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罈子 文 / 吳亨
當他看見瓶子時一把拿了過去,瓶口對著那團漸漸散去的白霧,奇怪的是,只要靠近瓶口的霧氣,都會被吸入瓶內,幸好及時,白霧並沒有完全散開,不一會功夫,已經全部裝入瓶中。
「你也太不小心了,若藍」。他看上去有些生氣。
「對不起……」我低著頭,看著地上一攤罈子的碎片,心裡的確很內疚。
宛伯懿看著碎片,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站了起來,「我牽著你過去吧」,說著伸出手來拉著我,這次我倍加小心地觀察著地上的罈子,一步步跟著他往另一邊的罈子走去。
他走在我前面,另只手緊緊握著瓶子,奇怪,剛進去的明明是一團白霧,但此刻在透明玻璃瓶裡呈現的卻是一攤白色的液體。
有點像精神病醫院裡的中心湖,晶瑩剔透,璀璨奪目。
終於到了目的地,在我們面前地上放著一隻罈子,和其他一樣,只是它封條上寫著「韓田」二字,很漂亮的毛筆字,看似隨意之筆,但書*底相當深。
我們蹲了下來,宛伯懿看著罈子,卻對我伸出手。
「幹嘛?」他手心朝上好像在問我要什麼東西,弄的我莫名其妙。
「空瓶子」,他仍然眼睛盯著罈子。
「我不是給你了嗎?你不是用來裝白霧了嗎?」我疑惑地說道。
還沒等我說完,他就伸入我上衣口袋,我剛想拒絕,但卻被他掏出一個空玻璃瓶。
「這……這不是茜茜的麼?」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瓶子,想不明白怎麼會到我口袋中。而且我自己不知道,他居然知道。
而宛伯懿只是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接著就用心看著罈子。
他並沒有掀開封口,而是從衣服裡掏出一根又長又細的針,從封口的側面輕輕刺了進去,接著拔出一瞬間,立刻把瓶口對著剛才刺針的位置。
不一會。瓶子裡漸漸有了些液體。也是閃閃發亮,像摻了磚石粉,只是。這個不同於剛才,剛才那個是無色透明,而且純淨度非常高,而這個也是晶瑩剔透。但裡面似乎隱約透了一些藍。
「這為什麼裡面有點發藍啊?」等宛伯懿完成之後我問道。
「他本來應該是沒有顏色的,這藍色是因為你」。宛伯懿站了起來,微微晃動著手裡的瓶子。
「啊?什麼意思啊……」我低著頭,小聲地說:「這裡應該所有顏色都不同吧,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說對了。呵呵」,他摸了摸我頭髮:「每個罈子裡都是不同的顏色」。
說話間,我們走出了擺滿罈子的地方。可是,他正向另一邊走去。眼睛一直盯著那攤碎片。
我只有低著頭跟在他身後,看他皺著眉頭的樣子,我知道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所以,心裡只有內疚和自責,也不敢多問什麼。
「哎,可能也是緣分吧,居然是如此透明無半點雜質」,宛伯懿一邊楠楠地說著,一邊撿起封條看,只見上面寫著「許志」二字,和所有的一樣,都是白底黑字。
宛伯懿只是看了會,便拉著我的手,向大門口走去。
「這個……這個不用管它了嗎?」我終於忍不住q問道:「是不是至少要把碎片掃一掃啊?」
「不用了,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隨緣吧」。
「哦」,我還是乖乖跟著他比較好。
剛打開門,突然在我們面前出現一個人的背影,看來他知道裡面有人,一直在門口等而已。
但看著他的後背,那種熟悉感再次襲來,一定在哪裡看到過!
「村長!」宛伯懿很虔誠地喊了一聲,並且一直低著頭。
怪不得覺得在哪裡見過,曾經我們走到幻想村出口時,也遇到過他,雷行還跪了下來,當時他也是背對著大家出現,沒想到現在也是!
「若藍,雷行還好吧」,沒想到他轉過身來第一句問我這樣一句話。
「我……他……」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怎麼會知道我名字?他又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裡?
「你們快走吧,放心,這裡有我,你不用擔心」,村長轉而又對著宛伯懿說
「感謝!」宛伯懿單膝跪了下來,雙手抱拳舉過頭頂。
這裡到底是哪裡?看上去像清代之前,連宛伯懿對村長的行禮也是那麼奇怪。
宛伯懿拉著我一下轉入了小樹林,走了一會面前出現了一片雲端,樹林盡頭是懸崖,懸崖裡面是雲層,雲層對面是一條一面有岩石的小路。
又回到了剛才鏡橋的位置。
「等下你醒來立刻到小花園來找我,有事商量」,宛伯懿對我說道。
醒來?什麼醒來?哪個小花園?
可是還沒等我把疑惑問出口,他就拉著我一同往鏡橋上跳。
不是說不能兩個人同時走嗎?怎麼現在拉著我一起?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們人已經下去,完了,並沒有所謂的鏡橋,而是重重地掉了下去。
突然坐起。
周圍靜悄悄,黑漆漆,還聽見她們均勻的呼吸聲。
這裡……這裡是寢室!
黑燈瞎火的,別人都在睡覺,而我居然突然坐了起來,茜茜,楊洋,啊顏,都睡得正香。
繼續倒頭睡,我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幸好是自己寢室,要是上課睡覺睡了一半,突然起身,那得多尷尬!
可是剛躺下,就感覺背後有東西,手摸過去,是兩個硬硬的東西,我打開手機,藉著光看,居然是兩個拇指大的玻璃瓶!
怎麼會這樣!剛才不是一場夢嗎?夢裡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一個是全透明的,另個是透著一點藍,難道剛才不是夢嗎?可是,不是夢的話。我怎麼會從夢中醒來?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手機震動起來,一條短消息:「快點,我在小花園等你!」
小花園?夢裡最後宛伯懿就對我說了這句話,我要崩潰了,大腦不夠用,理不順這之間的因果關係。
「快點哦。宛伯懿」。又是一條。
我立刻換好衣服,躡手躡腳地走出寢室。
太好了,看門的阿姨趴著桌子上睡著了。事實上我們學校管得也不是很嚴,半夜出去約會的人大有所在。
糟糕,雖然沒人看門,但門卻是鎖死的!
真要感謝我進的是藝術院校。管理就是那麼鬆懈,鑰匙居然就在阿姨睡覺的桌子上。我把手伸入窗口,居然垂手可得。
很順利的打開了門,再把鑰匙歸位,出去後再把門關上!
一陣竊喜。第一次半夜跑出來,居然那麼成功。於是我加快腳步往小花園走去。
「宛伯懿」,我遠遠就看見他。邊叫著他名字邊跑去抱著他。
「你以後行動前可不可以先跟我商量下,這次你和茜茜這樣擅自去救韓田。差點丟了性命!」他把我推開,一臉生氣的說。
「原來那不是夢,我真去救他啦?但我怎麼會從寢室裡醒呢?而且還是晚上睡了一半時醒來,說不是夢,也太牽強了吧……」我疑惑地問,我是搞不清楚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現實。
「你去過玻璃瓶裡面了吧?」他突然問我。
「嗯,你怎麼知道?」我陷入了回憶:「當初為了躲一個長的像韓田的怪人,是茜茜讓我能都躲進瓶子的」。
「你們躲進去了,所以對方沒發現,你們逃過一劫,對嗎?」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看著眼前的他,好像無所不知,又像是在時時刻刻關注著我,我忽然又問道:「那你說說看,為什麼這個瓶子僅用來裝靈魂的,我們靈魂進去了,但怪人卻沒有發現我們的肉身?」
這個問題當初問過茜茜,她當時楞了會,說她也不知道。
「因為你的肉身在寢室裡睡覺!」
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你決定去的那一刻,出發的,僅僅是你們的靈魂而已,可是馬醫生早知道會這樣,佈置好一切後就等你們自投羅網,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後果真不堪設想!」
啊?馬醫生知道我們會去救韓田?還佈置好陷阱等我們?我和茜茜到底和他什麼關係,他要這樣費盡心思來害我們?
「好了,現在你別多想了,有時間我再跟你慢慢解釋,現在當務之急是救韓田!」
我使勁點點頭,經過生死,就是為了救韓田,我一定要成功解救他!
「那只韓田的玻璃瓶你放身邊隨時要用,現在是這樣的」,宛伯懿深吸一口氣,慢慢和我解釋:「學校門口那個韓田身體裡,是馬醫生的靈魂,而醫院裡躺著的成植物人的馬醫生,其實是一副空殼,沒有靈魂,而韓田的靈魂,就在你手中的玻璃瓶裡」。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直認真地聽著,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宛伯懿彎下腰,雙手搭在我肩膀上,像老師交代小學生任務一樣,盯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會去捅一刀韓田,逼馬醫生靈魂歸位,在靈魂出來那一刻,你立刻把瓶子口對著韓田的鼻尖,等他甦醒,就大功告成了!」
「非要用刀捅嗎?萬一捅死了怎麼辦?」我有點擔心。
「這的確是個難題,因為要讓馬醫生知道這*快死了,他才會出來」。
「為什麼啊?」我好奇地問。
「等*死了還不出來,那就只有等著去投胎了」,宛伯懿兩手一攤,表示很無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