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節外生枝 文 / 水煮田雞
揚州府衙內堂，張森正陪著京城來的客人飲酒，此人名叫周衛，年約三十上下，粗眉厚唇看上去殺氣很重，他在軍中任職，此翻前來揚州是受張衡的委派。
「張知府，關於朝廷的命令你要抓緊籌措啊，軍務緊急可容不得耽誤。」周衛放下酒杯，提醒道。
張森搖頭歎息不止，此翻朝廷又有大的動作，命他盡快躊躇十萬石糧草押送進京。讓他很是苦惱，距離上次的徵繳才過了一個月，現在又來要糧，簡直將揚州當成天下糧倉了。
揚州是比較富裕，可也經受不住朝廷如此的折騰啊，可他又不敢抱怨，現在朝廷連連失利，此時如果事情辦的不利落，那他知府的位子也就坐到頭了，只有背上罵名強行徵稅。
看到張森滿臉的無奈，周衛寬慰道：「張衡張大人也知道你的難處，所以保證這次是年內最後一次，朝廷現在的情況我們都清楚，都有難處，咬牙堅持吧。」
張森點頭道：「嗯，我心裡有數，來我們喝酒。」
「光我們倆喝酒太單調了吧，要是有些助興的節目，豈不妙哉，張兄你覺得呢？」周衛意味深長的笑道。
「妙哉你妹，還想找女人過來陪你？碼的，這要是讓自己後院的母老虎知道，還有好日子過？」張森心裡大罵著，有些為難的說道：「改天吧，此時在府裡多有不便，傳出去也不好聽。」
周衛聞言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畢竟他官職可不比張森高，張森對他客氣也是看在張衡的面子上。自顧自的端起酒杯喝著，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
逢場做戲的事張森當然有過，只所以無視周衛的提議，首先是怕王氏會跟他鬧。還有一點就是他對於這次的徵糧還是有牴觸情緒，現在哪有心情陪他風花雪月。
「大人，何捕頭已經將人押回來了，您是否現在審問？」下人進來稟告道。
不用，你讓何捕頭直接將他關去牢房。」張森隨口吩咐道。
周衛問道：「張兄，何事？」
「沒什麼，今日在城中一個外地來的年輕人居然無故將路人踢進湖裡，這不把他抓來關兩天。現在的年輕人啊，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張森飲了口酒說道。
「呵呵，還有這種人。當真有趣，八成腦袋有點問題。」
張渺急哄哄的闖了進來，說道：「爹，那金浩被我關進牢房去了。」他一開始還以為那人很難纏，結果去了將他圍住，那叫金浩的連手不敢動一下，害他白擔心。
「沒規矩，誰讓你進來的。」張森不樂的喝道。
張渺此時也發現了有客人在，站在那裡有些尷尬。
「哈哈。張兄的公子生的是一表人才啊，考取功名了嗎？」周衛笑問道。可忽然想到什麼，忙問道：「你剛才說那人叫什麼名字？」
「金浩」
「金浩，難道是重名。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周衛聞言自言自語的說道。
張森好奇的問道：「怎麼周兄認識此人？」
周衛搖頭道：「我是認識個叫金浩的，但應該不是此人，那人現在不可能在揚州才對。」
想想對張渺問道：「那金浩多大年紀？你說他不是本地人？」
張渺道：「大概十七八歲左右，個頭比我稍高點。長的嘛倒挺英俊，聽口音確實不是本地人。」
周衛嘴裡也不知道嘀咕什麼，弄的張家父子莫名其妙。
「張大人。我想去牢裡看看那人。」聽了張渺的描述，周衛覺得很像，頓時坐不住了，必須得去弄清楚……
看著牢房牆壁上刻著歪歪斜斜的字體，金浩無奈苦笑，居然又關進這間牢房，牆壁上的字是上次被關時，李志無聊時刻上去的。當時官差氣勢洶洶，又有很多百姓圍觀，他也就沒有反抗，反正他想走隨時都可以。
本以為張渺將他弄進來，肯定是要讓獄卒動手，可誰知道張渺來到牢房後並未有動作。只是擺出高高在上的態度「讓你跟我橫，現在知道本少爺的厲害了吧？放心，本公子不會仗勢欺人，關你兩天以報一腳之仇，之後放你出去。」
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可奇怪的是金浩伸頭卻未見有人進來，心裡倒是有些為難，兩天而以，自己是否要用輪迴衣離開。
牢房拐彎處，周衛藏在一間牢房邊上，伸出頭仔細觀察著那個年輕人。當看清他的樣貌時，先是一陣吃驚，跟著是狂喜不已，等確定後悄悄的離開了牢房，並且吩咐馬上將牢房戒嚴。
「周兄，你這是？」客廳裡張森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周衛詭異笑道：「恭喜張兄啊，你可是立下天大的功勞了。」
當日攻打賀崗山民兵營時，周衛就在其中，他是隨袁崇煥一起去的，只是後來袁崇煥叛變，他自己又被民兵所俘虜。後來金浩下令放了他們，周衛又回到京城一直跟隨張衡身邊，金浩的摸樣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原本只是來揚州傳句話而已，沒想到居然天上居然掉下件大功，見張森一臉疑問，他激動的說道：「你可知牢房裡關押的金浩是什麼身份？」
張森茫然的搖頭，他又沒去牢房，就算去了最多也就認出金浩原來在揚州惹過事而已，忙詢問道：「還請周兄賜教？」
「嘿嘿」周衛陰笑道：「你這兩次所籌集的糧草，朝廷全都用來對付誰的？」
「山東叛**兵團啊」忽然張森反應過來，驚聲道；「周兄的意思那金浩是民兵團的叛賊？」
周衛不屑道：「要是普通的民兵團叛賊，我至於如此激動嗎？實話告訴你，那金浩就是民兵團的捅帥，也就是叛賊的首領。」
「什麼？」張森失聲叫道，臉瞬間變色，緊張的問道：「周兄你不是開玩笑吧？金浩怎麼會來揚州？」
「當時我也奇怪，可聽完令公子的描述，大概有六七分相似，所以才會去牢房查看。你要知道當初我可是參加圍剿過民兵團的，那金浩我也見過，就是此人絕對不會錯。」周衛肯定的說道。
張森心裡已經樂開了花，真是老天眷顧啊，居然無意間抓到叛賊首領，這要是上報朝廷，陞官發財那是絕對跑不掉。手微微有些哆嗦，顫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馬上寫奏折啟奏皇上。」
「等等」周衛想起件事，忙叫住張森，說道：「張兄，張衡大人對此人恨之入骨，曾經不止一次說過想親手殺了金浩。你何不把他送給張大人，我想張大人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而且以後也會提攜你的。」
「張大人和此人有仇？」張森問道。
周衛解釋道：「金浩當初在耀縣殺了張大人的胞弟和侄子，張家就那麼一個男丁，結果被金浩所殺，張大人自然對他恨之入骨。張兄，你看此事『
張森為難起來,將人交給張衡,在張衡殺了金浩後,必然也會將事情上報朝廷,到時候他的獎勵也會有.不過這樣一來功勞必然被張衡分去許多.現在周衛已經知道此事,如果自己直接上奏朝廷,將金浩押解京城,那自然是首功,可這樣難免會得罪張衡,周衛回去後必然會將此事告訴他.
周衛多少瞭解點張森的想法,勸道;『張兄,眼光放長遠一點,將人獻給張大人,你的功勞或許淡泊一些,但張大人就欠了你份人情.你想想以張大人的身份,以後你的好處還會少嗎?朝廷上有人時刻為你美言,你想不青雲直上都難啊。」
這話打動了張森，思考片刻後，張森咬牙道；「好，那我這叫給張大人寫封書信過去，看看大人要怎麼處置。」
周衛眼珠一珠，笑道：「這樣時間恐怕拖的太久啊，要不這樣吧，我反正也要回京，不如讓我直接將金浩押往京城聽大人發落。我也會將張兄的功勞稟報大人的，張兄你看可好？」
「好你妹，連你也想搶功勞」張森心裡鄙視著他，果斷拒絕道：「如此怕是不安全，畢竟周兄你沒帶隨從過來，路上萬一出點事那就悔之晚矣。我看還是先修封書信給張大人的好，關押在大牢裡也安全許多啊。」
「老狐狸」周衛見他直接回絕，心裡大罵，怕路上危險，你派點官差給我押送不就可以了，老東西是怕我搶功啊。但人確實是他抓的，又在他的底盤，周衛即使不甘心也毫無辦法。
在張森回書房寫信的同時，周衛立刻也去寫了封書信，將自己如何辨認出金浩，如何勸張森放棄直接稟告朝廷的事，一一寫了下來。最後說自己將留在揚州，看守人犯等待大人的差遣。
封好信封，叫了個自己的侍衛進來，將信交給了他，囑咐道：「一路換馬不換人，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尚書大人手中。」
侍衛離開後，周衛暗自冷笑道：「想搶首功，張森你在做夢。」
那邊張森也激動的將自己如何發現金浩，如何抓捕的過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表示自己願意將金浩獻給張衡處置，最後提到望張衡以後多多提攜自己。
而牢房裡的金浩，渾然不知事情居然節外生枝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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