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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ま二章 不明白 文 / 午後方晴

    「子安,那個苗太師看到拜貼,見是你派來的人,立即客氣地讓我進去,詢問了你很多事,包括親事,子安,你說老實話,客棧裡常來的那個溫婉娘子是不是長公主殿下?」葛少華問。

    現在有好幾個人知道頊王身份,李萬元,章楶,孫沔。

    但知道趙念奴身份的只有一個人,李萬元,但打死他他也不會說的。

    主要大家想都不敢想。

    並且王巨舉止淡定,沒有誠惶誠恐,也使大家疏忽了。

    然而只要往上面想,還是能從趙頊與趙念奴言語舉止處想到很多疑點。

    苗繼宗舉止也奇怪,一個勁地問王巨親事,葛少華能不懷疑嗎?

    「子深兄,那個你就不要問了,」王巨訕訕道,不過心中在想,難道苗繼宗也聽說了一些風聲?那可不是,畢竟趙念奴老大不小了,難道真一輩子不嫁人?

    「另外京城裡遭遇到一場前所未有的內澇……」

    「京城與朝堂的事就不要說了,只說有關西北與慶州的事。」王巨道。那些事多與慶州無關,有用的葛少華也未必能聽到。

    「這個我聽到的有限,第一條乃是官家嘉獎歐陽公有知人之明,若不是歐陽公推薦了孫公來慶州,就不會有這場大捷。」

    現在葛少華心情要稍好一點,當初他聽到這條消息時差一點氣歪了鼻子。

    「還有呢,」王巨釋然,比如未來蔡挺來大順城,蔡挺是首功,可其他人功勞同樣不小,然而史書記載了幾名將士的姓名?或如王吉,連上宋史列臣傳的資格都沒有,但慶歷之戰,湧現出幾個王吉?

    「還有司馬公不知從哪兒得知了慶州遷徙的事,司馬公似乎上了一道書奏,說是西邊蕃部弓箭手知山川道路,材氣勇悍,涇原環慶皆倚為藩蔽,諒祚常以兵威脅,違拒者輒戕殺,現官府主動扶持弓箭手退入內地,西夏入寇則通行無礙,邊境危矣。」

    孫沔下的不是露布,只是口頭命令。

    司馬光人在京城,因此聽得不清不楚。

    而且環慶又新近立下大功,所以有的司馬光也不大好說。

    於是上了這道不痛不癢的奏子,結果不報。若不是葛少華用心打探,幾乎都不知道。

    就是這條消息,卻是王巨最需要的消息。

    他低下頭沉思,就不知道司馬光會發幾份力。另外趙頊會不會明白自己的用意。

    …………

    趙頊確實弄糊塗了。

    王巨那封密函裡只寫了一行字,獻馬於穎王、越國長公主殿下。

    什麼就沒有了。

    苗繼宗也稀里糊塗,不過他是趙念奴的外祖父,當初趙念奴去延州找的就是他。因此知道一些內幕的消息,便將馬帶給趙頊與趙念奴。

    兩匹不錯的馬,不過趙頊與趙念奴不是當初悲催的趙曙,他們想要什麼良駒弄不到手的?

    因此趙頊納悶。

    這不是當初用竹紙做禮物,那也叫送禮,不過用意乃是仁宗重視治,曾經送了一車子書給王巨,竹紙出來,會有更多的人用得起紙。不是當真送禮。

    而且他雖是穎王,卻等於是皇太子,未來的人君,人君富有四海,哪裡在乎臣下送的禮物,有在乎的,但那多半是昏君。

    王巨無故地送來兩匹馬是什麼用意?

    他不便出面,不過可以由他老師出面,便讓韓維派下人騎馬迅速到華池縣打探了一下。

    韓維進宮稟報:「殿下,歐陽公與孫公略有欺君之嫌。」

    「為何?」

    「慶州真實的戰鬥不是孫沔奏子上所寫的那樣。西夏人五路入侵抄掠,孫公只是勒令三軍堅守砦堡,勿得出兵。只有華池縣一縣出了兵,三場戰鬥慶州沒有任何支援,完全是華池縣數營官兵自己打出來的勝利。」

    「居然這樣,為何華池縣幾營官兵有這等戰鬥力?」

    「王巨也略有越制的舉動。」

    「說說。」

    「他去了華池縣後,立即檢閱軍隊,並且當場拉弓放箭,將三軍震懾。」

    「這有什麼越制的?當初他在王家寨只是一個孩子,便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

    「不是這個,為了激勵士氣,他讓他的外父家與延州的朱家出面,用資助的方式,每月購買大量的羊與豬宰割,提高士氣的伙食。又利用訓練的方式,按照名次與進步排名,進行不等的賞賜,僅此兩項,每月就要花四千多貫錢。此外還新近組織了一營蕃騎,大肆從邊境購買西夏戰馬。正是因為這支蕃騎,再加上荔原堡原有的一營蕃騎,才取得三場大捷。」

    「這個本王也聽說了,但它是西府同意的,包括授那個趙忠的指使之職。」

    「是不錯,可這營蕃騎一直在擴軍,已擴大到了八百餘人,似乎現在還在挑選強壯的蕃人擴編,臣的傔客打聽到似乎他們打算擴編成近千人的特大蕃騎營。「

    「這不可能,雖說蕃落軍制度不像禁騎兵那麼嚴格,一營兵力也不會准許超過五百人的。」

    「是有這麼回事,因此華池刺臉的蕃落軍只有五百人,餘下的是用壯馬名義集結訓練。」

    「

    那些蕃人願意嗎?」

    「若是壯馬的待遇,他們肯定不願意,不過他們的待遇與正規蕃落一樣,甚至他們訓練時也與官兵一樣,進步的與名次高的都有獎勵,不過這些錢帛也是資助的。」

    這些比較容易打聽。

    畢竟某些方面,確實如韓維所說,是越制了。說嚴重一點,這等於在養私人軍隊。

    因此王巨索性大大方方的將所有開支一起擺出來,讓大家看。

    「等等,讓本王算算他們的費用,馬就打算除外了。」

    「殿下,馬也不能除外,開始那幾百匹馬全部資助的,三戰大捷後繳獲了大量戰馬,也只是充實了當時四五百人的新蕃騎,充實了荔原堡的蕃騎,另外就是將荔原堡那支保捷軍改造成騎兵的備馬,餘下的全部獻給慶州,讓孫沔調配各騎兵營了。後來擴軍的戰馬仍是從西夏那邊換來的戰馬。朝廷詔書一匹二等馬給三十貫錢,那根本買不到馬,所以朝廷才新近改了詔令,三等馬給三十貫錢。」

    「為什麼下這道詔令?」

    「三司也有三司的算法,他們計算時是按照薛公之舉計算的,商人用馬換鹽鈔,再用鹽鈔押鹽去邊區出售,用出售的錢換物資,再用物資與蕃人換馬,因此一匹二等馬確實只需三十貫錢。不過禹藏花麻投奔西夏後,西夏青鹽衝擊秦渭地區,再用這個方法換馬換不來了。所以臣的三哥遷任三司使後,將馬下降一等,又增錢五貫。」

    但還是不能買到馬,不過這道詔令剛下,效果如何韓維也不知道。

    「那麼正常一匹二等戰馬價值幾何?」

    「五十貫以上。」

    「也就是王巨每得到一匹馬,朱李兩家將會虧空二十貫。他們兩家那來的那麼多錢?」趙頊懷疑地問。

    簡單的,一千匹馬就會虧空兩萬貫。

    再者伙食與獎勵的資助,每月三千多貫,一年下來四萬多貫。

    再加上豢養五百名蕃騎,一人打算一年四十貫,一年下來又是兩萬貫。

    似乎那個竹紙賣得不錯,可那個作坊不是朱李兩家的,將朱李兩家與王巨的契股一起加起來,也不過與高家相持平。也許朱李兩家有這個財富,但捨得傾家蕩產拿出來嗎?

    「那兩家是拿出來不少錢,但不是所有錢都是那兩家拿出來的,王巨在中間用了一些手段。」

    「什麼手段?」

    「他先與官兵聯手查禁私商,脅迫慶州商賈不得經營私鹽,至少私鹽不得從華池道經過。」

    「那能通過嗎?」趙頊狐疑地問。

    這個私鹽利害關係王巨曾經也與趙頊解釋過。

    只能緊一緊,禁不掉!

    所以他才在父皇母后面前說了兩策,第一策立即禁止互市歲賜,第二策強行用低價鹽往邊境傾銷,打壓青鹽銷量。用經濟逼迫西夏低頭。

    這個低價就是成本價,將運費與產鹽成本計算後,朝廷無利潤地於邊境處傾銷。

    但是父皇略有些擔心,怕將西夏真正逼急了,發起真正的入侵,那麼宋朝雪上加霜了。因此聽了,只是贊成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並沒有執行。

    王巨強禁私鹽,弄不好就會引起爭議。

    「通過了,孫沔治邊強硬,正好保捷軍原指使與私鹽商人勾結,被孫沔判決秋後問斬,又責罰了幾名商人。王巨讓朱家的管事借這股勢與慶州諸商人協商,他們只得百分之十的收益,另外鼓勵他們買馬,甚至派官兵為他們護航,又出兵剿滅子午山的山匪。同時新蕃騎營就駐紮在華池城外,必經之處。軟硬兼逼,那些人不得不同意下來。」

    開始並沒有答應剿匪,不過韓維派門客打聽,也不可能打聽到所有內幕,因此聯在一起說的。

    「難道私商有這麼多利潤?」

    「也不僅是私商,另外他還推出一種很難喝的烈酒,殿下,你嘗一嘗。」韓維從小酒壺小心地倒出一杯燒酒,讓趙頊喝。

    趙頊也不是太在意,宋朝有了烈酒,大約兩十度左右。但再烈的酒,不過一小杯罷了,於是一抑脖喝下,隨後嗆得直咳嗽,大聲說:「這是什麼酒?」

    「雖然難喝,不過西北天寨地凍,這種酒喝了會很暖和。」

    「本王明白了,也就是酒與利商的利潤,再加上一些捐助,才有了這些經濟。」

    「基本是如此,不過還有一些法門,比如那些訓練的獎勵,不是交到士兵手上的,而是交給其家人,也不是給錢帛,而是根據各地的需要給錢布米糧茶,如蕃人那邊缺少茶,就承諾給其茶葉,如京城禁官家屬缺少生活用品,於是給其錢布米糧。因此明為每月拿出三千多貫的獎勵,官兵家屬也確實得到了三千多貫獎勵,但實際付出的只有兩千多貫。」

    這個容易理解,無非為了節約用費與成本。

    但王巨這樣做,除非有一條能拿得出手的理由,否則多少犯了錯誤。儘管他變相地用所謂的捐助方式,也是用心為國。因此韓維最後說:「雖他是為了強軍,可這手段不大好。」

    「兩個孫公也不過問?」

    「西夏威脅,可是朝廷兵力與財力有限,他們還巴不得王巨會這麼做。」

    反正立功他們拿大頭,犯錯誤又能將責任往王巨身上推,何樂而不為?

    趙頊在沉思,說道:「不對

    ,他不會犯下這等低劣錯誤的。」

    「臣想也是。」韓維同樣奇怪不解。這小子手段十分強硬,聽說在子午山審問犯人,犯人不招供,於是一個一個的腦袋砍,最後那些山匪將罪供招出來了,也還是砍掉腦袋了。並且親自上戰場,聽說幹掉了好幾個西夏人,三軍上下畏之若神。但只是手段強硬,可心思慎縝密,不會輕易留下這個把柄的。

    不過趙頊更納悶,這與獻兩匹馬有什麼關係?難道指望自己替他說幾句好話?

    趙頊終於聽到一些慶州的真相了,可他還是想不明白。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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