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夢境與現實 文 / 吳亨
「我……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夢，夢見他了，居然和夢裡的一模一樣……」我支支吾吾回答著金。
「最近我也老做奇怪的夢，我還夢到我和兒要飯去了，你在夢裡已經見過我兒了？到底做了怎麼樣的夢？」金聽我這樣說忽然就兩眼發光，期待著我的回答。看上去好像她也做了什麼古怪的夢。
「我……我夢見你兒……」我實在說不出來那個場景，那是個不詳的夢。
「快說啊，沒事的，到底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你兒在向我乞討，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腿，後來……」我想到他的手掌被雷行砍斷，噴血的樣，不禁開始身體發抖。
呆呆看著前面低頭玩手機的他，只感覺一口氣哽在喉嚨裡，憋的胸口好難受，汗毛豎起，全身雞皮疙瘩，他怎麼長的和夢裡一模一樣？我一回憶夢裡的他，好像就發生在眼前一樣，此刻我彷彿看見從他嘴巴裡湧出一股股白花花的蟲。還有他此刻正按著手機的靈活的雙手，越看越覺得詭異，好像那不是他的手，看著他快速地在手機上點來點去，我總是覺得手指會掉下來……
「你怎麼啦，後來呢？」被金一提醒，我才發現自己又盯著男孩發呆了很久。
「後來……」不知為什麼，全身冷的發抖，斷斷續續地說：「後來，他的手掌被切斷了」。
匡——
全部場內頓時安靜！
天花板上的一塊不知道什麼板掉了下來，剛好砸在男孩面前。
啊——
突然一個女人尖叫起來，隨著她指的方向，只見男孩手腕處斷裂，血正「噗噗噗」往外冒，兩隻斷掌和一部手機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男孩這才低頭看自己的手，嘴巴張到限大，眼睛瞪出，突然倒在後面的椅上。
「你這個巫婆！巫婆！」金突然尖叫，並伸出瘦骨嶙峋的手過來掐我脖。
雷行把她控制住，並大喊保安，此刻場內亂成一團，更多的人圍著男孩看他的斷掌，尖叫聲，喊聲，哭鬧聲，此起彼伏。而金像瘋了一下掙脫雷行的手，撕心裂肺地朝我喊「巫婆，死神」。我躲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辦，眼淚不爭氣掉來下，周圍都是看熱鬧和被嚇地在尖叫的人，金像打入了什麼亢奮劑，雷行很難將她控制住。
金離我越來越近，雷行拚命把我護在他身後，但還是被金抓住了頭髮，她沒命地拉扯，並將我裝上牆壁，無論我怎麼哭喊怎麼解釋都沒用，她完全變了一個人，面目猙獰，說我是巫婆，撕心裂肺地喊著，不要被我的外面所蒙騙了，其實我是又老又醜的巫婆，一邊還掐我的脖，一邊大聲喊，我是死神，上天派來勾魂的。
圍觀的人冷冷看著我們，或者說是被金的話嚇到了，沒一個來幫我，只有雷行一個人面對這一隻發了瘋的豹。
「我殺你了這個巫婆，你還我的兒！」金一邊騎在我身上，一邊用力掐我脖，一邊惡狠狠地低吼。咬著牙關，暴露著牙床，眼角上斜，眼神充滿戾氣，此刻的她，比夢裡的，醜惡一倍。
慢慢地，覺得身體好輕，胸口也沒那麼悶了，周圍的聲音好像離我很遠，眼前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好多人在我眼前走來走去，但他們都走的好慢，我是已經死了嗎？
「若藍，你怎麼樣了？若藍！」
我漸漸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雷行懷裡，而金被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用擔架抬著，全身被綁了起來，嘴巴也用白色膠帶封住，她在擔架上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身體不停地扭來扭去，活像我夢裡的那個白色蛆蟲。
大門外有急救車在不停地叫。
金後面緊跟著另一個擔架，金的兒在上面，面無血色，雙手放在擔架的布上，那一塊地方都是鮮紅鮮紅的，地上也是，到處都是血，一滴過來。
周圍好多醫生在忙碌，跟著兩個擔架跑，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景，也是穿著白大褂，在眾醫生裡面是那麼不起眼，但他的背景，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馬醫生
我緊緊拉著雷行的手，一看到馬醫生我就心裡發毛。
兩個擔架分別被抬入救護車，醫生們都跟著上車，馬醫生剛跨上車的那一霎那，忽然朝我回頭看，對我詭異地笑了下。我全身發抖地把頭埋進雷行懷裡，不敢再看。
「若藍，你怎麼啦？」雷行一邊環顧了下四周，一邊問我。
我躲在雷行懷抱瑟瑟發抖，他剛才這樣問我，那就證明他沒發現有馬醫生，更沒發現馬醫生對我的回頭一笑！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才看到嗎？
「若藍，他們都走了，金已經走了，沒有人傷害你了，那個事情也是意外，和你沒有關係，不要緊張」，雷行扶起神情呆滯的我。
這時候突然來了幾個警察，說讓我跟他們回去協助調查。看著幾個穿著制服，面無表情的男人，我緊緊拉著雷行的袖口，並拚命往他身後躲。
最終，我被帶走了，我一個人，沒有雷行。
「聽說，你說金她兒手掌斷掉，然後就真的發生了那件事情，請問，這怎麼解釋？」
在審訊室，反覆問我這幾天出行情況，還有和金老闆一家的關係，但當問我這句話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我說我做了一個夢？我只有低著頭不說話，無助地不時抬頭看看他們。是把我當嫌疑人了麼？我逃出一個神經病醫院，難道又要落入一個監獄？
這時候從外面進來一個人，跟我對面的警察嘀咕了幾句後，審問我的人馬上對我說：「對不起，醫院已經確定金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看來我們誤會你了，真的很抱歉。」
我徹底地鬆了一口氣，警察是聽金說，我預言了男孩手掌會斷掉，所以覺得這件事是我預謀的，結果現在證實了金是精神病患者，所以她的話不可信！自然我也得救了，那我應該感謝金突然患病嗎？想起馬醫生把金帶走的時候，對我回頭的那詭異的一笑，心裡又陣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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