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林徽因 文 / 郁榕

    王場，王自立盼了很久的煉油設備總算到了，只是這批設備顯然是從舊油田上拆下來，還不是一處，而是各處煉油廠湊起來的。隨行來的美國工程師說，反正你們這裡也沒有石油，只是研究用，夠了。

    王自立把劉廣利請了過來，說：「還得自力更生。」王自立兩口子掌管的化工所和化工系的大部分人都搬到了這裡。

    王仁彬則螞蟻搬家一樣，慢慢擴大石油勘探的設備和隊伍。

    第一口井的鑽探經過幾次改進，總算順利下鑽，鄺榮光也經常跑過來進行地表的踏勘和地質素描。王仁彬非常小心地不放過每一次取出來的巖心，各類化驗室已經建設好了。

    隨著鑽探的深入，王仁彬和鄺榮光越來越有信心。催促王自立最好出油的準備。

    相對於王場，工程院和綠湖研究所的建設進度非常緩慢，由於人員不都，兩個所的研究員們被手頭的工作壓的喘不過氣來。就算前兩年蔡元培選學生時向兩個所傾斜，兩個所都達到了上千人，但是還是杯水車薪。大量有點基礎的大學新生，都是直接分配到了工作和研究崗位，邊干邊學，邊總結邊研究。

    蔡元培和徐正鵬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這兩個所身上。

    不過新民大學份量最重的農學院，是已經是研究員的蔡無忌在管理。

    蔡元培對這個兒子要求嚴格得有些過分。不過他也爭氣，性格堅毅，為人耐心。對弟弟妹妹有長兄風範，對外接物很有章法，有著很好的個人氣質，最關鍵的是他到過國外，眼界開闊，在農學院學習了五年，研究所工作了兩年。成績非常不錯，很得同事們信任。

    當然。也與蔡無忌的身份有點關係，他要錢，蔡元培會爽快一點。所以成了農學院的領頭羊。唯一的缺點就是，他也是個研究瘋子。和王自立類似。不是一個管理型的人才。

    建築所的吳詠恩已經轉到沙洋漢江大橋的設計上，好在漢江中心有個島嶼減少了修橋的難度。

    漢江大橋按照詹天祐的建議，採用鋼樑和混凝土梁結構。吳詠恩先用鋼樑建仙女汽車廠大型車間的廠房，收集數據和完善理論。完成任務後，張春又讓他去修京山縣的富水大橋作為漢江大橋設計的檢驗。

    這個小伙子帶著建築系幹得非常不錯。只是建築所的小伙子們都崇尚實用主義，還沒有走向建築藝術的程度。

    由於一戰正酣，田瑞玉沒有籌集到修教堂的的資金，所以華麗的天主教堂還停留在紙上。

    如果真要讓城市好看起來，恐怕要等到另外一個小伙子回國。就是梁思成。梁思成直接在美國讀的高中，並考上了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系，讀書非常刻苦。因為梁啟超和梁思順寫信對他說，新民大學發展非常快，要是學不到美國最好的技術和知識，就別回來了。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一個未來的建築大師到了，不過還是蘿莉階段。

    7月，張勳復辟失敗。林長民被總理段祺瑞任命為司法總長。

    這位與梁啟超有莫逆之交的民國元老從1912年就任臨時參議院秘書長。次年當選為眾議院議員，也隨同先前加入的民主黨一起。轉入新組建的進步黨，並就任該黨最重要的機構──政務部部長。算是政壇老將了。此時在日本叢恿，林長民的研究系人士力爭，中國對德、奧宣戰已成定局。

    不過對於政治極為敏銳的林長民知道政府已經不可為了，他總算理解為什麼梁啟超會出走。

    不過與梁啟超不同，林長民決定在利用自己與各國政府外交人士的良好關係，搞國民外交，為中國爭取一戰勝利所應該得到的利益。

    為了以防萬一，林長民把愛女林徽因送到梁啟超的家裡，這個在後世赫赫有名的美女和才女，現在只有十三歲。小女孩長得非常漂亮，在新民大學附屬中學讀書。她沒有住校，因為她家老爺子怎麼說也是個高官，梁啟超也喜歡他，來去都把她帶在身邊。

    小姑娘自行車騎得很好，每天在新民大橋上來回飛跑。自行車賽道上也都是她的身影。

    張春對她說：「想不想讀建築系？能修橋喔。」

    小姑娘就上當了。她和蔡威廉同歲，兩個人同吃同住，受到蔡威廉的影響，畫也畫得非常不錯。這姑娘比蔡威廉是歡快多了，沒有多少定性。但是美術和建築的興趣是確定下來了。

    當然這和張春有一定的關係。每次見到她畫的房子啊，橋什麼的，都會誇獎一番。

    小姑娘是經不住誇獎的，慢慢地就被張春帶到溝裡去了。

    這一年的秋季，新民大學第一次運動會引起了轟動。蔡元培原本在春季開學就要召開，不過因為原本只是新民大學的體育協會變成了湖北省的體育協會，因為中華大學、新組建不久的武昌高等師範學院都派員參加，由教育部指派，剛剛擠走原湖北省教育廳廳長時象晉的熊崇煦急於有所作為，所以請蔡元培這個元老擔任湖北體育協會的會長。反正他又不用出什麼，白得名聲何樂而不為。

    只是蔡元培不肯到武漢，堅持要辦就在沙洋縣辦。所以體育協會一拖再拖，最後才在9月在沙洋成立。

    所以第一次新民大學秋季運動會，就變成了湖北省秋季學生運動會。主要是三所大學和荊州、荊門、襄陽公學派了學生參加。

    田徑是主要的賽事。在北廣湖的游泳，因為有女子參加，所以只是新民大學內部比賽，沒有對外公開。自行車賽和賽馬列為了表演賽。

    最有爭議的是原本有的武術比賽被蔡元培取消了，只讓新民小學的孩子們表演了一套體操。

    這和教育部要把武術作為學校課程的決議不符。熊崇煦還是有些意見。

    不過新民大學教育設施的完善和齊備，校園的美麗以及先進的公共交通設施，讓熊崇煦和中華大學與示範學院的兩位校長羨慕不已。

    不過聽了蔡元培的介紹，眾人也只能咋舌而已。

    哪所學校擁有如此廣袤的面積，裡面工廠，農場，林場都有好幾所，擁有兩條商業街，二十多個研究所。現在沙洋還有好幾個分校，未來可能連造紙廠和新民書局也會併入新民大學。可以說沙洋管轄的六個縣全部都圍繞著新民大學在運轉。新民大學的地盤已經除了潛江以外的任何一個縣都要大。

    這樣的條件除了張春，大概沒有其它人肯這麼幹。

    據說張春手中已經沒有可以自己動用的財產了。

    張春對於學生們的捨得從比賽成績上就能看的出來。幾乎所有項目的前幾名都是新民大學轄區的孩子。

    這裡的每個孩子從幼兒園開始就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很好的鍛煉。

    即便是幾個學校派來的都是仕紳家族子弟中挑選出來的，但是和這些孩子比，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就是陪太子讀書而已。

    不過所有獲獎者中，林徽因算是一個異類，她才來新民不久，林長民對這個女兒算是花了全部的心力，讓她除了良好的性格以外，還有一個好的身體。她得了自行車賽的季軍，高興得小姑娘拿著獎牌到處炫耀。

    張春總算知道了這位小姑娘為什麼後來有那麼大的名聲，除了才氣以外，大概就是她這種開朗，大方，完全沒有傳統束縛的性格。如果不是新民大學的孩子們從小就接受了國際化的觀念，恐怕林徽因就是最具國際化觀念的一個女性。

    小姑娘這麼好的底子，想不到到最後還是在亂世中熬干了生命力。

    但願她的命運能夠有所改變吧。自從黃興和蔡鍔去世後，張春對於自己對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並沒有多少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