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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碼頭與雜貨鋪 文 / 郁榕

    讓張迪他們畢業進入農學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張迪比張娟、張揚多學了一年的知識,基礎就要比他們牢固多了,雖然比他們要小一歲。算起來都是後世小學生的水平,只是在農學上面見得多,基礎紮實一點。可是就算是他們九個人全部加入,農學堂也才只有十六個人。

    這十六個人將對水稻和小麥的生長環境以及育種進行觀察和實驗,指導其他學生和村民改進農業技術,恐怕也只是打一個基礎。新來的孩子中雖然也有年滿十五歲的,但是他們只是只認識幾個字的文盲,張春讓他們至少學三年後才能畢業轉入農學堂。也就是說,按照這樣的速度,一直要等到七年後,當初從四歲還是學習,現在八歲的孩子畢業時,張春才有可能得到具有高中文化程度的學生。

    在這之前的學生基本上算是拔苗助長了。

    張迪他們的工作,主要是觀察和記錄,是為了後來的人們做準備。

    張春準備在幾年後,在農學堂的基礎上,成立農研所。所以對農學堂進一步進行了改建,兩座三層磚混木樓。一棟是宿舍樓,一棟是教學樓,裡面有教室和標本室,因為還需要學習其他的知識,所以也有一間「學術廳」。另外專門建了一個圖書室,將所有關於農學的書籍全部搬到了圖書室,讓張娟他們自行查閱和學習,同時要求張娟他們把自己觀察進行完整的記錄,然後交給張春進行審閱和修改後作為基礎資料,用來以後編寫教材。

    在衛生院基礎上擴建的醫學堂,實際上也在做同樣的事情,醫學堂前面是衛生院,有治療室、手術室、藥房,後院也是兩棟小樓,格局與農研所差不多,主要用來學習和研究。不過衛生院人少得多。

    張秀她們做不了辯證施治,但是也在做中草藥的採集,繪圖,藥性記錄,生長環境觀察,以及搜集整理寧伯每一次的處方和醫案。寧伯每一次都進行詳細的講解,並把自己的醫書全部搬到了衛生院。只是寧伯是潛江人,年紀也大了,他明年就要會老家去了。

    衛生院的張秀帶了兩個姐妹直接搬到了農學堂,她原本就在調查中草藥,加上她學習了輿圖,地圖的繪製工作就是她完成的,她想完成農作物和植物分佈圖。所以跑到了農學堂。測繪用的自製小平板,這位大姐用得很溜,繪畫基本功也非常好,配合農學堂的進行植物調查,意義重大。

    算起來醫學堂的書籍要多很多。農學堂除了基本的進化論、生物讀本、一些分類學基礎書籍以外,書籍很少。但是醫學院的本草綱目等醫藥書對於農業的借鑒作用非常明顯。農學堂和醫學堂之間的交流必不可少。

    而農學堂張春的講稿最多,只是張春的講稿都是拉拉雜雜,並不系統。除了有些很具體的講稿,比如農家肥的製作原理、農家肥發酵原理與細菌生長環境、物種的選育與優化、水稻種植和水肥管理、稻田生物種群和生物防治、水生生物種群與環境等等。其實這些內容,張春也只是隨口道來,提出概念的多,實際內容不夠,需要農學堂進行補充。因為這些知識都與農業有關,和這些孩子的日常生活緊密相連,所以喜歡這門課程的人非常多。還在張家大院啟蒙的孩子中,大部分可能都要走向這條路。不過農業不僅是種植業,農林牧漁的農業觀念張春也講。但是張春一直強調生態的平衡,不是太願意在北廣湖進行人工養殖,連養殖業也限定在一定的規模,除了食用以外,主要為了滿足農家肥的製作。反而在湖口到北廣河兩岸進行了種草種樹搞綠化,空氣和水環境是張春一直在念叨的事情,後世的教訓太深刻了。

    工學堂的化學和機械、電學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因為人數少,年紀都很小,所以讓他們繼續跟著胡登平繼續學習。

    1901年,俄國人強佔了東三省,老佛爺要新政,張之洞的新政推行下來。不過依然沒有打動顧明的心。

    清政府向列強賠款四億五千萬兩白銀,難道不是軍閥們向列強獻上的投名狀?田賦直接翻了兩番,受苦的是老百姓。商稅翻的更多,但是商人有錢,不在乎哪一點。小商人除外,商界開始整合,大魚吃小魚,小魚只有死路一條。

    張春知道這還不止,因為最高清政府的稅收翻了十倍,也就是說明年也許還會翻一翻。朝廷要享樂,要賠款,各地的新軍要組建,這都要銀子。

    當然實際稅收那是看看再說,因為這些稅都是各家族,各保長里長自己去錢糧櫃報。

    比如張春在竹皮山交易是一千一百畝,但是田契上只寫了水田兩百畝,袁芳實測出來水田有三百九十四畝。竹皮山山地加丘陵一共有小八千畝。與張家堡和牛頭山的一萬多畝小不了多少。

    張家嶺在官府註冊,只算水田,一共只有一千畝。實際現在水田近四千畝,旱田近一千畝。

    這些土地,官府不是不知道,而是官員要錢。張春每年都要給縣主薄至少五十兩銀子。至於他怎麼分,就是官場默認的規矩了。

    張春接受竹皮山後,不算自己用和儲備的糧食。全部收入了一千八百多兩銀子。張家堡的生活與建設基本都是自給自足,所以除了孩子們讀書,食鹽,少量的煤油和西藥需要銀子,但是擋不住人多啊,直接花進去了一千二百兩,其它的全部還給了張鳳蘭。這還是因為張春個人沒有花什麼錢,也沒留什麼積蓄。

    張家堡的收入不算少,但單講個人來講,張春窮死了。要知道張揚氏三年已經有了兩千多兩銀子,在雲龍鎮買了房子,正在購買新式織布機,和張鳳蘭一起合股開紡織分廠。金雞嶺的田地到麗質十三歲時,就是麗質的嫁妝。張揚氏想得很開,反正現在也是張春的勞力給種著。

    顧明現在除了是護衛隊的教導管以外,還是張春的師爺。整個張家嶺現在有蒙學堂、養殖場、四個村莊,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協調,加上對外的關係接洽,張春又不想管,所以從顧明來的那天起就成了張春的師爺,一天到晚忙得腳不點地。

    南張村的碼頭建設已經完成。吳穎為了避嫌,建議讓顧明在碼頭開一間雜貨店,專門負責收牛頭山和竹皮山的山貨,以及和永豐商行交易山貨與瓷器。吳穎負責採購必需品,這樣,收入和支出分來。會少很多閒話。畢竟張家嶺生產的物資主要通過吳家的商行進行銷售,吳穎瓜田李下,還是有些忌諱。

    但是顧明是個軍人,讓他去協調事務可以,讓他去個農戶們斤斤計較,他真做不來。

    四月,袁芳的三哥袁定國從日本回國,學的不是兵科,而是商科。這中間一定除了什麼變故。但是正好接管了碼頭和雜貨店。

    袁定國見到張春的第一句話是:「我是興漢會會員,是要造反的。」

    張春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這位大哥還是那麼直爽,造反居然能夠主動說出來。

    袁定國眉毛都沒眨一下說:「雖然梁先生有推薦,但是我是看著我妹子的面子來的。所以我接管碼頭和雜貨店,小公子能不能放心?」

    張春笑道:「只有一點,我這麼太窮,付不起革命經費。」

    袁定國皺了一下眉頭道:「看來你知道革命這回事,我只是借寶地一用。不過給公子當一天差,會對公子負責一天。」

    張春點頭道:「還有一點,有些話,我,顧大哥可以說。其它人還是有些避諱才是。」

    袁定國始終盯著這個十二歲的孩子,突然笑了:「早就聽妹子妹夫說你是個天才,梁先生和孫先生都對你很感興趣,沒想到是真的。」

    張春搖了搖手道:「不必了,我沒有什麼雄心壯志,我只想保家安民。」

    「保家安民會豢養幾百死士?」袁定國挑起了嘴角。

    張春就不高興了:「這話是誰說的?」

    袁定國笑著著說:「我說的,雖然他們不是死士,但是不是死士,在於你一念之間。」

    張春冷笑道:「我不會讓任何人當死士,我沒有剝奪他人生命的權利,如果革命就是袁先生所說,那我敬謝不敏。」

    袁定國哈哈大笑,站起來對張春鞠了一躬道:「我替我妹子妹夫謝謝你。雲龍鎮,你不是最有錢,但是卻最有實力,我不想我妹子白白送死。」

    張春驚奇地看著他。

    袁定國很西式地聳聳肩道:「我曾經是興中會會員,不過現在,我回來了啊。」

    看來袁定國在日本真的除了什麼變故,性情有沒有變化說不準,畢竟張春只見過她一面,連袁芳長大後接觸的也不多,但是很顯然不再是那個激情的少年,心思深沉了很多。袁定國其實只比袁芳大幾個月,是袁芳的小媽生的,袁家現在只剩下這兩個人了。袁定國至少表面上對人待物還算和善,只是好像沒有任何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他和胡登平出生相同,所以走得近一些,只是胡登平兩口子完全就是公子才女模樣。

    袁定國對人三分,背後七分,似乎是他從小養成的喜歡,因為他是庶出,以前在家裡只有和袁芳能玩在一起。現在這種性格顯現化了。

    袁定國的本事還是有的,他從小就接觸商人,到了日本學的又是商科,哪怕沒學完,也比一般人高明很多。袁定國的到來總算讓張春有了穩定的收入,能夠安心搞建設。

    張春的這種用人方式連顧明都有些不放心,但是張春說除非袁定國不想有什麼前途,要不他也就只有雜貨店和碼頭而已,要是他不努力,連這都保不住。(http://)。

    顧明釋然,因為他明白了張春的眼睛裡絕對不僅僅只有這麼一點產業而已,不然他這麼努力培養人才做什麼?

    竹皮山全部歸張春後,北廣湖就成了張春的囊中物。

    北廣湖,面積約八百多畝,是因為金雞嶺的阻擋,北廣河匯聚成的。歷史上有暴雨導致北廣湖的水位上漲,漫過金雞嶺張家的水稻地流進南河的現象。一直到現在,金雞嶺還保留有一條洩洪渠通向南河。這條水渠也是現在竹皮山和金雞嶺的界限。當然這條界線是張春和張揚氏商量的結果。當年吳家和張家在這條水渠兩側都有一些田地。

    北廣湖靠張家堡這一側地勢要高,石岸比較多,到了牛頭山一節才有長滿了蘆葦的淺灘,河水比較深。

    靠金雞嶺、竹皮山一側淺灘很多,不過土層也淺,以前金雞嶺張家種了一些蓮藕。不過只到了洩洪渠,因為那邊是原來李家的地盤。現在是張春的地盤了。

    張春和張揚氏商量,要把北岸的淺灘種上荷花,反正現在也只是漲了稀稀拉拉的水草。

    因為張春不想和張揚氏把淺灘改造成蓮田,所以只是沿著湖岸種一些藕根藕節。這些都是從張揚氏的藕田里分出來。品種非常不錯,很甜的白蓮藕。

    幾十個孩子在水裡撲騰,做事其次,玩樂反而是最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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