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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七一章 可憐的李諒祚 文 / 午後方晴

    李諒祚這一行很慘很慘。

    但他們逃跑的方向絕對出忽所有人的意料,這得感謝一個人,宋吉。

    李諒祚有險,西夏還有許多忠於皇室的戰士,一個個瘋狂地堵擊著宋軍,並且因為地形的原因,李三狗三部騎兵數量雖然多,可不能發揮。因此讓李諒祚得以逃脫。

    然後他們隨著大軍滾滾向西。

    就在這裡,宋吉從山道上看到幾支騎兵衝進大順城,連忙叫停:「陛下,你看,他們進了大順城,我們還沒有到城西,他們就會到了。我們不能這樣走。」

    走是好聽的說法,實際就是不能這樣逃。

    梁乙埋便問:「我們當如何走?」

    「往東南方向走。」

    「東南方向?」

    現在西夏人四面八方地逃竄,有的向西逃,有的向南逃,有的向北逃,還有的往東逃,但有太陽指明著方向,即便急切之下胡亂逃到東面後也折返回頭了。

    往東逃,哪個方向是哪裡?宋境哪。

    「對,只有向東南方向走,才是一條生路,思順將軍,你的家鄉離這裡不遠,想來偶爾也會打獵吧,能否帶我們朝東南方向走,並且道路越隱蔽越好。」

    大家還在猶豫呢。宋吉又說道:「他們昨天調動,昨夜又苦戰了一夜,今天白天肯定搜查,但熬過今天,今夜就會鬆懈了,這一天,我們必須躲起來。」

    他以前做過黑蜂盜,也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他們的身份,因此在這方面,是他的特長,連王巨刻意訓練的那些踏白軍們都遠不及之。

    這樣說。大家便想明白了。

    於是在趙思順的帶領下,一行人丟下戰馬反向而行,生生插到了宋境。就差一點來到雞兒寨,然後找到一片隱蔽所在。藏了起來。誰會想到?並且因為孫沔主持的大撤離,這一帶的百姓也全部撤到後方,幾乎成了空無人煙的地帶。實際說到底,宋軍兵力不足,沒有足夠的兵力搜查到這裡。於是他們生生躲過一劫。躲了一天過後,到了夜晚,一行人才再次上路,就是這樣。還不敢走大道,也學習姚雄他們,翻山越嶺。

    漸漸他們就來到了十二盤。

    不過他們仍然很小心,天亮了,宋軍再次出動,山裡面還有許多西夏逃兵呢。一個逃兵二十貫錢哪,況且還有大量的戰馬,也失散了,因此王巨起來後,一撥撥宋軍又開始行動了。

    一行人只好繼續苦逼的背著李諒祚。小心翼翼地向前緩慢進發。居然讓他們躲過了宋軍的搜查,同時還有集攏了十幾名逃兵。

    就在這時,前面傳來一陣陣笑聲也喧嘩。

    兩百多人立即伏下。

    那些笑聲近了。他們從樹林裡向外看去,是一群百姓,有老有小,就是看不到多少丁壯。

    「野利族的餘孽……」一名聚攏上來的逃兵恨恨地說道。

    …………

    野金小山正在大便。

    金在黨項語中不僅是黃金,還有寶貴的含義。所以有的姓氏也帶金,賀蘭金,天都金,三字姓,意思我是賀蘭山下一個寶貴的部族。

    野利族遭到打壓後。許多野利部族分支紛紛改姓,這一支便改成了野金姓。這一改姓。他們沒有族譜,沒有字。也許再過幾十年,後人就會自動忘記祖上的那個尊貴的野利姓了。

    不但他們,西夏皇室也歡迎大家改姓,這利於皇室集權,因此西夏黨項人的姓氏亂七八糟,幾十萬戶百姓,最少有幾千個姓,例如訛這個字在黨項人姓名裡很常用,於是有訛一,訛二,訛三,一直排到訛八,然後接著排,訛沒,訛,訛利,訛名,訛沒……都是姓氏。

    王巨也歡迎他們改姓。

    甚至與李三狗交談時,開誠佈公將他的想法說出來,改的好,你活著能保證,但你死了,這麼多野利族一下子堆到前線,能保證不出一個有野心的人?以後他們與宋朝交惡,你願意看到嗎?

    你想看到的是什麼,是一代代人傳承下去,還是這個姓傳承下去?

    李三狗無言了。

    為什麼呢,道理一個樣,部族大了,國家便難以控制,就像現在的慕容族,宋朝政策偏軟,否則憑借他們的一些作為,管他們是不是穆桂英的娘家,恐怕也早動手了。

    野金小山肯定不知道為什麼長輩改成了這個姓。

    他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隨著大家一起向宋朝遷徙。

    就在這時,一行人撲了過來,手中全部帶著兵器,許多人身上還有著血跡。

    「西夏的將士?」野金小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坐在他拉下來的大便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他就聽到其中有一個說:「野利族的餘孽。」

    梁乙埋奇怪地問:「有什麼不對嗎?」

    「就是他們與宋兵勾結將糧草燒掉的。」那個逃兵恨恨地說道。

    梁乙埋他們在前方,當然不知道後方發生的事。

    「殺了他們,」一人惱恨地說道。

    「不妥,這些人雖然全部是老弱婦人,不過人太多了,萬一驚動了宋軍過來,難道你不顧陛下安全了?」宋吉勸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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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野金小山一顆心怦怦亂跳著,於是他撥開茅草,悄悄看過去,便看到一個青年,病怏怏地躺在地上,還少了一隻手。

    「陛下,他會不會殺了我們,殺我的阿娘,祖父……」野金小山擔心地想。然後他就看到那受傷的青年擺手道:「算了,這件事是朕之錯。當初浪遇王叔便再三勸說我,勿要與宋人交惡,我沒有聽,偏要貪圖大順城與慶州,所以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陛下……」

    「朕也記得小時候,母后也說過。說父皇臨終遺言,異日力弱勢衰,宜附中國。不可專從契丹,蓋契丹殘虐。中國仁慈,順中國則子孫安寧,又得歲賜官爵,若為契丹所脅,則吾國危矣。所以王叔勸朕,若想精進有作為,可以南下,劍指熙河。包括讓禹藏花麻騷擾宋境都是可以的,畢竟他們是蕃人,我們有開脫的理由,但暫不可與宋朝交惡。除非我國能將河湟全部拿下,能真正與宋遼對抗。」

    「陛下……」

    「你們也不用擔心,朕不怪你們,特別是你們這些漢人,還有我的舅哥,你們是漢人,卻身為夏臣。顧慮重重,因此才勸朕兵伐宋朝,以示對我大夏忠心。這是你們的想法。但朕卻少了主見,錯是朕,而非是你們。」

    「陛下……」

    「眾卿家不用難過了,之所以錯,也要怪沒藏訛龐,還有一些軟弱的宋朝邊臣,所以才讓朕產生錯覺,以為宋朝真的軟弱可欺,所以朕才沒有聽王叔之勸。這件事就此作罷。雖折了一些人馬,但還不至於滅國。回去後。我們要想一想辦法,讓宋人不要惱怒。還有注意契丹那邊的動靜。」

    「喏。」

    李諒祚說完,閉上眼睛似乎像是睡著了。

    宋吉與梁乙埋走到一邊,悄聲說道:「國舅,陛下這次受傷嚴重,十分危險,回國後你不但要注意宋遼,還有國內的政局。」

    「唉,當初陛下決定親征,我就勸陛下,不讓他來前線,可陛下不聽,若非如此,那來的大敗。」

    「國舅,這番話切莫亂說啊,還有,剛才陛下的話同樣不能傳揚出去,否則我們這些漢臣在大夏國內局勢就凶險了。」

    「這倒要注意,對了,那些人走了,我們也立即出發吧,得立即趕到白豹城,醫治陛下,陛下可不能出事啊。」

    一千餘帳野利族離開,一名將領背著李諒祚也離開了,野金小山胡亂地找來一些草將臭哄哄的屁股擦了,從草叢裡鑽出來。他匆匆忙忙地跟上大部隊,結結巴巴地將剛才聽到的看到的,一起說了。

    老族長立即說道:「我們快點離開。」

    他們人多啊,可是老的小的女的,手中連一個像樣的兵器都沒有,一旦這些人反悔了,那就是一場大屠殺。

    一行人匆匆地向前小跑著。

    反正都聽從了王巨帶過去的意見,以最快速度象宋境撤離,一些不值錢的東西,一些笨重的東西就不要帶了,到了宋朝這邊,全部替你們置,包括房屋,牲畜,糧食,衣服……

    可是跑了一會,老族長又說道:「派幾個機靈的速度快的,去前面,看有沒有宋朝巡邏的士兵,通知他們。」

    沒辦法,常年生活在西夏積威下,一聽到西夏皇帝,第一個念頭便是想法子逃跑了。

    人群中罕有丁壯,於是大家派了幾個少年人先行去前方。不一會兒還真找到了,但這支宋軍人數少,只有三十幾人,聽聞後,立即用號角集結周邊搜查的宋兵宋將。

    過了一會,集結了兩三百名將士,兵力差不多,想來西夏那邊能聚集在李諒祚身邊的都是精銳,但不能打敗他們,可以將他們纏住。於是這行人迅速追了下去。

    一會在前方看到了幾名同伴的死屍。

    李諒祚一行人聽到了號角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隱約感到不妙,立即上了大道,開始猛命地奔跑。正好前面有一隊宋朝搜查的兵士。他們立即與這十幾名兵士交戰,殺出血路。

    從逃散的宋兵嘴中得知後,這群宋軍又追了下去。

    大家都在跑,眼看就要追上,但這時候也快到了白豹城,白豹城與金湯城中的西夏重將都正在焦急萬分,他們僥倖逃出生天了,可陛下不見了。不敢出城,但各自派了士兵在城頭上觀看,因此看到這一幕情形後,白豹城中的西夏人迅速打開城門,迎了出來。

    一名宋兵力氣大,眼看無法擒獲李諒祚了,於是拿出弓箭,第一箭第二箭落空了,第三箭卻正好紮在李諒祚屁股上,雖然這時離得有些遠了,箭支還是紮了進去,痛得李諒祚再次慘叫起來。

    不過白豹城的西夏軍隊也快與他們會合到一起,大家這才回奈地撤軍回去。

    …………

    「怎麼只射中了屁股,哪裡肉多,」種診抱怨道。

    但大家一起爆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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