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第79章 文 / 孤辰星星
蘭澤和雲安的轉身離開,讓祥阿姆和雲飛的氣色都綠了。雲飛是最先冷靜下倆的。在他看來,運來之所以敢這麼無視他,都歸咎於現在蘭澤有錢了,他靠著蘭澤,便開始瞧不起他們這些親戚了。這讓一向自我感覺很好的雲飛怎麼受得了。特別是雲安以前在他家只是一個幹活的奴僕,現在居然敢於擺臉色給他看了。
雲飛看著蘭澤的背影,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既然雲安是因為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才有膽量不把他放在眼裡,那麼只要他奪了這一切,那麼雲安就還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可憐蟲了。想到這裡,雲飛的心情美了。
想通的雲飛攔住了要找雲安算賬的祥阿姆,側身在祥阿姆耳邊低語幾句,不一會兒,便見祥阿姆點了點頭,眼裡儘是笑意。
自從上次集市遇到祥阿姆和雲飛後,蘭澤便發現了雲安有些異樣。
蘭澤曾問過雲安是否有什麼心事,但雲安每次都是搖搖頭,說什麼事都沒有,他只是沒什麼精神,讓蘭澤不用擔心。
可是蘭澤怎麼會不擔心呢?現在,雲安每天吃的都不多,特別容易犯困,脾氣也變得反覆無常。看著雲安臉頰迅速的消瘦下去,蘭澤想去找大夫來給雲安瞧瞧,結果雲安死活不願。若是蘭澤嘮叨的久了,雲安便直接躲進空間裡休息去了。
沒有雲安的攜帶,蘭澤根本進不了空間。也只能站在房間裡乾著急。好在雲安每次從空間裡出來,臉色都會變好一些。這才讓蘭澤的擔心稍微減輕了些。
這日,雲安因為一點小事與蘭澤發生了爭執,雲安一氣之下,便躲進了空間,在空間裡睡了一覺。
雲安也發覺到最近自己的脾氣不怎麼好,有的時候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會與蘭澤置氣。可是脾氣上來的那一刻,他就是忍不住,不發洩出來,他就難受的緊。好在蘭澤沒說什麼,每次都會讓著他,盡量安撫他。但是雲安最後一定還會選擇進入空間裡冷靜會兒。
雲安剛從空間裡出來的時候,在房間裡看了看,都沒見著蘭澤,心內不由得冒出了一股不知名的怒火。
帶著怒氣出房間的雲安,剛走到正屋,抬頭一看,整個人便僵住了。臉色也刷的一下變的毫無血色。
腳下如綁了千斤重物一般,重的雲安不知該如何抬起腳再往前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雲安顫抖著唇,手慢慢的指向前面衣衫不整的兩個人,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雲安問的異常艱難,在心裡,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相信蘭澤,真相肯定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但是即便他這麼做了,他還是覺得異常難受,心理酸水一直往喉嚨口處上湧。最後,雲安竟是彎著腰嘔了起來。
蘭澤聽到雲安說話聲音的時候,身體一僵,扭頭看向雲安,便見到了雲安一臉的慘白。當下便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把大力的甩開抱住他的雲飛,迅速的跑到雲安的身邊。一邊拍著雲安的背,一邊急切的問著雲安話:「小安,你怎麼樣?」
雲安沒有回蘭澤的話,只是在蘭澤碰觸他身體的時候,身體一僵,嘔的更厲害了。
蘭澤感覺到了雲安對他碰觸的反感,臉色頓時變白了。抬起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
被蘭澤推到地上的雲飛,看著這一幕,無聲的勾起嘴角笑了。不動聲色的朝屋外睨了一眼,而後才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揉著被擦破皮的手掌心,雲飛帶著一臉關切的模樣,來到雲安的面前。
雲飛先是沉默著面帶歉意的看了雲安一會兒,而後才語帶愧疚道:「小安,對不起!你不要怪蘭澤,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說完,雲飛就低著頭一臉愧疚的站在一邊,似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雲安強行推開蘭澤扶著他的手。他心裡明白,這時候,他不應該推開蘭澤,不應該不相信蘭澤。可是雲飛的話,他真的做不到不在意。什麼叫不要怪蘭澤,這是說,他和蘭澤是兩情相悅的是嗎?他甘願替蘭澤承擔下錯誤是嗎?
雲安此刻已經分不清,他心裡到底是何種感受了。他只知道他現在不想在這裡面對著這兩個人,尤其是這兩人還都衣衫不整。雲安感覺到自己鼻尖似乎充斥的全是雲飛身上的香味,這味道既是從雲飛身上傳來的,也是從蘭澤身上傳來的。
雲安擦了擦嘴角因為剛才嘔吐浸出來的水漬,抬頭看向一臉緊張的看著他的蘭澤,心裡有著濃濃的失落與失望。
他知道蘭澤嘴笨,不會說話。可是從剛才到現在,蘭澤一句解釋的話語都沒有。哪怕是一句也是好的,可是沒有,就連雲飛的話,蘭澤都沒有否認。雲安不想去深想這一切說明了什麼,他只想先找個地方安靜一會兒。他現在腦子裡很亂,他需要冷靜。
雲安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準備離開,卻被蘭澤給拉住了。
「小安?」蘭澤的聲音裡透漏出一絲不安與愧疚。
雲安卻沒有心情去猜想這一絲不安時出於何處,愧疚又緣何而來。
「放手。」雲安的語氣冷漠而決然。
蘭澤的心裡更加慌亂,只有一個念頭瘋狂的出現在腦海裡,那就是此刻一定要拉住雲安,不可以讓他消失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放手。」雲安又重複了一遍。
蘭澤堅定的拉著雲安的手不放,就那麼固執的看著雲安。
「蘭澤,對不起!如果我剛才聽你的話離開就好了,這樣就不會被小安看到了。都是我的錯,小安,是我錯了,你不要怪蘭澤。都是我的錯。」雲飛在一邊道著歉。
「你閉嘴!」蘭澤朝雲飛大吼了一聲。
雲飛一臉驚恐的看著蘭澤,手捂著嘴唇,似是不相信蘭澤竟會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
「蘭澤,你」雲飛一臉委屈的看著蘭澤,惹得蘭澤心裡更加煩,根本就不想搭理雲飛,只是扭頭固執的看著雲安。
因為蘭澤的這一聲吼,蘭阿爹和蘭阿姆也從屋裡出來了。因為蘭阿爹和蘭阿姆的房間離正屋比較遠,再加上蘭澤當時又刻意壓低聲音,所以蘭阿爹和蘭阿姆一直沒發現這邊的動靜。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蘭阿爹和蘭阿姆剛推著輪椅出來,便看到這副畫面。蘭阿姆眉頭微皺,看向蘭澤的眼裡竟是帶著嚴厲與不滿。
雲飛立馬走到一邊,委屈的低著頭,時不時的睨向蘭澤一眼,好似受了蘭澤多大委屈一般。
見沒人說話,蘭阿姆將視線轉到雲飛身上,沉著聲道:「不知道這位哥兒是誰,怎麼會出現我們家裡?」
雲飛先是看了蘭澤一眼,見蘭澤沒有開口的打算,便低著頭小聲的道:「我我」竟是半天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蘭阿姆不耐煩雲飛的這份好像受了多大欺負的樣子,正準備開口讓這哥兒離開。
只是蘭阿姆嘴巴剛張開,就聽到了院子裡傳來了哥兒說話的聲音,「雲飛,你在嗎?」
雲飛一聽是自家阿姆的聲音,眼圈竟是有些微微紅了。雲飛長得不醜,做出這幅樣子,倒讓人有幾分憐惜的心思。只是在場的人,可沒人有心情去憐惜他。
祥阿姆剛進到正屋裡,便見蘭澤的一大家人都在,有些驚訝。簡單的和蘭阿爹和蘭阿姆打了聲招呼,而後便走到雲飛的身邊,看了看雲安。
這一看,祥阿姆臉色便不好看了,伸出手扯著雲飛身上的衣服,眼帶怒火厲聲道:「雲飛,這是怎麼回事?你一個哥兒,怎麼衣衫不整的!說出去,還有人敢要你嗎?你給我好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飛面對自家阿姆的怒火,低著頭不說話。
祥阿姆沒法子,只好轉身面向蘭阿爹和蘭阿姆,問道:「蘭阿爹和蘭阿姆,不知你們可知道為何我家哥兒回事這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要知道這要是傳出去,我家哥兒這名譽可就毀了,這以後還怎麼找小子啊?」
蘭阿姆搖搖頭,臉色很不好看。
「我不知曉這件事。」
「蘭澤,你說,我家哥兒這是怎麼了?我來的時候,可是讓你好好代為照顧我家雲飛的,我就去隔壁說了會兒話,怎麼回來,我家雲飛他現在這副模樣,你肯定知道」祥阿姆後面的話沒說完,而是怒瞪著雙眼,衝上去給了蘭澤一巴掌。
祥阿姆是下了狠勁的,蘭澤被打的有些懵,連帶著被拉著的雲安都有些踉蹌。
「你在做什麼?你瘋了!」蘭澤揚起一巴掌,想反手打回去,被蘭阿爹怒喝止住了。
「蘭澤!」
「怎麼?你還想打我啊?你打啊?我把臉伸在這,我看你倒是敢不敢下手?」祥阿姆繼續怒罵道:「好啊你這個蘭澤,我真是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我當你是正經人,才讓你代為照顧一下我家雲飛,沒想到你竟是想輕薄與他!」
說完,祥阿姆拉著雲飛的手,大聲道:「我苦命的哥兒啊,你這名聲,就這麼被毀了,你該怎麼辦啊?」
「阿姆。」雲飛小聲的叫著祥阿姆,神情語氣可見其委屈。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蘭澤再次怒吼出聲,「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蘭澤,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雲飛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蘭澤,證據就擺在眼前,你還不承認嗎?若是你和我家雲飛真沒發生什麼,那你的衣衫怎麼如此的凌亂!」祥阿姆怒道。
「那是他自己撲上來的。」
「阿姆,我沒有。」雲飛對著祥阿姆用力搖了搖頭,委屈的睨了蘭澤的一眼,一臉的忍讓。
「蘭阿爹,蘭阿姆,這就是你們養出來的好小子。做了錯事,竟是不敢承認錯誤。」祥阿姆語氣裡帶著譴責。
蘭阿姆現在無暇顧及祥阿姆如何,他的眼睛一直看著背對他站著,沒有說話的雲安。
「蘭澤,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蘭阿爹用了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
「阿爹,我真的沒有,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是他衝上來抱著我的。」
「蘭澤,我知道你是不想讓小安傷心,誤會。是,我承認,是我衝上去,死皮賴臉非要抱著你,你一直在推開我,這樣行了吧?」雲飛說完,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這本來就是事實!」
「我都已經這麼說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我可憐的哥兒啊!你怎麼就遇到這樣心思不正的人啊!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雲安一直在等著這場鬧劇結束,可是他等了又等,等來的只有更加的心煩與無力。他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也不想去分辨誰對誰錯。他好累,想要休息一會兒。
最後一次,大力甩開蘭澤的手。這次,雲安掙脫開了,卻也倒下了。
蘭澤看著雲安在甩開他手的那一刻,便倒向了地面,心跳都快停止了。在雲安臉快要觸到地面時,蘭澤接住了雲安。
一屋子的人對於這突如其來發生的情況,都有些被嚇到了。
雲飛更是尖叫出聲:「血!他流血了!」
眾人尋著雲飛的視線看去,便見到雲飛灰色的衣褲已變成了深色,血液的腥味傳入了眾人的鼻子裡。
「蘭澤,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找你冬阿爹來!快去!」蘭阿姆朝臉上血色全無的蘭澤大聲吼道。
蘭澤被吼得回神,一把抱起雲安,放到房間裡的床上,而後便飛奔出去了。一邊跑著一邊喊著冬阿爹,那副著急的慘白面孔,嚇壞了村裡的一干眾人。
留在屋子裡的雲飛,顯然也有些被嚇壞了,一直不敢進去雲安的屋裡看雲安。
祥阿姆在一旁捏了捏雲飛的手心,在雲飛耳邊輕聲道:「別怕,一切有你阿姆我在。」
「阿姆,雲安他不會有事吧?我看他流了好多血。」雲飛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整個人忐忑不安。
「放心吧,沒事。」祥阿姆拍拍雲飛的背部。
其實,祥阿姆心裡是真的不擔心。無論雲安是活著,還是死了,都與他們無關。那都是蘭澤惹得,他們可什麼都沒做。
冬阿爹幾乎是被蘭澤給背到房間的。蘭澤放下冬阿爹,冬阿爹氣還沒喘勻,就被蘭澤給拖到了雲安的床前。
來的時候,蘭澤便把情況給冬阿爹說了,所以此刻即使冬阿爹心裡對蘭澤不太待見,也沒說什麼,直接給雲安把起脈來。
蘭澤一直緊張的握著雲安的手,眼睛一直盯著冬阿爹臉色看。見冬阿爹眉頭都皺起來了,蘭澤心也懸了起來。
「冬阿爹,小安這是怎麼了?」蘭阿姆臉色擔憂的問道。
冬阿爹的態度算不上好,冷著臉回道:「怎麼了?懷孕了!還差點流掉了!」
一屋子的人都驚住了,只剩下冬阿爹冷著臉繼續道。
「你們到底是怎麼照顧哥兒的!怎麼讓他身體虛成了這樣!還讓他差點小產!」
冬阿爹很怒火,作為醫者,看到哥兒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心裡不好受。尤其這個人還是雲安。冬阿爹對雲安還是很有好感的。只不過是上次來給他看過一次病,每次有了新的瓜果,雲安總會給他家送一些兒。說是感謝他的醫治。
作為村裡的大夫,冬阿爹給人看病都是收銀錢的。只是上次蘭澤家困難,冬阿爹就沒有收。沒成想雲安一直把這件事記到了心裡,時不時就會給他們家裡送些吃食。雲安的這番舉動,讓冬阿爹對雲安就像是對自家的孩子一般。如今雲次竟是這般躺在床上,讓冬阿爹怎麼不心疼?
但到底不是自家的孩子,冬阿爹也不能說的太多,否則估計就要惹非議了。給開了方子,又仔細的叮囑了一番,冬阿爹才帶著藥箱離開了。冬阿爹走出蘭澤家的院門的時候,回頭歎了一口氣。
冬阿爹離開後,屋子裡又陷入了靜默。
蘭澤眼神一直放在雲安的身上,嘴裡一直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
雲飛想上去安慰一番,被祥阿姆攔住了。
祥阿姆把雲飛拉到自己的身後,朝蘭阿爹和蘭阿姆道:「小安這樣,我心裡很不好受。但是有一件事,我覺得我們還是要說清楚。那就是我家哥兒,你們打算怎麼辦?他的名聲可都被你們家蘭澤毀了。」
蘭阿爹和蘭阿姆的臉色都黑了。
「祥阿姆,沒人能證明他們來真的發生什麼,你又想我們家蘭澤承擔什麼責任?」
「沒人能證明嗎?他們倆同時衣衫不整的出現在家裡,還不能說明情況嗎?難道非要他們兩個在床上被發現了,才能說這是蘭澤做的嗎?」
「阿姆,算了吧。」
「算了?憑什麼算了!這要是傳出去,你是打算一輩子都待在家裡,不嫁人了嗎!雲飛,你年紀小,不知道這名聲毀了對哥兒有多重要。這事你別管,有阿姆在這裡,誰也別想欺負了你。」
蘭阿姆被氣的反倒是笑了。
「那祥阿姆,依你看,蘭澤要怎樣做,你才覺得合適?」
「你們家蘭澤既然對我們家雲飛有意思,又毀了我們家雲飛的名譽,我看就讓他們兩個成親吧。這樣對彼此雙方都好。」
「祥阿姆莫不是忘了,我家蘭澤可是已經有了哥兒,而且他目前正懷著孕。」
祥阿姆皺著眉頭,咬了咬牙,道:「沒事,我可以讓雲飛和小安一起伺候蘭澤。」
只要他家雲飛進了蘭澤家的門,就雲安那點本事,還能從雲飛身上討到好不成!
蘭阿姆徹底不說話了,和這樣的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口水。
蘭阿姆的沉默,讓祥阿姆誤以為他同意了,於是將視線轉將到蘭澤身上。
「蘭澤,你看呢?」雲飛帶著期許期待的眼神看向蘭澤。
蘭澤不發一語的起身拉著雲飛往房間外走。
蘭阿姆心裡一驚,急忙道:「蘭澤!」
蘭澤卻並未因為蘭阿姆的這聲叫喊停下腳步。
祥阿姆覺得不太對勁,緊跟著蘭澤出去了。
蘭阿爹和蘭阿姆不放心雲安,便留在了房間裡看顧著雲安。
蘭澤拉著雲飛出了院門,直接將雲飛拉到了村長家裡,對著一臉不解的村長道:「村長,這個人差點害了小安流產,我希望您能主持公道。」
蘭澤又對滿臉怒容的祥阿姆道:「想要我娶他,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從今以後,只要他敢在踏入我們家一步,我絕對打斷他的腿,不信你們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
祥阿姆因為蘭澤說這話時臉上凶狠的表情,嚇得一連幾晚上都做噩夢。也正是如此,祥阿姆和雲飛絲毫不懷疑蘭澤這話的可信度。因為他們完全相信現在的蘭澤是絕對做的出來的。
之後,蘭澤便離開了。他沒去管村長會怎麼處理這事,也沒想自己這麼處理這件事是否合理。他現在滿心滿腦裡都是雲安。他要趕回去找雲安,陪在雲安的身邊。
雲安一直到了夜晚才醒,剛睜開眼,便看到了蘭澤佈滿血絲的雙眼正看著他。
雲安伸出一隻手擋在了蘭澤的眼前,雲安感覺到自己的拇指有絲絲濕潤。那是什麼,雲安心裡清楚,但並未說出來。
「小安?」蘭澤輕聲叫著雲安的名字。
「蘭澤,讓我靜會兒吧。」雲安的語氣很平靜。
蘭澤不說話,只是握著雲安的手緊了緊,雲安都能感覺到些痛意。
「蘭澤,我不懷疑你。我只是想安靜一會兒。」
蘭澤注視著雲安好一會兒,才鬆開雲安的手出去了。
雲安知道蘭澤並未走遠,只是在房門口站著罷了。
雲安睜著雙眼,看著上空,眼神平靜無波,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蘭澤在房門外站了一整夜,雲安在屋內想了一整夜。
第二日早上,雲安啞著嗓子把蘭澤叫了進來。蘭澤沒有立刻去雲安的身邊,而是先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扶起雲安,將水杯遞到雲安的嘴邊,讓雲安喝下。
「蘭澤,和我說說昨天的事吧。」潤了喉,雲安的聲音沒有那麼啞了。
「昨天祥阿姆帶著雲飛過來,我在後院。他們便直接到了後院,祥阿姆說讓我照顧雲飛一會兒,他有事一會兒就回來。我還沒有說話時,祥阿姆就離開了。之後,雲飛就往我身上湊,我不讓他湊。但是因為他是哥兒,我不願意與他多作糾纏。我就走到正屋去,想躲著他,結果誰知道他追出來了。我不想吵著阿爹阿姆,怕他們誤會。便一直忍著沒說話。但是那雲飛一直往我身上湊,我推著他,結果他卻一直抱著我的腰。在拉扯中,衣衫就亂了。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哥兒。」
雲安聽完,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溫聲道:「蘭澤,雲飛他們呢?」
「我把他們送到村長那去了,讓村長處理了。」
「嗯。」雲安應了一聲,既沒說蘭澤做的對,也沒說蘭澤做的不對。
「小安,對不起!」蘭澤抱著雲安,頭搭在雲安的肩膀上,語帶愧疚道。
「嗯,我知道了。」
「小安,你知道嗎?我看到你倒下去了,我有多害怕嗎?看到你褲子上都是血的時候,我」
「什麼血?」雲安皺著眉。
「小安,你懷孕了。然後因為氣急攻心,突然暈倒,導致差點小產。」蘭澤現在說起來,手都還有抖。
「懷孕嗎?」
「嗯。剛懷上,所以胎位不穩。東阿爹說,你身體很虛,要多補補。」
「蘭澤,這個孩子,你要嗎?」
「小安,你什麼意思?」蘭澤瞬間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雲安。想從裡面看出些什麼,卻發現裡面除了自己的倒影,什麼也沒有。
「你要這個孩子嗎?」
「要!我當然要!這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要。」
雲安笑了,笑的很溫和。
「蘭澤,我很怕,你知道嗎?我怕你真的和雲飛發生了什麼;我怕你因為我這段時間情緒太過反覆無常,從而厭惡我;我怕你最終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小安,對不起!我當時就不該顧著他是個哥兒,而沒和他動手。當時就應該直接把他拖出去,這樣你也就不會暈倒。」蘭澤是後悔不已。
「蘭澤,以後別再發生這樣的事,讓我害怕擔心好嗎?」
「嗯,小安。肯定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
「嗯,那就好。蘭澤,我困了,想睡一會兒。你陪著我一起睡。」
「嗯。」
蘭阿爹和蘭阿姆原本還擔心雲安會因為這件事而對蘭澤產生誤會,擔心了一宿沒睡好。結果中午看到兩個人笑著從屋裡走了出來。蘭阿爹和蘭阿姆的心這才放下。
蘭阿姆拉著雲安說了很多抱歉的話,雖然蘭澤真的沒和雲飛那個哥兒發生什麼,但是他當時沒能及時的處理好這件事,就是蘭澤的錯。並且還害得雲安差點小產,這些錯蘭阿姆全部算到了蘭澤頭上,所以對著蘭澤就沒給一個好臉色。
應該說,整個家裡,除了雲安,沒有一個人給蘭澤笑臉看。而蘭澤現在最需要的便是雲安給他的笑臉,那比任何時刻都要能夠給他滿足感。
在雲安再三表明他相信蘭澤後,蘭阿姆才停止了道歉。接著便對著雲安說起了一些孕夫該注意的事,雲安都一一記下了。不僅雲安記下了,就連坐在雲安身邊的蘭寶也記下來了。
蘭澤想要到雲安的身邊去,但只要他一有這個舉動,蘭寶便怒瞪著他,腮幫子鼓著,使勁推著他,不讓他靠近雲安。
蘭澤便只有趁著蘭寶去學堂的時候,才能如願以償的陪在雲安的身邊。不過通常那時候,蘭阿爹和蘭阿姆都會不遠處看著來兩人。
蘭澤很無奈,「小安,現在連阿爹阿姆都不相信我了。」
雲安笑笑:「他們也是因為擔心。」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蘭澤和所有的哥兒都保持了距離,包括那些已經成親的哥兒。雲安沒有要求蘭澤這樣做,也告訴蘭澤不必如此。但蘭澤卻搖搖頭,絕對不和村裡的哥兒接觸。蘭澤現在的生活重心全是圍繞著雲安轉。
蘭澤因為那件事,想明白了很多事。如果他連雲安都保護不了,給不了雲安足夠的安全感,他怎麼對得起雲安的付出,怎麼對得起雲安的感情。他再也不想見到雲安那樣無神蒼白的一面,再也不想見到雲安在他面前倒下。
因為雲安的身體比較虛,蘭澤買了很多補品回來,肉類更是每天都有,吃的雲安反胃的更加厲害。後來還是東阿爹過來,告訴蘭澤不要補得太過厲害,以免雲安的身體虛不受補。蘭澤才停止了這種餵豬的行為。
在劉威那邊,蘭澤也去送了信,說是醬料需要停滯一段時間,因為雲安現在的身體,蘭澤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雲安繼續製作醬料的。
劉威自是沒有意見同意了,還讓蘭澤帶了很多補品回來。不僅如此,劉威還和蘭澤說好了,當孩子出生時,要讓孩子認他當乾爹,蘭澤點點頭笑著同意了。
蘭澤家現在的收入穩定下來了,所以蘭澤也不需要再未銀錢拚命勞碌了。每天,蘭澤做的做多的事便是陪著雲安散步,雲安午休的時候,蘭澤便去後院裡折騰瓜果蔬菜。
雲安一般休息都是去空間裡,因為那裡相對而言,要更為安靜,雲安能夠休息的更安逸一些。雖然懷孕了,但是雲安並未停下在空間學習的腳步。這也是劉威的酒樓裡定期就會有新菜餚的保障,同時也是他們分成的保障。
至於當初雲飛那事已經沒有什麼人記起了,但是雲飛還是從蘭阿姆口中得知,雲飛過的很不好。
當初,蘭澤將這事交給了村長處理。村長先是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但是他沒有祥阿姆和雲飛,而是特意來了一趟蘭澤家,問了蘭阿爹和蘭阿姆,得知實情後。村長的心情可想而知,異常憤怒。當即便去了雲露村,找了那村的村長說了這事。因為村長的故意為之,導致雲露村的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雲飛的名聲也如他阿姆所擔心的那樣,徹底的毀了。
村裡再沒人上門去祥阿姆家提過親。不僅如此,連帶著祥阿姆一家的名聲更加差了。祥阿姆是不在乎這些,但是他家小子娶的哥兒在乎。為了這事,天天和祥阿姆在家裡鬧騰,讓他把雲飛給嫁出去。
祥阿姆不是沒想過這事,但是村裡凡是知道這事的人,一聽是他家的哥兒,紛紛都不同意。祥阿姆也很犯愁。
雲飛因為天天在家裡受到那哥兒的排擠,語言上的羞辱,最後雲飛去鎮上給自己找了一門親,給別人做小。
祥阿姆一開始還不同意,後來聽說那家家境還不錯,便同意了。
只是,雲飛嫁出去了,也是他真正受苦的開始。那戶人家的正方不是個省油的燈,欺負起雲飛來那是毫不留情。至於那家的主人,也就只有在晚上語言上寬慰雲飛兩句罷了。
祥阿姆原以為雲飛嫁出去了,家裡就會變得安寧些。誰承想,家裡吵得更厲害了。最後那哥兒被祥阿姆氣的狠了,直接在村裡嚷嚷開了祥阿姆當初將雲安毒啞的事。這下,祥阿姆一家真正的被村裡孤立了,沒有人會和祥阿姆說一句話。
現在,祥阿姆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天天的在家裡和那過門的哥兒吵,時不時的在打上一架。祥阿姆年紀畢竟不小了,自是被打的時候比較多。而這時候,能稍稍給予些祥阿姆安慰的便是雲祥了。但時間長了,雲祥也懶得在說什麼。可以說,祥阿姆一家的境況,只能用「笑話」兩個字形容了。他們已然成了雲露村的一個笑料。
雲飛知道自己變啞的真相後,蘭阿姆擔心他會難過,還開解了他幾句,雲安只是搖了搖頭,說那些都過去了。他現在能開口說話,過的比他們好,他很滿足。
雲安是真的不在乎了,現在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著幸福的生活,關於過去發生的事,雲安並不想去追究。因為祥阿姆一家現在家宅不寧,而且雲安相信,依他對雲沖的瞭解,雲祥和祥阿姆要想靠著他養老,幾乎是癡人說夢。雲安幾乎已經可以預想那兩人晚年的悲慘生活,所以他還去追究什麼呢?
至於祥阿姆為什麼要將他毒啞,雲安不想知道。祥阿姆那樣的人,那樣扭曲的心思,完全可能為了任何一件小事做出這種事來。和這樣的人,想要向他要一個明白的理由,那是在作踐自己罷了。
雲安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兩人去集市買東西,遇到了蘭寶的親阿姆。蘭澤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沈天過的很好,從他臉上的紅潤,以及微微發福的身體便可以看出來。蘭澤與沈天互點了點頭,便各自離開了。臨走時,雲安察覺到沈天注視著自己肚子的眼神裡,帶著些羨慕。這種羨慕從何而來,雲安不懂,也不想懂。
後來,雲安才知道,原來沈天從生了蘭寶之後,便不能生育了。雖說那個男人給沈天富裕的生活,卻沒有子嗣可以延綿這份富貴。
不過,這些都與蘭澤和雲安沒有關係了。
兩個人只要安安心心的等著孩子便好了。雲安一開始還有些擔心,蘭寶不能接受這件事。誰知道蘭寶對他肚子裡的孩子特別感興趣,也特別期待,天天嚷嚷著要雲安把小弟弟生出來,惹來全家的笑聲不斷。
十個月的時候,孩子出生了,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哥兒。原以為家裡最喜歡小哥兒的會是蘭澤,畢竟他對這個孩子的到來一直很期待,全程細心的照顧了雲安十個月,每天睡前都在趴在雲安的肚子上一會兒,一直念叨著「我是你阿爹,你要乖乖的,不要折騰你阿姆」這樣的話語。只是事實卻是他這個做阿爹的也只有每天等蘭寶上學時,才能摸一摸自家小哥兒的小臉蛋,逗一逗自家的小哥兒笑笑。因為只要蘭寶在家,他就會霸佔著小哥兒,碰都不讓蘭澤碰,說是蘭澤長得太醜,萬一小哥兒經常看著他,變醜了怎麼辦。要知道蘭寶最得意的事情便是他家裡有了一個漂亮的小弟弟。他們學堂裡的好多小夥伴都吵著要來看,都被蘭寶給阻攔了,最後蘭寶只帶著先生家的小哥兒來家裡了,可見其偏心程度。
其實,蘭寶這個借口特別的沒有信服力,但偏偏家裡人除了蘭澤自己,沒有一個人出來反駁,這讓蘭澤也只能苦著臉接受了。其實這還不算什麼,要是哪天蘭寶學堂休息,那就樂了。蘭澤一整個白天都別想親到自家小哥兒的臉蛋了。因為蘭寶會搬個小凳子守在小哥兒的搖籃前,一坐上就是坐上一整天的那種。
由此已經可以預見,蘭寶這個兄控是有多厲害了。
不過那都是後來發生的事了,暫且不提。
此時此刻,蘭澤看著因為生小孩累的睡著的雲安,低下頭去也不在乎雲安滿頭的汗水,直接親了下去,而後在雲安耳邊輕聲道:「謝謝你!小安!」
這個人是他的至寶,是他要一生要予以珍惜守護的人!能夠成為這個人的伴侶,是他這一輩子做的最為正確的事。
而睡著的雲安,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是那麼的滿足於幸福。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而不管時間如何的改變,他們都依然會珍愛彼此一生,幸福一輩子。
或許蘭澤懦弱,但他給了雲安全部的感情,而這正是雲安所需要的。
所以說,幸福的生活一直在繼續,他們會一直相守到老。正所謂執子之手,攜手之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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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咱們有緣江湖再見吧!希望那時我能夠寫的比現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