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一顆紅痣 文 / 吳亨
「又死了一個人」！茜茜一邊拎著早飯上來一邊說。
「啊？又開始了？」我邊穿衣服，邊急切地下床：「韓田怎麼了？死了？」我急的快要哭了，下了床之後顧不得洗漱就要往門外跑。
茜茜一把拉住我，說道：「不是你的韓田啦，和瓷娃娃沒關係，宿舍樓上摔下來一個人，就在我們隔壁那棟。」
隔壁那棟？感覺心裡忽然「咯登」一下，「去看看？」我對茜茜說道。
「嗯，去陽台好了，那裡看的清楚」。茜茜拉著我往走廊盡頭的陽台走去。
陽台上已經擠滿了人，樓下停著警車和急救車，和上次小眼睛不同的是，這次不是自殺，據說是在屋頂曬被子不小心失足掉下來的。我就奇怪了，樓頂那麼高的防護欄，怎麼會掉下來？
「要不要去下面看？」茜茜一反常態，今天特別愛看熱鬧，而我居然也答應了。
到了陽台底下，站在路燈下，大家都在那裡對著天台指指點點議論著，我也隨著他們一樣，仰頭望去……
怎麼這個情景那麼熟悉？我站的地方，我此刻的姿勢。
對了！昨晚的黑衣女生！
她就在此刻我站著的地方，和我一樣，仰頭看著，她看的地方，正是現在我看的地方！
「摔下來是什麼時候事情？」我忽然問道茜茜。
「好像聽說是早晨天濛濛亮的時候」，茜茜一臉疑惑看著我問：「你問這個幹嘛？」
「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黑衣女了！她就站在這裡，也在看對面的天台！」我說的時候明顯感到周圍溫度忽然降低了幾度，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是，她是晚上一點左右出現的，摔下來是早晨，那她當時為什麼要盯著天台看呢？」
「是嗎，你又看到那個人了？」茜茜低著頭沉思了會：「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們學校的」。
「對了，你還有什麼時候看到過她？」茜茜忽然又問道。
被她這樣一說，我感覺好像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想了一會說：「小眼睛跳樓前。我在圍觀人群裡看見一次，接到院長電話，要我去市三醫院看金太太最後一面的時候，在醫院門口又見了一次。嗯……還有……」
「還有在廁所裡發現死嬰的前一個晚上。你不是說半夜回來看見我們三樓的走廊上有她嗎？而且她一到那個廁所就不見了」。茜茜幫我說了出來。
「對啊」，我好像發現了什麼規律，又說道：「昨天晚上又看見她了。她還盯著屋頂看，今天早上就這裡死了一個人」。
「她到底是誰？」我和茜茜幾乎同時說了這句話。
「只要她出現，就會接著立刻死一個人」，我驚恐地說：「是嗎？是這樣嗎？」
茜茜下意識地靠近我，並挽著我手，說道：「還是……這一切的命案，都是她策劃的？」
「不對啊」，我仔細想了想，「如果說是她策劃的，那瓷娃娃是怎麼回事？和她有關係？難道她和馬醫生有關係？可是，也不對啊，是我摔碎在先，小眼睛跳樓在後，她策劃了我摔碎，還是她指使了小眼睛跳樓？還有，瓷娃娃扔進馬桶，是我的決定，她左右不了我，而那個女生廁所生孩子，也不可能是她安排的吧！不可能不可能，這說不過去」！
「但是，我始終覺得那個人很奇怪」，茜茜用手托著下巴，想了很久後說：「她沒有帶隱形眼鏡！」
我剛要問清楚，尉遲傑電話來了，我怎麼把他這件事給忘了，接了電話後急急匆匆趕到了約好的地點。
我一到，他就立刻問我上次說的那句話是怎麼回事，然後我把在精神病住院時遇到的那個流浪漢病友事情講了一遍，當然略去了我私人的一些東西。
他聽完後呆滯地坐在椅子上，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後面，看他的樣子，我不敢打攪他，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地說：「你知道嗎？我有個朋友，叫大偉，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小學，初中，高中，連考大學也填同一志願，最後工作也在一起，他是副總裁，我們無論是小時候的窮日子，還是後來發達了，都是最好的兄弟，可是，有一天，他變了……」
說到這裡，尉遲傑喝了一口水，跟我講了關於那個叫大偉的一段奇怪的經歷。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上，大偉來上班，可是忽然對工作完全不上心，反而對著鏡子照來照去，在辦公室裡想罵誰就罵誰，整個人變得很暴躁，還常常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就連尉遲傑，也不讓進。員工們漸漸都怕他，疏遠他，並引起了上層的重視，多次找他談話，但更本沒用。他老婆還三番五次找上門來鬧，說他在外面包二奶，總之，他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如此陌生。
說完尉遲傑又靠在椅子上發呆。
「那後來呢？他現在就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嗎？」我急切地問道。
「後來，他死了！」尉遲傑淡淡地說，好像已經傷心了太多次，變得麻木了。
「死了？怎麼死的？」我不解地問道。
「得艾滋病死的」，尉遲傑苦笑了下，「他開始暴飲暴食，經常一個人到高級飯店吃飯，像個餓死鬼一樣，同時，開始找女人，他好像這輩子都沒碰過女人一樣，只要看的過去的，就大把大把丟錢，要對方跟他睡覺，導致最後常常去夜總會，找那些女人，最後也是得了那種病死了。」
「可是……你為什麼要跟我講這件事情呢……」
「因為……」尉遲傑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偉和我在上小學時，我們同時暗戀上了語文老師，那時候我們都在老家，是個很窮的地方，有一次晚上玩得很晚才回家，路過語文老師家的時候，聽見屋子裡正有人在洗澡，我們出於好奇，就撿了磚頭墊在腳下看，這一看，把我們都嚇得不輕，原來是語文老師在洗澡！」
「然後呢？」我看尉遲傑又開始陷入沉思，畢竟這樣的事情跟一個不相關的女大學生講，不太好。
「看見了語文老師屁股上有一顆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