼認為,大家族的老祖宗,其實才是權利最大的人。更何況,當初能夠坐上家主,並且將端家傳承下來,這樣的女子又怎麼會是泛泛之輩。

    端志安當時年輕氣盛,做了這麼多事情,不可能無人察覺。冷月心中冷靜的分析著,她就是覺得這個所謂的不理世事的老祖宗,恐怕並不全然如此!

    「她……她……」

    提到老祖宗,洛氏臉上驚恐的神色竟然更勝之前。冷月踏著輕巧的步伐,走到瑟縮在一邊的洛氏,她臉上的溝壑已經十分明顯,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模樣,華麗的衣著凌亂不已,看起來頗為狼狽。

    「我若猜得不錯,端志安做的這些事,老祖宗應該都知道,對嗎?」冷月聲音逐漸幽冷,如果真的印證了她的猜測,那麼她敢肯定,當年端汝秀的死,還有端志安大哥的死,老祖宗如果知情,卻不把端志安定罪,那也就證明她自己默許了這件事。

    對於端汝秀就是端爾嵐這件事,冷月心底愈發疑惑叢生,到底她是怎麼在一年時間中就變換了身份的!

    洛氏怔愣的看著冷月,她的話讓自己無法回答,因為老祖宗的身份在那擺著,可不是她可以隨意斷言的。

    「你最好想明白,今日端府發生的這些事,你以為從今後我還會讓端府立足在南城嗎?」冷月睨著洛氏,既然端志安敢讓她來,那她就把事情做絕,滅了整個端府也不錯。

    洛氏搖頭:「不可能的,你不是她的對手!老祖宗心裡明鏡似的,這次……這次……」

    「這次怎麼了?!」忽然一聲清晰明亮的話從耳房邊傳來。冷月和錦流年等人同時回眸,就見端府老祖宗,一頭花白的頭髮包在頭上,精明銳利的眼神噙著犀利的視線打量著冷月,手中一直龍頭枴杖,邊走邊敲打著地面,威嚴盡顯。

    冷月清清涼涼的看著端府老祖宗,而後乍然冷笑:「看來老祖宗才是有備而來!」

    端府老祖宗自顧自的走到大廳內的上首,即便房間中的桌椅早已狼藉的倒在地上或者碎成粉末,卻對她產生不了絲毫的影響。多年前,她能獨自撐起端府,多年後就不會容得小輩在這裡放肆!

    「冷月丫頭,你還真是讓我這個老太婆都震驚不已!」老祖宗的聲音依舊渾厚明亮,耄耋之年卻能保持如此渾厚的嗓音和穩健的步履,的確不簡單了!

    冷月細細打量著老祖宗,無論她怎麼探查巡視,都在她那雙還算清明的眸子中,並未看到任何的惡意或者殺氣。

    是她高居上位者已經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還是她對自己的確沒有惡意?!

    「老祖宗,你不能傷害我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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