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利益剪刀 文 / 郁榕
「之所以不發展螺旋槳運輸機，是因為有捨必有得。」
張春夫婦和毛石山，白崇禧一起坐運輸機到東京。
中國所有的戰機，除了艦船上，絕大部分的都是躲在山體裡面的機庫了。因為全升力啟動佈局在露天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就連航母上的戰機也大多數都在機庫裡面。軍用的機場隱藏在叢林之中，就算是自己的衛星和偵察機想要分辨跑道和牧場也很困難。
由於森林和地形的原因，地面雷達的搜索非常受限制。同時大功率的雷達對於環境的影響非常巨大，所以大型的雷達站在減少。衛星和空中預警機成為了主要的偵查工具，並承擔了中繼通訊的任務。這是為了避免干擾和破壞生物圈。
「在這個高度，生物已經很少，這裡才是無線電的天下。同樣，在低空我們的戰機超過音速，必須要每秒三百多米，對低空生物包括鳥類的擾動都非常大。可是到了這個高度，只需要每秒兩百多米就超過音速，就是達到了每秒三百多米也不會有什麼干擾，還非常省油。電離層和同溫層等等都有自己的特性，只有符合這個環境特點的技術才是經濟的。這就是放棄螺旋槳飛機而換來的。」
張春看著舷窗下面的雲層。
「雲層以下，是生物的世界，鳥類的世界。」
機艙裡。
妞妞在表情肅穆的戰士見跑來跑去，這都是新戰士。雖然接受過幾次跳傘的訓練，但是還是非常緊張。妞妞給他們帶來了一絲輕鬆。機艙除了士兵，還有裝甲指揮車。
麗質一直笑著看爬上爬下的妞妞。她確實有些被寵壞了，沒人敢管她。
麗質的表情與張春和毛石山談論的事情格格不入，毛石山其實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這是麗質少談工作的暗示。
螺旋槳飛機的好處很多，特別是它飛行高度不高，載重大，比較經濟。對空降兵要求低。
「我們自己不用，可以出口，就像汽車一樣。」毛石山提議道。
「是直升機廠要生存吧。」張春笑道。
毛石山沒有否認。
直升機廠因為要給陸軍和海軍配備直升機。一段時間擴大產能非常厲害。但是現在軍隊需求少了，多出來的產能就有了問題。
「不能因為要救廠子而救廠子，該收縮就得收縮。武漢和包頭直升機廠正在研製新的旋翼飛機，所以直升機也會被淘汰。老技術形成的螺旋槳飛機技術也會被淘汰。生產那麼多。到時候還得回收。消耗的資源，浪費的精力怎麼算都是划不來的。只需要維持部隊需要，然後繼續研究，保持技術的先進性才是根本。軍用技術的出口你們得想想會起到什麼樣得連鎖反應。這個主意是鄧希賢出的吧。」
毛石山笑了一下。
「他是不是說廠子不賺錢，就沒有資金進行研究？是不是說不提高工業品價格會降低經濟效益？」張春不太高興地問。
「他說工農業價格同時提升，增加人民的收入。」毛石山解釋道。
「他說的收入指什麼？錢？」問。
毛石山和白崇禧都沒有回答，但是答案很明顯。
「我看人民是否滿足生活所需，獲取的物資是否足夠。渠道是否足夠，這才是最重要的。針對這一點低物價和高物價沒有什麼區別。區別是物質是否豐富。人民生活空間是否足夠。提高物價表面上大家受益，很是很大程度上是貨幣意義上豐富，物價最終需要人民來消化。羊毛出在羊身上。可是抬高物價增大了物價和商品本身價值的空間，也就是剩餘價值。特別是在商品物價進行不均衡的時候，社會財富就會向少數人集中，形成特權階級，資本家們就是這樣幹的。」
毛石山的眉頭皺了起來。
「國家大了，總會有階級出現。一個階級會為了自己的階級說話，這很正常。國家控制的工廠和企業也會形成一定的階級。但是作為國家的引路人，我希望你們要考慮清楚。物價是平衡社會分配非常重要的手段，你們要是放棄了，或者讓人從中牟取私利。後果是非常嚴重的。中國歷朝歷代的更替幾乎都是因為分配製度出現了問題而導致的。」
「你們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想想，和查一查物價系統為了什麼這幾年貪污犯罪最多。」
張春的不高興寫在臉上。
張春知道這些情況，是因為暗月對於物價上漲最為敏感，他們沒有農田，薪水很低。國家雖然給他們最好的裝備，但是生活物資卻是要靠自己努力才能滿足。他們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修煉上，收取山貨只是順手而為。同時他們也要維護生物平衡，不會隨便獵取獵物。物價一波動，直接影響他們的生活。他們就會去查到底為什麼。很多貪污犯罪都是他們在暗查中查出來的。
相對於暗月來說，國土資源管理員也有類似的情況。雖然他們的家庭也有農田，生活本身沒有問題。但是他們大量的時間花在森林草場的管理上。他們也在監管牧民和進入山林的人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對於物價引起了某種原材料過度採集的現象非常敏感。而在管理過程中的衝突通常都是暗月來解決的，因為他們離暗月比較近。反而距離警察和監察部門比較遠。
老一輩的警察和地方管理部門幾乎都與地方利益集團有瓜葛，對於環境和科學並不理解。在新的學生還沒有佔據主導地位之前。國土資源管理員與地方政府衝突時有發生。
已經形成的利益集團意識到了如果讓學生們徹底控制了局面，可能對他們想要的生活有威脅。五月份的時候教育部居然要對教科書對於經濟部分的內容進行修訂，增加了所謂的合理利潤和合理競爭的內容。這部分內容得到了國內民用企業，比如電子信息部下屬的電視台和電子運營企業，裝備製造企業，原材料加工企業的支持。
鄧希賢就是其中的代表，毛石山說他要同時提高工農業商品價格，其實是工業提高多，農業提高少。這樣形成剪刀差。這與最早秦邦憲他們要剝奪農民土地，壯大工人階級的意圖是一樣的。只是做的更加隱蔽而已。
這種剪刀差就是再小，也會造成工農業的不平等。在仙女專門研究經濟的張若茗和曾思敏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伎倆。在教育委員會審查的時候，把這部分內容列為選讀，但是在選讀文本中列舉了這種做法的危害。
紀檢和監察部門很快就開始清理教育系統和物價系統的錢權交換。一大批政府和企業官員下台，換上的都是年輕人。電視台和剛剛籌建的電子信息平台增加了這部分的科普內容。
因為電子信息平台現在主要在研究所和學生中運行。效果也好於電視台，所以這些觀念在學生和學者中深入人心。
張春原本不想提起這件事。但是毛石山顯然受到了壓力。
倒是白崇禧這個純軍人通過張春和毛石山的談話察覺了端倪。白崇禧是舊軍人不錯，但是他是個有著戰略眼光的軍人，又極為聰明，馬上知道了這將造成什麼後果。
毛石山其實比誰都清楚，可是他處在風口浪尖，國內外包括黨內對他的非議增多，他需要明確張春的態度。
伍豪比他擔子要輕一些，因為前期犯過一些類似的錯誤，所以也狡猾一些。張春不發話，他只是說協調，誰也不得罪，實際執政嚴格按照既定方針走。半步也不多邁，半步也不少邁。
兩個人看得很清楚，中國未來的勢力誰最大？張春最大，因為他管著教育和科研系統，每年百萬學生畢業進入社會。教師絕大多數都是張春一手教出來的學生，學習的是在張春主導下的理論體系。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人能夠撼動這個地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