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神女山 文 / 郁榕

    新民到白馬這一帶，現在都成了新民農學院的研究基地。蔡無忌雖然已經是新民研究院的院長，但是他除了日常工作以外，還是抽時間到了各原種場轉悠。

    微生物研究院離斷崖銅鐵礦非常近，是原來生物冶金研究所擴建，合併了沼氣、食用菌等等研究所後形成的。

    繪製基因圖譜主要由微生物研究所和沙洲的醫學院病毒所分開進行了的。

    醫學院已經發現很多致病菌其實不是病菌而是病毒，他們認為病毒的變異更加快，所以醫學主要監視的對象應該是病毒變異。而一些致病菌的危害性小很多，交給微生物研究所可能還會好一些。

    微生物研究院現在主要的研究方向已經轉向了微生物種群之間的共生和相互克制的機制。

    環境研究院在綠源山，三個研究所相聚不遠，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密。由於中醫的主要藥物以及提取物都是從動植物和微生物身上提取來的。所以這三個研究院都歸了蔡元培管。

    「空氣並不是那麼純潔。」環境所的研究員從環境監測站的空氣取樣裝置裡取出了取樣瓶。密封起來。

    「空氣是混合物，它的成分是很複雜。恆定成分是氮、氧等氣體，這些成分所以幾乎不變，主要是自然界各種變化相互補償的結果。空氣的可變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碳和水蒸氣。還有些極微量的成分，因為很容易被破壞和不好檢測而長期被人忽視。但是正是這些東西可能才真正改變空氣屬性。大體上是動植物分泌出的各種化合物，大多數都傳遞動植物成熟。繁殖等信息的氣體。很多昆蟲就是憑藉著這種氣體來進行活動。蝴蝶蜻蜓蜜蜂，很多微生物都是如此。一個地區的動植物種類越多，空氣中的這種信息氣體也就越多。這些氣體都是氧化活性物質，它們對於人類能夠起到什麼樣的作用，我們正在研究當中。」

    一個醫學院的女孩子說：「我們注意到空氣中這種複雜的微量成分，和傳說中的靈氣很類似。先生以前常常感歎這裡的空氣有靈性，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來證明他們對人體到底起到了什麼樣的影響。但是我們進行的一些研究和統計表明。越是複雜的空氣對於人體的免疫體統。比如淋巴等防禦體系有激活作用。但是這僅是一方面。開始的時候，我們對南北人群免疫系統的抽樣結果感到很奇怪。不過後來發現北方人來到南方後，免疫系統也會激活，造成所謂的水土不服，之後與周圍人群慢慢趨同。實際上確實是空氣和水南北差異太大。」

    「是的。有些敏感人群甚至出現強烈的不適感。並誘發器質性疾病。多半都是北方人到達南方後居多。反之，南方人到北方後，對環境的適應能力會快很多。這是排除海拔不同後的結果。另外一點，空氣中並不只有氣體，還有微生物。越是南方，微生物越多，這些微生物對於人體免疫系統也有類似的激活效果。」

    「說起來，南方人活得真艱難。」

    說話的年輕人沒有多少拘束感，活潑中帶著一絲認真。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經過訓練的南方人綜合能力要強於北方人。不僅是體力方面，在環境耐受力方面也要強。不過也有缺點。」剛開始說話的環境所研究員說：「弱者很難生存。」

    「是的，醫學院的統計結果表明。南方人發病後的症狀普遍要重於北方人，他體內的免疫系統會做出激烈的抵抗。如果身體有缺陷，比如先天性的心臟問題，引發的併發症會很難以處理。雖然發病率南北差不多，但是死亡率要高很多。」醫學院的女孩子皺著眉頭道：「有些病人，不是強基固本就能夠治得了的。特別是以前長期營養不良。近親結婚等等造成的器質性問題。」

    「不過便宜了那些小傢伙，小傢伙們身體棒極了。營養夠，環境好。我們還發現不同地域的人結婚後生養的孩子對於環境耐受力也越高，身體越好。所以我們在宣傳這種擇偶觀念，這寫進了教科書。」

    這是蔡無忌的總結。

    一個十六歲有著俄羅斯血統的小伙子得意地昂著頭朝一個女孩說：「小玲，我這樣的那可是優秀基因，你別放過喔。」

    那個叫小玲的女孩子紅著臉猛踢了他一腳。

    小伙子笑著跑開了。

    新民研究院一直延續著以老帶新，強調實習和研究的傳統。也強調跨專業合作和協作的傳統。這在平時的討論和對話交流中，效果明顯，很多事情就會觸類旁通。

    麗質笑著說：「一般這種活性物質都不容易檢測，你們怎麼做到一一區分？」

    環境所的研究員苦笑道：「我們哪裡能夠一一區分，只能檢測效果比較持久的一些激素。一些樹木開花的季節，香氣能夠吸引一百多公里外的蜜蜂。這個我們能夠檢測。我們得出的這些數據，是植物所他們在實驗室了專門針對一些植物和微生物環境下的取樣和檢測手段來分析的。不過實驗室研製的試劑在我們的實際空氣取樣絕大多數都不管用。因為他們在空氣中發生變化。」

    原種場，他們選出了幾種甘薯的品種，一種是高產加工型，生產澱粉可以，生吃口味極差。這種甘薯需要後期糖化後，製成的食品非常受歡迎。還有一種是生吃型的，產量略低，水分足，可以生吃，烤出來香甜可口。

    一種葉面上有細微的毛，能抗病蟲害，耐乾旱，但是需要在陽光充足的地方生長，被稱為北方品種。產量不高，生長期短，但是加工性很好。

    一種的是耐陰型的，它只長葉子，可以作為蔬菜，根莖很小，產量很低。被稱為蔬菜型。

    每種的甘薯的生長喜好，習性，收穫季節等等都不同。

    北方品種是這次張春參觀的重點，因為這是甘肅和青海送過來，放在這裡繁育後，再返回去的。對於北方的糧食產量非常重要。它們被種在石女山的荒山坡上，那裡土層很淺，大多數都是長著草。

    不過張春和麗質被覆蓋在山石上的厚厚的苔蘚和蕨類植物吸引住了。

    要知道苔蘚植物需要的水分可是比較苛刻的。時間到了中午，而石女山的霧氣還沒散，這大概是這些苔蘚和蕨類植物生長得這麼好的原因。幾個小孩子嘻嘻哈哈從山上下來，每個人的小背簍上都裝著蕨類植物的嫩葉，這是非常不錯的蔬菜。

    這些孩子應該是沙洲小學的孩子，在為學校食堂準備食材。

    輕輕揭開苔蘚，這些苔蘚植物不僅吸收空氣中的塵埃和水分，它保持的水分實際上促進了石頭的風化，假根的生長則加速了這一過程。所以已經有幾厘米後的土層。

    一些低窪的地方，土層足夠蕨類植物生存。

    「我記得以前石女山很乾燥啊。」張春問。

    「原本是很乾燥，但是以前的那種乾燥不正常，要知道這裡可是處於南河與英靈河的夾角，山腰的森林和山頂的草場恢復，特別是溝谷地段的植被恢復後，這裡的水汽常常在早晚形成霧氣籠罩山頂。後來我們引種了苔蘚和蕨類植物，以前只是在山谷地段，現在蔓延到了整個山峰。霧氣就更加重了。這裡的空氣中塵埃顆粒已經非常少，但是多了這種天然的幽香。」

    蔡無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說：「除此之外，這裡還是很多藥物的來源地。每年採出的蔬菜也不少，品質也好。山上也多了很多動物。現在已經不叫石女山了，有人叫神女山。」

    張春哈哈笑了：「雖然不是每個地方都能這樣，不過這還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要讓所有的大山都向我們獻出它的寶藏，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