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什麼是文明 文 / 郁榕
雖然麗質對郭華十分警惕。但是郭華還是留下來給張春當了機要秘書。其實郭華只是想留在張春身邊，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張春走在一起。隨著年紀增加，郭華就算再保養，也有了中年的痕跡。偏偏張春和麗質還是少年少女的樣子。這真的沒法比。郭華是個聰明人，知道哄好麗質才是最重要的。只是麗質實在太緊張了，怎麼也不肯放鬆警惕，當然這也讓張春享受到了極盡溫柔的艷福。
由於劉英要去盯著武漢的王占元，參謀部由毛石山負責。
新苑，電子所正在做新式無線電技術和雷達技術。
環境所的研究證明，這種無線電波確實給一些微生物和昆蟲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無線電技術開始收縮，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短程的無線電對講設備。另一方面是大型的雷達技術。因為大型雷達技術主要是對空探測，它只是在特殊時期才開。對環境影響較小。短程對講機也是如此。
想想後世的空間無時無刻不充斥著無線電信號，張春就覺得不寒而慄。
因為新苑成了電子所最重要的實驗基地，所以環境雖然不至於破壞得沒有自我恢復能力，但是進化是停止了。
張春乾脆把新苑讓出來，成立了第四軍的軍部，他要利用軍部來代替自己的決策地位。顧明和劉英已經接到命令，選擇一定時間回到新苑加入軍部五人小組。五人小組的成員已經確定了郭華、毛石山、劉英和顧明。郭華主要協調軍部和政府，毛石山負責參謀部並接任軍事學院的院長。
徐振鵬總算可以脫開身。到了後港造船廠，負責水上巡邏隊以及水上艦艇研究所的工作。他已經五十六歲了，與詹天祐一樣。都想在人生最後的時光完成自己的理想。
郭華到了軍部後，李大釗接替為沙洋縣縣長，京山縣孫鏡為縣長，潛江縣王仁彬暫時代理縣長，縣政府駐地也搬到了王場。那裡的石油化工正在成形。鍾祥縣的縣政府正在組建，如果問題不大，董必武的縣長肯定跑不掉。應城縣。陳繼祖為縣長，張霖越代替他成為守備師師長。
仙女，外面已經是冬季。但是這裡卻還是鬱鬱重重。
發電廠的冷卻塔幾乎沒有煙塵。
熱水經過淨化處理後被送到各家各戶的暖氣管，然後從下水道系統匯聚到天坑沼氣發生站，腐殖質被截留，難以降解的垃圾進入分揀站。從沼氣站流出的水。溫度還是要高一些。騰騰升起的水汽在空氣中凝結成薄霧。
就是在第一淨化區，你也聞不見太大的臭味，除非你貼近水面。這裡除了生長著一些淺水植物以外，還生長著水柳、榕樹、白蠟等等幾十種耐水濕樹種。
這裡還生活著很多鳥類和甚至還有河狸和一些蛇類。也許居民和動物們都習慣了和平相處，一些孩子們在路上行走時居然隨意把路過的蛇踢到水裡，蛇也不咬他們。一些孩子還能夠和這些小動物玩耍。
第一淨化區過後，水質已經變得很清澈，只是水中的養分豐富。第二進化去的水要深一些。這裡生長著大量的水生植物和藻類、魚類。越靠天坑水越深，最後是一個圓形的人工湖泊。這裡的水質經過植物的過濾和沉澱。已經可以達到飲用標準了。
這裡也是一些老人們喜歡來的釣魚區。圍繞著天坑是人工修建的攔水壩，大部分被一些攀援性植物所覆蓋。這裡有火電站的取水泵房。天坑下面就是地下河，雨季的時候，水能夠漲到離地面三四米左右。冬季是枯水季節，最深處也有十米。能夠聽見溶洞裡面轟隆的流水聲。
一群水鴨子被張春一行驚動，撲騰地飛起，然後落在稍微遠的地方。
水上一共有兩條這樣的九曲橋。一個老翁長在專心釣魚。見張春一行過來，笑著站起來點頭。
劉光利是來更換離心泵，用的是最新型。仙女機械廠一直都在進行持續地進行小型化的攻關。所有的產品他們都恨不得縮小再縮小，加工工藝也是精益求精。蔡元培和郭華訂購的四十輛公共汽車只交付了二十輛就開始換型。
新式離心泵也是這樣的產物。除了個頭更加小以外，揚程更高，更加省電。
林徽因、蔡威廉跟在兩個拆卸老離心泵的工人後面。林徽因是硬跟著張春來的，因為蔡威廉已經在仙女一個多月了。都在給機械廠的各工種畫像，準備做一期關於工人的專欄。
張春是發現蔡威廉將一些工廠設備的細節也畫了出來，所以專門來到仙女，告訴蔡威廉那些東西是不能透露的。
這讓蔡威廉的作品近一半被打入了冷宮。
蔡威廉用的線條大部分都是國畫技巧，只是多了西洋畫的光影效果。她畫得很快，神情專注。
林徽因也畫，不過她沒那麼多耐心，多半都是用色彩隨性而為，用的是西洋水彩的技法，也混合了水墨風格。只是她胡亂畫了幾筆後，就和一隻小花狗玩耍了起來。
天坑的範圍不小，裡面樹木繁茂，籐蘿密佈。處理廠的湖水沿著崖壁流入天坑後形成一條條小型的瀑布。以前有些孩子在崖壁上玩耍掉下去過。後來專門修了一條建有石頭欄杆的石階，一直下到天坑下面的地下河，這樣的事故反而消失了。
只是天坑裡面太潮濕了，新修不到三年的石階上，現在也長滿了青苔。
林徽因帶著小狗在石階上小心地走，她要采一株冬青樹上的蘭草，小姑娘居然直接爬上樹去了。
張春對著麗質笑著說：「你說徽因什麼時候能夠像威廉這麼穩重。」
麗質笑道：「我要有個這樣的女兒才好呢。」
一會兒林徽因就眼淚汪汪地回來了，蘭花採到了，不過她從樹上摔了下來。
張春大笑：「你看看，吃虧了吧。」
林徽因拉著麗質的手一邊抹眼淚，一邊嗔怪：「為民叔，你還笑我。」
張春笑道：「不吃虧不上當不知道厲害，你知道一個孩子在這裡摔斷過腿，你要不要試試。」
「我才不會呢。」小姑娘昂著小臉。
麗質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誰疼誰知道。」
蔡威廉和劉光利他們就在旁邊笑。
關於處理廠和天坑的危險性，劉清曾經幾次向張春提議採取一些限制孩子們進入的措施。
張春卻沒有答應。如果人不能和環境相處，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也不知道如何對待危險，那麼對整個人類是不利的。
「那要是死人了就白死了？」
張春笑著對劉清說：「如果你真心疼孩子，就把醫療系統弄得更加健全，更加先進。」
實際上，隨著森林的進化，引進物種增多，森林的財富與危險性幾乎是與時俱進。有危險的不僅是孩子，林場工人和學林業的學生，做礦業和物種調查的工作人員也都是一樣。每年都有被毒蛇，蜘蛛，蜈蚣等等咬傷中毒的人。除了這些，還有一些狼和虎豹這些猛獸咬傷的人。
自從五四運動開始，由於學生們主要抗議的就是日本人。所以張春來仙女也把劉清帶了過來。
參謀部行動組清理了幾個在劉清和漢口日租界的聯繫人。這些情況是直接告知劉清的。劉清雖然心裡不太舒服，但是還是默認了。畢竟她知道日本與張春之間恐怕已經沒有迴環的餘地，張春這樣安排，就意味著一場規模不小的戰爭正在啟動，而其中的內情，不願意讓她知道。
只是有一點，劉清非常奇怪，難道戰爭一起，張春還能這麼悠閒？他就那麼相信手下那些握有重兵的將領？
劉清看著兩個護士給一個被老虎抓傷的年輕人消毒和縫合傷口。
這個年輕人沒有多少驚恐，而是和妻子說笑著，在他的身邊，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抱著一隻貓咪大小的老虎幼崽在玩耍。幾個同來的年輕人身上都背著槍支和彈藥，是仙女鎮的一個民兵小隊。
事實上，仙女周邊以前就有一些原始森林，裡面有一些猛獸。這幾年環境變得更加好以後，仙女的一些孩子居然養起來老虎和狼的幼崽。這在日本簡直不可想像。
見張春和麗質帶著林徽因回來，劉清笑道：「這到底是先進還是落後？是野蠻，還是文明？」
張春笑道：「那你說什麼是文明？」
劉清眼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