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擔當 文 / 郁榕
毛烏蘇沙漠的治理由於處於河套地區，隨著交通網的形成，交通網所附帶的水渠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道路把一個一個的湖泊和綠洲連接起來，利用黃河的泵站給它們補水。人造林和人造草場艱難地活下來。
在沒有湖泊的地方，鋪設了滴灌用的管道一保證交通系統兩側的樹木和草場的存活，所以毛烏素沙漠還是栽種了一些速生林木。
同樣的辦法，在騰格裡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卻有些困難。
治理騰格裡沙漠的關鍵在石羊河。
石羊河古名谷水，河西走廊第3大河。源於祁連山脈東段冷龍嶺北側的大雪山，過武威入騰格裡沙漠。上游祁連山區降水豐富，有冰川和森林，是河流的水源補給地。進入騰格裡後有白亭海及青土湖，
張春到的時候，吉鴻昌下令槍斃了一百多個盜采黃金，破壞河灘植被的掘金人。
其實這個時代，騰格裡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的面積還沒有後世那麼大，也沒有連接到一起。白亭海及青土湖水面還非常大，中間有著一些農田和鄉村。草場的面積也不小。
而石羊河水量因為河西走廊的農墾灌溉而逐年減少，導致祁連山和陰山之間沙化擴大。
巴丹吉林沙漠的情況與騰格裡差不多。
其實祁連山雪山融水形成的河流非常多，但是隨著農墾和過度放牧這些河流幾乎全部被截留了。合黎山，曾經的崑崙山和神山。上面已經沒有了森林，連植被也很少。
「有些地方破壞了，就很難恢復。因為形成一個環境需要幾千年甚至上萬年，可是破壞只需要幾年。」
「可是河西的人口都集中在這裡。」張自忠陪著張春到了武威。
「是啊，不過即便是這樣，也要減少農田面積。這裡的林業的運用要比南方困難的多。可以適當發展一些工礦業，但是要記住，工礦業也是非常消耗水的。所以需要經過詳細的論證才行。不管怎麼樣，恢復植被。減少牧業，適當增加漁業。你們的希望在合黎山以北。偌大的國土，要是恢復生機。帶來的好處非常多，降水，風沙等等都可以解決。所以報保證有足夠的水源進入騰格裡和巴丹吉林。」
張春指著祁連山：「這就是保障，雪山。冰川。森林都不能破壞。並不只有農業才能養活人，要記住這一點。敦煌大學要在這方面做些努力。」
「即使騰格爾和巴丹吉林恢復了草場，能夠養活的人也有限，而且需要很多年。」
張自忠皺著眉頭。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管轄的地區這麼艱難。
「是啊，農業技術研究和推廣要長遠和持效。各地環境不一樣，不能指望陝西的經驗能夠直接運用到這裡。」
李四光笑著說：「也不是那麼悲觀，我覺得祁連山和陰山之間這片地區，地下水會很豐富。巴丹吉林和騰格裡眾多的沙漠湖泊就是例子。我的推測是這裡曾經也是森林和草場，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就是人類活動的結果。恢復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蔡無忌也點頭：「農學院提議以這些湖泊為基礎。進行環境治理工作，只是這裡的湖泊鹽分太高。適應的植物很少。所以保證上游來水才是必須的手段。」
麗質歎了口氣：「甘肅現在能不能保證糧食自給自足？」
「這裡人均糧食比陝西要少，部隊完全要靠內地，騎兵師不能再多了，因為騎兵也是需要草場的，四個騎兵師已經是極限了。」張自忠搖了搖頭。
「我們準備減少一個騎兵師，改成裝甲師。我們的部隊擅長叢林作戰和山地作戰。擅長奔襲作戰，擅長進攻。可是防守就很差。戰士們寧願繼續前進到達陰山和阿爾泰山區。他們認為這樣在敵人在平原上拼消耗不划算。」
「減少騎兵師是對的。不過裝甲師對於物資保障依賴性非常高，你要有思想準備。裝甲部隊失去了機動性，還不如步兵。」張春笑了。
「南方來的戰士有準備好到阿爾泰山嗎。」
「我們已經在鄂爾泰山下進行適應性訓練。第二十一軍和第二十五軍已經到了陰山一線。而第二十三軍也在大青山進行山地訓練。」
「道路修通後，將河套地區的居民遷移一部分進入阿爾泰山和陰山地區，建議穩定的居民點。」
「那是蒙人的傳統地盤。」張自忠有些擔心。
「不要管他，如有問題，部隊去處理。不過告訴他們，我們的轄區沒有放牧地域限制，只限定牲畜的總數。聽不聽由不得他們。還有，孩子們必須讀書。還有所有的草場圍欄全部拆除。草場收歸國有，草場具體怎麼管理，讓學生們去研究。」
「發生衝突怎麼辦？」
「學生們的安全第一。不過如果學生們犯法，欺男霸女，按照軍法處理。還有，學生們犯法，老師要問責。領隊罪加一等。」張春說的平靜，但是語氣中滿是肅殺。
「是不是太嚴苛了。」
「用我的名義發佈這個命令，要有人罵，罵我。」張春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現在就住在武威，所有的死刑犯人必須拿給我簽字，張榜公佈。」
張自忠和吉鴻昌等人都面面相覷。
「執行吧。」麗質挽起了張春的胳膊，淡淡地說。
九月，毛石山趕到了武威，帶了兩千多學生，都是三星學員。說其它的學生全部到了四川和綏遠，到甘肅的只有這麼多的人。黨中央認為甘肅的事情不能讓張春一個人負責。所以決定恢復前敵指揮部。劉伯承和林伯渠在處理完手頭上的事，也會趕過來。宋慶齡也決定到敦煌大學住一段時間。
張春的政策引起了蒙古王爺們的集體反彈。阿爾泰山和陰山一線不停地有蒙人過來聲援。二十一、二十三、二十五軍以保護移民點的名義佔領了山區。而第二十七軍的騎兵出現在了達蘭扎德噶德和蘇尼特的戈壁和草原上。有組織的武裝蒙人只要不表明意圖，都會受到部隊的襲擊。這些士兵槍法太準，從來不正面作戰，都是遠程狙殺。在追逐戰中，往往蒙古兵損失殆盡了，也追不上，並且稍不注意就被包圍。這些騎兵不離開山林太遠。往往蒙人逃離後，就不再追趕，撤回去。
也有大隊蒙古兵衝進山林，但是幾乎都沒有出來過。
同時額濟納、阿拉善左右旗，烏拉特旗牧民的牧場圍欄都被拆除了。因為一些旗主的牧場也拆掉了，阿爾泰山、古爾班賽陰山的牧場也全部放開，所以實際上，牧民們放牧的地方地方還多了。
唯一不好的是，所有的牧場都設了草場管理站。裡面的學生和部隊會檢測草場的植被和放牧的數量。到了一定數量就會讓牧民離開，但是會告訴你那個草場還能夠容納放牧。他們都有無線電和地圖，能夠很快調配。
學生們會召集在草場放牧的牧民講解為什麼要這麼做，並要給牧民們提建議是餵養駱駝，還是餵養馬，還是餵養綿羊和山羊。
這些管理點有商店和學校，並收購牧民的牛羊，牧民們自己製作風乾肉，奶製品，羊毛他們都收購。幾乎所有牧民們拿得出來的東西都收購。
管理點多了一些加工廠，專門負責對這些產品進行粗加工，然後包裝裝車送到靠近公路的大加工廠。
所有的這些工人還負責不停地種樹種草。
一些騎兵帶著樹苗和草種不停地在沙漠中的一個湖泊和一個湖泊之間穿梭。
這些漢人都非常厲害，遇到挑釁的人，總是能夠輕易放到對手，而且這些人本身也全副武裝，敢惹事的人還真不多。
兩個多月的動亂中，很多旗主和旗兵都被打死了。不管是學生和部隊沒有半點手軟。不過對沒有敵意的牧民卻很好。他們不斷宣傳天下都是牧人的牧場的觀念。
還真有人在草場管理所的安排下到內地放牧，他們發現武威一些道路兩旁真的出現了草場，並且長長地一直延伸到天邊。而以前，這裡是農田。
農田里莊稼收割後種上了一種草，不過這種草是不准放牧的，而是要在春天的時候翻耕入土地。
十月，北方的草場都已經枯黃，很多牧民都在往南方走。
「讓草原母親休息一下吧，當你們回來的時候，會帶給你們更加好的豐美的綠草。」管理員這樣告訴牧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