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簡愛篇 :為什麼拿掉寶寶 文 / 紫戀凡塵
(他的孩子,沒了!)
模糊的視線未看清前面已經紅燈,車直接撞上了前方剛剎車停下來的車尾……
砰的一聲,沒系安全帶身體直接撞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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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簡愛沒有力氣避開,直接承受了霍東霆一個耳光。身體太虛弱,就這樣被他一個耳光抽的跌坐在地。她能感覺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多恨,多怒。
他說……
簡愛,你真的瘋了!
……
霍東霆,你可知道簡愛有多想真的瘋了!
瘋了,就不會感覺到痛了!
瘋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
醫院正門口,身邊的人進進出出……
有人扶起她,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可她一個字都聽不到。甚至連一聲感謝都沒有,只是默默的抽離手臂,踩著飄忽的步子往前走。把扶起她的人又說的什麼話拋之腦後,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在乎什麼?
她只想快些離開醫院,快些離開這讓她窒息心痛的地方。
剛剛她從手術台上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手直覺的撫向小腹,已經太習慣這個動作……
可當手再也感覺不到那突起的觸感,平坦的小腹,她的心在那一刻空了。就如同有人拿刀直接把她的心挖了一樣,那樣痛。
她的寶寶,已經沒了。
耳邊隱約能聽到醫生在說什麼,可是一個字都聽不見。只是睜著空洞的雙眼望著天花板,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她的寶寶,沒了。
她的寶寶因為她的錯,而沒了。
空氣中的消毒藥水味就像是會讓人窒息一樣,她被推進了病房,同樣的消毒藥水的味道,讓她一秒也無法多停留。拔了手上的點滴,踩著虛弱的步子逃離那個地方,剛出來就遇見了霍東霆……
她看到他憤怒的眼神,裡面毫不掩飾的是他的痛。他的憤怒可以表達出來,可是她無法表達出來。她恨霍東霆,可是最恨的是自己。
她能感覺得到他的痛,可是她的痛呢?
霍東霆,如果不是你,我的寶寶怎麼會沒有!
她怎麼會同意拿掉這個孩子!
可是,簡愛,如果不是你自己不爭氣,你怎麼會讓你的寶寶沒辦法繼續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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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鼎龍庭
簡愛整個人像是要飄了一樣站在門口,想要輸入密碼,可是腦子只有寶寶沒了,什麼也記不起來。拿過鑰匙想要開門,可是人太恍惚,插進鑰匙孔費力了半天,插進去想要打開,卻是好幾秒都沒打開……
阿姨正急團團轉,剛剛先生和太太講電話,言語間說太太竟然要拿掉孩子……
怎麼可能!
太太的手機無人接聽,又不敢打先生的電話,阿姨在家一個人急。
聽到門上有聲響,立刻走過去在看到是簡愛在門口的時候,立刻拉開門。
「太太,我來。」
阿姨幫簡愛打開門,簡愛連說句謝謝的力氣都沒有,看了阿姨一眼邁步走進去。
「太太……」
阿姨關上門跟在簡愛身後,看著簡愛踩著飄忽的步子,有一種隨時都會跌倒的感覺。上前想扶住簡愛,卻注意到簡愛寬鬆的衣服真的是完全平平的垂下,小腹上的突起沒有了。
太太真的拿掉了孩子……
簡愛察覺到阿姨的目光,手再次撫上平坦的小腹,乾澀的雙眼再次濕潤起來。撫在小腹上的手慢慢收緊,衣服被擰成一團。
「阿姨,我很累,不想說話,讓我靜一靜!」
關上的門,落了鎖。
簡愛靠著門,身體順著門慢慢滑下。蜷坐在門口,看著嬰兒房裡的佈置,簡愛的眼淚洶湧的滾出。
心底有多內疚和自責只有自己清楚,為了一個男人,你把自己的孩子折騰掉了。為了一個背叛你的男人,吃不好睡不好,讓你的寶貝沒了。
簡愛,你是有多沒用!
只為了一個男人!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寶寶,救救他。還有希望對不對,我該怎麼做?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求你救救我的寶寶,我不能沒有他!』
她在聽到胡醫生說,孩子已經胎死腹中的那一刻,跪在胡醫生的面前求她。
『簡小姐,你的孩子胎心已經不再跳動了,他已經死了。』
『不可能的,一定還有辦法的,胡醫生,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吐了,不會再不好好睡覺了,我保證,我會每天心情愉悅,我保證!我真的保證!我真的保證!』
『晚了……』
……
晚了……
……
晚了……
她跌坐在地上,無法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經胎死腹中了。手按在小腹上,不停的暱喃叫著:「寶寶,聽到媽媽說話了嗎?寶寶,你回應一下媽媽。哪怕只是一下下,好嗎?」
可是,腹中的寶寶安靜的可怕。她不停的和寶寶說話,叫著寶寶,可是寶寶一點回應也沒有!
……
嗚……
簡愛狠狠的掐著自己,牙齒深深的咬進了自己的手臂裡。
好痛。
****
阿姨熬了湯保溫著,一直等到九點,沒見先生回來,也沒見太太出來。她也不能在這裡一夜,敲了敲關上的臥室門,叮嚀道:「太太,我給你熬了湯,你等會喝點。」
等了一會兒裡面沒有回應,阿姨便離開了。
簡愛的世界在自己同意拿掉孩子的那一刻,已經徹底崩潰了。一直支撐著她的就是腹中的寶寶,那麼痛苦還是為了寶寶撐過來了。是她做的不夠好,是她的關係才讓寶寶沒有一個好的環境成長,是她為了霍東霆的錯連累了自己的寶寶。
她恨霍東霆的同時,又怎能不恨自己。是她自己沒用,如果早點果斷的離開這個男人,如果心腸夠硬不去選擇原諒,不去貪戀那些溫柔。她的寶寶一定會健康的成長,就算一個人撐著會很辛苦很累,又不是沒有單親媽媽把寶寶照顧好。雖然,寶寶的成長環境一開始會差一點,可是,最起碼,她的寶寶會還在。她會努力讓寶寶的成長環境變得越來越好,可是現在……
寶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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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嬰兒房是自己親手佈置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自己挑選的。床頭還擺放著一件未織完的小毛衣,就像她的寶寶一樣,在成長了一步就沒有機會再繼續成長。
簡愛坐在床頭,拿過小毛衣,淚眼朦朧的繼續織著。
因為眼前總是模糊,簡愛比平時要多許多時間才織好小毛衣。當一件完整的小毛衣織好的時候,簡愛捏著小毛衣,再撫著小腹。
小衣服織了一半,她可以再織好。
可是她的寶寶……
成長了一半她卻沒能力再讓她再繼續健康成長……
「對不起!」
心中的歉疚和悔恨鋪天蓋地的壓過來,壓的簡愛無法呼吸。一邊的衣櫥裡已經擺放了一排小衣服,一排小帽子,還有很多小襪子,很多顏色,紛嫩紛嫩的。
簡愛一件件的拿起來放在床上,擺放好。自己坐在中間,手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織這些的時候,每織一針她都能想像得到自己的寶貝穿上戴上的可愛小模樣。眼前,彷彿還有幻影,她的寶貝穿著她織的小毛衣,穿著襪子叫著媽媽張開雙臂向她走過來。
眼前模糊了,雙手伸出想抱住自己的寶寶,可在眼淚滾出來的時候,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眼前的幻影也隨之幻滅。
嗚……
簡愛伏在一堆小衣小襪小帽子中,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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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東霆,你醒了。」
清晨的陽光,灑進病房。霍東霆胸腔痛的厲害,睜開雙眼就看到尹翦瞳一臉擔憂的看著他。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看向周圍。
他在醫院。
昨天的最後記憶是車撞到了前面的車……
在此之前……
簡愛為了離婚,拿掉了他的寶寶……
「東霆,你要做什麼?你現在不能下床,東霆。」
「滾開!」
霍東霆一把揮開尹翦瞳,從病床上下來,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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