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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暗戰(4) 文 / 郁榕

    涼亭不大,有走廊與廚房連接。兩個小傢伙在廚房幫忙時,不知道為了什麼被春丫罰了,現在雙雙打著桐油紙傘站在院子中。

    相比絹扇,桐油紙傘顯得傻大笨粗。它的傘柄和傘骨是用的一種叫做傘骨木的灌木,經過特殊處理後製成,堅硬如鐵。傘面也是用經過浸制的纖維做的,桐油似乎也不是單純的桐油。這種傘面和外面的傘面不同,非常堅韌。近戰時,可以當做一件可攻可守的武器。

    缺點就是沉重。兩個小傢伙在雨中看起來沒什麼,但是張春知道就是大孩子也很難做到。比如顧玥就絕對做不到,能背著走幾圈就不錯了。

    涼亭中,劉鐵在小傢伙被呵斥出來後,就開始留意。小孩子玩性大,這很正常。但是半個時辰後,劉鐵就有些動容了。

    下棋的清子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隔著竹簾,兩個小傢伙也沒有哭鬧,所以沒有影響涼亭裡的氣氛。

    清子見劉鐵不時往外面看一眼,就笑了:「小孩子,應該罰的。我小時候就被柳川先生這樣罰過。當時哭哭滴滴,長大後才知道好處。只是為什麼張大人園子為什麼不打理一下。」

    園子裡也不能說沒有打理,草叢都不高,一些灌木和樹木也有模有樣,只是這些都是兔子黃羊的功勞。它們自由第穿行其中,啃食嫩葉,就限制了這些植物的生長。梅氏平時會拿著鐵鏟把這些動物的糞便埋進泥土。保持草地相對乾淨。為了減少麻煩,梅氏和春芽都會限制進入院子的動物數量。這也是張春平時食用的肉食的主要來源。

    樹木的分佈其實也做了一些調整,能夠讓空氣按照一定的路徑進行流通。這些微風吹進來後,會相互制約。所以在涼亭內,風是不停變化的,不會大,但也絕對不會沒有。

    當然這在清子看來是不夠的,至少不夠美觀。

    「我這裡人手少,春丫您看了,兩個小傢伙絆著。梅姨是我的老師,初次以外,這裡也沒有別人。所以打理得不夠。好處也是有的,小玥來總是有東西玩。」

    園子裡的小動物不是那麼怕人,顧玥追趕的就是兩隻野生兔子的幼崽。

    相比緊張計算的麗質,清子下的很輕鬆,所以有時間笑瞇瞇第看著在走廊裡玩耍的顧玥。

    「張大人對小孩子有些寵了。梅氏外面說是制傘人,是為高手,只是與柳川先生發生了誤會,有些可惜。」清子落子看起來隨意,但是那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棋招,有什麼變化都瞭然於心。

    「柳川先生在我七歲的時候就是我的老師。」清子微笑道。

    「清子小姐似乎對柳川先生很有信心。但是看來碧如兄不是。」顧明用胳膊碰了一下出神的劉鐵。劉鐵回過神來,指了一下院子中的兩個小傢伙說:「清子恐怕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雨傘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喔?」清子抬頭好奇地看著他。「小妹,你打著雨傘到院子裡我看一下。」劉鐵叫玩得正高興的劉素貞。

    當劉素貞打著絹傘站在院子中時,清子的眉頭就皺了一下。因為環境,油紙傘能夠很好地融入環境之中。而絹傘則顯得突兀和不自然。顧明笑道:「很漂亮,很醒目。」劉鐵道:「顧兄說笑了,一個厚重,一個輕薄。一目瞭然。現在的中國,就像兩個孩子背負這沉重的歷史。現在的日本雖然光鮮,恐怕一陣風,就回支離破碎。有時候光鮮並不是好事,比如現在的小妹,就是活生生的靶子。而兩個孩子,你甚至都會忽略他們。但小妹比他們強?恐怕未必。」劉鐵很認真地回頭看著清子:「你不懂我的國家,你也不懂你的國家。」清子歎了口氣,點頭道:「我明白,我已經答應你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怪罪。所以不然我們下完這盤棋?」

    下圍棋其實是劉鐵的提議。

    這幾人中,圍棋下得好的是顧明。麗質會下圍棋,但是因為大多數時間都在撰寫或者修改論文,時間很少,也就不是那麼精通。所以清子讓了兩子,用的是日式規則。

    「習武之人,切磋失手也是正常的事情。」清子臉上的憂傷一閃而逝。「我只是感到有些不平。碧如在日本時,柳川先生也曾親自教過碧如。日本是小國,但是有容人之量。中日自唐朝開始,就是友好鄰邦,日本在這一點上是記得的。近幾年,留學日本的學生很多,日本也沒有什麼的偏見。」

    「說到這一點,還要感謝天皇陛下對中國學生的優待。」張春回答得很誠懇。

    「這沒什麼,中日之間,文化相近,這圍棋也是唐時傳到了日本,在日本發揚光大。在中土,因為歷史和傳統,下的時候就有了九個子。在日本,就是從無到有,風無常態,水無定形。我認為這才符合圍棋的精髓。中日棋手切磋,日本成績不錯。所以進來中土棋手也在變通。我覺得這是好事。」清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比如這茶,中土貴在自然,可是日本才精於茶道。中日相通之處很多。日本雖然是小國,總有可貴之處,比西洋還是好了不少。西人在中土設教堂,傳洋教,文化殊異。近幾年,中土各地因此發生的教案不可勝數。中日之間不存在這一點。」清子微笑道:「就比如張大人這裡的建築風格與日本非常相似,讓我想家了。」

    麗質一笑:「清子姐姐是不知道,這裡只是後來重建了,這青石地基有些奢華,不是我們能夠建得成的。只是滄海桑田,先人不知道換了多少,已經不可考了。戊戌年,這裡遭到了匪患,春哥和我當時只有幾歲,倖免於難。」

    張春替麗質把鬢角的散發收在耳後,笑道:「國人就是這樣,從古到今,經受的苦難多了,都挺了過來。我們是記得朋友的。比如顧先生和袁先生,兩位是我們的老師,麗質三歲的時候就開始教了。」

    顧明一笑:「既然是朋友,那就是朋友,說記不記得沒意思。」

    張春點頭道:「是這個道理。關於柳川先生的事情,江湖自然由江湖的規矩。求仁得仁而已。希望清子小姐不要因此影響大局。」清子微微一笑:「清子知道分寸。」

    劉鐵接口道:「張大人對這個大局怎麼看?」劉鐵指了一下棋盤。(http://.)。

    張春看著清子笑道:「我不是太懂棋局,但是無論勝負,你都得落子。」

    清子眼睛閃了一下,笑了:「張大人說得有道理。不過您看著棋子是落在中腹,還是落在角地?」

    張春指著麗質的白棋道:「這角地麗質下壞了,子雖然多,但是氣不足,恐怕活不了。」

    清子指著角上孤單單地一個黑子道:「這個子孤懸海外,要想發展,必須要走向中腹的。」

    麗質把棋子一收,笑道:「我們再來一盤吧。」

    說著也不等清子反應,就把黑白棋子分開裝進了盒子。然後在角上掛了一個子:「這次我先來。」

    清子笑:「這樣我就不會讓子了。」

    麗質笑道:「輸贏不在一時。」

    清子拿著棋子的手就顫了一下。

    劉鐵突然笑了:「也對,棋下壞了,重來就是了。重要的是下棋的人,而不是人下的棋。」

    清子拿著棋子久久下不下去,歎了口氣,把棋子扔進盒子道:「可是人不是棋,人死不能復生。」

    劉鐵拿起盒子把棋蓋上:「那得誰的氣多,氣多的則活,氣少的則死。」

    清子看著幫忙收拾棋具的劉鐵,目光閃爍不定。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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