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四十七 文 / 匿風而行
陸染一晚上沒回來,葉菲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一晚上沒動。
曾經可笑得不自量力那份情早已收回，她做的就是安份的扮演一個不需要頭腦的情人角色。
即使這樣,她對他依然心存感激。
只是，內心僅存的一點感激也被他耗盡,留下的只是冰冷的麻木的神經和無法思考的軀殼。
天漸漸泛起了白肚，清冷的光線從窗戶傳來,照在室內。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葉菲都沒什麼反映，突然，她奮力的支起身子,挪動身子走了出去。
門外的包裡手機還是響,蹲坐下來,雙手合力從身後打開了包，打開手機看是鄒嬌，急忙回了過去,得到的是一個好的消息,讓葉菲喜極而泣的消息。
許天明醒過來了……
用力的掙著身手的布條,但綁得太緊，手上已經快沒了知覺。葉菲不得不下了樓，廚房裡的刀擺正位置，雙手小心翼翼的對準刀刃，一點點的割了下去。
很快，布條被割斷，卻也避免不了劃傷了手，葉菲也管不了那麼多，拿紙擦了擦血跡，揉搓著冰冷的雙手，套上衣服，拿起包，從樓上飛奔下去。
沒有車，她便一步步走到山下，打上車直奔醫院。
鄒嬌見到葉菲的時候，嚇了一跳，葉菲臉色慘白得沒一絲血色，蒼白的唇瓣勉強擠出的笑是那麼的酸澀。
纖細蒼白手腕上有明顯的勒痕，還有一片乾涸的血跡。
葉菲看出鄒嬌對自己的審視，急忙開口，嗓子卻一片啞澀：「他怎麼樣了。」
「醒來後又睡了，醫生說用不了多久還能醒過來。」
鄒嬌轉開目光，她終於明白葉菲說的「我過的什麼日子你們知道嗎」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葉菲站在窗外，看著裡面恢復了生命的男人，微笑中泛起了淚。
許天明中午醒了過來，葉菲進去看了他。
許天明看到她時，目光一片黯淡，頭轉向一邊不去看她。
「天明，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一切跟生命比起來全都不值得。」葉菲輕聲開口，微啞的嗓子卻止不住的咳了出來。
許天明轉頭，眼裡堆積了男兒淚，心如死灰卻依然倔強。
葉菲擠出一抹微笑看著他：「大家都等著你平安，糟蹋自己身邊的人比你還痛苦。」
「你怎麼了？」許天明醒來，這是第一句話，啞著嗓子卻是關心著她。
葉菲輕抿著唇，微笑著眼：「擔心你，所以你快點好起來。」
「讓你們擔心，對不起。」
葉菲搖頭，再搖頭，許天明閉上眼睛，眼角一滴淚掉了下來，葉菲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心酸，為了許天明，也為她自己。
許天明醒來後第二天，醫生便建議轉到普通病房，鄒嬌開了高級病房，慇勤的在身邊伺候著，許天明的目光卻始終黯淡，空氣中除了偶爾傳來許母的哭泣聲，其它時間一片死寂。
陸染沒有找她，葉菲便在醫院陪護著。
葉誠打來電話，葉菲不得不告訴葉誠許天明出了事，自己在醫院。
葉誠很快便趕了過來，看到葉菲的一瞬間目光頓時驟然一緊，抬手抓住她的手：「怎麼弄的。」
葉菲用力的抽出手，尷尬擠出一抹蒼白的笑：「沒，沒什麼。」
「葉菲？」葉誠有些怒意。
「我沒事，真的。」
葉誠眉頭緊鎖：「我說過了，如果二哥對你不好，記得告訴我。」
葉菲淡淡的笑著點頭：「好。」
葉誠沒有太多問關於許天明的事，第一他是不關心，其次他也沒什麼理由。
葉誠硬拉著葉菲出去吃了點東西，葉菲食慾極差，臉色蒼白眸色灰暗泛著空洞，葉誠歎著氣，硬逼著她多吃了幾口。
葉誠送她回了醫院，人便走了，葉菲看著葉誠遠去的方向，怔怔的出神。如果有一天陸染真的把她逼到了絕境……
許天明也發現了葉菲的不對，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傷，最後只能默默的轉過頭。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責怪，又有什麼用，最在意的人也被她推向了深淵。想死卻被救起苟延殘喘的活著。
陸染，他是魔鬼，吃人不吐骨頭玩死人不償命的惡魔。以往恆安有案子賀酆會審，但這次的案子不單沒審反倒那麼快批復，當初葉菲提醒他，他卻掉以輕心，直接把他逼到絕境。
既然老天不收他的命，他必定要活過來，不能讓身邊的人再跟著受苦受罪。
許天明的身體恢復不錯，短短幾天，人便可以坐了起來。
許母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葉菲也點頭稱是，什麼也比不過生命的價值。
腿摔斷了，頸椎出了問題，但好在腰椎沒有受到重創，連醫生都說這是奇跡。
鄒嬌讓葉菲回去休息，葉菲並不想在這讓鄒嬌難做，可是，她回去，能回哪兒！
她無處可去，父母那根本不能回，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幾天前的衣服已經髒兮兮的。
碰到葉誠，葉菲覺得可能有些時候緣份這東西挺奇妙的，她總能在最無助的時候碰到他，然後被他看笑話。
人都有私心，不管是對任何人，都想用最好的一面面對，可是葉菲卻幾次三番這麼狼狽的面對他。
上了車，葉誠便直接把車開回了自己家。
葉菲站在門口，沒有挪步。
「快進去啊。」葉誠回頭看她。
葉菲搖了搖頭：「這幾天一直在醫院，渾身都髒。」
「如果不介意我一個大男人，就先洗個澡。」
葉菲不是介意他，淡淡的搖了搖頭，微微傾向：「謝謝你葉誠，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她說著，轉身向電梯走去。
葉誠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如果你回二哥那，我就不管你。」
提到二哥倆字，葉菲身子一僵，臉色刷的慘白一片。
葉菲甩開葉誠的手，進了電梯：「葉誠，謝謝你。」
「真夠死心眼的。」葉誠莫名的一股火氣衝了上來，一腳踹在電梯門板上。
葉菲不想給葉誠添麻煩，她現在就是麻煩的根源。
時間越來越晚，五月的天已經漸暖，葉菲近來身體特別虛弱，走著走著就感覺特別累。
如果不是向航打電話給她，葉菲應該不會回到宴字別墅這座金絲牢籠。
陸染正坐在客廳裡，抱著小葉子，掌心正摩挲著小傢伙的毛髮，乖順的貓咪也十分得陸染的心。
他喜歡的，就是聽話的！
葉菲站在門口，不知如何進退。
過了好一會兒，電視節日結束，陸染起身走了過來。
葉菲見他走向她身子猛然僵直，節節敗退直到後背抵在了門上。
陸染目光平和，少了之前的戾氣，但葉菲心裡清楚的很，他會溫柔的弄死她。
她驚恐的看著他，陸染目光微眺，走近她時眉頭微微一收：「真不聽話，我說了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葉菲身子僵硬的抵在門板上，無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他，希望從中找出一絲端倪。
陸染突然抬手，極其溫柔的，一顆一顆的解開她的衣扣。
葉菲緊握著拳，不敢，她不敢反抗。
外套被脫了下來，扔在了門口，然後襯衫的領口被解開，一粒一粒，直到黑色的胸衣暴露在眼前。
襯衫被他溫柔的裉去，葉菲身子開始顫抖，她緊咬著唇，知道自己再怎麼乞求也不會讓他罷手，但恐懼卻無時無刻不佔據她的心。
肩帶被撥開，葉菲終於抬手扣住胸衣不想那麼屈辱那麼難堪。她抬頭看著他，卑微的眸色驚慌無措，蒼白的臉頰像大病一場毫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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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菲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半了，急忙下了樓，卻在小區門口發現了葉誠的車。
車裡的葉誠一手拄著額頭，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樣子，葉菲敲了敲窗戶：「葉誠。」
車窗落下，葉菲急忙問道：「你怎麼還沒走啊，不舒服嗎？」
葉誠見到是她，搖了搖頭：「沒事，剛好接個電話。」
明顯是騙人，不過葉菲也沒細究。葉誠問她去哪，葉菲有些推脫，葉誠說免費的車不坐是傻瓜，葉菲拉開車門上了車。
「民政局。」
葉誠問她去民政局幹什麼，葉菲雙手有些蒼白的緊攥在一起，末了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離婚。」
葉誠一怔，末了聳肩：「不好意思。」
「沒關係。」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禁止轉載。
二十分鐘不到，車子到了民政局樓下，葉菲道謝後上了四樓離婚辦理處。
許久不見的許天明清瘦的身子站在不遠處，看到她時，眼神裡的痛苦，葉菲選擇無視。
「戶口本和結婚證帶了吧？」工作人員問。
葉菲把結婚證拿了出來，許天明拿出戶口本和結婚證，放在一起，工作人員拿了張表遞給他們。
表格拿到一邊，許天明從公事包裡拿出筆遞給她一支。
填了表，葉菲也沒跟他說一句話。
「菲菲，你恨我是吧。」
葉菲咬了下唇瓣，沒說話。
許天明苦笑了下：「菲菲，對不起。」
「說這些沒意義了，快去辦手續吧。」葉菲起身，卻突然被許天明抓住胳膊，「菲菲，聽我說幾句。」
「我一直覺得拖上一拖，我們不用離婚你還會回到我身邊，雖然我有錯，雖然你跟了他，但是我只希望你還是我的妻子。」他說著，笑容裡有點苦澀。
「想通了就好。」葉菲淡淡回了一句。
許天明望著葉菲離去的背影，他不是想通了，是被逼得無路可選。如果知道有今天，他寧可選擇去坐牢，也不想這樣把自己和葉菲都葬送的陸染的手裡。那個男人的手段沒人知道，只有嘗過的人才知道，不見血，但每一步棋都會把你逼向深淵……
填了表，照了相，把手續填好交給工作人員，他們看了手續，問道：「沒有財產糾紛？」
「是的。」葉菲回道。
「天明，你這個沒出息的，離婚，葉菲你想的美，想都別想。」不知道哪來的消息，婆婆快步跑了過來，一把從工作人員手裡搶過戶口本，作勢要撕。
許天明見不好，急忙上前去搶：「媽，你來這幹什麼？」
婆婆氣喘吁吁，怒目圓瞪，那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她恨不得吃了她：「葉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給人當小三，有好好的正室不做非給人當小三，你要不要臉啊！」
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葉菲投了過來，她緊咬著唇，雙手顫抖的緊握成拳，「請您不要這麼苛刻。」
「我苛刻，我有說錯嗎？你不就是想去住別墅，開豪車，我們破產了，你就這麼及不可耐的另投新歡，葉菲你要離，我就不讓你離，你這種貨色居然還有人要……」
「媽，您這是幹什麼？」許天明打斷母親的話。
「臭小子，你就任由她欺負到咱家頭上？她跟了別的男人你忍氣吞聲，她要離婚，你就得離。憑什麼離啊，今天這個婚就不離，看她怎麼跟她的情夫交待。」
種種目光刺向葉菲，她緊咬著唇，知道自己辯解也是無力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她從許天明手裡搶過戶口本遞給工作人員：「麻煩您快點幫我辦理。」
「不許給她辦。」婆婆刺耳的聲音差一點穿破人們的耳膜，工作人員眉頭一皺，「你們到底要怎樣？要吵架出去吵，這裡是辦公的地方。」
「不辦了。」婆婆要去搶戶口本，許天明攔了下來，「媽，您能不能別給我添亂，這是我和她的事，您別摻和成嗎？」
許天明哀求著，許母原本怒氣沖沖，看到兒子這樣，心頓時軟了，「傻孩子，媽不是替你不值嗎，媽心疼你。」
「您要心疼我，就讓我安靜的把手續辦了。」
「不行，這個婚我說死也不能讓你們離，隨了她的願她想得美，她還沒離婚就開始和外人聯合起來對付你，你這個傻孩子。」
「您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放手，我和許天明今天是來辦離婚的，不是來吵架的。」葉菲真的聽不下去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婆婆要這樣對她，以前知道她強勢卻不知道她這樣蠻不講理。
「痛也會快樂，你很懂享受。」他溫柔的說著。
「你還敢有臉跟我頂嘴，你這個賤貨，沒離婚就勾搭別人……」婆婆氣得身子直打顫，說著就要上前去打葉菲，「媽，您別再鬧了。」許天明攔了下來，見自己兒子也不向著自己，許母心酸至極，一手扶著桌子，一邊揉著發痛的太陽穴。
「阿姨阿姨您別生氣。」姍姍來遲的鄒嬌小跑過來，急忙扶住有些遙遙欲墜的老太，那一副孝順的場面，外人眼裡這才是好兒媳。
保安過來，「你們出去，這裡是辦公的地方，吵架出去吵。」
葉母死拼著阻攔：「你今天要敢離，我就死在這。」
許天明滿眼的痛楚，「媽，您這是要逼我嗎？」
「對，當初我瞎了眼才同意你們結婚，早就應該知道她是個狐狸精，迷完你又去迷別的男人，不是什麼好貨……」
「阿姨，您別氣壞了身子，和這種人計較不值得。」
鄒嬌乖順又懂得討人歡心，可比葉菲強多了，許母握著鄒嬌的手：「傻孩子，還是你最好，阿姨替你做主，天明以後就交給你了。」
許天明臉黑到極點，旁邊人也覺得這場鬧劇該收場了，可是這老太不依不饒，保安過來也不能隨意碰她，萬一撒潑打滾出了點事，誰來負責。
「同志，手續不是完事了嗎，證件給我，簽個字是不是就可以了。」
工作人員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等著。」
葉菲吃癟，只能轉頭看向許天明：「能安靜的把手續辦了嗎？」
「天明你什麼事都順著她，今天這事絕對不能隨她意。」許母上前抓起戶口本就要撕，葉菲怕她撕壞了上去搶，鄒嬌當然是幫著許母，沒少在葉菲身上下手。
許天明緊攥著雙手，臉色氣得鐵青。
「你們一唱一喝一出鬧劇也差不多了，這裡是辦離婚的，不是來看家庭鬧劇的，想看家庭劇回家電視上隨便播個台就有，這裡鬧，有意思嗎？」葉誠的聲音極其溫和，但聽在耳朵裡卻不自覺的信服。
葉誠走了過來，一把把葉菲拽了出來，然後微抿著唇角轉頭目光冷冷的看著許天明，一句話沒說，上來就是一腳，這一步力道不輕，許天明沒有防備，「呯」的一聲直接趴在了地上。
許母驚叫著撲了上去，葉誠把葉菲到身後，冷眼旁觀：「如果不想進警局住上一陣子，就老實的別妨礙辦公。」晉江文
葉誠說著，回身面容溫和的從地上和葉菲手上拿過證件遞到工作人員面前，手指輕點桌面，「鬧劇該收場了，做好你們的工作。」
不怒而威，這是葉菲對葉誠最深的感覺，那溫和的外表下，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這文就不按常理的言情小說走向，文案閱讀提示標明男主不是什麼好人，此文重口等等。所以，下章的內容可能二哥會更黑化。所以，下一章一定要慎入慎入啊……