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案發現場 文 / 吳亨

    「第一次去男生宿舍，有點興奮哎……」，雁兒在我身邊一路嘰嘰喳喳說個沒停。

    「要不你一個人去吧，看你那麼期待的樣子」。我偷笑說。

    「不要！不行！你一定要去」。說完緊緊地挽著我手往前走去。

    「阿姨……我們……可不可以……」到了寢室樓下，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要上去找一個男同學。

    阿姨推了推眼鏡，沒想到看到我們後，立即很客氣地說：「你們是雁兒和若藍吧？快去吧，在402，不過要小心點，他會扔東西，這個是鑰匙，你們拿著，如果有什麼事，就直接大喊一聲，我立馬跑上來」。

    「哦……402是吧……好，謝謝」。雁兒奇怪地看看她，拉著我就上樓了。

    我們在402門口站著聽裡面動靜，別的寢室裡都有同學的嬉鬧聲和說話聲，就這402，靜得可怕，我和雁兒都像壁虎一樣整個人貼在門上了，可是什麼生意都沒聽到，難道他在睡覺？而走廊上有其他同學看到我們時，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們，可能……是因為這裡從來沒女生來過嗎？

    「咚咚咚」，雁兒敲了門。可是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們等了一會，雁兒直接拿出鑰匙去開門。

    「滾開！」還沒將門打開，裡面突然響起一聲吼叫，夾雜著憤怒與恐懼，隨之而來的還有東西摔在門上的聲音。

    「大帥，開門！是我！」雁兒雖然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鑰匙直接掉到了地上，但她馬上撿起鑰匙，雙手插著腰，對著大門就一頓生氣地大喊。

    「嘿嘿嘿嘿，雁兒來啦」，剛才還喊滾蛋的大帥，聽到是雁兒後，居然馬上開出了一條縫，在門後面對雁兒傻笑起來。

    「怎麼？你不讓我們進去啊！」雁兒邊瞪著他，邊氣呼呼地說。

    「快。快。進來吧！」大帥只開了一條容一人進出的縫，等我們都進屋後，又迅速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裡面一片漆黑，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奇怪了。即使窗簾全部拉上。也不可能黑到這種程度啊！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突然從外面進入一個比較黑的環境，眼睛一下子還適應不過來，就像剛進電影院那樣。否則的話，也黑得太不正常了！

    「大帥，你在搞什麼啊，怎麼那麼黑！」雁兒一邊緊緊拉著我的手，一邊驚呼。「啊！地上什麼東西啊！」雁兒又叫了一聲。

    「噓——」，黑暗的一個角落發出大帥的聲音：「你們小聲點，被小眼睛發現就不好了！」

    「啊！」雁兒一聲尖叫：「你不要嚇我，什麼小眼睛！」我和她兩人貼得很緊，雁兒幾乎是帶著哭腔說。

    「啪」，我終於找到牆上的開關，整個房間都亮了！

    房間裡就像被掃蕩過一樣，床鋪上的被子一半掛在床上，一半耷拉在電腦上，電腦的鍵盤上都是被掐滅的煙屁股，書，筆，畫板，顏料，等等，只要是物品，全部支離破碎得散得到處都是，地上根本就沒落腳的地方，奇怪的是，門上，窗戶上，都用了紅色或黃色膠帶將縫隙填得滿滿的，看上去我們在大閘蟹的肚子裡，整個房間被五花大綁著。

    最恐怖的是大帥！雙眼凹陷，原本胖嘟嘟的臉居然消瘦成這樣，顴骨都凸了出來，黑眼圈像被扔了石頭的湖面，一圈圈地蕩漾開，顯得整張臉都黑氣籠罩，而黑眼圈以下的部位，全是鬍渣，很粗很黑根根分明。

    「若藍……若藍……」大帥瞪大了眼睛，一隻手慢慢抬起來，手指指著我，猶豫眼睛長大，整個黑眼圈看上更加擴張開來。但讓我全身發毛的，是他的眼神，他看著我，好像看到鬼一樣！

    我站在原地被他指著，一動都不敢動，我本能地看著大帥，他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整個嘴巴張開就像一個黑洞，而兩個黑眼圈加下面一個黑洞，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骷髏的樣子！我顫抖地拉著旁邊的雁兒，他指著我幹嘛？想說什麼？此刻我只能等著大帥的「宣判」。

    「你……你踩到……」大帥好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一邊看著我的腳，一邊恐懼得往後退。

    我低頭一看，我正踩著一本上，也不能說一本，因為已經被撕得完全不成樣子，很厚的一本，有的地方是一刀切得撕裂狀，我彎腰撿起來細細觀察，那個地方不像用機器砍的，看上去就是整體手撕，但那麼厚的一本書，怎麼能有樣的力氣一下撕開？不知原來有多大的一本，總之現在在我手上的只有手掌那麼大，旁邊還掛著搖搖欲墜的幾頁紙，裝訂的部分更是支離破碎。

    我看看地上滿是這樣被糟蹋的東西，再看看我面前的大帥，頓時恐懼感消失地無影無蹤，不就踩一本書嘛，我還以為是我身後有小眼睛的鬼魂呢，嚇死我了！不過我不明白，這不過是一本被他撕毀的書，幹嘛有這樣的反應？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都是血……快……快放下……快！」大帥一邊退後一邊恐懼地盯著我手裡的破書。

    雁兒猛地將書搶了過去，說：「你在說什麼啊？這不是被你撕爛的書嘛？哪裡有血？」說著朝大帥走了過去。

    大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爬到窗戶這裡，用窗簾將自己包起來，又好奇地露出一雙帶著黑眼圈的眼睛，小心地指著雁兒手裡的書，顫抖地說道：「你不要騙我，這明明就是小眼睛的手掌，你看……手指頭只連著三個，其中兩個……還……搖搖欲墜得掛在上面……」說完就全部躲在窗簾裡。

    「那小眼睛在哪裡？」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在……在地上啊……地上都是他……」大帥並沒有再探出腦袋，將自己抱得嚴嚴實實的，只見窗簾後面鼓出一塊在瑟瑟發抖，樣子看上去居然有點好笑。

    再看看這滿屋子的碎東西，剛才大帥說，小眼睛都在地上？難道……他看見的，滿地都是小眼睛的碎屍？難道……這間的屋子，對他來說，就是案發現場？

    奇怪了！小眼睛剛死的時候，在碎屍周圍的那些學生全都被送到馬醫生這裡做心理治療，當時大帥也是現場親眼所見人的其中之一，但那個時候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當時我還佩服他的心理素質，感歎見了這樣的場面都能沒有陰影，心理強大到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